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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故梦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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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光伴随着一声巨响骤然在眼前炸开,沙石迸裂飞溅迷蒙了视野。

赫兰下意识抬手遮挡,觉察到这又是在做梦后他怔然眨眨眼,转而好奇地环顾四周。

忽略那嚣张飞扬的土黄色沙尘,看得出来这是一片开阔的空地,不少低矮的岩石扎堆于此,远处林木环绕,点缀着几座丘岗。

“阿弥沙,这样叫驯驭?!”

未待沙尘散去,一声严厉的呵斥就撞入耳中。

赫兰抬眼望去,一阵适时而至的清风拂去迷眼的烟尘,他看清了站在自己对面的黑发少年。

——约莫十二三岁的阿弥沙。身后远远围着十几个年纪相仿的孩子,还有一名穿着灰袍的中年男人。

赫兰眼前一亮。

面对导师难掩怒意的问责,少年扫一眼已然碎成石块的岩巨人,道了声“抱歉”,神情却全无悔改之意,还扭头看向后方的同伴:“再给你们抓一只?”

十几个学徒无人敢答应。

男人气得够呛,密麻皱纹都积压在额间,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在他们之中搜寻片刻,定格在自己的目标身上。

“艾德温你来,给他们做好示范。”

“哦。”一声弱弱的回应。

银色短发的少年出列,几步迈到阿弥沙身旁,望两眼横陈于地已然无可补救的岩巨人,一时面露难色。

意识到自己被气昏了头的导师长叹一声,眼不见心不烦似地摆摆手:“阿弥沙,你去重新找一个岩巨人回来。”

黑发少年闻言,一声不吭地转身就走。

“你们就在这附近活动,自行练习,这次不限对象,完成驯驭的才能回去。”男人说着,面朝那个远去的背影大喝:“尤其是你!阿弥沙。”

噢,现在阿弥沙还是导引派的学徒。真年轻啊,赫兰不由得感慨。

这时候的他还藏不住情绪,看起来也不怎么好相处,不像后来的龙仆,温和却让人捉摸不透。

其他学徒倏然四散,似乎都想快点完成任务回到城里去。见此情形,赫兰也回过神来,往阿弥沙离开的方向走去,却在岔道丛生的林间迷失了方向。

他去哪了?

思忖间,名叫艾德温的少年赶上来,边走边四处瞟着,似乎是在寻找什么。赫兰看他一眼,犹豫片刻决定跟上去。

果不其然——

“吉恩主教不是让你去找岩巨人么?”

艾德温向那躺在树荫下憩息的人发问。

“要是附近真的有,”阿弥沙双手垫在脑后,闭着眼睛悠悠开口,“他就会让你们等我找回来,再继续用岩巨人做驯驭练习。”

“那秃顶就是想找机会骂我。”少年不依不饶地补充道。

站在他身旁的赫兰忍俊不禁。这还是自己第一次见阿弥沙对某个人怨气如此之大。

“那你真打算硬着头皮回去挨骂?”

艾德温面露忧色,踢了踢阿弥沙的腿,“好歹把驯驭任务完成吧,这样他最多说你几句。什么都不干,他交替着念叨能烦你好几天。”

“你还要住他那呢。”他提醒道。

赫兰注意着他们聊天的内容,小心在阿弥沙身旁坐下,凑过去打量那张熟悉却又陌生的脸庞。

现在的阿弥沙还没长开,眉眼稍显稚嫩,轮廓也较为柔和,男性化特征不太明显,就像是——

像谁?一时半会他又想不起来了。

“你不觉得这样太蠢了么?”

闭目养神的阿弥沙蓦然睁开眼,赫兰就这样近距离地与其四目相对,似曾相识的感觉愈发强烈。

艾德温不解道:“什么?”

“驯驭这些对我们造不成威胁的生物,跟驯龙一点也不一样。”

“那是对你造不成威胁!”艾德温无语地纠正他的话,“我们这堆学徒绝大部分都还无法对付狂躁的岩巨人好吧?导师目前传授得最多的是导引术,可没教我们怎么杀敌制胜。快说,你是不是跟谁偷师了?”

