“但凡我和成希同能去到二次元，我们早就去了，可我们谁都去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月月被一次又一次拽到那个狗爹养的虚拟空间里，一次又一次……后面这个所谓的限时任务，也不是成希同主导的。是月月对你的信任度到达了一定值，而自动激活的，是月月选择了你，所以你会拥有一部分成希月生前的痛觉和病情反应，这些都不会影响到你现实的身体状况的！”
“好了，小陶。”成希同伸伸手，没有碰到陶之闪，手无力地垂下，伏在床边又开始咳，“让我来说吧。”
陶之闪咬着唇看他，泪眼盈盈：“那你能好好说，说重点吗？真的求你别再转弯抹角地激怒她了，行不行？”
秦盏心里有一些犹疑，她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捋思路，则杏好几次担忧地望向她，她都没注意到。
到最后则杏干脆直接开口问司聿，“你们不会真的相信他俩的话吧？”
司聿看了一眼秦盏，女孩皱着眉头，头发乱糟糟的，脸色苍白。但就是觉得她瘦弱的身体里，源源不断地在迸发出生命力。
这样的人，会想放弃生命吗？
他这么想着，手指不由自主地碰触她的脸颊，秦盏下意识躲开，司聿愣了一下。
秦盏抬眼看到是他，又把脸靠了过去，主动去蹭他的手指。
“怎么了？”
女孩的眼睛属于大且圆的，眼珠子乌黑，亮晶晶得像清凉河水中的黑石子儿。
司聿笑笑，“哎，你之前真的想过……吗？”
他没有明说，秦盏眨巴着眼想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其实也没有真想了结自己的生命这种。”秦盏托着下巴，皱着鼻子，“不过确实，那阵子受的打击比较大，很多事情一个接一个的发生，应接不暇。我有点累了，觉得这个世界没什么期待，就是一种……嗯，活着也行，不活也行这种心态。”
司聿默了默，“……辛苦了。”
秦盏没想到他会半晌憋出了这么一句，兀地笑出声，“还好吧，这不是遇到你们了吗？”
则杏也体验了一次游戏世界中，李李的感受，但他和共情能力超强的李李女士不同，他被酸得嘴歪眼斜，“可以了二位，你们再聊下去，成希同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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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断和三次元的链接后，三人大概了解了关于虚拟位面的一些事，还有部分司聿说等纪可为回来后，两人商量一下再说给秦盏。
“卧槽，盏宝你怎么流血了！”则杏大惊失色。
正打算出去打电话的司聿，立刻顿住脚步折返，几乎是跑着过来的，看到秦盏嘴角源源不断溢出的献血，三人都吓了一跳。
司聿把则杏扯过来，疾言厉色，“怎么回事！人就在你眼皮子底下，怎么会这样你不知道？”
“我看看，让我先看看……”
司聿看起来好凶，要杀人似的，秦盏想说别生气了，她都没什么感觉，况且只是与成希月共感，没有病情则杏医生也很难发现啊。
可是一张口，血液涌上来呛得她呼吸都不畅，眼睛一翻，几近昏厥。
司聿忙揽住她，拿毛巾慌乱地擦拭着她的脸颊和脖子，“别说话，别说话了宝贝。”
语调颤抖得不成样子，秦盏看到他眼尾通红一片，好像要哭了，好像《绘槐》里那个淋了雨的小狗。
“没什么问题啊……”则杏碎碎念道，他看向司聿，着急得满头都是汗，“不是身体机能的问题，是感官上的毛病。我觉得大概要……”
“精神力有用吗？会对她起反作用吗？”司聿打断他。
则杏一怔，“那倒不会，但无异于用漏勺舀水，有用但不多。”
小狗把手放在女孩额上，久违的温润清凉的气息源源不断的传到身体里，“不会就行。”
看到秦盏渐渐从半昏迷的状态清醒过来，则杏忙道：“盏宝醒了，你快停下来吧！”
但那股温润的触感并没有停下。
“司聿！她现在的身体就像是没有木塞的水池，你往里面灌多少精神力都是无用功！你快停下来……疯了，你不要命了吗！”
则杏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秦盏艰难地抬起手，握住男人冷白的腕骨，如同握住了一节冰块一般，冰冷异常。
司聿动作一顿，强作温柔，但声线却暴露了他的无措，“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好多了。”秦盏拉着他的手腕用力，没拉下来，她看着他委屈巴巴地说，“想要你抱抱我，不要再给我精神力了。”
司聿用另一只手擦拭着她脸上干涸的血渍，秦盏抬手捉住他的，“你是不是不听我的话了？”
