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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二十五章 千年道行的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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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梅枕霜领着侍卫一走,梅擎霜立马换了神情,转身向卧房走去。

江吟时跑到院中,抬头对房顶喊道:“下来吧!”

颜松落、楼东月、燕识归三人,这才从屋顶上飞了下来。

方才之事发生的太过突然,他们几人听见外头不对劲,还不等梅枕霜踏入院中,颜松落便反应过来,先一步带着他二人藏到了屋脊之后。

院中落了雪,慌乱之下藏到别的房间,会留下脚印,因此飞到上面是最稳妥的办法,但三人也着实冻的不轻。

燕识归衣领里头都是雪,冻的他牙关打颤,话都说不清楚了:“主子……我们主子呢……”

“你们主子好着呢,先管管自己吧。”江吟时赶紧将三人领入暖室,生上碳火,让他们慢慢暖和身子。

颜松落一边用力搓着手,一边向手上哈气:“方才殿下和公子兰如何应对的,安王就一点儿也没起疑么?”

这一点楼东月和燕识归也想知道,因此同时抬头看向江吟时。

提起这事儿,江吟时一副一言难尽的表情,似是纠结要不要告诉他们。

若说方才那是演的吧,可梅擎霜那唇角都被咬破了,若是方才那是真的吧,但又确实是糊弄梅枕霜的法子。

是真是假,连江吟时都有些拿不准了……

颜松落见他这副模样,不禁催促道:“你这是怎么了,有话直言便是,难不成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江吟时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不是……这事儿它,它不太好解释……”

他越这样遮遮掩掩的越让人心急,颜松落急性道:“有什么不好解释的,你看到什么说什么便是了!”

江吟时还是难以启齿:“哎呀!我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啊!”

“诶……”颜松落甚是不解:“你今日这是怎么回事……”

楼东月已经帮燕识归将衣领中的雪抖落了出来,燕识归身上没有那么冷了,便适时的插了句话:“想必是见到我们家主子与你们殿下假戏真做了吧。”

此言一出,三人具转头看向他,江吟时更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目瞪口呆道:“你……你如何得知的?!”

燕识归见怪不怪道:“果然如此,我就知道,他二人没那么清白,他们眼神中拉出的丝线都能结成一张蛛网了,滚到一处不过是早晚的事。”

颜松落嘴角抽搐了几下,指着他问向楼东月:“他怎么什么都懂?”

楼东月扶额叹息:“毕竟十七岁了,他懂这些也不为怪。”

燕识归道:“就是,分明是你们见识太少了,像你们殿下这样道貌岸然的衣冠禽兽,也就我们主子才能治服得了。”

颜松落面色古怪道:“为何?”

燕识归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禽兽配疯子,才算是相得益彰。难不成把他俩拆开了去祸祸别人么?”

楼东月、江吟时、颜松落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复杂。因为这话……好像也有几分道理。让他们一时竟不知该如何辩驳。

他们四人在这边说一些惊天动地的话,那边梅擎霜正与自己卧房中的兰松野四目相对。

说来也怪,他二人竟谁也不觉得尴尬。

兰松野的衣物都还在书房里,故而他此刻只能坐在床上,将自己裹在被褥里。

兰松野从被沿中伸出一只手,拍了拍他旁边的空处:“你坐过来,我仰着头看你怪累的。”

梅擎霜还真就坐到床边去了。

“过几日的宫宴,你要同我说清楚你的计划我才能帮你。”

梅擎霜确实要同兰松野讲清楚自己的计划,可他眼下心思有些乱,方才兰松野攀附在自己肩上、主动吻自己的那个画面,一直在他脑海中萦绕不去,致使他有一丝烦躁。

但是反观兰松野,却一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仿若此事在他身上稀松平常一般,没什么值得惦记的。

梅擎霜无故生出几分邪火,话锋一转质问道:“你经常如此?”

“嗯?”这话问的没头没尾的,兰松野眨了眨眼,不明所以道:“什么?”

梅擎霜压下心中火气,耐着性子问道:“你与谁都如此亲密么?”

兰松野一愣,突然明白这人问的是什么了,他戏谑道:“呦,吃醋了?”

梅擎霜不上当,只是心烦意乱道:“回答我便是!”

兰松野心道方才若不是我急中生智,此时被按上通敌叛国罪名的,便不是梅境和,而是你了,我帮了你,你却反过来责问我,真当老子是故意倒贴给你么!