“我自己悟的。”黑发少年又闭上了眼,语气中难掩骄傲。

赫兰嘴角也不自觉地染上笑意,就这样安静地坐在年少气盛的爱人身边,轻轻感受那段自己未能亲历的时光无声流动。

“有导师在旁边盯着,确实没有威胁。”阿弥沙继续开口,“但导师又不会带我们一辈子,以后跟我们打交道的是龙。”

“弱小的龙族,无需驯驭它们也会乖乖交出龙晶,强大的那些,那简直是在赌命——赌对面那头龙惧不惧怕教廷的屠龙派势力。”

“嘘!”银发少年忙不迭竖起食指抵在嘴前,“别被吉恩主教听到了!他本就对你很不满了。”

“无所谓。他最好不要再管我。”

“你最好只是不满导师,”艾德温也到阿弥沙身旁坐下,“而不是对那些人心生向往。”

屠龙派吗?赫兰看他一眼。

那你担忧得没错,阿弥沙最后确实成了屠龙派。还是教皇。

黑发少年没有回应。

“你别是真的,”艾德温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推了一下似乎已经睡着的同伴,“屠龙派能有什么出路?你看那两位大主教都老得走不动道了,还要硬撑着,就是因为后继无人。”

“还有席琳大主教。”阿弥沙掀起眼皮瞅他一眼,嗓音难掩倦意。

“你见过她吗?她不仅毁容了,还是个跛子,比我们导师年轻不少,却已经半头白发,这还是屠龙派的中流砥柱!”艾德温边说边摇头。

“没见过,”阿弥沙蹙着眉回忆片刻,“她常年在南方平定龙祸,谁也摸不准她什么时候回来。”

“上一次有消息还是在三年前,教皇遣七巨龙去北方七国的时候,我原本也想去看,但秃顶给我安排了一大堆活——你知道给十六头牛那么大的龙喂食、修甲、冲洗再加上放风要多久吗?”

“你别总是这么喊吉恩主教,被他听到就不好了。”艾德温说着,心虚地抬头扫视一周,而后又品出不对味来,瞪大眼睛:“记得那么清楚,你——”

看来阿弥沙小时候就身在导引心向屠龙了。赫兰伸出手,轻点在少年额间——那后来被银鳞覆盖的地方,不出所料穿了过去,什么都没触碰到。

“她从黑死神的阴影之下救了那么多人,难道不值得尊敬吗?我们的九个大主教却只会往北方跑,毫不顾及龙祸更频繁的南方。”

“这种话私下和我说说就好了。”

艾德温用衣袖揩了把额汗,复又幡然醒悟:“不不,最好跟我也别说。”

“你这个好学徒最好也别跟我这种天资愚钝冥顽不灵的人往来,秃顶每次看到都要跳脚。”阿弥沙凉凉地开口。

艾德温闻言端直了身子,正色道:“别这么想,你很厉害的,阿弥沙。说真的,要不是你整天料理那些龙抽不出时间来,其他人也是很乐意跟你交朋友的。吉恩主教他……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看不起你。”

“如果不是我父母想磨砺我,让我去跟你一块伺候那些御法者的坐骑,”他嘿嘿一笑,“我都不知道吉恩主教养的这个小御法者这么厉害。”

“你要是想恶心我那就成功了。”阿弥沙不适地皱了皱眉,“还有,原来是你父母想磨砺你?我还以为你是闲得没事来观摩怎么养龙的。所有的活都还是我干。”

“我不擅长这些,哈哈,”艾德温局促地挠了挠头,“你别告诉我父母。”

没有人生来就擅长干活的。赫兰默默地想,视线落在年少的龙仆脸上。

原来从小就要伺候教廷养的龙,阿弥沙之所以会那么讨厌龙族,这段经历必然功不可没。

只是,后来他却爱上银龙……难怪戈利汶觉得不可思议。现在赫兰自己也觉得有些难以想象。

“哦。”黑发少年闷闷地回应一声,呼吸渐缓。

赫兰对这反应无比熟悉,他的龙仆马上就要睡着了。

“别睡啊!”艾德温晃了晃他的肩膀,“飞鸟也好地鼠也好,你总得去驯驭个随便什么东西吧?别再讨骂了。”

阿弥沙纹丝不动。

银发少年思索少时,幽幽开口:“席琳大主教真的有可能杀死黑死神呢。”

这一句话效果奇佳,阿弥沙果真微微睁开眼瞥向他,眼神无声地示意他接着讲下去。

“我给你讲一个和她有关的故事,我小时候睡前听过的。条件是你这次不要再跟导师对着干了。”

