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李说着说着，面露憧憬，她抿着唇角不好意思道：“所以，盏宝你都不知道。当时还有蛮多角色崇拜他的，那会因为我跟他是一个位面里的，连带着我都沾了一点光。那时候我在世界街道做饰品，被人找过茬，司聿就往我跟前一站，话都没说呢，那些人就跑掉了，再也没来过。”
秦盏认真地听着，这是她第一次从第三人嘴里，这么详细地听司聿的故事。
她问道：“那易容……是司聿后天学会的吗？”
“啊这个啊。”李李说，“因为从一天开始，我们脸上、身上开始长出不同程度的裂纹，司聿最严重。”
“后来我们认识了一个来自三次元的程序员，他说大概是因为游戏世界数据销毁的过多，导致角色自身存在不稳定，自我意识产生的越多，越超出游戏原本设定的，裂纹就会越多。”
“司聿怕有一天见到你，自己面目全非，会让你觉得害怕。所以就自己去学易容了，不过后来，这个技能也帮了他很多忙，搞到了很多情报。”
听到这里，秦盏心里闷闷的痛，不知名的情绪从胸腔开始往外蔓延，蛰得她生疼。
“对啦，我来回答一下你刚刚问我的问题。我来到这里是个巧合，这具身体的主人是个得了绝症的小妹妹，她不知道从哪里登上了一个手机软件，就和世界街道里的我联系上了，我们做了个交易，她就把自己的身体送给我啦。”
秦盏吓死了，这是人间应该有的合法交易吗？
“你跟她做了什么交易？你没有诱导行为吧？！”
“当然没有！你把我想成啥了！”李李拍了一下秦盏的胳膊，想了想，还是摇头，“我不能说，这是我跟她的秘密，我答应了她要保密的。”
“那她没有别的亲人吗？一个得了绝症要死了的人，突然又活了过来？不会引起社会新闻？”
李李“啊”了声，“我来的时候给她换脸了，还是司聿帮我捏的新脸呢！好不好看盏宝！”
秦盏根本无心这个，敷衍地说了几声“好看”，就催着她继续往下交代。
被敷衍的小朋友瘪瘪嘴，“你真讨厌！”
但还是继续老实道：“我只是占用了她的身份，她本身就是孤儿，生命的最后她就出院自己生活了。所以‘她’再次活过来，没有任何人知道，也不会有任何人在意。”
秦盏眨巴两下眼，消化着她说的信息，“那你完成了她的交易了吗？”
“没有呢……好难找哇。”李李托着腮，皱着好看的眉毛委委屈屈地道，“等等，你是不是在套我的话？哼！你真坏！”
秦盏嘴角抽了两下，她的性格跟游戏里的还真是一模一样，她做投降状，“没这个想法，单纯聊天呢。”
她点着李李刚刚拿下来的收纳册里的人物，“所以这个人，是‘她’要找的吗？”
秦盏内心有了个大概的猜测，越来越明朗，甚至自己已经有些笃定。
没想到李李摇头，“不是哇，这个人是我要找的。”
(⊙o⊙)…
“你要找的？你一个二次元角色，要通过我这个人类，去找另一个二次元角色？你听听你在讲什么？”秦盏戳着她的脑瓜，气极反笑。
“我之前找过司聿，他不同意来着。后来，成……”她顿了一下，最后那个字念得极轻，秦盏都没有听清，她就继续说，“后来，你俩不就成了嘛！我觉得我的盏宝肯定会同意帮我，对不对？”
她双手合十，不停地上下搓搓，小样子可怜巴巴的，让人心软。
“嗯嗯嗯。”秦盏笑道，“不过司聿为什么不同意？很危险吗还是怎么的？”
她有些心虚的目移，抿了抿嘴唇，然后义愤填膺地跟秦盏说：“因为他是个恋爱脑！他成天就忙着找你了，哪有时间帮我嘛！”
“好吧好吧。”秦盏笑容更大，不可否认她被李李这些话恭维到了，不过按照流程，她还是提前做出了免责声明。
“不过，不一定能找到哦，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还有就是，这人是哪个游戏里的？有名字或者代号吗？”
李李深深地望着她，亮晶晶的眼睛里流露出痛惜，“他是一个番剧里面的炮灰男二，在剧里就总是为了推进剧情，而莫名其妙被欺负被霸凌，被象征性的拯救。好像他的存在就是为了见证男女主的绝美爱情一样，可是他也是人啊，他也会有情绪啊。”
“后来这部番剧被举报下架了，那家公司也破产倒闭了。皂七终于自由啦，他来我店里打小工，善良的李李当然是接纳了他。可惜，后来没过多久，他突然消失了。我去找司聿，求他帮忙找找皂七，司聿本来答应得好好的，可是后来跟我说，皂七已经死了，让我不要再执着这件事了。”
“可是怎么可能！皂七死了我怎么可能一点都感应不到，我确定司聿是骗我的，后面我再找他，只要一提是皂七的事，他就不理我了。”
