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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在意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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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州西山,没有银装素裹的雪白装饰,但漫山遍野的白梅与梨花争相竞开,千树万树交织成一片白茫茫的视野,清劲的风吹过,片片花瓣随风动,落英缤纷的美景让人沉溺其中。

素秋给阿初系上披风的领口,周边已不见了顾思衡和连彧的影子了,便问道,“姑娘,要派人找一下顾大人他们吗?”

“不用了。”阿初戏谑般捏了捏素秋的下巴,挑眉的动作都有种浪荡子的轻佻,“美景当前,美人在侧,我还要他们作甚?”

那两个臭男人一到西山便把她丢一边,相谈甚欢去了,她吃饱了撑着去当他们的灯泡么?阿初不是滋味地哼了声,转身带着人走进漫天的花海中。

西山是司州有名的观赏游玩地,此时已有不少年轻人三三两两地游玩。今日天气不错,阳光之下温度也回升了些,不少姑娘都穿上鲜艳的薄衫,人比花娇。

“素秋,你说她们是怎么想的,才刚初春呢,怎么就穿上这夏天的衣裳?”轻纱飘逸,美归美但看着就很冷。阿初裹了裹身上的披风,感叹地问道。

“姑娘,这冷暖自知,许是她们身子健壮吧。”素秋不是很在意地替自家姑娘摘去发髻上的花瓣。

“真健康……”阿初羡慕极了,她怕冷,在京的时候看个雪都得裹成毛茸茸才觉得安稳,整个冬天几乎离不开各种毛裘大氅和厚披风斗篷,也不知道这些姑娘在京城还能不能这般潇湘。坏心地想着,阿初鼻子一痒打了个喷嚏。

“姑娘,你冷吗?奴婢给你拿手炉去。”素秋连忙问,姑娘身体底子弱,不能大意。

阿初揉了揉鼻子,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

没了素秋跟着,阿初漫不经心地走在由大块的岩石组合而成的阶梯上,打了好几个喷嚏才适应了花的气味。

一簇簇的花团在枝头摇曳,像顽皮的孩子般朝人挥手,间或飘落的花瓣彷如迎宾的礼物,勾勒出落英缤纷的美景。

“好香,就是这花开得太盛,不摘几朵都有点遗憾。”喃喃地念叨了几句,阿初挑了块干净的石头,踮起脚去够枝头上摇曳的一束。

摇摇晃晃的身形有些不稳,阿初鼓着腮小心地踏前了点,指尖将将要触及她看中的花,石头的另一角忽然翘起。

糟糕!

失重的感觉只有一瞬,腰间一紧,墨色锦衣的手臂环着她的腰,她的背贴进温暖的胸膛。修长的手从她头上探出,轻巧地摘下她想要的花。

身子腾空了一下,阿初吓了一跳,双手下意识地抓着腰间的手臂,还没反应过来,双足已踏上稳稳的石阶。

怔忪了一下,回过头便看到一张清俊秀雅的面容,剑眉轻蹙地低头看着她。

“顾渊……”意识到两人过近的距离,阿初连忙拉开腰间的束缚退后一步,轻咳一下掩去不自在,“你们交流完了?”

“你啊……少看一眼都让人放心不下。”顾思衡想起方才的惊险,目光带着薄责,低头看她露出乖巧讨好的笑容,终究心软说不出责备的话,只能慎重地告诫,“记住,不管何时,都不要让自己陷于危险。”

“我知道,君子不立危墙嘛。”阿初知道是自己大意,乖乖点头附和,心下却叛逆地暗忖,她是女子……嘿嘿。微阖的眼掩去心中想法,垂首的姿态露出一小截白嫩的脖颈。

“女子更不应。”顾思衡一眼便看穿她的想法,直接堵了她的漏洞。

阿初抬头嗔了他一眼,见他不为所动,才妥协道,“知道了,我以后一定注意。”

顾思衡赞许般揉了揉她额际的发丝,把手中盛放的梨花别在她发边,粉嫩的梨花与流苏发簪彼此呼应,别有一番春日风情。

“很好看。”语带宠溺,不知道说的是花还是人。

被他这般看着的时候,阿初总有种被哄骗的错觉。这么一想忍不住噗嗤一下笑了,“顾渊,你是把我当小孩儿么?”

