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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第三十四章 嘴硬心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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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松野在山横晚吃饱喝足后才回的质馆,临行前装模作样的要掏银子付账,寒漪瑾见状识趣的摆了摆手:“以后都是自家人,不必这般见外。”

兰松野原本也没打算真的付账,见此便佯装为难的迟疑道:“这……合适么?”

寒漪瑾柔荑一挥,爽朗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我们殿下不是这等小气的人,即便公子以后在这儿白吃白住,我们殿下也不会多说什么的。”

寒漪瑾此番好意,只为替梅擎霜挽回他在兰松野心中的印象,也不知兰松野明不明白寒漪瑾的苦心,只略显羞赧的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这才离开。

寒漪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想了想梅擎霜的身形,暗戳戳的念叨着:“哎呀……这两人凑到一处必定十分养眼,如此说来,倒不知该羡慕谁艳福不浅了……”

回到质馆后,兰松野马上让他二人烧了热水,昨夜混乱不堪,一直到现在也未及清理,此刻闲下来了只觉得身上难受的厉害,迫不及待的想要沐浴,许是这几日着实太累的缘故,他一沾热水便昏昏欲睡,等醒过来的时候,桶中的水已经凉透了,冻的他浑身打颤。

结果兰松野当天夜里便发起了热,楼东月次日早晨喊他用膳,怎么敲门也听不见屋里的动静,楼东月放心不下便推门进去,走到床边一瞧,就见兰松野已经烧的面色发红了。

楼东月急忙喊来燕识归照看他,自己出去寻大夫。

恰逢江吟时出府办事,见到楼东月急匆匆的身形,本想喊住问上一问,又怕周遭有康王或安王的眼线,于是默默跟在其后,见他直奔医馆而去,不多时领着一位大夫往回走,心下便猜了个大概。

梅擎霜昨日护驾有功,晟帝念他脖颈受了伤,故而特许他五日之内不必上朝,只管在府中好生修养便可。

正巧梅擎霜也因兰松野而心烦意乱,不上朝刚好给了他机会能够整理自己的心绪。

江吟时回府后就直奔书房而去了,回禀完梅擎霜吩咐他的事之后,还踟蹰着不走,梅擎霜见他似是徘徊不定,便问道:“还有事?”

江吟时也拿不准这事要不要说,但梅擎霜都这样问了,他也不好再犹豫,只能如实相告:“殿下,属下方才出门,见到楼东月了,他从医馆请了位大夫回去,不知是不是公子兰病了。”

梅擎霜正在作画的手一顿,一大块墨迹瞬间染透了纸张,好好地一幅画就这么斩卷了。

梅擎霜皱了皱眉,本欲再开口问什么,可一想起兰松野昨日那些混账话,就如同被泼了冷水一般,再热的心意也浇凉了。

梅擎霜不发一言,只是将未画完的画拿起来揉捏成一团,而后轻抛入炭盆中,不过须臾而已,那纸团就被热浪吞噬,化作了一堆灰烬。

江吟时琢磨这意思,以为他不打算管此事,便很识时务的退出了书房,刚走出去没几步,就见到颜松落走了过来。

两人打了个照面,颜松落入内回禀,说是宫里送来的赏赐已经收入库房了,江吟时在外头守着,不消片刻,就听得梅擎霜沉吟道:“挑上几样补品和药材,一会儿送去质馆。”

果然,江吟时默默的想:嘴上不说自己记挂人家,实际上还是得去看看才能放心,实在是嘴硬心软。

颜松落闻言也不多问,只以为是昨夜闹得太凶将人给伤着了,应了声“是”就去库房准备了。

三人带着一堆的东西,先是去了趟山横晚,又从山横晚乔装去了质馆。

质馆门口,燕识归前脚将大夫送走,刚回身就瞧见了三个徐徐走来的身影,那身影瞧着都有几分熟悉,燕识归定睛一看,当即生出几分冤家路窄的愤恨之感。

他也不管那三人来干什么,反身就走进门内,气咻咻的将门一关,只是还不等他闭紧,外头就横伸进来一只手,挡住了他的动作。

燕识归气的不轻,虚掩着大门低怒道:“你们怎么阴魂不散呢!”

梅擎霜不与他啰嗦,一掌拍开门,径直就走了进去,燕识归下意识就要上前拦他,却被颜松落眼疾手快的拽住胳膊:“别跟了,他二人现在的关系可比以往要亲近,我们殿下还能害你们主子不成。”

燕识归因着昨日的事还记恨着这两人,当下也不反驳,直接抬起脚狠狠跺向颜松落!

“哎呦!”颜松落没想到他来这么一招,猝不及防之下痛弯了腰,江吟时抬手去扶他,颜松落痛的单脚直跳,抽气道:“你这小子!多大点儿事啊至于这么记仇么!”

