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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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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州。

昭南镇北山村。

阳春三月,春光正好。

正是春来耕种小麦季节,各家各户的劳动力都忙碌在田间地头。

北山村村长林大河忙完一茬,坐在田埂上抽起了旱烟。想象着小麦抽苗绿油油的场景舒适的眯起了眼。

旁边她的二女儿林染翻完一道田,左手杵着锄头,右手扶腰直起身来,叫唤道:“臭爷郎,快扶一下老娘。”

不远处播种的林家二女婿彭招妹忙放下手下的麦种,拍拍手赶了过来。

林大河看着林染这副不中用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冷哼了一声。但也知道她这不争气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懒得说她。便也不休息了,又下田去。

林染哪不知道她娘对她的看法,被扶着坐在田埂上后,狠喝了几口水,大声的对彭招妹说:“我娘啊,觉得我不争气呢。从前读书就不行,现在种田又怕累。她觉得谁好啊,还不是那江家姐儿嘛”

彭招妹是个老实的,又嫁过来北山村不久,不知道其中原因,疑惑道:“江家姐儿不是个赌鬼吗?”

林染闻言笑得更得意了,阴阳怪气的说“赌鬼那也是个会读书的赌鬼。”

林大河马着脸,一言不发的低头耕田。

话说这江家姐儿,全然不知自己竟成了别人家庭争端的由头。刚刚从床上醒来的她,正疑惑的打量着身旁的一切。

记忆中自己被那下贱的破落货扔出了家门,病痛折磨得她动弹不得,在寒冷的冬日,在陵广县扶柳巷的角落里缩成了一团,等待着成为冬日里冻死街头的流浪汉之一。

但是眼下,她却从温暖的床上醒来,住在干净整洁的家里,跟娘亲还未去世前一样。

江郁一度以为自己是为人所救,意识逐渐清醒之后发现并非如此。不仅身体状态不同,更是因为眼前的房屋,分明就是被自己卖掉的江家屋宅。

意识到这一点,江郁惊喜的同时内心也开始不安。为什么自己会在三年前就已经被卖掉的房屋中醒来。

她从床上坐起来,细细的检查了一下身子。除了一些淤青,并没有其他不适。又掀起薄被,撩起下衫,仔细查看,果然没有那些脏病的迹象。

江郁心中激动,翻身下床,甚至忍不住想要仰天长笑。

正在这时,听闻隔壁隐隐约约传来咳嗽声。一声比一声更大,仿佛要把肺咳出来一样。

江郁想起了三年前娘亲重伤在床的时候,也是这样,见天的咳血。

只是当时自己沉迷于赌博,又害怕赌坊的又来要债,只觉得这声音烦人。

江郁心中隐隐有了猜想,推开房门的手都有些许颤抖。

房门推开,院中一口井,一棵枣树,左边的鸡舍空空如也,却还有鸡毛鸡屎。

春日的阳光和煦,照得院中亮堂堂的暖。

隔壁房的咳更加清晰,江郁眼里迷蒙了水汽。

一步一步的走向曾经娘亲的卧房,手放在门上,却不敢推开。怕推开后看到娘亲失望的眼神,更怕推开门之后看不到娘亲。一切都只是自己的黄粱一梦。

江郁深吸了一口气,正要一鼓作气推开房门时。

里面的人说话了。

“李夫郎来了吗?”说罢,又咳了两声。

听到熟悉的声音,江郁再也忍不住,推开了房门。

江母看到推门进来的是江郁,楞了一下,细细的看了一眼,随后又闭上了眼睛。

这个女儿曾经是她最大的骄傲,如今却成了她的催命符。

——————————————

江家祖上是楚州孤女,因缘际会入了行伍,随大军北征,战后就留在了燕州。虽是北山村的外来人,但仗着解甲归田的补贴置办了田地,又曾是军士,身强体壮,见过世面,在村里也渐渐站稳了脚跟,并且积攒下了村中数一数二的家业。又娶夫生女,有了江母。

江母又娶了镇上一书生家的儿郎,又生了江郁。

江郁从小聪慧,三岁就在爹爹教导下识文断字。本打算大一些送到镇上私塾读些书。六岁的时候村上有个老秀才多年不中回乡开办私塾,江郁也就跟村里很多孩子一样在村上读私塾了。

不过短短十年,江郁就考中了童生。其中还是因为爹爹因病去世守孝三年不能下场的缘故。二十岁,又一举考中了秀才,成为昭南镇最年轻的廪生秀才,朝廷发放俸禄粮米。最重要的是,廪生秀才可以在府学读书。江郁就这样成为了府学学子。

