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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第五十六章 咕咕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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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曲皓星禀告完这些事,便对梅擎霜道:“殿下,依属下愚见,安王入宫应当是去找荣妃了,□□妃娘娘对于常皇后入宫前的事并不知情,让他如何再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江吟时和颜松落也有此忧虑,梅擎霜却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似的,气定神闲道:“我这个二皇兄自有它的办法,咱们只将该做的做好便是。”

此话说的十分有把握,曲皓星见此也不再多问,他出来的时间有些长,再不回去恐惹人起疑,便对梅擎霜行了个礼打算离开,只是等他刚抬脚要走的时候,梅擎霜却忽然叫住他:“等等。”

曲皓星转过身:“殿下还有吩咐?”

梅擎霜饶有兴致的问道:“兰松野一连去了赌半个多月,且日日输掉那么多银钱,他一个质子在晟京举目无亲,赌坊的人就没怀疑过他这些钱都是从哪儿来的?”

曲皓星闻言仔细想了想:“好像是一个……叫瑾娘的人。”这个字用在名字里太常见了,因而曲皓星未曾将瑾娘和寒漪瑾联系到一处,他只回禀道:“前几日,那昭国质子在赌坊输了钱,本要去找那个叫瑾娘的借钱还赌债,只是赌坊的人怕他耍诈,这才没放人,听说当时他们两方还起了争执,昭国质子的胳膊直接被赌坊的人拧脱臼了。”

梅擎霜闻言后眼神冷冽了几分,怪不得那日他说肩膀酸,原来有这档子事。

曲皓星不知道兰松野与他们殿下的关系,只知道这件事中也有他在其中帮衬,便觉得此人似友非敌,是以在梅枕霜面前,从未提及过兰松野的名字。

见梅擎霜再无别的吩咐后,他便转身离开了,刚走出书房没多久就瞧见了管家,管家端着一只托盘正往梅擎霜的小院儿走去。

他瞅了一眼托盘上的汤碗:“呦,管家,您这里头是什么啊?”

管家停下来:“鸡汤,给里面住的那位喝。”

里头住的那位?曲皓星眼珠子一转——喔,是那只狐狸!想到此处他惊奇不已:“这么讲究,鸡还得炖熟了再吃啊!”

管家闻言神情变得微妙无比,他越看越觉得这小子不怎么聪明,心想着难不成你吃鸡的时候只将毛拔了就开始享用?

曲皓星却没察觉管家这点儿欲言又止的异常,他笑嘻嘻的:“您快去送吧,我先回去了,改日再过来。”

管家看着他的背影默默叹了口气,暗道这孩子是不是常年潜伏在安王身边,得时时刻刻紧绷着,所以言行举止才这般奇怪。

兰松野自己在房里怪无聊的,梅擎霜去了书房没一会儿他就觉得饿了,便问厨房要了些吃的,铛头问他想吃什么,兰松野本来不挑食,可忽然心下一动,觉得今日将两只鸡送走实在是大快人心之举,也不知是不是想为自己出一口恶气,于是脱口而出道:“炖一只鸡就行。”

这好办,炖鸡汤简单的很,于是梅擎霜那边刚好谈完了,这边的鸡汤也送来了。

梅擎霜刚要推门进去就瞧见管家过来了,于是伸出手去对管家道:“我来吧。”

管家一边将托盘递给他,一边对他说:“殿下,曲皓星这些日子在安王身边没出什么岔子吧?”

“没有,您怎么这么问?”

管家不解道:“也不知这小子哪根筋搭错了,方才居然惊讶这鸡得炖熟了吃,老奴就纳了闷儿了,也没见过他茹毛饮血啊,怎会说出这样的话。”

管家不明就里,梅擎霜却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他没多解释什么,只是抿嘴笑了笑:“无妨,您就当他在胡言乱语便是。”

管家点了点头,叹了口气便转身走出去了。

梅擎霜一进屋就瞧见兰松野又趴在小榻上,他将托盘放到桌上:“过来喝汤了。”

兰松野撑起身走过去,边喝边问道:“曲皓星来说什么了?”

梅擎霜没急着回答他,反而笑道:“你若想知道,下次同我一起去听不就是了。总在房间里窝着,狐狸也不像你似的懒成这样。”

兰松野给了他一记眼刀:“不去,你不是喜欢金屋藏娇么,我自然能少露面就少露面。”

梅擎霜失笑:“我何时同你说我喜欢金屋藏娇了?”