燕识归“哼”的一声,很是高傲的将头一扭,懒得搭理他。

楼东月熬药出来,见三人站在院子里,便知道梅擎霜已经在房中了,他端着药推门进去,正巧见到梅擎霜给兰松野掖了掖被角。

梅擎霜听见响动转过头来,见到楼东月手中的药,十分自然的伸出手,竟是要亲自喂他。

楼东月冷声道:“不敢劳烦五皇子。”

梅擎霜看着兰松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说话间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给我。”

楼东月自然不放心将人交给梅擎霜照顾,可兰松野还病着,自己不能为了这点儿仇怨就不顾他的情况了,于是只能将药递给梅擎霜,自己在一旁守着,以免此人动什么手脚。

却不料梅擎霜接过之后,舀了一勺药汤自己先尝了一口,楼东月微愕之下还没等开口阻止,就听得梅擎霜道:“这些药材都不是上等的,出去找颜松落,我带了药来,按照方子重新熬制一份。”

说罢将碗递还给楼东月,楼东月迟疑不定,梅擎霜见他不动,皱眉道:“我若想害他,昨夜便是最好的机会。”

此话倒也不假,楼东月稍稍放心了几分,这才接过药碗出去了。

兰松野在睡梦中也蹙着眉头,瞧着难受的紧,他发了一身汗,闷热之下想踹开被褥透透气,可外头又冷的厉害,伸出手脚没一会儿就被冻得缩回被褥。

梅擎霜见他这幅模样心里有几分解气,可更多的还是于心不忍,又爱又恼之下只恨不得将这人搓圆揉扁,让他学着乖巧一些,再嘴甜一点儿。

兰松野睡不安稳,昏昏沉沉之下翻身碰到了梅擎霜,嘴里还有几句模糊不清的呓语。

梅擎霜听到他声如蚊蚋的嘟哝,便俯身靠近,想细细分辨一下他在说什么,而后就听见他呢喃着嫌热,梅擎霜便伸手往被褥中探了探,果然发觉里头都已经捂湿了。

他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帕子,沾了水后慢慢替兰松野擦拭身体。夜间的痕迹犹在,青紫交加布满全身,宛如茫茫雪色中绽开的红梅,浓艳和素淡交相辉映之下,带着种惊心动魄的激烈感。

梅擎霜眼眸暗了一瞬,继而又神色如常的给他擦汗,兰松野感觉到异动,迷迷糊糊的哼唧了两声,而后任由梅擎霜摆弄。

楼东月熬了药回来,梅擎霜听见敲门声,先给他盖好被子,这才走到门口将药接在手中。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兰松野又不老实的踢开被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梅擎霜反身折回见此场景无奈的叹了口气,便将兰松野扶起,让他倚靠在自己身上,随后又仔细的给他喂药。

然而这人却仿佛天生反骨一样,即便被箍在臂弯里也不安分,一尝到药的苦味就下意识的偏开脑袋,一碗药愣是连哄带骗才肯喝下去。

好不容易将药喂完,梅擎霜便想将他放下,可兰松野依恋他身上的那点儿凉意,侧了侧身黏黏糊糊的扒在梅擎霜肩上,像块膏药一样就是不肯松手。

刚将他的手拽开,他便再次贴上来,甚至寻着梅擎霜的肩窝蹭了两下,寻到一个舒服的姿势,就这么抱着睡过去了。

梅擎霜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无奈之下只好这样搂着他。屋里安静的很,兰松野的呼吸绵长又平稳,明明细不可闻,可梅擎霜却觉得这声音如同琵琶拨片,轻轻一挥便是一段叫人心乱如麻的颤音。

随着呼吸声一同袭来的还有兰松野温热的鼻息,轻浅的气息一下一下的喷在耳边,若有若无的触感,就像是被毛茸茸的狐狸尾巴来回扫蹭一样,惹的梅擎霜避无可避,又麻又痒。

怀中人撩拨的心安理得,却苦了梅擎霜要在如此情形之下坐怀不乱。他环着兰松野的手臂无意识的紧了紧,感受到怀中人冷的轻轻瑟缩了一下,便拽了拽被子,将兰松野捂了个严严实实。

暖意骤然包裹而来,兰松野身子骨更松弛了,他往下滑了滑,像一只慵懒的狐狸一样,将自己蜷成一团,心满意足的趴在梅擎霜怀里。

梅擎霜自己都没察觉嘴角泛起了笑意,固然狐狸再狡猾,却也有乖顺的时候,难得此刻的兰松野不作妖也不胡闹,实在多了几分惹人怜爱的憨态劲儿。

两人就这么靠坐了小半个时辰,直到梅擎霜觉得他身上没那么热了,这才轻手轻脚的将人放下,让他老老实实的躺回床上,又掖了掖被角。

狐狸陷在被褥里,只露出个脑袋在外头,此刻睡得熟,瞧着软乎乎的,真有几分人人欺凌的娇柔感,梅擎霜注视之下没忍住,伸出手在他的脸上揪了揪,兰松野感受到异动,无意识的在他掌心里蹭了蹭脸颊,梅擎霜见此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便又揪了揪,直到兰松野不动了才作罢。

