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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第七十四章 李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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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兰松野没能泻了火,回到床上之后抱着人又亲又咬稀罕了半晌,才算勉强满足。

梅擎霜知道他明日一早肯定又要发作一番,便任由着他闹,最后兰松野自己闹够了,窝在梅擎霜臂弯里睡着了。

第二日是个晴天,一大早的便暖阳高照,晒的人骨头缝里都透着慵懒感。

两只鸡大概也格外喜欢如此明媚的天气,因此早早的便开始干起活来,一点也不玩忽职守。

当鸡叫声响起的时候,兰松野在梅擎霜怀里惊的一个哆嗦,他还以为自己方才做梦呢,就这么干睁着眼睛与梅擎霜四目相对,结果不一会儿,就听见了一前一后两道响彻云霄的报晓声。

于是兰松野疯了,他瞪着梅擎霜凶巴巴的质问道:“怎么回事!你不是同我说已经将那两只鸡送走了么!”

梅擎霜昨晚便猜得他今日肯定要发一番脾气,于是将早就备好的说辞拿出来徐徐道之:“确实是送走了,管家可以替我作证。”

兰松野阴着一张脸:“送哪儿去了?从后院儿送到前院儿?”

梅擎霜闷笑了几声:“胡说,就这么信不过我?”

兰松野气急败坏的捶了他两下:“怎么信!两只鸡就在府里跟我逞威呢!你让我怎么信!”

梅擎霜一把握住他作乱的手:“你信不信鬼神之说?”

兰松野多精明的一个人,听他这么说便开口嘲讽道:“你若想糊弄我尽管直言便是,别捎带上鬼神。”

梅擎霜险些失笑,但还是忍住了:“这两只鸡屡次三番送都送不走,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兰松野咬牙恨声:“因为它认路。”

梅擎霜瞧他这幅不共戴天的模样终归是忍不住,笑的自己胸膛发颤:“兴许吧,但这也说明了它两个与咱们府上有缘,不然为何不认别家的路,偏偏认咱们家的路?”

兰松野来气道:“肯定是因为管家喂的太好了!”他裹着被子坐起来,一副不听不信的架势:“我不管!这府里有它俩没我,有我没它俩!自打它们来了之后我就再没睡过一日的懒觉,你瞧瞧……”他俯下|身去靠近梅擎霜,一只手抵在下眼皮处往下拉:“……我都憔悴了!”

梅擎霜一把将他拢进怀里,低笑着说:“你这是没睡醒,不是憔悴,我可没见过哪个憔悴的人一顿能吃三碗饭的。”

兰松野恼羞成怒:“我跟你拼了!”

梅擎霜被他逗的丁点儿睡意也无,一边承受着他的打闹一边安抚道:“好好好,憔悴了,是憔悴了,要不这样……”他翻身将兰松野压在身下,按着他的双手说:“这次你亲自将两只鸡送出去,若它们还能回来,那就说明这两只鸡通人性,以后就别与它们较劲了。”

兰松野闷声闷气的问:“我若想直接将它们炖了呢?”

梅擎霜蓄意恫吓:“使不得,万一那两只鸡真的通人性,那它们化作厉鬼也是要在你梦里报晓的,你如何能睡得安稳?”

兰松野险些吓的魂不附体:“呸呸呸!别胡说!”

梅擎霜忍着笑意,拽他起床。

二人用完早膳之后,梅擎霜便穿戴好上朝去了,兰松野不信邪,自己跑到后院儿去看,就见那两只罪魁祸首正在地上啄小米,吃的十分香,丝毫没将兰松野放在眼里。

兰松野忍着将其手刃的冲动,愤怒的去找楼东月和燕识归,二人正在院子里练剑,燕识归见他脸上没有好脸色,便小心翼翼的问:“主子,咱们这就出去么?”

“对!”兰松野气势汹汹:“去后院将那两只鸡抱上,咱们出门!”