兰松野嗔道:“别犟,我就不信你没对我起过一些活色生香的占有欲念。”

梅擎霜语塞:“我……”

“你什么你,瞧着丰神俊朗的,谁知道竟是个衣冠禽兽,”兰松野踹了他一脚,愤愤的嘟囔道:“我若是知道你每次都爱将我捆起来,当时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这么容易。”兰松野喝完了一整碗汤,舔了舔唇角,眼神幽幽的看着梅擎霜,轻飘飘的说了四个字:“斯文败类。”

梅擎霜挑了挑眉:“噢,那以后不捆你了。”说完这话又想了想:“也不蒙你眼睛了。”

兰松野一愣,有点儿不知所措:“我……我又没说不让你捆。”

就知道这狐狸嘴硬,明明他也喜欢这样的方式,偏要赖自己粗暴,梅擎霜给他这个台阶,便做出一副诚心悔改的模样:“无妨,你既不喜欢,我便不再为难你,或者你若觉得不解气,换你捆我也行。”

兰松野弯腰扎进他怀里,哼哼唧唧道:“我不,我懒,我不爱动。”

梅擎霜笑的不能自已,他摸着兰松野的后颈,温声问道:“那怎么办?”

兰松野抬起头望着他,眨了眨眼睛,一脸羞出于口的神色,他什么也没说,梅擎霜却看懂了,能让这狐狸难为情可不容易,梅擎霜也不再逗他,直接将人托着抱起,往床边走去了。

夜里阒静不已,兰松野的脚无力的悬空,在一下一下的摆荡中,他的神志如同一只风筝,被牵着游走在梅擎霜的桎梏里。

每一下,都是一次强悍的宣占。

今晚,兰松野变成了一只飞不出梅擎霜掌心的金丝雀。

兰松野终于在一连多日被迫早起的情况下睡了个好觉,若说有人是饿死鬼,那他则像个一万年没合过眼的人,梅擎霜实在想不通,就他这副“德行”,他那弟弟兰鹤诗为何会如此忌惮他。

梅擎霜今日休沐,因而不必早起去上朝,兰松野在他怀里呼吸均匀的睡着,乖顺的像是在冬眠,眼见着时间还早,他便又瞌目小憩了一会儿。

只可惜他二人想偷闲,有人却不肯成全,曲皓星一早便受梅枕霜的命令,让他来府上盯着梅擎霜,曲皓星乐得自在,连脚步都轻松不已。

早晨的街市上卖什么的都有,吆喝声此起彼伏,唤醒了行路人惺忪的睡意,笼屉里蒸腾的热气,驱散了几分冬日的寒意。

曲皓星瞧着热闹,但他惦记着府上铛头师傅的手艺,因而什么吃食也没买,只是在路过一个卖家禽的摊子时,顿了顿脚步。

那摊主见一大早就来了生意,自然十分殷勤,他两手拢在袖口中笑问道:“小兄弟,买什么?”

曲皓星打量了一眼,忽然见得有两只雄赳赳气昂昂的鸡,凤足上还分别系着红绸,在一众鸡鸭兔子里十分惹眼,他指了指那两只鸡:“我要这两只。”

摊主见他如此爽快,笑呵呵的就打开笼子将鸡抓了出来,曲皓星付了钱,喜滋滋的提着往府里去了。

管家每日都起的很早,府里大小事务都由他操持,因而他这么些年已经习惯了。

今日他照例去门房吩咐事的时候,就听见有人敲府门。

“这一大早的,谁啊?”管家疑惑着开门,刚打开一条门缝就瞅见了曲皓星那灿烂的笑脸。

一日之肇始就有如此喜庆的笑颜,管家自然顺心不已,他慢慢敞开府门,乐呵呵道:“小曲啊,你今日怎么……”话说到一半,管家瞥见他手上拎的两只鸡,笑容就凝固在脸上了。

曲皓星没在意,将提着鸡就往里走,边走边道:“哦,那不是安王打发我过来么,府上用膳了没有?正巧我过来蹭一顿。”

“等等……”管家小跑上前追着他走:“……你这鸡,哪来的?”

