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把那袋东西找出来，一个个检查，都没问题那颗心才算放下。
不过却也疑惑，被次元壁排斥的标准到底是什么呢？
她想，等下次系统出来报时的时候，得抓住它好好问清楚！
给路璐发了个信息，约她吃饭。等回复的期间，她吧店里好好清理了一下，又给三次元的小阿仙浇了浇水。
不过，看来没有她的照顾，小家伙长得也飞快，已经有半个秦盏这么高了。
“叮咚——”
是路璐回复了信息：【今晚正好有空，去你那里吃火锅不？有人给我送了火锅食材，正愁没人陪我吃饭呢。】
秦盏去厨房翻了翻，还真找到了电磁炉和鸳鸯锅。
【好的，来吧。】
她出去在附近的店买了底料和一些肉卷、素菜，等着贵客上门。
小姑娘来得飞快，眼圈通红的抱着一大堆食材，风风火火奔了进来。
秦盏吓了一跳，“怎么这是，眼圈怎么这么红？受欺负了？”
路璐眨巴着大眼睛，红的像只小兔子，笔尖也红红的，格外惹人怜爱。“没有啊，谁敢欺负我。”
秦盏不是会跟人相处的性子，在三次元没什么朋友，曾经的朋友不是渐行渐远，就是不欢而散。
她也习惯了这样。
所以，对方不想说的话，她也不敢追问。
秦盏把她带来的食材稍微收拾了一下，到真的不错，“现在吃不？我也准备了点。”
小兔子吸溜了下鼻子，把椅子拉得离秦盏更近了一些，坐下。
秦盏莫名奇怪想到了在老纪火锅店时，宋誉也是把椅子拉得理她更近。
她断片了，不记得那天后来发生了什么，这下一回想，突然发现自己连怎么回家的都不知道！只有第二天宋誉留在屋外的那张纸条——
她不由打了个哆嗦，有些不自在地说：“做这么近干啥？”
小兔子眼睛忽闪忽闪，“因为喜欢你啊。”
因为喜欢你啊——
秦盏只觉得后颈都被这句话震麻了，连转头都变得生硬。
小兔子不为所动，兀自开始吃起来，不知道是不是秦盏买的火锅底料太辣了，她吃着吃着，涕泗横流。
“该死的，该死的臭男人。都欺负我，凭什么欺负我！”
说得那么伤心，哭起来却极具喜感。
秦盏非常不道德地憋着笑给她递纸巾。
猜想小兔子大概受了情伤，但她没经历过，不知道怎么安慰受伤的小女孩，于是开始换位思考，如果自己感到难过，怎么样会让自己觉得开心呢？
想着想着，她一拍大腿。
小兔子被吓一跳，擤着鼻涕可怜兮兮地望着她，“你干嘛，吓死我了。”
“你等我一下，我有东西能让你开心。”
她跑去把那一大袋子东西，和自己一早准备好的现金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推过去给她。
秦盏一向觉得，转账只是一堆没有感情的数据，只有钱，一沓沓实实在在的钱，才能调动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和喜悦。
路璐看着那沓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这啥？你要包养我啊？”
“你的分红！”
“啥？”
秦盏发现，赚钱的喜悦不仅限于自己收钱，给别人发钱同样令人愉悦。
她颇有些自豪道：“虽然之前咱们签的合同是全部买断，但这次呢，只有你的周边被人allin了，我觉得无论如何也要给你额外的分红才行。”
路璐擦着眼泪，“allin？你还真卖出去了？被谁allin的？”
秦盏冲她眨眼，“齐壬，你认识吗？”
路璐不可置信，“哪个齐壬？”
“你认识几个齐壬啊？”
路璐眼睛越睁越大，秦盏都生怕她那大眼珠子，会从眼眶里掉出来。
“我只认识一个齐壬，但我确定他不可能来买你的周边。”
秦盏约她之前，已经决定好把一切和盘托出了，毕竟不说清楚，下面的合作会很难进行，有太多需要额外解释、或者需要用一个谎来圆另一个谎的地方了。
她说：“路璐女士，你听着，下面的话可能对你来说有些荒谬，但这些都是真实存在的，我需要你相信我。”
在路璐越来越震惊的神情中，秦盏告诉了她世界街道，和异次元遇见的那个银发红瞳的青年。
“所以，上次你做的那些周边，是为了卖给二次元的人？而我的那些，都被齐壬买走了，是吗？”
“是的。”秦盏把青年准备的礼物推向少女，“他想来见你，拜托我帮忙。但我拒绝了，我想先征得你的同意。这些是他拜托我带来送给你的。”
路璐没有立刻去接，大眼睛眨巴眨巴，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吧嗒吧嗒砸到地上。
“怎么可能？齐壬他只是一串数据啊......他爱我不是因为剧情吗？他怎么可能......”