如她一般的小孩儿么,听着也不错。顾思衡眼带笑意,别有深意地看着她。

他眼中的兴味让阿初莫名地有些羞怯,状似不经意般别开眼,“对了,连家表哥呢?”

“听闻西山的梵恩寺挺灵,他的小厮拉着他去祈福了。”顾思衡收回视线,温声道。连彧虽然要多等两年才应考,但小厮认为拜的神多自有神庇佑,多祈福终归是好的。

“哦,那家啊,说是求平安挺灵的。”阿初随他转话题,慢慢地步上台阶。

“你不去么?”她的方向不是去寺庙,顾思衡好奇地问道,“往日在京时跑大正寺祈福不是挺勤快的么?”

这语气听着有点异样,阿初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神色自若,依然温润从容,“可能是觉得没有大正寺灵验。我娘和阿奶都在梵恩寺给我求过平安符,但我还是出了点事,她们都觉得对我来说不太灵。”

总不能说她去大正寺是为了和尚不是为了拜佛吧?这说法总觉得说出来会被敲头,阿初皮皮地笑了笑。

出事么……顾思衡想起卷宗说过她在南城和漠北都摔伤过,甚至大病了一场,快三年光阴足不能出户。这般想着,便忍不住低头留意她散漫的脚步,手不自觉护在她身侧。

“不过,据说我的名字是梵恩寺以前的住持起的,他跟我祖父是至交。”那秃头说她命格奇特,硬是要给她取名,还好取得不错,不然她就亏大了。

“你的名字?”顾思衡脚步微顿,眼底掠过幽思,淡淡地道,“可是出自人生若如初见的诗句?”

阿初一愣,回头看着他,落花飘零,男子精致的眉眼在花瓣掠过的瞬间清冷幽深,与他惯有的温柔格格不入。阿初忍不住眨眨眼,然他偏头望着她的样子温润依旧,眸光带笑,仿佛方才的冷意是她的错觉。

摇摇头,阿初想起什么般蓦地绽出灿笑,“才怪……和尚哪会懂得这些矫情的诗句,我的名字取一切如初之意。他说,生命的起初,总是充满向往与期待,我爹也喜欢这个寓意,他们希望我能一切如初。”

愿世间一切,待吾儿如初。

顾思衡难得怔忪,随即扬唇笑了,“真好。若初……”

她的名字被他轻吟,阿初的心间有瞬间的轻颤。仿佛轻柔的东西拂过她心中养着的那头小鹿,逗着它轻跳。

“顾渊,你为何会来云家?”这个问题她有想过,此刻自然地问了出来。阿初诧异地摸着唇,圆滚滚的黑眸瞪大,似是惊讶自己怎么把这话说了。

顾思衡视线从远处的繁花收回,落在她身上,“若我不来,今日你是否会与连家定下?”

“昂?”阿初没想过他会这样问,一脸惊讶,愣了半响才道,“怎么可能,他对我并无情意。”

“那你呢?”顾思衡想也没想地问,呼吸不由自主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眼前的姑娘亭亭立于花团之下,玉颜秀雅,眉宇间有着一股不可言喻的灵气,黑眸明亮动人,灿笑之时眉目弯然,身边的繁花仿若失色。那个去年犹带稚嫩的姑娘,已长成了出色的佳人。

阿初有弹指间的恍然,秀眉轻扬,淡笑着道,“表兄就是表兄,也只是表兄。”

