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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二章 他喜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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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擎霜离开后,在马车内等了一会儿,兰松野和那些录事便被送出来了,颜松落迎上前去,语气恭而不卑:“公子兰受惊了,我们殿下的马车正在等您,请随我来吧。”

兰松野遂登上了马车。

梅擎霜一出五皇子的府门,便褪去了那副情意绵绵的神色,眼下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兰松野,兰松野毫不见外的坐到一旁,笑的很是明艳:“有劳五皇子搭救,大恩大德,松野无以为报,只能……”

“不必,”梅擎霜冷冰冰的打断他:“你不恶心我就算是报答了,其他的就省了吧。”

兰松野莫名其妙,心道我闲着无事恶心你做什么?

“五皇子何出此言呢?是松野哪里不入五皇子的眼吗?”

梅擎霜看着兰松野一脸真诚的表情,余光瞥见了他搭在软垫上的那只手,不禁想起了燕识归的话,于是嫌恶道:“给公子兰找块帕子,让他擦擦手。”

兰松野颇为惊奇,抬起自己的双手在眼前看了看,而后一脸的疑惑的望向梅擎霜,天真道:“你怎的知道我被那个叫妫胤的摸了手?”

……

梅擎霜忍无可忍的闭上了眼,江吟时和颜松落则一副没脸看的模样,一时间车内的气氛十分微妙……

兰松野:???

这三人什么毛病?

马车一路缓行,停在了五皇子府外。

楼东月和燕识归早已在外等着,见到兰松野下了马车,急忙迎上前去,从上到下将他检查了一番。

梅擎霜与他擦身而过的时候,兰松野眼疾手快抓住他的袖口,笑吟吟道:“此次多亏了五皇子,松野不胜感激。”

梅擎霜凉飕飕的瞥了一眼他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讥诮道:“当真感谢我,而不是怪我扰了你的好事?”

兰松野闻言面带疑色的歪了歪脑袋,视线越过梅擎霜看向他身后的江吟时和颜松落,真诚的发问:“你们殿下一直这般阴阳怪气,还是只对我阴阳怪气?”

他二人面色古怪,没应声。

梅擎霜倒是嗤笑了一声,甩开兰松野的手就要往里走。

兰松野一路上被呛了好几次,心中不由得腹诽晟国的人各个都是瞎的不成,就这脾气,跟举止风雅、性情淡泊有何关系?

正当他要转身离开的时候,冷不防听见梅擎霜回身问自己:“……多少银两?”

兰松野没明白:“什么?”

梅擎霜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打算卖多少银两?”

兰松野眨了眨眼,迟钝半晌后,才难以置信的问向身旁的两人:“……他是在羞辱我么?”

楼东月干笑了两声,燕识归眼观鼻鼻观心,两人皆没说话。

梅擎霜以为他在装傻充楞,故而耐心耗尽,抬手吩咐江吟时入内支取一万两银票,不一会儿江吟时便拿着银票出来了,又在梅擎霜的示意之下,双手奉到了兰松野面前。

兰松野几乎可以确定,这个姓梅的就是在羞辱自己!

正当他要破口大骂的时候,梅擎霜却抢先一步,一言难尽的开口道:“奉劝公子兰一句,有些人……还是不要妄想的为好……”

他没头没尾的扔下这么一句话,也不管兰松野什么反应,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踏入府门了。

门外只剩下一头雾水的兰松野;两个装聋作哑、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心腹;和拿着银票略显尴尬的江吟时。

“莫名其妙……”兰松野一脸愤懑的转身离开,只是刚走远没几步,他又愤愤不平的折返回去,在江吟时愣怔的表情下,一把夺过那几张银票,而后一手指着府门,对江吟时恶狠狠的说道:“回去告诉你们殿下,别说我不可能屈服他的淫威之下,就算他真的用钱砸我,买的了我的人,也不过是个心思不在他身上的躯壳罢了!”

说罢不管瞠目结舌的江吟时,攥着银票昂首阔步的离开了。

江吟时呆了好一会儿,直到一阵冷风吹过,冻得他打了个冷颤,他这才回神,而后将两手放在唇边哈了口气又用力搓了搓,转身入内去了。

兰松野气鼓鼓的回到了质馆,一进门便啪的一声拍桌子质问道:“说!今日你二人去梅擎霜府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燕识归哪敢说自己将您老人家要卖身的事说给五皇子听了,于是头顶着兰松野的威压,用胳膊肘捣了捣楼东月,请求他开口相助。

楼东月心道你小子一时嘴快,却让我事后找补,我何苦来哉!然而燕识归年纪比他小,自己这个当哥哥的也不能真的不管弟弟死活,于是硬着头皮艰难道:“没什么……就是……我二人说您囊中羞涩,怕您真的如那日所说一般去卖身,故而,提了那么一嘴。”

兰松野狐疑道:“那梅擎霜为何要给我银票?”

