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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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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怀瑾自然对魏卿卿有求必应,课程将将结束,聂怀瑾便循着请柬上的地址来到这名为桐梧苑的食馆。意外这并不是她料想中的繁华酒楼,只是一处看起来还算干净的二层竹楼。隔夜的雨水顺着雨铃落下,聂怀瑾被引入订好的隔间,见魏卿卿与一陌生男子正坐其中。

“这是聂大人。”见聂怀瑾到来,魏卿卿立即站起身,为男子介绍聂怀瑾的身份,“骆驹的妹妹是镇北学堂的学子这点你是知道的。”

话毕,魏卿卿便牵着聂怀瑾的衣袖同她介绍这位陌生男子,“蒋伯玉,大理寺丞,此次案子由蒋寺丞负责。”

聂怀瑾制止了蒋伯玉的大礼,示意大家都先坐下,“不必如此多礼,我也是为镇北遗孤而来。今日既约我至此,定是有要事相告。”

蒋伯玉大约是今年新上任的大理寺官员,从前聂怀瑾并未见过如此眼生的一位。只见蒋伯玉从怀中拿出一卷纸张,恭敬地递给聂怀瑾,“这是我昨夜查翻近二十年卷宗时的发现所得。”

“停停停。”魏卿卿按住了聂怀瑾接下纸卷的手,“我们先从昨晚的案子说起,这个先放一下。”

魏卿卿将昨夜查至的证据痕迹一一摆在案上,示意聂怀瑾逐个查看。

“骆驹,保祐二年生人,父母双亡,养于镇北后援部也就是娘子军的前身。保祐十五年至十六年间参与过一次北境扫尾战役,太平初年搬至长京城,用抚恤金盘下西市永安坊的一处布铺。”魏卿卿一口气将骆驹的信息说完,“昨日我去永安坊询问之时,旁边店铺的人都说骆驹为人和善,不善言辞,平时没有仇家。”

“昨日你说此案棘手。”聂怀瑾回想起昨日收到信件上的内容。

“骆驹有一定武力,而且上过战场,反应灵敏。”魏卿卿示意聂怀瑾看向桌面的一件模样黝黑的器具,“这是北境从前用来驱赶野兽的自制武器。这是放置武器的架子。昨日一开始只寻得此物,布铺周围没有打斗痕迹,我才觉得棘手。”

“但经我们走访发现,这几日布铺隔壁的一处汤饼铺恰好打烊。店铺主人是一对夫妇,男人是典厩署的一位小令。于是我昨夜去太仆寺询问,得知这位李老伯膝下原有一儿一女,儿子于战中战死,此次打烊便是为了去祭拜他。”蒋伯玉将已知的信息娓娓道来,“但并不知晓他的女儿是否跟去。”

“所以我们昨天去翻了汤饼铺子,发现这李家的女儿当时应该是没有和父母离开而是留在了二楼房间。不知什么原因有人闯入了汤饼铺的后院。”魏卿卿开口。

“于是我们猜测是李家的小姐被什么缠上,而她当时的呼救被骆驹听闻,于是携武器前去。但未敌,二人都被莫名掳走。”蒋伯玉补充自己的推断。

“现场痕迹杂乱,看出来应有好几位壮汉。那位李姑娘的房间被翻得很杂乱,看起来像被隐藏了什么。”魏卿卿点了点桌面,“这位李姑娘擅做女红,不知你是否了解这块儿。她的房间我们只是大致检查一番,还未细看。”

“那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聂怀瑾听完二人陈述,仔细思索了一会儿,想想又问了一句。