又是喂药又是喂水,这么一通下来已经过去了小半日,眼见着床上的人就快醒了,梅擎霜本想等着看这狐狸见到自己会是什么反应,江吟时却在此刻敲了敲房门,说是梅枕霜去府上了,府上人告诉他自己去了山横晚,结果梅枕霜听闻后竟转道往山横晚去了。

江吟时掩在门外的声音有几分紧张:“管家本想请安王入府稍坐,随后派人来禀告您,可安王殿下却直接去山横晚寻您了。”

梅擎霜眼中闪过一丝嫌恶,梅枕霜此时来寻自己,多半是要兑现先前的承诺,假借探望之名,告知庄妃故去的隐情。

先前他为了得到自己助力,用庄妃之事威逼利诱,梅擎霜装出一副震愕难言的模样应下了,让其在事成之后告知自己真相,可他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挑了此刻,真是扫人兴致。

梅擎霜看了一眼兰松野,虽然不想此刻离开,但自己若是去晚了定会起疑,故而再怎么不舍,也只能无奈起身。

临走前,梅擎霜忽然想到什么,便心下一动,将自己的帕子塞在了兰松野枕下。这狐狸向来没心没肺,若今日自己就这么不声不响的离开了,岂非白白费力照顾了他半天。

梅擎霜可不是那种做好事不留名的人,特别是对待兰松野,得一分一毫都要他知道才行,不然按照这人的赖性,即便自己将一颗真心全数捧给他,他也能嬉皮笑脸的跟自己装傻充愣。

等做完这一切三人便动身去山横晚了,他们紧赶慢赶,终是先一步抵达,梅枕霜寻来的时候,他已经换回了衣物,并与寒漪瑾同处一个房间内。

寒漪瑾正靠坐在梅擎霜一旁,看着他执手抚琴,两人眼中含情脉脉,一颦一笑间都有股羞怯和倾慕之情在流转,若让不知道的人瞧见,还真以为他二人是一对郎才女貌的神仙眷侣。

但寒漪瑾此刻却如同上刑一般,因为她清楚的瞧见,梅擎霜眼中虽蒙了一层笑意,可那笑意之下却暗藏着湍急的涡流,如同云谲波诡的海面,里头的局势险象环生,叫人一眼望去不寒而栗。

寒漪瑾暗忖道:殿下来匆匆去匆匆的,不会是在公子兰那里触了霉头吧,难不成一个想霸王硬上弓,一个半推半就不肯从,这才惹得他心生不悦?念及此处韩宜锦叫苦不迭,心想着他两人闹别扭关起门来闹才是,可别殃及无辜啊……

梅枕霜打听了梅擎霜所在的房间,连门也不敲便直接推开进入,正弹奏的情意绵绵的两人忽然见到有人不请自来,惊诧之下停下猛然手,琴音戛然而止。

“皇兄?”梅擎霜惊疑不定,慌张起身行礼:“皇兄怎么来了?”

梅枕霜看了一眼被他挡在身后的寒漪瑾,皮笑肉不笑道:“父皇念你护驾有功,特许你不必上朝,今日满朝文武都在夸五皇子临危不惧,本以为你会在府中休养,没成想你却来这儿找乐子了,”梅枕霜摇了摇头,大概是觉得梅擎霜朽木不可雕也,语气中带着股不加掩饰的嘲讽:“五弟啊五弟,让为兄如何说你是好……”

梅擎霜被他说的脸色青红交加,一副羞愧万分的模样,见他还有意无意的打量着寒漪瑾,便微微挪动身形,彻底将她挡住了:“皇兄找臣弟可是有事?”

梅枕霜见他如此护着这女子,不禁觉得十分可笑:“五弟不必这般紧张,本王来是为了与你说庄妃娘娘的事,对旁的人和事,不感兴趣。”

一听到庄妃二字,梅擎霜的脸色就变的凝重起来,他转身对寒漪瑾说道:“瑾儿,你先到外面等我片刻,我与皇兄谈些事情,过会儿再去陪你。”

寒漪瑾戏做的十分足,她看着梅擎霜,眼中含着几丝依依不舍,柳叶眉轻轻一蹙,还不等开口说话,便叫一旁看的人心先软了三分。

她努力将此番浓情蜜意的戏码演了个七八分真,才懂事的一点头,柔声说了一个“好”字。

梅擎霜的视线一直黏在她的身上,直到寒漪瑾推开门出去了,他才收回目光,怅然若失的对梅枕霜道:“皇兄请坐。”

不知是不是梅枕霜的错觉,他觉得自己在梅擎霜身上嗅到了一股幽怨的气息,像是不满自己扰了他二人的好事一样,却只能因着长幼之序憋着不敢言语。

梅枕霜觉得很是可笑,自己这个弟弟霁月清风、恬澹寡欲的名声享誉整个京城,实际上却为了这么个贱籍女子而乐不思蜀,实在是出息得很。

想到这里,梅枕霜不禁又对其轻视几分,越来越不把梅擎霜放在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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