连彧也好,林晖也好,他们都可以是手足,却不会是伴侣。连彧是因为彼此无意,林晖的话……就算没有赐婚,她也不会跟林晖这位近亲有什么可能。

她的坦然与那句只是表兄让人听了若清露润泽心田,咬得紧紧的下颚瞬间放松,黑眸流光骤闪。

“那么,你是否于一人有意?”顾思衡扶着她,指尖轻触她的,冰凉的触感让他略有不虞,想要握住那抹冰凉,却又怕唐突了她。

一直把自己包裹严实的姑娘好不容易稍微探出了头,让人窥见那双眸子里头最真实的星辰,有一个贪念扎根于心底,已然疯长。双手仿若被无形的绳索束缚,不敢动弹,唯有一双清亮的黑眸,注视着那个立于花丛中的人。

阿初微顿,心跳因他的话急促紊乱,她没想到顾思衡会就这样问了出来,她以为世家公子都不会这般直白。

再装不懂好像就有点过了,阿初心慌意乱地踢了踢脚下的花瓣残留,沉默了半响,才抬头看着他,黑眸里没有逃避,只是有着疑惑,“顾渊,我知晓你待我是特别的……只是我不太明白这份特别是来自哪里。你……喜欢我么?”

“顾渊心悦于你。”他没有半分迟疑地道。

黑眸微微睁大,并没有过分的惊讶,眼底流转的是羞意与一丝不确定。阿初直视着他双眼,里头是难得外露的情愫,喉咙莫名的干涩,一股燥热缓缓上升至耳根,“为何是我?”

“唔……”顾思衡沉吟半响,展颜一笑,“大概是因为,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吧。”

阿初想起上次破庙的事,羞意忽然就没了,忍不住道,“其实,我救过不少人……疼!”

话没说完,顾思衡已一脸没撤地曲起手指敲了一记她额头,见她吃痛的表情又顺手揉了揉。

“顾思衡,你敲我!”阿初指控地瞪着他,羞恼得直呼他大名。

“嗯,敲你。”指腹轻柔地划过她的额,顾思衡笑得悠然。

托他这一记的福,被告白的羞怯与紧张都没了一半。

阿初抬头接受这种别样的温柔,犹疑了一下,才慢吞吞地道,“顾渊,我听舜华说,你一开始注意到我是因为我像你的那位关门弟子,颜姝儿。”

顾思衡的动作一顿,眼底掠过异样,骨节分明的手指又再曲起。

“顾思衡,你又敲我!”圆滚滚的大眼里满是控诉,去她的羞怯,阿初想要发火了。

“嗯……以后,少跟舜华来往吧。”林晖说得没错,那就是个蠢货。

顾思衡看她的表情似是无奈,又似带一丝怀念与恍然,顿了一下才慢慢地道,“你跟她不一样,她只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小丫头。”

“才怪,她跟我一样大的呢。”颜姝儿跟她生辰八字一致,如今也是个大姑娘了。阿初感觉胸口莫名地有点闷,她知道这个颜姝儿很有可能就是她自己,然又如何?对她来说,心悦云若初的理由,只能因为喜欢如今的她。

“与我而言,她只是小丫头,我从未想过她长大的样子。此刻我眼中看到的,只有你。”顾思衡低头看着眼前眉眼生动的姑娘,眼神深远,像是要把她的样子刻在脑海般,认真而坚定。

酥酥麻麻的感觉从心底蔓延,阿初垂下眼帘,眼睫轻颤,“顾渊,你在哄骗我……”

他的眼神和语气都像在哄小孩般轻柔,让人想要沉溺其中。阿奶说要把人哄骗到手,再谈代价……她好像被反过来了。

“初宝,耳听三分假,眼见未必真,日后……若有疑惑,与其去打听猜测,不如直接问我。”顾思衡意有所指般,撩起她被风吹乱的发丝。

“听和看都不是真的,那什么是真的?”阿初不解。

很认真地把她的发丝勾到小巧的耳朵后,顾思衡垂目看着她,“吾心。”

