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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声诊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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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次诊疗主要针对眼球进行检查,请患者积极配合!”

“欢迎进入无声诊疗室!有一种生物,寂静是祂们的快乐源泉,无声是祂们的命运主宰。

诊疗时间:6小时奖励:诊疗值

由于就诊人初入诊疗,检测到您‘事儿逼’属性,以防影响到您后续诊疗的心态,此次升级为黑色诊疗级,顺利完成额外奖励豪华单人病房一间,祝您有个愉快的诊疗旅程!”

司峤:“......”

随着脑内声音的退去,黑暗逐渐消失。

昏黄的亮光打在脸上,使得司峤眯了下眼,适应光明后,最明显的触感就是脚踩在了实处。

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密闭的房间,右手边一排的玻璃柜,里面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药瓶及救急箱,除此之外,一无所有。

就在感慨这里连个坐着的地方都没有时,前方空地出现六个人,与司峤来了个面对面。

司峤:“???”

从昨晚开始,司峤受到的惊吓等级一次比一次高,即使再有心理准备,面对突然凭空出现的陌生人类,还是心有余悸,毕竟谁能保证这一定是同物种呢。

司峤一动不动的与对面六人大眼瞪小眼,实则在用余光观察哪里有逃生出口,以防发生意外能够顺利逃脱。

对面六人同样僵在原地,有的紧盯司峤,有的眼神乱飘,一时间形成了两军对垒的僵持画面。

司峤快速观察完地形,待把全部注意力重新放回到对面时,发现那六人身体呈防御姿势,比他还要紧张。

司峤小小的脑袋,大大的问号。

“新来的?”诡异的气氛被一个男人打断。

开口的是六人组里的其中一个,中等个头,自带凶相,提问时向前挪动了一小步,但不知为何面部神经似乎有一丝的抽动,像是想表现的凶悍一点又急忙刹住收回,只是没收好。

司峤没回话,而是在看六人面相,四男两女,与凶脸男离得近的女士面无表情,一只手插在裤兜里,其余四人,多是惊恐和满脸的不可置信。

凶脸男见司峤没理会,反而是把他们挨个看了一遍,把刚刚向前跨的一小步慢慢挪了回去,满身戒备。

司峤有点不太明白对方这是什么操作,按理说该戒备害怕的人不应该是他吗?怎么还让对方抢了先呢。

怀揣着‘我也不丑,至于给你吓成这样吗’的思想,回答了对方的问话:“嗯。”

一个简简单单的“嗯”字给对面六个人来了个紧急大转弯,就差拼死一搏了。

凶脸男瞬间松了口气,挺直腰板,向前跨出整整一大步,说道:“不管你新来的还是旧来的,想活命就老实待着。”

对司峤放完狠话,又一转向着同队伍的另外四人道:“还有你们也一样,否则别怪我不念情面。”

说完拉着手插兜的女人大步流星的出了房间。

见过变脸比翻书快的,没见过堪比火箭这么极速的,司峤无声的扯扯嘴角,继而和对面四人面面相窥。

“那个,你好,我叫钱晓丁,也可以叫我小丁,这是江铃、许阳、贺易。”

一个长着婴儿肥娃娃脸的小男孩,充当了介绍人的身份。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还是个小可爱。

“你好,我叫司峤。”

钱晓丁:“你是刚入院的吗?”

司峤默默反应了一下“入院”这个说辞,点点头。

“那我给你介绍一下这里的规则吧。”

司峤摇头道:“不急,你先给我讲讲刚出去那两人吧。”

司峤对凶脸男的一通变脸还是很好奇的,见钱晓丁没敌意还挺热心肠,就想了解一下始末,只是他的一个好奇心给对面四人带来的冲击不比刚才小。

在这四人的认知里,第一次进入诊疗,除了惶恐还是惶恐,问的问题也是“这是哪里、有没有危险、可以搭个伴吗”等等有关生存的安全问题。

而司峤给他们的感觉相当淡定,毫无新入院的自觉,甚至还打听起不好惹的人来,让他们有点怀疑对方是不是在扮猪吃老虎阴他们。

再一看司峤的长相,皮肤白皙,发色偏棕,鼻梁挺立,薄唇无血色,柳叶一样的眼睛没有感情流露,完美的幕后BOSS形象。

四人暗下你捅捅我、我戳戳你,最后钱晓丁不得不硬着头皮出列,弱弱的问了一句:“您真是新来的?”