“没有,我看不懂。”魏卿卿答得坦诚。

“卑职经验不足,再查探需请示询问师者,但魏大人告知我切勿扩大影响,故……”蒋伯玉的面色便有些慌乱。

“罢了罢了。”聂怀瑾挥挥手,“我先去看一眼。”聂怀瑾给魏卿卿递了个眼神,魏卿卿了然于心地点点头。

晚饭毕,聂怀瑾随着魏蒋二人前去事发地点。

永安坊是西市偏西部的一处经商之点,中有好几处店铺,大约是昨夜查案的风波影响,今日永安坊的生意不佳,她们一行进入之时还能听见有些声音窃窃私语,抱怨她们又来了。

“这便是骆驹姑娘的布铺。”蒋伯玉指了指永安坊最内侧的一处,聂怀瑾抬眼一看,只见骆驹的店铺相对简陋,仅有一处柜面,店铺之后开了一道阶梯,向上望去似乎是安歇之处。

“汤饼铺从这儿就能进去。”魏卿卿为聂怀瑾指了道去往后院的窄门,自己倒是翻墙而过,站在了李家的院子里。

聂怀瑾随着蒋伯玉的脚步前去,果然可见李家院中有十分明显的打斗痕迹。

聂怀瑾看到院中痕迹有几处少见的花纹,蹲下用食指揩了揩,试图辨认。

“这是我们北地的武器,别看了。”魏卿卿一眼便知聂怀瑾在想什么,“快上楼来辨认一下李家姑娘房间里那都是什么。”魏卿卿一把拽过聂怀瑾,拉着她向楼梯上爬去。

李姑娘的闺房不算大,也不过一张床一张桌,桌边有一篮筐,被翻得到处都是,桌面也被锐利器具砸出几个坑洞出来。

“什么样的仇怨……”聂怀瑾见着触目惊心的桌面断木,“砸成这样?”

“大概是想掩藏什么或者是怀疑这桌子里面能藏东西。”魏卿卿在宫中办过几件小案,对这种心理还是手到擒来。

“这布……”聂怀瑾的目光转移到被翻得狼藉的篮筐之中,神色一怔。

“怎么怎么,有何发现?”魏卿卿连忙凑过来,看着篮筐中的花色。

“都被划碎了……”聂怀瑾从中间挑出几块布料,“这几块布样寻常,花色普通,看上去大约只是寻常用途,但——”

聂怀瑾从中间挑出一块不知因何原因比旁的都要碎的一块布料,“这块布价格不菲,花色虽已不易看出,但从针法来说,相当费事,不像是寻常家用。”

聂怀瑾蹲下身,在篮筐里把具有这样特征的布料一一找出,递给魏卿卿,“若是没有别的想法,就先从这几块布料的来源往下查吧。”

“好。”魏卿卿唤来蒋伯玉,将证物交给他。

“这样说来这位李小姐恐怕有做手工活的来路,待她父母回来,要仔细问过。”聂怀瑾嘱咐道。

“是,李家夫妇明日便返回,有消息我会告知你。”魏卿卿点点头。

西市距聂怀瑾的住处跨过半个长京城,她返回至家自是比平时晚上几时。

聂怀瑾推开院门,门后叮铃铛啷的响过一阵,聂怀瑾踏进院里,见门后横栏上不知何时被人挂上了一串小铃铛,随门的开合发出清脆的响声。

聂怀瑾心知是裴长清的手笔。

她合上门,院里空荡荡的,春夜的风吹来,非但没有花香袭来,反而带过阵阵郊外的冷意。淡淡的药香在院里飘过,清淡而寂寥。

聂怀瑾一愣。

她快步走进屋内,果见昨夜倚过的桌上多了一捧锦盒。聂怀瑾打开锦盒,见其中有两碟菜肴,都精致可人。菜肴之下还有一格,聂怀瑾小心翼翼地揭开,见是一盏熬好的中药,许是送来的人离开时间不长,这药还温热着,落在她掌心有些微微的烫意。

聂怀瑾微微握住药碗的边缘,一饮而尽。

药液酸苦。聂怀瑾已许久未这样进补过身子,这熟悉又陌生的味道着实让她神情皱作一团,她不喜地将碗碟重新放回锦盒,这才心中哀叹房中无蜜饯之物供她一缓。

聂怀瑾将锦盒置于一旁,从桌下抽屉里翻出火折,将桌上的烛灯点亮。

裴长清前来的时候,聂怀瑾正在灯下奋笔疾书。

“聂大人真是日理万机。”聂怀瑾屋内仅有可供她一人坐的椅子,裴长清在屋内转了一圈见一无所获,只得立于她身边,见她准备明日国子监讲学所需的内容。

“聂某愚钝,唯一可做的便是勤能补拙。”聂怀瑾将刚刚写好的一页纸放于旁边晾干,这才抽得出时间招待裴长清,“怠慢裴公子了。”

“生分。”裴长清弹了一下她的脑壳,并不满意她的答案,“药喝了?”