她一定是个失败的饲养员,因一句话,心底那头小鹿已然失控。

阿初舔舔唇,低喃般轻语,“顾渊,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我于你,确实有意……但,我不知道这个意,是不是你想要的。我……还没认真想好……”

她心绪急乱,抬眸望进那片压抑却丝毫不掩藏的情意,竟有些迷乱。那种进一步便会被密密缠绕,陷入无法挣扎的深渊的错觉,让她一时间无法组织自己的语言。

“不急,初宝。我们有很多的时间,你慢慢想。”顾思衡被她难得方寸大乱的样子逗笑了。他想要的姑娘,明明随和却把心藏得极深,性子豁达随心,一直被至亲好友珍爱着的她情窦难开,如今他亲手打破了那一层疏离,窥见那抹嫩芽冒头,只想好好地呵护,让她心中的花因他而盛放。“我会陪着你。”

他低哑柔和的嗓音带着几分缱绻,让阿初不自觉地放松下来,任由自己跌进那片眼海。

她从浮躁的社会一路走到这个落后却又在婚姻关系中开放的国度,她非一般闺阁天真无邪的姑娘,她看过无数变心的故事,经历过很现实的打拼,从来不觉得男人的话是什么保证。她爹甚少说爱语,但他的一举一动都在表达着他对她娘的爱重。阿初很清楚,自己对伴侣的要求有多高。如今她对顾思衡是有好感,但这份好感是否能跟他到两情相悦的地步,她不确定。她更不想要在这个三妻四妾都是寻常和正常的时间赌一点的刹那真心。

她不曾爱过人,也不曾被人明白坦荡地爱过,但他愿意等,她也愿意踏出一步。

“那要是需要很久呢……你也会在我身边吗?”那种不由自主的沉溺让阿初慌乱,轻喃般道。她知道自己这样有些矫情,但这个时代不是那个爱情可以买卖可以速食的世界,一旦踏出一步,她此生的轨迹都将被定格,她不敢轻易去赌。

“唔……”顾思衡轻扬眉,作势要转身而去,“那要不,我今儿个去提个亲?”

“咳咳……”阿初差点呛到,连忙扯着他的手,“女人嘛……总是喜欢甜言蜜语的,我也不例外。”

“呵……”顾思衡轻笑,心情很好地拍拍她,顺势握着她的手,“别急,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谁急啊!阿初瞪了他一眼,指尖的温暖仿佛会流转般传到耳根,“我不冷。”

“嗯,不冷。”只是冰而已。

掌中的素手柔若无骨,指尖交缠的瞬间却让他从来冷静的思绪变得纷乱,点点酥麻从指尖开始蔓延,一直到心腑,带来只有他懂的颤意。

望着她嫣红的唇,顾思衡下意识想起那晚被他捂着双眼轻嘟着嘴的画面,眸底划过一抹暗芒。偏生眼前的姑娘回眸灿笑,纯洁清澈。

顾思衡垂眸掩去所有的阴暗,牵着她的手,把人带上地势平缓的树下。

阿初悄然回望身边的人,笑意压也压不住,乐得眯起黑眸。

眼前是山下的美景,清风吹起她的裙角,与他墨色的衣袍交叠,温暖的指尖缠绕着她的,比微暖的日光更鲜明。他身上有着比花香更好闻的清新松木香,从鼻尖飘过,带着蛊惑人心的魅惑,萦绕着她。间或的回眸,她的清甜与他的温柔,彼此轻易沉醉。

山脚处,素秋纠结地远望着那一双璧人,手中捧着手炉,不知道该不该去打搅那安宁美好的一幕。

不行,姑娘怕冷!

素秋想到自家姑娘,还是举步踏前,脚步还没落下,衣领已经被人纠起。

素秋回头便看到一张板正刚毅的脸,不由得怒了,“墨青大人,你放下我!”