前面的自我介绍挺和谐的,司峤不明白他们怎么又紧张了起来,连敬称都用上了,于是给了对面四人一个大大的肯定:“如假包换。”

“那您为什么想了解他俩的情况,有仇?”

“没有,单纯好奇那个男的为什么精分。”

四人组:“???”

江铃没忍住开口询问:“你第一次来就不害怕吗?”

司峤认真想了一下对方提的问题,发觉自昨天确诊绝症到收到给次生命的邀请函,各种不甘、愤怒、紧张、好奇等情绪交织,独独缺失了害怕,到了现在反而兴奋占据首位。

“为什么要害怕?”司峤反问回去。

“有危险,会丧命,不该害怕吗?”

“不来这里也是要死的,早死晚死有什么区别。”司峤给了一个相当现实残忍的答案。

四人恍然大悟,他们能来到这里,都是因为现实中的自己快要死了,既然最终命运都逃不开一个“死”字,那还害怕个什么劲呢。

钱晓丁被司峤一语点醒梦中人,对司峤更加的亲近,完全不见一开始的紧张,“男的叫麻子,女的叫花姐,他们是情侣,和......”

“小丁,我们也该出去了?”一道年轻的声音打断钱晓丁的积极科普。

司峤抬眼看向此人,典型的柔弱型帅哥,只是眼睛里的精明给这份柔弱打了折扣。

司峤对这个叫许阳的谈不上多喜欢,但也说不上多讨厌,毕竟他的做法挑不出什么错,对第一次见面的人,新生防备无可厚非。

钱晓丁毫无心机的性格导致他没察觉许阳的用意,特真诚的回道:“还有点时间,来得及,马上就说完。”

许阳:“.......”你怕不是个傻子。

钱晓丁看向司峤,捡起刚才的话头继续说:“你知道这里是什么等级吗?”

司峤:“黑色。”

“对,我们六个人也都跟你一样,第一次进这个级别的诊疗,所以一开始我们以为你是检查医生。”

司峤秒懂,人在冷不丁面对未知事物时,就会产生恐惧心理,怪不得刚一照面就对他设防,原来是没把他当正常人看。

只是有一点司峤不明白,“你们防备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我的出现吧。”

语音播报时说的是升级为黑色,司峤想这个难度应该很高,但是难度高也不至于让这六人如此紧张,除非还存在有其他因素。

“是,这个等级迄今为止是第一次出现,我们本来要进的是黄色治疗级的诊室,不知为什么突然升到黑色,还是个所有人都没见过的级别。”

“.......啊,是吗?那可够倒霉的。”司峤嘴上装惊讶无知,心里想的却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源头是在他,还有就是他好像被诊疗院故意针对了。

司峤又问:“那两个人和你们不是一起的?”

钱晓丁:“嗯,不是,我们都来自不同病房。”

“病房”两个字让司峤很是在意,六个人都是来自不同的病房,那是不是代表结束这次诊疗不能立马回家,其实不回家也还好,就怕不能回到现实世界。

司峤把人物关系梳理了一遍,又问了一些相关内容及注意事项,通过钱晓丁的概述,对诊疗服务有了大致的了解。

诊疗里,都设有一个安全屋,安全屋不会触发任何危险,配备了同等人数的急救箱及无数药品,但这些东西需要用相应的诊疗值兑换,且每次待在安全屋里的时间不能超过二十分钟,一个诊疗过程进安全屋的上线次数为三次。

这是司峤从对面四人那里得到的信息,如果这些是全部,那只有两种解释,一是他们撒谎;二是对面的四人进入诊疗室的次数有限,没掌握更多线索。

司峤看了看所处的房间,问道:“这里就是安全屋?”

“嗯,诊疗开始时,出现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安全屋。每次诊疗的内容都不一样,通过提示音就能获知,只是我们之前进的都是简单模式,不知为什么这一回换成了地狱模式,会不会搞错了?”