还不等楼东月反应过来这是闹的哪一出,燕识归倒是先应了一声:“噢,好。”随后便小跑着去后院了。

燕识归臂弯中夹着两只鸡,三人就这么向后门走去。

恰逢遇上管家,管家一瞧他们又要将鸡送出去,便上前欲阻止:“诶……公子兰,您……”

兰松野知道管家养鸡养出了感情,心道他一定是来阻拦自己的,于是下颌微微抬起,不可一世道:“拦我,则死!”

诶?怎么能这么威胁自己一个老人家呢,管家敛眉:“不是……您……”

兰松野不愿耽搁片刻,于是一把抽出楼东月腰间的长剑抵在自己脖颈上,剑身的寒光一闪而过,映照出他誓不退让一步的决绝:“我死!”

管家:……

不是……何至于此啊?

最终这场对峙还是以管家妥协告终。他一言难尽的看着三人离去的背影,半晌后,嘀咕了一句:“这群年轻人,没一个正常的!”

三人从后门出了府,燕识归抱着鸡问道:“主子,咱们不去山横晚么?”

兰松野嫉恶如仇似的:“不去,找地方将鸡卖了!”

“噢。”燕识归觉得颇为可惜,昨日刚抱回去,今日就卖掉,这两只鸡都没能享几天的福呢。但既是兰松野的意思,他也不敢违逆,一言不发的就跟着往前走。

眼瞅着兰松野越走越远,楼东月不禁纳闷儿:“主子,咱们随意找个酒楼将其卖了便是,为何要走这么远?”

兰松野神秘兮兮的:“你不知道,它两个认路,必须得卖的远些。”

“啊?”楼东月看了看那两只鸡,只觉得兰松野是不是被什么东西夺舍了。

兰松野带着他二人走了好长一段时间,眼看就快要出城了,这才稍稍觉得放心。他就不信这么远的距离,这两只鸡还能顺着路走回去,若真如此,那可真是见了鬼了。

兰松野十分贴心的找了一个卖鸡的摊子,他觉得既然要将人家送走,就得找一个有同类的地方,如此也好让两只鸡心里舒坦一些,兰松野看着那卖鸡的老板:“我这有两只鸡,阁下买不买?”

那老板心道这公子一瞧就是富贵人家的子弟,怎么还出来同自己抢生意呢?他打量了一眼那两只鸡,两只手揣在袖子里暖和着:“您打算卖什么价格?”

兰松野很懂分寸:“您看着给就行了。”反正他也不是为了挣钱的。

老板一听这话,顿时睁大了眼睛:“您不开个价?”

兰松野摆了摆手:“不用,您看住了,别让这两只鸡跑了就行。”

老板心道这怎么可能呢,他将手从袖子里伸出来,试探着问道:“瞧您这穿戴,一看便知是不差钱的,您若是不开价,那我斗胆,”他比了一个“二”的手势:“二十文?”

“成。”兰松野示意燕识归将鸡抱给老板,老板将鸡接过去,瞧着两只鸡都十分精神,心里更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他笑的合不拢嘴,连忙将二十文铜钱递给兰松野,兰松野接过来也懒得数,揣在袖子里就走了。

楼东月不明白兰松野为何一大早跑了这么远的路,就为了换这二十文钱:“主子,好端端的,您怎么想起来卖那两只鸡?”

兰松野高深莫测的说道:“那两只鸡克我。”

楼东月听见这话脚底一个趔趄,险些将自己绊倒:“这……从何说起啊?”

兰松野不欲解释,总之一个问题解决了,他心里顿觉轻松不少,兰松野又将二十枚铜钱拿在手里掂过来掂过去,颇为雀跃道:“此事说来话长,走,回山横晚去。”

三人遂兴致勃勃的去了山横晚。

梅擎霜今日虽有计划,却不需要寒漪瑾现身,因此她依旧留在山横晚,兰松野三人到了之后直奔楼上,燕识归记着昨晚寒漪瑾许给他的话,便同伙计要了不少瓜果点心,丝毫没将自己当外人。

兰松野将那二十枚铜钱递给伙计:“有劳了,这是赏钱。”

伙计喜笑颜开的接过:“多谢公子兰。”

待伙计退下去之后,燕识归便满心期待的坐在桌边等着,兰松野见他这样不禁好奇:“梅擎霜没让府上的人亏待咱们,你怎么像是没吃过好东西似的?”