“街市上买的啊,我估摸上次那两只大概吃完了,便又买了两只。”曲皓星将鸡提起来给管家看,一脸邀功的表情:“瞧瞧,多精神!”

“你……”管家表情有些古怪:“你不觉得它们眼熟么?”

“您老这话说得……鸡不都长这样么。”曲皓星大大咧咧道:“放哪儿去啊?”

管家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这就是上次那两只,我昨日刚卖出去,你个倒霉的今日又买回来了,手里那点儿月例银子全让卖鸡的赚走了。

只是他还在迟疑呢,就听得两只鸡忽然齐声啼鸣起来,一下子打断了管家的思绪。

兰松野吓了一个激灵,他猛地被惊醒,惊疑道:“方才是什么声音?”

梅擎霜见他如惊弓之鸟一般,不禁觉得好笑:“好像是鸡叫,怎么,昨日没将那两只鸡卖掉么?”

兰松野觉得自己见了鬼,一脸的悚然:“卖了啊,我亲眼看着管家拎出去,又见他空手回来的。”

梅擎霜将两手枕在脑后,悠哉道:“噢,那兴许是他们自己又顺着路找回来了吧。”

兰松野坐起身看着他,就差将荒唐两字写在脸上了:“别胡说,不可能。”

梅擎霜存心逗他:“有些家禽就是认得回家的路,你不信也是事实。”他又细细听了听外头的啼鸣声,而后煞有介事道:“你听,叫声都与前几日一样,可见就是那两只鸡自己回来了。”

兰松野觉得十分邪门:“你在唬我吧?鸡叫声都一样,如何断定这两只鸡就是先前那两只!”

梅擎霜一脸等着看戏的表情:“那你出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兰松野才不肯出被窝,他烦躁的拽过被子捂住脑袋,顺势踢了梅擎霜的小腿一下:“我不想动,你去看看。”

梅擎霜翻了个身背对着他,闲适道:“我也不想动,我又不介意府里多了两只鸡。”

兰松野咬牙切齿:“你去不去!”

梅擎霜转过头,促狭道:“怎么,想威胁我?”

兰松野故技重施,他伸出舌头咬在齿间,目色凶狠的怒视着梅擎霜。

梅擎霜哭笑不得:“你毕竟是个皇子,怎么总学些无赖行径?”

兰松野眼神一横,含混不清的“唔”了一声:你去不去!

梅擎霜自然不信他会真的咬自己,但大冷天的想让兰松野走出去更不可能,于是妥协道:“好好好,我去瞧瞧。”

兰松野一直看着他走出门去,才将舌头缩回去。

等了一小会儿梅擎霜就回来了,兰松野狐疑的问道:“能认得出是先前那两只么?”

梅擎霜将外袍搭在衣桁上,摇了摇头:“应当不是。”

兰松野心下一松,心说这才对,鸡怎么可能找着路自己回来,然而这口气还没松到底呢,就听得梅擎霜一边掀开被褥上床,一边说着:“我记得先前那两只鸡没有系红绸。”

兰松野面色一凝,他僵硬的转了转脖颈看向梅擎霜,语气里带着点儿摇摇欲坠的破碎感:“什么……红绸?”

梅擎霜不明白他为何这幅神情,像是遭受雷击被劈恍惚了一样,便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不发热啊,怎么了你这是?那两只鸡都在凤足的位置上系着红绸,哪里不对劲么?”

兰松野一动不动的盯着他,黑漆漆的眼珠呆滞又空洞,有种心如死灰的绝望感:“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梅擎霜莫名其妙,他摸了摸兰松野的脸,轻唤道:“兰松野?小狐狸?怎么了?”