司峤听完钱晓丁的话,一下子抓到了最后一句重点:“搞错?还会搞错?”

“当然啊,之前有一回进诊疗的都是新来的患者,等级开成了橙色,于是就判定开错诊疗室,又重新分配的。”

司峤内心燃起的期望之火被泼灭,谁让他是那个提升等级的罪魁祸首呢。

正想转移话题问一下等级是怎么划分的,安全屋的门“砰”的一声被撞开,出去的两个人浑身带血的踉跄进来。

麻子扶着花姐靠墙坐好,心急如焚的吼道:“快点,急救箱。”

叫江铃的女孩在看到俩人进来的那一刻就动身去拿了急救用品,男人嘶吼的嗓音刚落,急救箱就已经递到了他面前。

麻子接过箱子,哑着嗓音道:“谢谢。”

司峤垂眼看向叫花姐的人,只见她腹部血肉模糊,正汩汩往外冒血。

麻子拿出一个药往伤口处一洒,血瞬间止住不流,又戴上医用手套,双手在腹部处从外向里划拉。

司峤好奇他划拉的动作,侧身挪动一步,为了让自己看的更加真切。

不看还好,这一看吓了一跳,花姐的整个腹部被掏出一个洞,麻子所做的就是把流出来的肠子往血洞里塞。

由于患处不再流血,呈现的更加清晰,伤口处肚肉外翻,边缘平滑,而且伤口很圆,就像用工业圆规切割出来的一样。

把流出来的肠子全部塞进去后,再敷上一层厚厚的纱布用绷带缠住,又喂了花姐一粒药,麻子这才放松紧绷的身体靠在一边。

整套救治下来用时不到两分钟,手法娴熟,经验老到。

就在这时,整个房间红灯闪烁,存在感一直很低的贺易开口道:“还剩不到一分钟,我们得抓紧离开这里。”

麻子虚脱一般靠墙席地而坐,看着江铃说:“不会重置,远离顶层。”

说完这句就将花姐抱在怀里不再看任何人。

司峤不由得多看了麻子两眼,他俩也以为等级开启错误,会重新分配。

可在不确定是否重启的情况下,是什么让他们宁可冒风险也要出去?而且为什么要跟这四个人一起进来。

钱晓丁明显就是一傻白甜,江铃心善内向,贺易自始至终存在感很低,属于心里有数型的,至于许阳,司峤目前还没找到能评价他的词语。

就在司峤神游的时候,钱晓丁说:“你和我们一起吧,大家相互有个照应。”

眼见剩余时间越来越少,没多做犹豫跟着四人组出了门。

门外是一条走廊,地板和墙面均是乳白色,两边各一排椭圆形壁灯挂在墙体上,散发出微弱白光,安全屋则处在走廊中间位置,左右两侧都可通行。

钱晓丁碰了碰司峤的胳膊,用手指着左侧方向,用口型对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说:“我们走这边。”

司峤看着他的口型,回想脑内语音的内容【无声诊疗】,所以根据字面意思,是指不能发出声音。

其实司峤有很多疑问需要解惑,但明显现在不是时机。

钱晓丁没等到司峤的回答,以为他没看懂,又用口型说了一遍,这次不仅放慢了速度,还加了肢体语言,指指你再指指我,两个手指做出走路的动作。

司峤嘴角小幅度提了一下,觉得钱晓丁真是傻的可爱,他摸了下自己的口袋,随即拿出手机开始打字:我看得懂你在说什么。

然后将手机举到钱晓丁面前给他看,钱晓丁自来熟的从司峤手里接过手机也开始打字,司峤看着空了的手,茫然了一下,还没等他回过神手机又被塞回到手里。

屏幕上的字映入眼底:手机竟然能带进来,哥,你是怎么做到的。

司峤抬头看着钱晓丁真挚略带傻气的眼神,发现他竟然是真诚发问,只是重点歪出了姥姥家。

司峤打了一行字,主动递给钱晓丁,钱晓丁伸手接的同时,许阳凑过来也跟着抢,这一争一抢间,手机脱落直线坠地,落地时发出“咚”的一声,所有人脸色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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