许是怕您真的缠上他,故而想用这些银票打发了您吧……楼东月心里这样想,嘴上却不敢言明,只能讪笑了两声:“这……属下便猜不透了。”

兰松野又敲了敲桌子问燕识归道:“你说呢?”

燕识归方才便在思量对策,听得兰松野问他,就将自己想好的说辞搬了出来:“主子,这您得去问那五皇子啊,我与楼哥不过提了那么一嘴,他便上赶着去救您,回来还给您银票,若是没点私心,谁信呢。”

此言一出,楼东月便震惊的看向燕识归。

燕识归打量着兰松野不可能去找那五皇子对峙,因此很巧妙的将事因全都转移到了梅擎霜身上。

果然,兰松野一脸不可言说的表情道:“私心?”

燕识归一脸真挚的点了点头,又用胳膊肘捣了捣楼东月,楼东月也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

兰松野看着他二人神色无异,不像是胡扯的样子,便问道:“那你们觉得,他是哪种私心?”

这我们可就不管了,您随意猜便是,燕识归摇了摇头,一本正经的说胡话:“不知道,我年纪小,不懂这些。”

楼东月:……

我看你不是不懂!你是快成精了!

兰松野面带审视的看着他二人,在脑中也琢磨了半晌,忽然问了句:“你二人去他府上,可见到他府上的姬妾了?”

两人异口同声道:“没有。”

兰松野又追问道:“是他府上没有,还是你二人没见到?”

楼东月道:“听闻这五皇子至今孑然一身,并无中馈。”

兰松野的表情终于在听到这个回答后,变得有些难以言喻。

这梅擎霜,不会有断袖之癖、抱背之欢吧……

他今日之举,莫不是……兰松野有些头疼的想着——莫不是看上我了?

而就在兰松野误会的同时,五皇子府上,梅擎霜斜倚在榻上,问江吟时道:“他走的时候可说什么了?”

也不是这几个属下是不是私下商议过,面对这种问话竟出奇一致的让自家主上会错了意。

江吟时不想将那些话说出来恶心梅擎霜,因此模棱两可道:“公子兰……他说……他说您不必用银钱收买他,还说什么钱财买不了真心之类的话……”

“呦,”颜松落笑了,大大咧咧道:“怎么听起来有几分幽怨呢,仿佛咱们殿下是那种挥金如土玩弄别人感情的狂徒一样。”

江吟时一脸的嫌鄙,心道你快闭嘴吧!

梅擎霜冷冷的瞥了一眼颜松落,颜松落当即感到一阵寒风扫过后颈,很是识趣的抿唇不语了。

梅擎霜道:“这人没脑子么,我何时声称要收买他了?”

江吟时不敢出声,倒是颜松落在侧旁,摆出一副想说却不敢说、憋的厉害的样子。

梅擎霜不悦道:“别吞吞吐吐的,有话就说。”

颜松落这才斟酌着开口:“殿下,依我之见,那公子兰是恼您呢。”

梅擎霜皱着眉,示意他解释下去。

颜松落道:“他倾心于您,您倒好,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给他银钱打发了事,要换了别人,恐怕早就在王府门前闹开了。”

江吟时吓得魂不附体:“你……你胡说什么……什么倾心于殿下!”

颜松落道:“他那属下亲口说,公子兰自己想卖给咱们殿下的,那燕识归一看就是个年纪小不会说谎的,还有那个叫楼东月的,我看他那表情不似作伪,不也证明了燕识归所言非虚么。”

梅擎霜颇为头疼:“你的意思是……兰松野说要卖给我,不是疯言疯语,而是……”仿佛难以启齿似的,梅擎霜顿了顿才道:“……而是因为属意于我?”

颜松落点了点头:“属下觉得是。”

江吟时狠狠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借此让自己头脑清醒一些,再结合兰松野方才在门外那副气冲冲的样子,反驳道:“不,不对,公子兰与咱们殿下都没见过几次,怎么可能就会生出这样的心思?”

梅擎霜觉得他说的有理,又看向颜松落。

颜松落一脸“你怎么不开窍呢”的表情,解惑道:“一见钟情没听过啊,他公子兰模样是好,咱们殿下生的也不差啊,再说了,如果你有朝一日囊空如洗了,必须卖身苟活,你第一反应是卖给谁?”