秦盏听到这里，潜意识里已经觉得这不是一件好差事了。但是李李眼眶红成那样，她的人设是没心没肺的快乐小狗，秦盏从来没见过她这样。
“那我去帮你看看，但是我不一定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
“你可以的！”她眼睛红得可怕，“司聿拒绝不了你，只要是你说的，他肯定帮你！而且，而且你也有能力可以找到他，我能感觉到，你身边有人类的气息。”
秦盏听她这话，嘴角一抽，“你说的是人话吗？我现在在三次元呆着，身边不是人还能是鬼啊？”
这话说完，她自己莫名抖了一下，“你别吓我，我身边不是鬼吧？没有鬼吧？”
李李连连摆手，“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当然都是人，我的意思是……”
她嘴巴开开合合，半天没说出话来，自己倒是脸蛋憋得通红，最后泄了气，“算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总之，盏宝，你应该很快就明白我是什么意思了。”
秦盏不明白，但时间不早了，她也不想追问。
于是提出想从她那里拿一张皂七的拍立得回来，方便之后找人。小姑娘恋恋不舍地翻来翻去，找到一张，刚抽出来又纠结了，放回去又去抽另一张。
那小模样看得秦盏有些无语，“要不我拍张照？”
李李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无意间吃到瓜瓤的小猫，“可以可以可以！我来帮你拍！”
秦盏把手机递给她，看她熟练地避开光斑，还调整了角度，拍了好几张不同的皂七。
“盏宝，我这不是对你不舍得，只是这个皂七这个拍立得吧！特别难收，好几张虽然是同人，但也非常非常烫的！可贵可贵了，虽然我小心点，你也是可以理解的，对吧！”
“啊对对对。”
秦盏检查了一下照片，确实拍得都很清晰好看，她和李李添加了联系方式后，小姑娘已经开始打哈欠了，她看了眼外面，天都亮了……
“那我走了，我就在这巷子里的写真馆里，你有事可以来找我。”她对李李说，看她困顿地点头，迷迷糊糊得像只可爱的小动物。
秦盏心里一软，不禁顺了顺她蓬松柔软的卷发，“去睡觉吧。”
-
早上六七点才入睡的秦盏，一觉醒来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脑子昏昏沉沉的，身上也酸软得不行，明明已经睡了将近十二个小时，却丝毫不解乏。
秦盏把手机拿出来，想着如果没什么事，她就回二次元了。
没想到手机上一连串的信息，让她一下子就清醒了。
【姐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都不跟我说？！】
【你还装不在！虽然删得快，但我还是看到那张照片了！就是漂亮美丽专业温柔的秦盏女士。】
【……你怎么不理我！】
【要生气了！】
……
不过最后一条微信，是路璐小姐已经把自己哄好了，并决定亲自来店里蹲她。
秦盏赶紧从床上跳起来，稍微洗漱了一下出去开门，正好跟提着大包小包的路璐撞了个正着。
秦盏：“……不收留流浪儿童。”
路璐：“啊啊啊宝宝你终于愿意见我了！”
她把东西放在地上，轻轻拍了拍秦盏的脸，“谁是流浪儿童，我才不是。热死了快让我进去！”
秦盏先转身进了屋，让她进来，“喝什么？我这新买了可乐，喝不喝？”
路璐哼哧哼哧地把东西放进屋里，又把门合上，“喝！我要加很多很多的冰！”
她去洗了手，老老实实地坐下，秦盏把饮料端过来的时候，正对上她满眼期待，不由得笑了声，“你这么看着我干啥？分红不是早发给你们了？没收到吗？”
说到分红，秦盏不由得想起了那场灾难性的修罗场！
她刚拿过饮料杯的手指，冰冰凉，还带着湿润的水渍。就直接捏上了路璐的耳朵，女孩被冻得一个激灵。
“干什么干什么！我不是来要钱的，你怎么拎人耳朵！有话好好说，你手好冰！”
秦盏气不打一处来，“你个女海王！你怎么不跟我说你在二次元好多个男人！你知不知道他们一堆聚在我店里，吵着都要你的周边的时候，我有多尴尬！”
“我只做了一份啊！我只做了齐壬那一份啊！”
秦盏痛心疾首，路璐也愣住了，半晌后突然不好意思地笑出声。
“真的呀？哈哈哈，他们都要买我的周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