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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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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风波短暂平息,有惊也有险,陈祥面色苍白,还有些劫后余生的意味,拉着妹妹蒋玉蓉上前来告辞。

“各位大人,今日案子既然暂时搁置,不知小民可否回去了?”

徐友来挥挥手,安抚道:“回去吧,今日真是对不住,没吓到你们兄妹吧?”

“哪里的事,为官府效劳是我们的荣幸。那小民就告辞了。”

胡碟望着陈祥和蒋玉蓉的背影,方才慌乱之中,她瞧见陈祥有些难以应对,差点被人流冲撞,还是蒋玉蓉眼疾手快拉了他一把,带他找了个角落藏身。

蒋玉蓉按照约定束着发、带着面纱,看不清脸上的神情,但从她的行动来看,有条不紊、不慌不忙。

谢明乾听见春信说冯贵遇刺,道:“声东击西之计?”

胡碟望着渐渐消散开的人群,沉声道:“玄鉴堂和大牢都是对方的目标,他们做了几手打算,不止是为了声东击西。洪老太反常地承认自己的罪行、民众带头闹事、冯贵遇刺,这些要结合起来看才是。”

徐友来的帽子七歪八扭的,他扶着帽子道:“冯贵可还安全?”

春信道:“自从色鬼的事后大牢便加派了人手,方才我也及时赶到,冯贵被我们保下来了,暂时安全。”

徐友来呼出一口浊气:“那便好,那便好。”

“本来还想着今日能将这案子了结,看来是不行了。”胡碟道。

“明日再审可好?”谢明乾道,“明日严加防范,不能让他们再这么闹事。”

胡碟立掌于空:“不可严加防范。如果私下审理,名不正言不顺,不足以让百姓信服,今日闹成这样,就是有人利用百姓的声音,阻止此案继续审理下去,如果不能服众,此案将再难进行。”

谢明乾抓住此话中的信息:“有人?敏理你是觉得,今日之事都是有预谋的?”

“没错。”胡碟分析道,“否则,洪老太怎会冒着被判有罪的风险认下买卖人口的罪名?她这是有恃无恐,必定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她,叫她认罪,但同时又保证不会让她真的蹲大牢,她才敢如此行事。所以,洪老太认罪和百姓闹事,是一招连环计,既然是计谋,背后便必定有谋划之人。”

徐友来有些呆住:“等、等等,所以你叫我顺着洪老太的话往下说,其实是想让我不要治她的罪?那、那我方才岂不是坏事了……”

“不,今晨来得匆忙,是我没有把话说清楚,又太过笃定洪老太不会认罪,这是我思虑不周,你无需自责。”

胡碟坦然地分析着一切,承认着自己的失误,却并不自责。不推卸责任,也并未悔不当初。谢明乾觉得她仿佛永远胸有成竹,以不变应万变,深信自己能应对一切的变故与困难,才能这般风轻云淡。

谢明乾再次暗自抚摸着那条缠绕在手腕上的发带,不知是在向谁祈求,愿自己也能这般从容。

徐友来呵呵笑了几声:“那就好,那就好。”

“可是洪老太就算一开始不认罪,之后我们摆出人证物证,她还会不认么?”谢明乾道,“既然她总会认罪,今日并无犹豫便承认自己的罪行又有何不可?”

胡碟道:“她认罪会带来什么样的后果,我们今日都看到了。卖媳妇、买媳妇这事,我最先是在门口院子里听见的,这里可是县衙,你们有没有想过,他们根本不怕官府之人听见,便是笃定此事涉及的人太多,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没有哪个官员想去费力不讨好地插手一件涉及这么多百姓的家事。”

“所以我们要为许梅香伸冤,便要有舍才有得,舍了洪老太,装作她并未参与,我们才能说许梅香不是卖给了冯贵,百姓才不会反对。我们才能说许梅香与冯贵之间并无夫妻关系,冯贵杀人一事才能当做杀人案处理。你们不知,杀妻案与杀人案,期间利害关系又会对结果造成怎样的不同。”

胡碟语气阴沉,谢明乾自认识她以来,从未见过她以如此凝重的姿态处理案子,看来此案最重要的并非前因后果,而是如何惩治凶手。

“刘大娘,要为许姑娘讨个公道,只能出此下册,并非有意放过洪老太,还望您见谅。”胡碟说得诚恳。

刘群意听到这儿,也明白了:“多谢大人。冯贵是杀死我女儿的凶手,我无论如何都不希望他逍遥法外,您的用心,我明白的。”

“刘大娘,您客气了。”

“对那些人牙子,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么?”一道带着怒气的声音响起,胡碟循着声音看过去,发现说话的人竟是守一,因她平时的语气总是冷静平缓,是以胡碟险些没辨认出来这是她的声音。

守一细长的丹凤眼凝着怒火,烧起滚滚浓烟。

胡碟同她是一起见到许梅香的惨状的,以为她是不舍伤害许梅香的人不受惩罚,便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那一天也许很远,也许很近,有多远有多近,要看我们如何做。”

“明天。”守一言语中带着几分颤抖,“你什么事都能解决,就明天不行么?”