江吟时无奈道:“我有的是谋生的法子,为何非要去卖身!”

颜松落:“我是说如果,你怎么想怎么说便是!”

江吟时一脸鄙夷想了想,仿佛这事对自己是一种折辱一般,敷衍道:“不知道,可能,寻个千金小姐吧。”

颜松落一拍手:“这不就对了么!”

江吟时快让他逼疯了:“什么就对了!”

颜松落说道:“你的第一反应是卖给高门大户的小姐,而不是卖给一个男人,偏偏那公子兰就跟咱们不一样,选择的不仅是男人,目标还很清楚,就是咱们殿下,可见这心思绝不是随口一说,而是早有图谋。”

他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吵的梅擎霜心烦,便虚虚一抬手,示意他二人闭嘴。

梅擎霜揉着眉心,语带疲倦道:“不要随意猜测,那兰松野整日往山横晚跑,怎可能对我有什么心思。”

江吟时仿佛找到了什么有力的证据一样,对颜松落道:“就是!别在这瞎说!”

颜松落则一脸高深莫测的表情,对他二人笃定的说道:“是不是我瞎说,咱们找寒漪瑾问问便是了,我敢打赌,那公子兰从不在山横晚过夜!”

寒漪瑾是梅擎霜的死侍之一,自从兰松野在山横晚召见了林怀故和呼延噜之后,梅擎霜便多了个心思,暗中将山横晚买下,并让寒漪瑾扮做掌柜,为自己盯着兰松野的动向。

这也是为什么梅擎霜方才在二皇子府上,敢说自己在山横晚有一红颜知己,即便梅枕霜多疑之下派人去查,寒漪瑾也知道该怎么做。

梅擎霜见他说的如此肯定,倒莫名其妙的不想召见寒漪瑾,也不知是不是怕问出什么,从而证实了颜松落的话,总之梅擎霜不想再纠结此事。

他道:“先不管那个疯子了,梅枕霜抓了妫胤,想必马上就会严刑拷打问出供词,卫尉寺那边不久之后就会有所察觉,你二人安排好,闭塞卫尉寺的消息渠道,务必让梅枕霜打他个措手不及。”

“是!”两人同时应声,领命退出去了。

只剩下梅擎霜在屋内若有所思,心想着:那兰松野竟敢觊觎我,果然疯的与众不同……

翌日,晟国朝堂之上,晟帝问道:“众卿家有何要事?”

梅枕霜微微侧头,给了后面一个眼神,百官之中立即有人站出来,躬身道:“启禀陛下,臣吏部尚书史杛,有事奏陈。”

晟帝:“准。”

吏部尚书道:“臣参奏卫尉寺卿张典,借用职务之便,卖官鬻爵,中饱私囊!”

此言一出,朝堂上一阵哗然。

张典则登时吓得一身冷汗,一时间只觉得双耳嗡鸣不已,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晟帝皱了皱眉,问道:“张典何在?”

张典早已吓得两股战战,并未听见晟帝的声音,还是周围有人小声提醒:“张大人,张大人?皇上叫你呢。”张典这才反应过来,出列后跪在殿上。

张典为官多年,片刻之间便想好了应对之法,吏部既然敢直接弹劾自己,说明妫胤已经落到他们手上了,好在他从妫胤处换来的突火枪已经送入东宫,没有实证,就无法定罪,且退一万步说,如果查到突火枪一事,便会牵扯到太子,而太子为了自救,定然会连他一起保着,不然他私收突火枪一事无论如何也说不清!

想明白了这一点,张典便镇定下来,冷静道:“启禀圣上,史大人之言荒诞不经,臣冤枉!臣深荷陛下天覆地载之恩,自任卫尉寺卿一职以来,虽不敢侈谈有何功绩,却也临渊履薄,未敢一日有负陛下信任!请陛下明察!”

晟帝的神情喜怒难猜,叫人看不透他是如何想的,只听他道:“史杛,你既说卫尉寺卿卖官鬻爵,可有证据?”

“启禀陛下,”史杛恭敬道:“臣有一人证,名唤妫胤,此人原为鬼市之主,后来与卫尉寺主簿唐秉暗中交易,换取了提印剩员一职,前几日因在酒馆喝醉了酒,误说出实情,恰好被臣的部下听到,这才得知此滔天罪行!”

晟帝面色肃穆:“你说这个妫胤的提印剩员一职是换来的,他用什么换的?”

史杛用余光看了看梅枕霜,见梅枕霜为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这才朗声道:“回陛下,张典用提印剩员一职,从妫胤手中换得了五百支突火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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