燕识归喜滋滋的:“外头和府里不一样,寒姐姐说了,我想吃什么随便点,她不会小气的。”

兰松野:“她倒是心疼你。”

燕识归暗道自己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然便宜却都让自己占了,实在有些不像话,于是给兰松野倒了一杯茶,笑嘻嘻道:“还不都是托主子的福。”

兰松野只当他说的这“福”指的是自己带他来这里玩儿,并没有多想,于是接过那杯茶一饮而尽。

寒漪瑾又在镜前将她那双手欣赏了好久才走出房间,出门的时候正巧遇见伙计端着果子蜜饯往客人屋里送,便顺口问了一句:“公子兰他们来了没有?”

伙计点了点头:“来了,这正是他们点的吃食。”

这倒是巧了,寒漪瑾伸手接过:“你忙去吧,我送进去。”伙计应了声好,便转身离开了。

寒漪瑾进屋的时候,兰松野就觉得她今日有些别扭,总觉得她身上有股得意的劲儿,兰松野无不纳闷儿:“你今日怎么不太一样?”

寒漪瑾将托盘放在桌上,喜笑颜开的问:“这就瞧出来了?你眼够尖的啊。”

兰松野一头雾水:“我瞧出什么来了?”

寒漪瑾故意用两手托着下颌,显露出她那十根葱白手,美滋滋的问:“怎么样,好看么?”

兰松野大为震撼,他身子微微前倾,一脸正色的问道:“你春心萌动了?”

寒漪瑾白了他一眼:“什么呀……”她伸出两只手摊开在几人面前:“我是说手!我的手好不好看!”

“噢……”兰松野这才倚回凭几上:“是挺好看的。”

寒漪瑾笑的合不拢嘴:“这还差不多。”她将两只手收回到自己眼前细细的欣赏,兰松野见她如此宝贝自己的一双手,便打趣道:“你这手又不是才长出来的,怎的今日如此珍视?”

寒漪瑾嗔了他一眼:“以前不是没用过这么好的手脂么,早知道你这般讲究,我应该早点问你的。”

兰松野听得莫名:问我?问我什么?

还不等他开口问,寒漪瑾又说:“诶,你们说,我这手是戴翡翠好看,还是戴和田玉好看?”

这事他们三个男人哪里懂得,兰松野抿唇不语,楼东月闭口不言,唯有燕识归心思活络,一边剥瓜子一边说:“寒姐姐戴什么首饰都好看。”

寒漪瑾被夸得心花怒放:“还是我们小燕嘴甜。”她十分顺手的拿过燕识归刚刚剥的一小碟瓜子仁倒进嘴里,边嚼边说:“等秦老六回来了,我就让他与我一起出去买镯子。”

燕识归的手僵在两人之间,伸也不是,缩也不是,寒漪瑾见状还当他要将碟子接过去,便将空碟子递回到他手上,顺势夸了一句:“不仅嘴甜,还贴心。”

燕识归表情复杂的看着手上的碟子,默默地瘪了瘪嘴,暗自决定以后再也不在寒漪瑾面前剥瓜子了。

楼东月不是很明白:“为何非得等秦老六回来了再去买?”

寒漪瑾解释:“他不是伪装过一段时间的牙人么,整日混迹于市井之间,各行当的那点规矩门道他都清楚,也知道如何讨价还价,带他一起去不会吃亏。”

“噢。”楼东月点了点头,没再多问。

这边四人在山横晚偷闲,外头却出了一件大事。

当朝医官院的官员李大人,在今早上朝的路上遇刺,多亏随行的小厮提前发现并大声提醒,这才让李大人避开了一枚暗箭。

那暗箭射穿了李大人的朝服,或许是仓惶射出,故而没致其受伤,但李大人却因此受了惊吓,当即骇的连站都站不稳了,其身旁的小厮见状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李大人心神恍惚,哆哆嗦嗦的吩咐小厮入宫帮自己告假,转而便让另一人搀着自己回府了。

竟是吓得连上朝都顾不上去了。

李太医的夫人见他刚出门没多久就回来了,还是这么一副惊恐万状的形容,不禁忧心的上前搀扶:“老爷,您这是怎么了?”