此时,所有人都认为江郁前途不可限量,昭南镇唯一的举人娘子把自己年仅十四的嫡子许配给了她,并承诺待江郁考上举人就让二人完婚。

但是一切的一切,从江郁进入府学开始,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江郁从村上的天之骄女,到镇上最年轻的秀才,再到府学的泯然众人矣。她发现自己再怎么努力也远远比不上那些书香世家的世家子弟,巨大的心理落差让她丧失了科举的信心,心中有了走捷径的想法。与一些不学无术,凭借着钱财权势进入府学的二代称姐称妹,吃喝玩乐,妄想能够凭借交情混个一官半职。

江母尽可能的满足江郁的要求,谁知江郁的心思早已不在读书举业上。家中辛苦攒下的家私,朝廷发放的公俸,甚至岳家资助的读书费用,都尽数用在了吃喝嫖赌上。

尽管如此,江郁依旧在那些二代眼中,只是个乡下来的乡巴佬,散尽家财也不过人家的日常开销。

二十四岁的时候,江郁因嫖花宿柳,拖欠嫖资被人举报到府学。府学训导一查,发现她已经连续一年排名倒数,甚至连最基础的《四书》也背得磕磕绊绊的。于是江郁被府学开除了学籍,狼狈回到了北山村。

刚回来瞒着江母说是因为府学竞争太大,打击自信心,想在家里自学读书。

又过了一年,叶举人从同年信中得知江郁在府城的荒唐事,气得当即写下退婚书。收到退婚书的江母,才知道女儿竟然是被府学开除的。

江母险些气到晕厥,但又无可奈何,只能盼着江郁经此一事能够洗心革面,潜心读书。

二十六岁时,江郁乡试第一次下场落榜。此后就时常去镇上赌博,刚开始赢了十几两,后面便一发不可收拾,欠下了巨额赌债。赌坊上门讨债,江家只能把家中除了两亩上等良田和一间祖屋外的所有财产全部清卖,最后却还差20两银子。

江母不想再卖田卖房,于是趁着春季河港有商船经过,货运量大,去河港搬货卸货,却惹到了河港的地头蛇董三。

事情说来也不复杂,董三做的营生就是帮商船搬货卸货,确保他们在昭南镇的人身和货物安全。

河港忙碌的时节就会对外招收短工搬货卸货,与长工不同的是,短工每搬货卸货一次的费用20文,要给董三5文。

这本是公开的潜规则,但负责江母的工头见她年纪大,又是村上的人,就动了歪心思,最后结算工钱时就少给了20文。

江母正是缺钱的时候,不断乞求工头把钱还给她。结算钱款的时候人多,大家见有热闹可看都围聚了过来。

工头看人多更是不肯松口丢了面子,吵闹声大就惊扰了在河港边陪客商的董三,问清事情经过之后,补偿了江母200文,把工头呵斥了一通。

本以为事情就此结束,但江母却在回村路上被人抢劫殴打。若不是刚好同村的林大树经过把她救回来,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的江母已经是心灰意冷,自己重伤在床,江郁却从不曾贴身侍奉,只想把田地和祖屋卖了去还债。

江郁看着眼前的娘亲,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江母双目紧闭,不曾发觉。

稳定了情绪,江郁擦掉了眼泪。一切好似庄周梦蝶一般,不知病死在扶柳巷的自己是真实,还是眼下的自己是真实。

但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娘亲还活着。

一切都还有重新再来的机会。

从江母重伤去世开始,江郁完全的放弃了自己。卖掉了祖宅和良田,还清了赌债,只身一人离开北山村,去了陵广县。

北山村是她长大的地方,昭南镇有她的前未婚夫,靖安府是她曾读书的地方,只有陵广县,她只是一个过客。

陵广县的三年,是她人生中最阴暗的三年。

她住在一个暗倌的家里。他叫弄柳。江郁开始还给嫖资,后来没钱了也没地方去,弄柳也不赶她走,两个人就搭伙过日子。

弄柳接客,她就出门放风。

她有时候也去打打短工,有钱了就去喝上两口花酒,赌上两盘。没人知道她曾经也是功名在身的秀才娘子。

二十九岁的时候,她染上了花柳。

她像是在阴暗中爬行的蛆虫,生活在世间最见不得光,最卑贱的角落。

苟延残喘的江郁,在刚满三十岁的翌日,被弄柳扔出了家门。

她的人生停止在了三十岁。

又重新开始在了今天。

江郁看着重伤卧床的江母,知道自己的人生从二十七岁开始重启了。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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