秦盏摸摸她的头发，她还是不会安慰别人，但她想起某人曾经对她说过的话，“我因为一些意外，去到那边后结识了一个朋友，虽然我不知道对于他来说，我算不算朋友......”
“那个人跟我说，在那个世界总会有角色脱离剧情，产生自我意识。他们会在挣扎中长出自己的思想，爱或恨，这些情绪都不再被剧情左右，那一刻，一堆数据或一堆细胞，不再有差别。”
路璐看着她，仍然是满眼不可置信和一些隐忍的痛苦。
突然，她收回目光，开始看向那袋东西，秦盏站起身来，“我去买点饮料，那家超级好喝，就是有点远。可能需要半个小时，你帮我看下店？如果有事需要离开，帮我把锅关上火，把门带上就成。”
小女孩点点头，看着她目光盈盈，那一刻的神情，竟然特别像她养在二次元那只小奶牛。
秦盏没忍住，又摸了摸她的头发，然后转身离开了。
–
番莲巷虽然是个老街区，但街里街坊特别和睦，治安也好。
秦盏在昏黄的路灯下踢着石子儿，一步一挪的往前走，如果不是怕冬瓜茶冰全化了影响口感，她还能再溜达半小时。
走回店里，她特地弄出了很大的声响，还喊道：“我回来啦。”
声音刚落，小兔子就从里面啪嗒啪嗒跑出来，靠着门框羞答答地说：“姐姐，今晚我能跟你睡吗？”
秦盏也不知道最后怎么变成了这样。
她拒绝不了会撒娇的漂亮女孩，两个人吃完饭，洗漱完之后，就躺在了同一张床上。
秦盏尴尬地不知道如何是好。
路璐洗完澡，吹干了头发穿着粉蓝色的棉麻睡衣，欢天喜地地挤在秦盏身边。
“姐姐，我相信你。那个分红我也不要，你能不能帮我见见他。”
秦盏有点惊讶，刚刚看她情绪更低落，眼睛肿地跟核桃似的，她什么都不敢问。这会小女孩竟然自己开口说想见面。
“你相信了？这么荒谬的事，你......”
“不荒谬！”她急急打断秦盏，“我只是不敢相信，齐壬是真实存在的，姐姐，我太缺爱了，我太想有个人来爱我了。”
“你不知道，刚开始，我玩这个乙游就最喜欢齐壬，我觉得天呢，这个人简直就是为了我而存在的，他性格这么好，长得全中我审美我俩天生一对！”
“可是后来，我参加了几次线下活动，遇到了一些......和我一样喜欢齐壬的女孩。我开始自卑，她们这么漂亮，性格也好，家世学历都比我高。齐壬如果真的存在，又怎么会喜欢我呢？”
“姐姐，你别笑话我，我知道我说这些话有点咯噔。但我真的就是这么想的。我深陷在自卑里，我无法自救，甚至后来打开游戏看到他都觉得艰难。可我真的没想到，在我触碰不到的世界里，他竟然有了自己的意识，他竟然喜欢我！”
秦盏默默，良久她问道：“你不怕是我冒充了那个人，骗你的信任吗？”
女孩噗嗤笑出了声，眼泪像星星，从黝黑的瞳仁里溢出，“他给我写了信，里面有我对着他说过的一些乱七八糟的话，除非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或者从几年前就窃听了我的手机，不然你不可能知道并冒充他的。”
“而且，他送我的东西，也是我胡乱提的要求，你就算知道也买不来的。”
秦盏的兴趣被吊起来了，在空调尽职尽责工作的“呜呜”声中，两个女孩散着长发，互相对视着。
秦盏问：“啥礼物这么神秘？我能看看吗？”
路璐伸手抱住了她，她身子明显一僵，路璐也感受到了，但没有放手，而是撸着她的脊背顺毛似的撸。
“不告诉你～”
“能让我们见面不？”
秦盏拍拍她，示意对方放开自己，没想到小女孩像无尾熊似的，两手两脚把她搂得更紧，嗓子里发出很萌的“嗯嗯”声。
秦盏被缠得没法，“我只带过物品过去，不过东西也有一部分会因为次元壁的排斥而灰飞烟灭。我不能确定你或者他会不会被排斥，我得找人确认一下，回头告诉你，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