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盏摇摇头，从离他最近的货架上拿下一个徽章，给他看。
“告诉您我可以跨越次元壁的人，有没有跟您说，我是将三次元人物的照片做成周边，卖到二次元来？如果您有需求，可以告诉我那位玩家的具体信息，我会把一切向她坦白，如果她愿意的话，我会和她签下合约，我买下她的肖像权和周边销售权，付给她钱。”
“当然，如果她愿意，我很乐意帮二位传递礼物和信件。前提是她本人愿意。”
她刻意加重了“她本人”三个字，没想到沈确立刻恢复了神采，整个人明度都高了似的。
“没问题！没问题！”他手指都有些颤抖，从钱夹里把所有钱都掏出来塞到秦盏手上，在她诧异的目光中，十指颤抖地摸着自己全身，然后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把衬衫上的袖扣扯了下来递给秦盏。
“我没带很多钱，身上这个是最值钱的，算是我的定金，不管她同不同意，都不用退的。真的，谢谢你愿意帮我。”
秦盏本来想加这人的联系方式的，但看他现在这个有点癫狂的状态，她很怕自己这样做，会被他误会成要转账更多。
她捧着那闪闪发光，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袖扣，手也有点颤抖。
“那个，不用这么多……”她哭笑不得，从钞票里抽了两张，把剩下的连同袖扣还给沈确，“这两张就足够啦。”
沈确没有接，只是笑着说：“请您务必心安理得的收下，这些对我来说都是平常之物，它们能让我觉得心安，就是它们发挥了最大的价值了。”
额……
秦盏一时语塞，手里拿着那价值连城的袖扣，下面的话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司聿就是在这时回来的。
秦盏偏头看到他，人回来了不说还带了大包小包的吃的，顿时喜上眉梢，“你回来啦！”
沈确也跟着回头看，看到来人愣了一瞬，“G？”
秦盏一怔，不是说没人知道G容貌和行踪不定，没人知道他的长相吗？
怎么她家的客人，两个三个的都认得司聿。
她有些无语，沈确惊讶过后也看到了秦盏的表情，忍俊不禁地笑了一声，“我是靠他的精神力确认身份的。”
精神力……听起来很牛的样子。
她装作听懂了，职业假笑地点点头，然后继续说：“我们这里只收钱，贵重物品不收的，沈先生。我这小本生意，什么都是明码标价，如果找到了那位玩家，剩下的钱就抵货款，没找到的话，到时退给你。”
沈确还想推辞，司聿直接打蛇打三寸，“再叽叽歪歪，就不接你这单了。”
他看都没看他，侧过身走过时冷声道，把手上的食物贤惠地放到餐盘里，沈确有些尴尬地看向秦盏，女孩非常用力地点头，认同司聿的话。
沈确无奈道：“好吧，我客随主便。那我就不叨扰了，有消息了请秦老板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秦盏脑子里计划着什么时候回三次元，完全忘记了最重要的一件事。
直到司聿看她呆呆的，完全没有来吃饭的自觉，亲自撸袖子上前，捏着女孩后脖颈拎去洗手，她才后知后觉地对着司聿哭丧着脸道：“我没留他的联系方式，怎么第一时间通知他啊！”
司聿哭笑不得，“我能联系到，别操心这种小事情了。”
秦盏立刻又开心了，她洗了手，又顺便甩了司聿一脸水，然后倒打一耙地尖叫逃跑，装作没事人一样坐在餐桌前，教育正走过来的男人食不言寝不语，不要在餐桌上教训人。
司聿嗤笑一声，“你当谁都跟你一样幼稚吗？”
秦盏哼一声，“谁幼稚谁知道！”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秦盏随口问道：“你早上干嘛去了？”
“买房子。”
“啊？”
男人说得太淡定太理所当然了，秦盏愣了一下，就笃定他在玩抽象。
“昨晚就联系了老纪，早上先去确认了一下，下午跟我去一趟，签个字。”
秦盏脑子一片空白，“签……签什么字？”
司聿没说话，只是给她夹了一筷子糖醋里脊，嫌弃道：“次次都吃这个，你也不嫌腻得慌。”
秦盏眨眨眼，轻而易举地被转移了注意力，“第一次你给我做饭就做了这个，我当时就觉得超级好吃！比我那边好多饭店做得都好呢。”