兰松野气不打一处来,与他顶嘴道:“五皇子不会从未近过美色吧?一个吻就惹得你这般心神不宁,可别就此赖上我,我可不管啊……”

梅擎霜冷笑一声,危险的逼近对方:“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还不至于被你咬了一口就生出些别的想法。”

“噢?”兰松野顽劣的一笑,他伸出一只手,轻柔地抚上梅擎霜的前胸,慢慢移到心口的位置,先缓缓的在那里画了一个圈,而后用手指轻轻一点,同时倾身上前,与梅擎霜面对面,以气声蛊惑道:“那你这里……慌什么?”

他的话很轻,口中喷出的热气扫在梅擎霜的脸上,酥酥麻麻的,如同蚂蚁啃噬一般,令人从脖颈痒到腰窝。

他是妖精吧,梅擎霜忽然产生这种荒谬的念头,不然怎么像个狐狸精一样,眉梢眼角都是柔情,能轻松勾起凡人内心深处的罪恶和渴望,任你百般防备,可在这人的妖术之下,一切保护壳都没有作用,他的眼神会如同丝线般穿透你的皮囊,让你整个人在他的注视之下无所遁形。

弱冠之年的兰松野,千年道行的狐狸精。

梅擎霜突然抓住兰松野的手,嗓音有一丝暗哑:“兰松野,你我都是男人,你应当知道,男人动情很容易,动心却难,你可不要玩着玩着,引火烧身!”

兰松野挑了挑眉,仿佛更有兴致一般问道:“怎么,你动情了?”

梅擎霜眼神晦暗不清,两人都紧紧的盯着对方,须臾后,梅擎霜吐出一口气,松开了兰松野的手。

他不能任由欲念像火势一样肆意疯长,热意会催人发狂,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从一开始,就应该被浇灭在冷水里,如同外头的天气一样,只有寒冷刺骨,才能让人保持清醒。

“不要自作多情。”梅擎霜别开目光,似乎凭借这句话就能让他心如磐石一般,不可动摇。

兰松野别有深意的“噢”了一声,有意拖长的语气像是一阵柔风,倏地扫过梅擎霜的脖颈,隐入他的耳朵里。

兰松野笑了笑,霎时又恢复了先前那般正经模样,问道:“说吧,你到底怎么计划的。”

梅擎霜暗自长长舒了一口气,开始与他谈正事:“呼延噜被你关在哪里了?”

当日兰松野在山横晚用两件“东西”同梅擎霜换了二十万两银子,其中一人是李丰眠,另一人便是呼延噜。

但是兰松野不能让梅擎霜知道自己从呼延噜那里得来了一支真的突火枪,于是将人押送回晟京之后,便一直让暗卫关着他。

兰松野避而不答,反问道:“你要用他了?”

梅擎霜:“嗯,安排你的手下,要呼延噜见过的人,在几日后的宫宴上,悄悄送去东宫,我会派人助你。”

“好说。”

说完这些后,梅擎霜看也不看他,甚是无情的赶人送客:“天色不早了,你可以走了。”

兰松野对于他翻脸不认人的速度略感恼火,嗔怪道:“我如今只着一件里衣,你让我怎么走?”

是了,梅擎霜这才想起来,他的衣服方才落在书房了。

兰松野见他不动,便从被褥中伸出一只脚去踹他,同时吩咐道:“去将我的衣服拿回来。”

梅擎霜眉头一蹙,偏过身去看他。

兰松野又踹了他一下:“看我做什么,快去啊。”

梅擎霜:……

两人就这么相视对峙,最后终归是梅擎霜先败下阵来,轻叹了一口气:“等着”,然后无奈的起身去给他拿衣服了。

兰松野见他走出去,自己在心里诽腹:这人怕不是苦行僧装多了,忘了自己是肉体凡胎了,不然怎么会遇见点儿暗昧就急于划清界限,难道我还能吃了他不成?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梅擎霜就回来了,他进屋后走到床边,将手中的衣物往兰松野身上一扔,催促道:“穿上就走吧。”

兰松野看他一脸凛然若冰霜的模样,一边穿衣服一边愤愤道:“方才牺牲色相的分明是我,你这表情倒显得像我轻薄了你一样。”

梅擎霜知道这人贯会强词夺理,故而不与他争辩,只默不作声的转过身去,等着他将衣物穿戴好。

兰松野见他突然哑了,谑笑道:“送我走容易 ,只怕你今夜要睡不安稳了。”