兰松野的眼睛蓦然一转,像是失魂症人突然回神了一样,他看着梅擎霜,嘴唇嗫嚅了两下,却什么也没说出来,最后身子像是无力支撑一般,一头就扎进了梅擎霜怀里。

梅擎霜忍俊不禁,他搂着兰松野揶揄道:“瞧你这点儿出息,两只鸡就能将你吓成这个样子,若实在不喜欢,今日再让管家拎出去卖了便是。”

兰松野蔫头耷脑的趴在梅擎霜怀里,本来舒舒服服的一个懒觉就这么被打断,且发现这两只鸡居然认得回家的路,此事搞得他心情十分哀婉。

兰松野在梅擎霜的肩窝上蹭了蹭,同他商议道:“卖了解决不了问题,挑个日子将它两个炖了吧。”

他平日里在府里都是一副威风八面的样子,梅擎霜难得见他如此失魂落魄,不由得想多逗他一会儿,便吓唬道:“不成,你将它两个送出去,它们都能自己找回来,若是吃了它们,那这怨气不得笼罩在府上终年不散么。”

兰松野觉得这话有恫疑虚喝之嫌,但是这两只鸡本身就让他觉得很邪性,若真的炖了……兰松野打了个哆嗦,他还真有点儿犯怵。

“我不管,我不睡懒觉,一整天都萎靡不振,你想办法,不然我就回质馆。”

“回质馆?”

“对!”兰松野觉得自己这招以退为进实在是高明,他推开梅擎霜的怀抱,自己裹着被子侧躺下,幽怨道:“送出去解决不了问题,吃又不让吃,我若在你府上连个懒觉都睡不得,继续住下去也没意思,倒不如回质馆。”他说完这话就竖起耳朵,等着梅擎霜的反应。

梅擎霜没应声,兰松野以为他在苦想对策,良久后,才听得他嗟叹道:“好吧。”

兰松野喜不自胜的一笑,他就知道梅擎霜不会苦了自己。

狐狸兴奋地坐起身,对梅擎霜道:“怎么着?炖汤还是烤了?”

梅擎霜看着他,少倾后才一脸认真的开口:“质馆冷,你回去别冻着自己,若是想我了,便去山横晚,让寒漪瑾派马车将你送来。”

兰松野的笑意瞬间凝固在脸上,房间里有种尴尬的安静,两人相顾无言,片刻后,兰松野突然掀开被子起身下床,气咻咻的就开始翻找东西。

梅擎霜悠然自得的看着他做戏,还十分捧场的问上一句:“你要做什么?”

兰松野倒是有问必答:“收拾行李,这就回质馆。”

“噢,”梅擎霜慢条斯理的将他扔下的被子裹在自己身上,里头暖融融的,舒服的让他吁叹了一声:“走的时候问管家要些银子,在外头不比在府里,吃穿用度切莫委屈了自己。”

“好!好!”兰松野简直气笑了。梅擎霜这反应与兰松野预想的大相径庭,自己将自己架的这么高,他若不给个台阶,难不成还真要回那四下漏风的质馆受冻不成?

肯定使不得啊!

心念电转之际,兰松野十分迅速的给自己找了个借口,他审视着梅擎霜,笃定道:“你不对劲!”

这又要作什么妖?梅擎霜顺着他的话问道:“我哪里不对劲了?”

兰松野抱臂靠近,语气危险道:“你不拦着我就很不对劲。”他端详着梅擎霜,眯了眯眼睛诘问道:“你是不是在外头有别的狐狸了?”

什……什么?

梅擎霜还不等从这荒谬的话中回过神来,就见兰松野自然而然的重新爬上床来,一手拽过自己身上的被子重新躺下,嘴里嘟囔着:“想让我走你好与他人亲亲热热对吧,我偏不如你的愿!”

梅擎霜失笑:“你这都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兰松野白了他一眼,而后翻过身去,赌气似的说道:“要赶我走,想都别想。”

梅擎霜活了二十多年,从来没见过这样给自己找台阶下的,他无奈的躺下,见一旁的狐狸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一副不会轻易搭理他的架势,便想了想,试探道:“昨天的鸡汤好喝么?”

狐狸动了动耳朵,防备有所松动:“好喝。”

梅擎霜若有所思:“噢……”

兰松野一直竖着耳朵等他继续往下说,谁知等了半晌也没听见他再开口,疑心之下翻过身想要偷瞧,结果就见梅擎霜一脸“果然如我所料”的表情看着自己。

兰松野知道自己上套了也不惭赧,他理直气壮道:“到底怎么处理那两只鸡?”

梅擎霜掀开他被褥的一角,然后顺势躺进去:“这两只鸡说不准已经成精了,吃不得,我亲自派人将它们送走,送的远远地,保证它们不会再找回来。”

这话兰松野爱听,他压下自己嘴角浮起的笑意,“不情不愿”的说了声:“行吧,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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