“闭嘴,我是在救你,懂吗?”墨青拎着人往山下走去,耳边听着她的怒骂,无奈叹气。不识好人心,那位好不容易袒露心意,要是让这丫头不明所以地打搅,以那位的性子……

“啧,救命之恩赶紧想想怎么报吧。”

墨青回头看了眼难得一身暗色的贵公子,有种久违的感慨。

粉白的梨花树下,一袭墨色锦袍的清雅公子,不同于平日的温和,墨黑的眸底掠过妖魅,倒映着纤细的身影。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伸出,缠绕着她飞扬而起的发丝,缕缕交错。

整个回程路上,阿初都在马车里放空发呆,满脑子尽是那人的面容,手指上还残留着那人的温度。

“姑娘,如今你是信了吧,顾大人就是对姑娘特别。”素秋看她家姑娘难得的呆滞,忍不住笑了。

阿初回神,挑眉道,“你家姑娘本就很好,谁喜欢都没什么值得惊讶的……我只是,有些不踏实……你懂吗?就是那种忽然中了奖,但自己却忘了是否下过注的那种感觉。”

这怎么跟下注搭上关系?素秋不懂她家姑娘的思维,但她知道姑娘此时的忐忑都是少女的情怀。

把手边的火炉子放在姑娘的手中,素秋安抚道,“没关系,是他待姑娘特别,姑娘的心思还是可以缓缓。至于来日如何,不都在于姑娘么?”

素秋的话打开了阿初的新思路,那种茫然瞬间得到了缓解。

是啊,来日怎样,不都得看她怎么选择么……手心按在胸膛上,那里的跳跃慢慢从杂乱恢复正常,阿初慢慢舒了口气,“素秋,有你真好。”

素秋矜持地别了别发丝,低眉顺目地把毛毯子给她的姑娘掖了掖。

阿初平复了心情,撩开马车的窗帘,发现已快回到云家大宅了。路过墨黑色的大门,跟在马车旁的顾思衡和墨青忽然跟她说了句话便辞了,策马走过去,阿初疑惑地抬头看了看。

没有门牌,门前萧索,是云府隔壁的宅子门口。

阿初望过去,只见有几个官差打扮的人,领头那人跟顾思衡说着话,像是在汇报什么。云见深与一名少年环胸靠在门边,看不清脸色,身边跟着两个云家的护卫。

“那是三堂哥吗?他不是去苏杭那边拜年了吗?发生什么了吗?”阿初认出那少年正是自家三堂哥,觉得有点奇怪,但马车已慢慢经过,停在云家大宅前。

“姑娘,你可回来了!”

素秋扶着阿初踏出马车,便看到一脸急色的谭绍仁。

“仁叔?你不是在京城吗?”因云易公务繁忙,无暇过来,谭绍仁便留在京中没有跟随她们来司州。看到他少有的着急,阿初心下一沉,快步走下马车。“出什么事了吗?”

“姑娘,染姑娘出事了。”谭绍仁低声道,“元宵过后,六皇子上侯府提起结亲之事。”

阿初吃了一惊,“他不是已有正妃了吗?”

六皇子妃是长宁书院上一届的学生,出身高贵。定安侯府在勋贵中门第虽不算高,但也没有嫡出姑娘去做皇子侧妃的道理。

阿初转念一想,“侯府什么反应?表姐不是跟沈家公子快要定下了吗?”

“没有听到沈家的消息,但侯府那边染姑娘听说病了。”谭绍仁得到的信息也不多,只是奉命前来传信。

这事有点不对劲……阿初下意识地抬眼看过去另一边的一行人,总觉得那边也不对劲。

“姑娘,先去寻夫人吧。”素秋提醒道。

阿初收回视线,“走吧。”

一行人快步往大宅内走去。

街道的这边,看着他们走进大门,云见深才收回视线,对上那个一身清冷淡然的男子,“顾大人。”

“七公子,”顾思衡轻点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书卷气的男子。肤色冷白,面容秀气,眉眼却透着锐利,明明看起来就是个弱不禁风的书生,但举手投足却有读书人少见的果断。这个人,便是云家内定的下任家主。“听路捕头说,人是你们发现的?”