梅擎霜只觉得他聒噪,心烦之下回身低斥:“怎么这……”结果刚转过身,剩下的半句话就噎在嘴里,说不出来了。

因为兰松野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后,两人贴的及近,对方正稍稍仰头用一双灿若明珠的眸子凝视着他。

梅擎霜的呼吸微微一窒。

兰松野抿唇一笑,一只手搭上他的肩,顺势将梅擎霜的一缕发绕在指尖把玩,像个风月老手那般玩世不恭道:“五皇子,有些时候,别将自己绷的太紧了,大家逢场作戏,求的就是一时的刺激,你却非要将自己摘干净撇清楚,实在无趣。一时放纵而已,不代表就此脱缰,何必这样为难自己呢,嗯?”

兰松野的语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魅惑,使得这几句话像是有毒性一般,肆无忌惮的渗进梅擎霜的皮肤又钻入他的经脉,顺着他的血液流遍全身,待毒入骨髓之后,再悄无声息的淌入膏肓之地,该处药石罔效,即便洗筋伐髓也无济于事了。

梅擎霜恍惚之间想去抓住兰松野那只不安分的手,却被他轻易的避开,而后在自己肩上轻轻一拍,狡黠道:“走了。”

看吧,他就是这样,连调情一事都把握的张弛有度,手段如此高明,端的让人又爱又恨。梅擎霜忽然觉得心头一空,像是有什么东西还未来得及捕捉,就悄无声息的滑落了。

兰松野确实是个混账,撩拨完就不管了,梅擎霜还在那独自怅惘的时候,他已经没心没肺的坐上马车,往山横晚去了。

楼东月见他面带欢愉,心道果然被燕识归说准了不成,难道主子与那五皇子,真的互明心意了?

楼东月斟酌着问道:“主子,往后咱们与五皇子,是要化干戈为玉帛了么?”

兰松野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好笑道:“想什么呢,过几日晟朝宫宴,他不趁机杀我就不错了。”

楼东月和燕识归面色微愕,异口同声道:“为何?”

梅擎霜向来清心寡欲,如今却因兰松野而乱了心神,如此严于律己的人,不会容忍自己犯此等低劣的错误,更何况对方还是昭国质子,是与自己势不两立的敌人,两人的身份注定了他们只能站在对立面,用猜忌、防备和各取所需的姿态执掌一方。

兰松野却没解释的这么复杂,他打了个哈欠,声音有点儿困倦:“因为我威胁到他了。”

这话说的不明不白,楼东月和燕识归对视一眼,两相疑惑。

而另一边,梅擎霜府上。

兰松野三人走后,梅擎霜屋里的烛火一直都亮着,果如兰松野所言,梅擎霜一整晚都未能安然入睡。

他像是受了什么魔障一样,一闭上眼睛,脑海里便浮现出兰松野的面貌和话语。他坠入了兰松野所设下的梦魇,被对方的余音和残影缚住身形,意识混沌不清的时候,兰松野的话便如同扰乱人心的魅语,忽远忽近的在他耳边响起。

兰松野像是一株藤蔓,攀缠他,依附他,包裹他,并将他内心深处的欲念勾起,那些禁闭已久的私欲竟抑制不住,在这个悄无声息的夜间,撕裂枷锁,破土而出。

梅擎霜突然惊醒了。

他撑起身坐在床上,急喘了几口气,等完全清醒后,便披上衣服推开门走出了房间。

整夜的大雪已经将白日里发生的一切都掩盖了,梅擎霜面无表情的看着院中,一腔烦闷忽然升腾,他随手折下一支腊梅,以花为剑,在雪地中挽了起来。

梅擎霜展臂,手持梅花枝横劈、直刺、斜挥,抑或翻飞、闪转、腾跃,其动作行云流水,每一式都使得周遭的空气嗖嗖作响,枝叶上的雪花因其强劲的剑风簌簌而落,袖袍挥动间有一缕冷香掠过,在这个阒寂的夜晚,浸染在了梅擎霜的发梢。

直到他出了一层薄汗,才在落地之时反手一掷,其手中梅花枝如离弦之箭一般射向门廊,暗夜里发出“咄”的一声闷响,梅花枝向外伸展着,被折断的那处竟直直没入了木柱之中。

梅擎霜的邪火得以发泄,良久,他才平复下自己的气息,抬步回到了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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