男人深深凝视着她，无奈地收回手，轻轻把她拢进怀里。秦盏终于如愿偎进那个温暖的怀里，听着他有些乱的心跳。则杏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去了，屋里只剩下她和司聿两人，她说起话来，就没有那么规矩了。
“如果我死了，你会给我守寡吗？”她想看他，被司聿抬手按下去，她就避开他的手，执拗地抬头看他。
“你不会死的。”
“我是说如果！”
司聿低下头，深深看向她的眼底。秦盏这才发现，他的眼睛红得吓人。
“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的，如果有如果，那就是我无能，我也绝不会独活。”
秦盏伸手去摸他的眉眼，“别说这么可怕的话，我哪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你只需要为我守寡就行了，嘿嘿，嘿……”
她没有嘿完，因为司聿的眼神已经过于骇人。
她忘了，他会当真的。
“我不会死的，真的！”秦盏伸手环住他劲瘦的腰。
好结实，嘿嘿，捏两把。
她仰头看他，“我保证，我不会死的。不管多难，我会为了你活着。但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好。”
“我还没说是什么呢！”秦盏惊道。
“只要你答应我好好活着，什么我都答应你。”
秦盏心中一暖，笑着重新歪回他怀里。
“我要你答应我，如果有一天我忘记了你，你想尽了办法也找不到我的话，就忘了我，为了自己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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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司聿也没有答应她，她软磨硬泡了好久，他的眼睛一次红过一次，最后真的落下泪来。
秦盏这下真的慌神了，她抱着他哄着，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可他就像一条被抛弃了的德牧一样，下巴放在她的肩头，不肯看她也不跟她说话。
最后还是卧室门被敲了两下，则杏说道：“盏宝好点了吗？我这边看数据，你体征基本稳定了。老纪和成希月回来了，要他们进去吗？”
秦盏正要说话，下巴被人捏住，司聿的唇恶狠狠地压了下来，气息霸道地包裹了她所有感官。
秦盏想说“有血，脏”，但第一个字刚说出口，就被吻得更深，连呼吸都被掠夺。
可她心里惦记着外面，总也没法投入，她听到外面安静了一会后，门又被敲响了。
“老纪急了，他说他拍了一小时队买的肉夹馍，再不吃就凉了。我要拦不住他了，等会……”
“出来啊！！你俩再干嘛！一起晕过去了吗！！你们不吃我要吃饭了啊啊啊！”
秦盏急得推他，被男人一把握住，反剪到身后。
嘴唇被不轻不重地咬了一下，“别理他们，抱着我好吗？”
他说得那样可怜兮兮，秦盏就是这样一个很容易心软、很容易被□□的小女孩。
于是等司聿终于放开她的时候，秦盏的嘴唇已经隐隐有些疼了。男人粗粝的指腹擦拭着她嘴角的水光，“饿了吧，我把东西给你拿进来吃。”
秦盏点头，手捂着胃，真的饿了。
司聿俯下身亲了亲她的额头，转身走了出去。
他刚一出去，外头此起彼伏的“哟哟哟”声音，秦盏听得耳朵尖都热了，无比庆幸还好自己现在身体虚弱，不用出去面对。
期间一个女声软乎乎地传来，“姐姐她真的没事了吗？我刚刚看到则杏哥哥带出来的垃圾里，有血。”
“嗯，目前稳定些了。别担心，你们出去遇到什么事了吗？”
“遇到了一伙管理局的人，纪哥带着我飞檐走壁把他们甩开了，超级帅！”小孩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容易就被转移了。
“……喂，臭小子你什么眼神！你瞪我？你再瞪一个试试！……哎哎，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带着她做这么危险的事了，不是图方便吗？再说了，我也没你想得那么不怜香惜玉。”
后面的秦盏就听不清了，大概就是司聿让他准备好什么等他，又让则杏暂时呆着不要走，接着就是脚步逼近的声音。司聿拿着食物，推开了房门。
传说中排了一小时也要吃的肉夹馍，被细心地拨开纸皮，递到秦盏嘴边。
肥瘦相间的肉剁碎，夹了一些碎青椒，里面还有个切碎了的卤蛋，满登登夹在烤得金黄喷香的软馍中，最后再浇上半勺卤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