胡碟有些惊讶地望向她,艰难开口:“恐怕……不行。”

守一没再说话,默默低头,攥紧了手中的刀柄,手背青筋暴起。

谢明乾拉住她:“人言最是可畏。今日百姓的反应你也看见了,如此群起而攻之,我们招架不住的,总不能像在战场上一般杀过去。他们来了一次,便还会来第二次,如果根源上解决不了,他们总还会再来,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守一将手臂从谢明乾手中拉回来,不声不响地走回玄鉴堂角落的阴影下去,春信从房梁上跳下来与她说着话。

徐友来浆糊一般的脑袋此时算是清醒了一些:“那么明日若再审,洪老太岂不是仍然会认罪?反正总会有人闹事来保住她,可一旦她认罪,岂不是冯贵也跟着脱罪了?”

“不,”胡碟道,“冯贵方才可是遇刺了。你们想想,什么人,才不想让他被审。又是出于什么考量,不想让他被审?”

谢明乾沉思道:“或许是中间做买卖的人牙子,怕冯贵供出他们?”

“对了一半。中间的人牙子确实很怕暴露,可是他们做生意如此小心,那日冯贵也同我们说了,没人知道他们的落脚点,没人知道他们何时出现,冯贵这样一个才与他们打过一次交道的人,如何才能揭发他们,从而给他们带来威胁?”

“再说若要杀人灭口,直接将与冯贵接头的人牙子杀了,岂不方便又不引人注意,到时候死无对证,冯贵不管说什么也波及不到他们。又何必冒着风险到县衙大牢里来杀人,不仅没成功,还容易主动暴露。”

徐友来道:“此话有理。但是如果这都不是他们的动机,我便实在想不出别的了。”

“其实这动机很简单,”胡碟弯唇一笑,“这些人牙子如此嚣张,就是因为此事官府也难管,那么他们所利用的,其实也就是他们所惧怕的。冯贵在买卖人口这案子中是买方,若是买方被判罪,以后谁还敢去买媳妇?他们的生意不就断了么。”

“若洪老太脱罪,则冯贵获罪,买卖两方便损失了一方,而无论损失的是哪一方,对中间人来说都是致命的,他们必须要两方都保下。是这样么?”谢明乾道。

“没错。当然,冯贵如果死在狱中,只要不被判罪,也算是保住了买方。这才有了今日发生的一切。”胡碟转而问春信,“那些来刺杀冯贵的人,是如何行动的?”

春信走上前几步,回忆道:“他们黑衣蒙面,会使轻功,但武艺并非上乘,他们的计划应当是一击致命,有个黑衣人拎起冯贵的头欲往墙上撞,被我拦下来了,想来是想伪造成畏罪自杀的样子。”

“……那便与杀害色鬼的人不同了。”胡碟道。

“你是怀疑,杀色鬼和冯贵的可能是同一人?”谢明乾问,“这样看来,两次杀手的路数并不相同,兴许并不是一伙人。”

胡碟对此还有些怀疑,但却担心带偏了目前的重心,故而并未在此事上多说些什么。

“冯贵现在如何了?”

“吓傻了,在牢里惊魂未定的,狱卒们守着他呢。”

“走吧,我们去会会他。”胡碟拍拍手道,“春信,你先送刘大娘回去歇息吧,待会儿再来找我们。”

胡碟从守一身边走过,守一却僵直站在原地,纹丝未动,胡碟正想同她说几句话,守一却头也不回地往玄鉴堂外走去。

“你别怪她。”

胡碟这才发现守一身边站着破山,想来方才春信与守一说话时,破山便也在了。胡碟还记得在莲县时破山和守一配合默契,守一面对破山时的态度也较为和缓,是以她先前才会认为他们二人是一起行动的伙伴。

“守一这是生气了?”胡碟问。

破山看着守一离开的方向,摇摇头,眯起那只明亮的眸子:“她生气不是这样的。”

胡碟忽然觉得有些有趣:“那她生气是什么样子?”随即想起许梅香遇刺时她暴戾的表现,便道:“是要拿起刀子砍人才叫生气?”

破山愣了一下,笑道:“差不多。”

胡碟有些新奇地发现破山眼中的柔色,当然,等她听完破山的话后,便再不觉得这柔色新奇了。

破山道:“她跟人牙子,说是有不共戴天之仇也不为过,你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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