阿弥沙烦躁地出一口气,撑起身子往后靠到树干上,像是以此来保证自己不会睡着。

赫兰心疼地看着,他觉得阿弥沙是真的困得可以,甚至萌生了梦醒之后将龙仆按到床上让其再睡一觉的想法。

艾德温的故事开始了。

“两百多年前的一次陨星降世时,其中一位星语者诞生于阿瓦隆的王宫中,她的名字叫——呃,我不记得了,抱歉。老来得女的国王与王后非常高兴,无论如何也不肯将公主交给教廷,于是那位公主得以在王宫中长大。

担忧教廷的人会不死心,他们严厉禁止公主出宫,没想到适得其反,公主越长大越向往外面的世界,在偶然得知自己的身份后便独自跑来弗罗伊斯要当御法者。

国王与王后不允许,甚至想出兵圣城,但公主以死相逼,最后他们无可奈何地作罢。

于是阿瓦隆尊贵的公主就这样成为了星律教廷的一名御法者,并且——她的曾曾孙女就是席琳大主教,没想到吧?”

赫兰露出了和阿弥沙一样诧愕的表情。

“由于这一层关系,公主及其后人在教廷内一直受到特别优待,如果不是席琳去鹰崖城传教后变成了屠龙派,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黑发少年若有所思,“那你说她有可能杀死黑死神是怎么回事?”

“那自然是因为——两百多年前的那次陨星降世最符合黑死神的年龄,毕竟她取回来的龙晶已经证实了黑死神是初代龙,如果阿瓦隆的那位公主是它的引星,那作为其后代的席琳大主教自然也是。”

阿弥沙垂下眼眸,看起来对这样的答案并不满意,“被龙杀死的星语者也不在少数,没有人能保证引星就一定能成功,驯驭和击杀都一样。”

真是一语成谶,赫兰不由得想到,席琳大主教最后就是死在黑沙龙祖手上的。

“怎么你就能知道这些。”他的龙仆不咸不淡地开口,随手将一块石头掷出去。

“我们两个又不一样。”艾德温笑着摇摇头,“我父母都是星语者,你是被吉恩主教从外面带回来的。”

阿弥沙盯着他,“你真的这么觉得?”

“怎么了?”艾德温收敛了笑容,神情一下子有些拘谨,“难不成你怀疑自己的身世?”

“同龄的学徒都是在弗罗伊斯出生的,只有我是例外。”

“嗯……”银发少年沉吟片刻,“或许那颗陨星降落的时机太凑巧了?只有你刚好出生。我只能想到这个解释了。”

“或许我跟你一样,”阿弥沙移开视线,直直注视着前方,“父母都是星语者。”

“没理由啊,那吉恩主教为什么要隐瞒你的身份?”

“因为他们在导引时失败了,双双被龙杀死。”少年笃定道。

“哦,”艾德温恍然大悟,“这么想也确实有可能。主教是担心你囿于仇恨而无法正常驯驭,抑或担心你就此转向屠龙派。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这样重新敲定了阿弥沙的身世。

不是这样的。赫兰回想起阿弥沙那天在白色长廊上对他说的话,是教廷将他从他母亲身边抢走了,所以他的父母其实并未……

真相到底是什么,一切好似愈发扑朔迷离了。龙仆很少跟他提起千年前的事情,赫兰自知彼时阿弥沙心里有另一个银龙,也不好刨根问底。

他说自己都会知道的,可是究竟怎么知道?像现在这样在梦里看到过去吗?

“阿弥沙!!”远处的吉恩主教又叫唤起来。

艾德温叹一口气,拍拍屁股站起来,“我再给你示范一遍,你认真点啊,别闭眼了。”

“我尽量。”

阿弥沙也站起身,两人往林中走去,一路搜寻着目标。

“你现在还要每天干那么多活吗?”

“嗯。”

“就不能跟吉恩主教说一下?他也不像蛮不讲理的人。”

“没必要。”

“唉,你看你……”

少年并肩而行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夕阳的余晖中。梦境的景象也开始模糊,缓缓褪色化为虚无。

于是赫兰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

艾德温,这个名字让他陷入沉思。

是那个跟阿弥沙争夺教皇之位的导引派御法者?