李太医惊魂未定,他死死攥住夫人的手,眼珠茫然不知看向何处:“没事……没事……”

这哪里是没事的样子,李夫人见状急的问身旁的小厮:“你们随老爷出门,到底发生什么了!”

小厮也是哭丧着一张脸:“夫人,我等陪同老爷去上朝,才走了一半的路,就遇上刺客了!”

李夫人大惊:“什么!”她连忙去看李太医的身上,万幸没有受伤,这才定了定神,对小厮道:“你先下去吧,今日的事,不要在府内乱嚼舌头,否则定不轻饶!”

小厮应了声“是”便诚惶诚恐的退下了。

李夫人屏退了所有下人,先是扶着李太医坐下,而后又轻抚着他的后背给其压惊,李太医慢慢从惊惧中回神,他一把抓过夫人的手握着,一面惴惴不安的说道:“随我去报官,夫人,快随我去报官……”

不成想李夫人却紧紧握了握他的手,对此事另有看法:“老爷莫慌,到底是谁要取你性命,老爷可有头绪?”

李太医现在脑子里乱的很,他焦虑道:“我在医官院当值数年,从不曾得罪同僚,哪里知道是谁想要置我于死地!”

李夫人见状蹲下身去,目光亮的骇人:“老爷!昨日闹得满城风雨的两王之案,老爷想必比妾身更清楚!”

李太医茫然不解:“此事跟两王之案有何干系?”

李夫人道:“妾身昨日下午跟别的几位夫人小聚,听闻她们说起昨日在朝堂之上,安王告发皇后娘娘一事……妾身没有多问,想必都是他们家老爷散朝回府后当做闲谈说与她们听的。”她又使劲握了握李太医的手,声音中透着一股让人安心的冷静:“老爷,不管安王所告发的事情是真是假,可当年庄妃娘娘……”

李太医当即瞳孔皱缩:“夫人的意思是……皇后……皇后害怕当年的事东窗事发,要……要灭我的口?”然话音刚落他便自我安慰道:“不可能……没道理……毒害庄妃一事并不是我所为,是父亲!可父亲后来在狱中庾毙,皇后……皇后应当不知道我知道此事啊……”

“老爷!”李夫人看不得他这样惶骇无措的模样,再开口竟带了几分厉色:“老爷这些年难道真的没怀疑过么?公公当年无故获罪,后来在狱中庾毙,老爷那时虽然年纪轻,可已经在医官院任职,但公公的案子竟然丝毫未牵连到老爷,老爷就没想过这其中的端倪么?”

李太医意识到什么,不敢置信的开口:“夫人的意思是,父亲之所以庾毙,是以此作为筹码,让皇后放过我?”

两人推测到此处,李夫人眼中已经隐约带了几分泪光:“老爷!公公当年受制于人,毒害庄妃实属被逼无奈啊!”

“可……可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皇后为何又突然想要灭口?”

李夫人低头拭泪:“这一点妾身也想不明白,但既然皇后要将你我夫妻逼上绝路,那就休怪我们无情了!”

李夫人这句话如同一颗定心丸,让李太医下定了决心,他整理好心绪,沉声道:“夫人,等散朝后,你陪同为夫一起,去拜访五皇子!”

李夫人有些忐忑:“五皇子?他……他会不会携私报复啊?”

李太医此时镇定下来,头脑便清晰了许多:“不会,毕竟毒害庄妃一事乃是父亲所为,我也是数年后才知晓,且五皇子主审两王之案,他最有可能扳倒皇后,所以眼下只有他才能护住你我二人。”

李夫人觉得这话有道理,便点了点头,坚定道:“好,我陪老爷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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