“喝了。”聂怀瑾乖乖地回答,又补充道:“难喝。”

裴长清并不承她的情,他从鼻腔中发出一声气音权当回答。聂怀瑾不知为何重逢后他的脾气变得有些古怪,但想着终究是自己之过,再怎么也要容忍些。她把座椅让给裴长清,自己靠在榻上,双手捧着脸,一双眼睛觑着裴长清,“少爷脾气硬……”

好似回到了很早很小的时候,当时她刚被捡回裴家,那时他是高高在上的裴二公子,她是伺候他的下人。裴二公子年龄不大,气质却拒人千里之外,看人的眼神像霜雪般冷漠。聂怀瑾那时很怕他,见到他就想躲。可裴长清房里的下人指派她去奉茶,她只能托着茶走进去。那个时候她人还没桌腿高,茶盏滚烫,她一不留神放歪了,引得裴长清好一阵不悦,径直把她赶了出去。

“你唤我什么?”裴长清不喜欢她这样喊他。聂怀瑾一眼扫过去,就知道他又不高兴了。

“裴公子、裴二公子、裴大人,”聂怀瑾装模作样地掰着手指数了几声,眼见裴长清阔步走了过来,“啊——”

裴长清走过来伸手就去捞她的腿弯,聂怀瑾猝不及防抬起手肘下意识抵在裴长清的胸口,她在魏卿卿那儿学得防身术下手不轻,一个动作便打偏了裴长清的肩膀。裴长清对她的动作没有防备,重心一下打偏,抱着她两个人双双倒在榻上。聂怀瑾在榻上滚了一圈,落下好几枚细小的发钗。

重逢之后裴长清便时常这样被聂怀瑾注视着。她这些年似乎吃了不少苦,连带着连眼睛都差了许多,见人的时候总是离得很近,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好似对他全无防备。

裴长清知事实并非如此,但他总会被这样的眼神看得喉咙一涩。

裴长清掩饰般地转过头,说起旁的话题。“你没有锁门。”

“知你要来。”聂怀瑾支起一支手肘立在榻上,漫不经心地回复。

“这也能预知?”裴长清伸过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不然这碗碟锦盒是要我找人送回去么?”聂怀瑾得寸进尺,从他的手下逃开,“我可不知要递给何人。”

“原是这般想的。”裴长清低头一哂,再一刻便掐住聂怀瑾的腰不让她离开,“我可没让你动。”

“真是风水轮流转啊……”聂怀瑾被掐着动弹不得,“想你我初相识之时,裴二公子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出去。”聂怀瑾微微偏头,笑得乐不可支,“可现在……”聂怀瑾伸手轻轻触了触裴长期的半边脸,温热的触感似乎让她想起了什么,她的笑容一瞬间收敛得无影无踪。聂怀瑾猛得翻身,将裴长清堵在墙边,倾身靠近,呼吸一寸一寸地交缠起来。她温软的呼吸带着潮湿的水汽,一阵一阵地拂过裴长清面上。“裴二公子今日又想做什么?”

裴长清轻笑着看着她,他收了所有动作安静地坐在这里,好似任她为所欲为。

在这种时候聂怀瑾才能把他和从前那个温润的少于言辞的少年联系在一起。眼前的裴长清和那个十六岁的少年渐渐重合,在柘桑树下对她露出浅浅的笑意。

聂怀瑾捧住他的脸,轻轻吻在他的唇边。

面前的人向来擅文书擅剖释,却不善风月。

裴长清感知着她像赎罪般的吻,她的唇瓣无措地停在他的唇角,好像已经黔驴技穷。

裴长清握着她的后颈将两人分开,她的眼睛那么亮。若是可能,他真希望这双眼睛里永远只有他一个人的影子。

他低下头,啮咬在她的唇上。舌尖卷过舌根,远方晚风卷过夜色于院中驰过,带动门后的铃串发出声响,遥遥的传过内室,好似能连缀时光。

他希望夜晚永远不要过去。

“铃铛响了……”聂怀瑾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她把手搭在他的颈后,仰首问他,“铃铛是你放上去的?”

“你从小就害怕。”裴长清并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有了铃铛,如果有人要来,你总会知道。”他埋进她的颈窝,声音有些沉闷,“我不能保证永远在你身边。”

聂怀瑾不懂铃铛有什么具体可行的作用,她的身体一点点沉下去,桌上的烛光轻盈摇荡,像光河一般绵延到她视野的深处。小时候裴长清院子外挂着两盏灯笼,照在裴府的池塘里就是这般的好颜色。那时裴长清又说了什么,他说冬日夜深,学堂上完了看着灯笼就早点回来。

更多的,她却怎么也记不清了。大脑在热度里模糊成了一团浆糊,只见得漫天铺天盖地的都是裴长清。

她伸出手,不知今夕何夕地勾住他的尾指,“我会早些回来。”

裴长清看着她,定了定神,勾住她的小指,“好。”

我用了☆来分段。不影响阅读。

第6章 第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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