戈利汶说过,艾德温在成为教皇后就将阿弥沙流放到了云海高地。想不到两人曾经关系如此之好。

下床时视线一掠,发现双生子还搁在床边,阿弥沙今天没出去?

这段时间他的龙仆为了即将建立的千流王庭忙得脚不点地,他想过问也找不到人,连戈利汶也是一问三不知。

每晚好不容易等到人回来了,没能说上几句话阿弥沙就睡着,自己也不好再打扰。

“主君。”

思忖间,龙仆推门进来,望着自己时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您醒了。”

“嗯。”

赫兰直觉阿弥沙的笑不太对劲,忍不住问:“怎么了?”

“没事。”

没事?他分明见到后边那黑色的鳞尾在愉悦地微微晃悠着。

阿弥沙取来提前放在床尾的衣服,拉开他睡袍的衣带,然后——

“您睡着后一直搂住我不肯松手,我好不容易才能起床。”

睡袍褪下时赫兰只是颊边微微发热,而龙仆的话直接让他整只龙都熟透了,尾巴尖不由自主地打着卷。

“你今天没出去就是因为这个?”他仰起脸望着男人。

“不是,”龙仆垂眸专注地帮他扣着外袍的扣子,“已经差不多都准备好了。”

一黑一白两条鳞尾触及彼此,交缠片刻又分开。类似交尾的暗示令小银龙一时气息不稳。

“今天可以陪着您。”说完,阿弥沙低头在他唇上蹭了一下。

“好……”赫兰刚开口想要说话,又因为这个动作而卡壳片刻。

有过更进一步亲密举动的坏处就是,现在这样的一个吻对他来说就像是隔靴搔痒,离满足差得有点远。

虽然,他也不知道怎样才算满足。

“阿弥沙,我又做梦了。”

“这次梦见什么了?”龙仆开始用木梳给他梳头发。

“你,还有一个叫艾德温的人。”

阿弥沙的动作细微地停滞须臾,好一会儿才缓缓出声:“之前那个梦或许跟您吸收了卡拉提的部分力量有关,但现在这个,只有您自身的能力能够解释了。”

“我的能力就是在梦里看到过去?”赫兰回头看着龙仆。

“还不能确定,”阿弥沙停顿下来,灰瞳温和地回望他,“等您完全长成才能说得准,那时龙晶的力量也会趋于稳定。”

“哦。”

真希望我能快些长成。赫兰不免有些期待,摆正脑袋乖乖任阿弥沙为他编发。

“您梦见我们在做什么?”

“好像是跟着导师外出修习,”他努力回想梦中场景,“吉恩主教,对吗?”

“不记得了。”龙仆实诚地摇摇头。

“秃顶。”

“哦,是他。”

赫兰失笑,继续说了下去:“你们还一起讨论了你的身世,原来你小时候并不知道自己是鹰崖城的人?”

“是,”阿弥沙轻抚手中的银丝,忽然忘了编发的下一步骤是什么,“我不知道。”

“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十四岁那年,我发现自己可以御风。”

“你从小就要伺候龙,一定很辛苦吧?”

“我现在也在伺候啊。”龙仆耿直地开口。

“你……”

……

两人挽着手漫步于弯月形的银白沙滩上,清爽的海风反而吹动了小银龙的满腔愁绪。

“伊弗瑞拉、阿戈雷德,还有安卡莎,他们一个比一个强大,我们怎么可能对付得了?”

“总会有办法的。”阿弥沙紧了紧握住他的手,仍旧非常平静。

“如果加上霜歌主君呢?”赫兰想到那用龙晶来造宫殿的强悍女王,“就算她与世无争,也不可能真的置身事外。安卡莎野心勃勃,阿戈雷德也觊觎着她,我们可以拉拢她吗?”

“不,”阿弥沙犹豫着,似乎在斟酌如何开口,“她无法介入这场斗争。”

“为什么?”赫兰不解,“她明明那么强,黑沙主君都不敢冒犯她。”

“以后您就会知道了。”

又是这样。以后是什么时候?

赫兰无可奈何,最后轻轻拽了拽龙仆的斗篷,“回去吧,要越来越晒了。”

写着写着感觉已经没什么悬念了|?ω?`)最重要的真相会由赫兰自己去发现,毕竟他自己也是真相的一部分

第25章 故梦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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