司聿无可无不可地挑挑眉，当然好吃，他每次做饭都是按着她的喜好做，就算是外带，也是买他觉得女孩会喜欢的店铺口味和菜品。
他知道关于她的事，可能是秦盏想象的还多。
“那你就多吃点吧，小吃货。”
秦盏冲他眯着眼笑，像一只吃到了心爱的美味小鱼干的猫咪。
下午大概两点钟左右，司聿把店门口的营业立牌收了回来，拿了把遮阳伞，拉着一头雾水的秦盏就出了门。
日头正盛，脑袋上和脚下都有蒸腾的热气不知疲倦地往秦盏身上扑，她正想抱怨，往屋里躲，被司聿牢牢锁在臂弯里，头上暗了一下，他撑开了遮阳伞，切断了女孩最后的退路。
“为什么一定是今天呢？明天不行吗？明天降温了！”
司聿眯着眼看她，直接戳破她的小心思，“少来，明天还会再推明天，我还不知道你？”
秦盏低着头，看着脚尖不知道在想什么，司聿以为她是不高兴了，下意识地哄人求和，“在想什么呢？我已经叫了车等在街口了，不会热很久。”
女孩倏然抬起头看他，眉头皱了一小点，“在想，有点后悔之前隔着手机屏跟你讲了太多小秘密。我现在在你面前，简直没有秘密了！”
司聿呆了一瞬，好像午后炽烈的阳光把时间都拉得漫长，他看着女孩，虽然不是之前熟悉的五官轮廓，但还是轻易地吸引着她。
他想他喜欢她，不是因为外貌、性格，或是她是他的玩家。而是因为她就是她，所有的因素都属于她。
“你秘密够多了。”他勾勾唇，把车门拉卡，护着女孩上车。
司机也是老熟人，秦盏看到他就想乐，“老纪，你还是滴滴司机呀？涉猎够广！”
纪可为唉声叹气，“唉，我天生牛马命……”
司聿敲敲窗户，示意他别废话好好干活，纪可为怒了，“我说臭小子你不要太过分了，话也不让人说了现在？我偏要说！弟妹，你以后可要好好管管他的私房钱，你是不知道，那么贵的房子说买就买，我都不知道他这么有钱！”
再一次听他叫自己“弟妹”，这一次秦盏没有否认，喜滋滋暗自笑得很甜蜜，后半句完全没进她脑子。
“嘿嘿。”
老纪从后视镜看到女孩已经被迷得神魂颠倒，只知道傻乐的样，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冲着司聿比大拇指。
司聿本来不想搭理这个人来疯，但某个称呼也让他心情颇好，某人的反应也勉强合格。
纪可为故意拉长语调夸张地说：“弟妹啊，我看你是压不住这臭小子了。唉，废了废了，你一个肤白貌美的大美人，以后要给他做饭洗碗……够了，哥哥心疼你。”
秦盏“啊？”了声，“不会啊，这些都是他做，我只需要吃完加夸奖他就行了~”
老纪一愣，“他会做饭？做得能吃？”
秦盏回想了一下司聿出品的每道菜，再次回味了一番，“特、别、好、吃！”
老纪好像受了什么冲击，在红灯前停下，转身震惊地看向老神在在翘着腿的本尊，大概是感受到了司机的视线，本尊转过头，神情倨傲地看向他，俊俏的下巴很欠揍地一抬，“怎么了？万年单身人士？”
“万年单身人士”爆了句粗口，信号灯已经变绿了，他启动车辆，骂骂咧咧道：“你个臭小子，调侃到哥哥我头上了是吧？那你之前是故意坑苏妹子的？我说，苏知好歹是狗毅的亲妹妹，人家还喜欢你，你也别太为难人家了。”
秦盏没吭声，放在座椅上的手被另一只手温柔地盖住，那手的主人冷声道：“她喜欢的是我的钱吧，干你的活，少放屁。”
纪可为也自知失言，看了眼女孩的脸，好像也没有想象中的难看，只是有点不自在的样子。他正想说两句缓和气氛，眼神无意一瞟，看到了两人十指相扣的手。他嘴角一抽，自觉闭嘴。
下车的时候，司聿按住了她，让她等等，秦盏正诧异呢，见他拿着遮阳伞，绕过车尾，把伞撑开了才拉开她这边的车门。
“下车吧小祖宗。”他嘴上这么说，表情却尤为柔和，手伸过去给女孩借力。
秦盏笑起来，坐在驾驶位的纪可为一脸见了鬼的表情，看着男女两人走进世界街道的房屋管理中心，才接起不停振动的手机。
“我说苏妹子，你老是给我打电话干啥呢，我这也做不了G的主啊。”
电话那边的苏知，不像在秦盏面前表现的那么……成熟。
“他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是怪我间接伤害了秦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