云见深颔首,想起自家的后辈,再看眼前人时眼底流转一抹玩味,“元宵前一天,我跟自家的孩子们在两屋交界的地方玩耍,意外跑到这边……遇到一个人。本来没怎么留意,但元宵佳节……我们家的姑娘差点在灯会上被人暗算,我才觉得有些可疑,这两天寻了机会跟路捕头一起进来查看,竟发现里面有两具尸体。说起来,元宵那晚还得多谢顾大人……关照我们家那孩子了。”

想起那晚姑娘差点便被淬了毒的暗器所伤,顾思衡神色微凛,“可记得那人的样子?”

云见深摇摇头,“那人面貌平凡,毫无特色,很难被记住。别说我,就是跟那人直接交谈过的,也记不清楚了。不过……那孩子曾说,她闻到一些奇怪的味道,像是熏香里的龙涎香。司州一带的男子多是檀香,所以她才特别记得。”

顾思衡几不可闻地叹口气,那姑娘怎么那般容易卷入些奇奇怪怪的事里头?真的是不能放着不管的人呢……

“那两具尸体看着已有些时日,具体还需等仵作检验。只是大人,这宅子已经空置很久了,最近除了云七爷说的,也几乎没人到过这边。”路捕头这边也是毫无头绪。原以为元宵那晚不过是有人贩子企图拐带云家的姑娘,衙差被人拿着刑部令牌抽调去追查时还感叹云家的官老爷不愧是京官,与京中贵人有交情,没想到第二天便被云家的七爷找上门了,最后查着查着竟查出了命案。

司州平静多年,难得的命案让他们衙门的人都兴奋起来,只可惜目前尚无其他线索。

“路捕头,你方才说那两具尸体已有些时日?”云见深是回来路上看到侄子和捕头在门口交谈才过来的,并没有亲眼看到尸体,听路捕头这样一说,脸色微沉。

“是的,看起来至少有半个月,肉身已经腐烂了。”现在才开春,天气还冷,暂时不能从腐烂程度看死亡时间,需要仵作来了才能有定论。

“不对啊,诺宝他不是说……”云见深身边的少年脱口道,随即脸色一僵,看了眼云见深。

顾思衡与路捕头看向脸色如常,但眼神幽暗的云见深。

“我们家另一个孩子……年纪小,性子比较皮,正月以来曾几次跑到这宅子里玩耍,但他从没遇到过任何人。”云见深想了想,补充道,“他到过的地方,包括尸体所在的房间。只是,他并不曾说过有异样。”

云一诺不可能说谎,他年岁尚小,胆子也不算大,若真看到什么不可能欺瞒。那就是说……云见深与顾思衡对望一眼。

“有人故意把尸体放在那里。”

“目的呢?”

“这就有劳顾大人和路捕头了。”云见深摊开手,表情无辜纯良。

看着云家如出一撤的纯良笑容,顾思衡轻挑一下眉,不置可否。

“话虽如此,我们还是得跟贵府的小公子和姑娘问些话。”路捕头看得出眼前两尊大佛都刻意抹去那两人的痕迹,但公事公办,他还是得走一下流程。

“路捕头,这些我去办吧。”顾思衡思索了一会儿,从容地道,“你若是不放心,派师爷跟着也行。我另有要事让你去办。”

“是。”路捕头抱拳应下。两人又商议了一些流程,才跟云见深两人道别。

一旁的少年见官府的人往大宅里头走去,才低声道,“七叔,对不住,是我失言了。”

他知道七叔不想云一诺姐弟卷入这事,但他却一时大意……

“回去把族规抄上百遍。”云见深看了他一眼,漫不经心地整了整衣袖。

少年脸一垮,垂头丧气地应下。百遍啊……族规每代族长都有感悟,延续下来都有十几章了……

他深刻地知错了……

古代女子一嫁定终身,选婿比高考填志愿还难

第63章 在意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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