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会所内外呆头鹅般守着的保镖头轻微偏转,手触到耳麦,下一秒便像是得到了什么消息,群狼出巢般目标明确的直奔会所某个角落。
刘虎本人性格跳脱,□□蹦跶,到了关键时候却不露怯,迅速和周围同事集合,抬脚就要往里跑,可余光就那么一扫,就发现新交的那位大兄弟没来。
也许是对那位兄弟特招人喜欢,刘虎还就真缺根筋似的鞋底一滑,不顾这边呼喊,转头去找了他,短短几十秒的时间,他就在会所旁边的大花坛侧面找到了顾浔。
那男人曲着长腿,颇为委屈的坐在灌木丛角落,见来人了也不抬头看一眼,只是盯着虚空,像极了精神病院跑出来的某个傻子。
但时间紧急,刘虎压根儿没注意到这些,他一步八百里的上前,猛地揽住顾浔肩膀,作势就要将人带起来,可没等他用劲,整个人便被一股巨力掀翻在地,摔得眼冒金星差点和他地下的十八代祖宗打了个照面。
“卧——槽!”
刘虎粗皮糙肉,摔这一下竟也没事,指生理和心理双重的没事,因为这憨憨“嗷”的一声爬起来竟还夸了“顾浔”一嘴。
“兄弟!牛逼——好身手啊!”
大概是这位仁兄二的过头了,这才让“顾浔”慢悠悠,屈尊纡贵的赏了刘虎一个眼神,矜持淡漠中夹杂着轻蔑,就像个高贵的老太爷一样。
刘虎这回注意到了,他一撇嘴,抬手哆嗦着指向“顾浔”:“你……,你嫌弃我?”
“顾浔”没搭话,只见他头稍稍偏斜,脸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划出一抹笑,一个响指的功夫,他就瞬间消失在刘虎眼前!
刘虎——刘虎眼珠子差点滑出来,他忙不迭的兜住自己眼珠子,确保它们还老老实实待在眼眶里才又定睛看去——
我——靠!
妈妈,他第一排看到大变活人的现场版了!!!
但还不等他嘴里蹦出什么荣幸感言,耳麦突然一炸,喊的就是他的名字。
“是,收到!”
会所二楼某个卫生间,门口那个“清扫中”的牌子早就被晃得掉在了地上,孤零零的,很有被踩踏的风险。
而卫生间内,破门而入的保镖们看着眼前的状况,大眼瞪小眼,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吸够“大烟”的老怪回头睨了一眼已经石化的保镖们,动作有几秒钟的停滞,但很快被万事如浮云般的淡漠掩盖了过去。
他神态自然,能看出很有距离感的揽着昏睡的陆总,将其一把打横抱起,八风不动的抬脚跨过王钦那具“死尸”,没解释什么,只是开口说了句:“先把陆总送医院吧。”
保镖们认出了这是他们的那位新同事,也大概猜到这里发生的事,虽然惊讶且疑惑对方的行动效率,但谁都知道,这种时候,雇主至上才是铁律,所以他们将心中的十万个为什么暂时憋了回去。
于是,一条备受十几双眼睛瞩目的小径下一秒就被开拓出来。
前辈让路,顾浔受之不愧,面不改色的走了出去。
不巧,被正好赶到的刘虎迎面撞上,看着这个傻大憨,顾浔表面平静,脑中顿时警铃大作,手腕微动,在刘虎眼睛再次有脱落风险的前一秒就单手捏了个诀,打在那人额前。
蓦的,刚还要放声长啸的刘虎瞬间闭了嘴,圆滚滚的眼睛里也没了光亮,像只傀儡,动作僵硬但迅速的靠边站。
其他保镖们因为急着出去开车,谁也没在意这个小插曲。
会所里面犬马声色,纵情享欲至死,外面却是清幽雅致,似高士向往之乡,顾浔抱着陆承白出来,有意无意的往身后瞥了一眼。
他无心无情,活很久了,没有诸多慨叹,更没有感时伤物。
只是觉得,深渊没必要有这么个玩意儿,害他白跑一场……
将陆承白安置好好后,顾浔便又跟着最后一辆车原路返回,还亦步亦趋的拽着个刘虎。
车开出一段距离,刘虎才像幽幽转醒似的,眼眸周围又有了光亮,他缓缓转动脑袋,猝不及防的和顾浔深潭般的瞳仁对视,直接像是驴被踢了一脚,张嘴就叫。
顾浔眼疾手快,直接拿副手套塞进了刘虎嘴里,本人还做作的叹了口气,语气里的三分无奈把握的炉火纯青:“怎么了?在车上睡了一晚上了,还以为你丢了。”
刘虎被他说的一愣一愣的,他蠕动着嘴把手套吐出来,痴呆一样的开口:“不是,我明明——”
顾浔二指一并,指尖萦绕黑气,化作屏障,驾驶座与副驾上的聊天声被摒除,后车座隔绝,死水一般的寂静。
他再睁眼时,已经是一双金色竖瞳,嗓音低沉暗哑,好似上古邪神:“对,你在车上睡觉,睡过了行动。”
刘虎纠结的神色霎时平静,嘴里喃喃:“睡过了……”
顾浔满意的点点头,紧绷的身体放松,仰头轻阖双目,前方爽朗的笑声倏而传来,打破了死寂,一切恢复原状。
刘虎则是甩了甩头,而后像是不可置信般露出个哭丧脸:“我的天,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要被辞退了,啊——”
顾浔没心没肺,毫无负担的瘫着,独留他这便宜兄弟暗自伤神。
保镖保镖,保护完就飙车走了嘛。顾浔没有车,但他可以飙腿,到公司还完车后,他见没什么事了,和队长打了声招呼就鞋底抹油溜了,徒留他那一干心里藏着十万个为什么的同事在那抓心挠肺。
十一二点了,倦鸟也知道归巢,除了每逢夜半就嗨皮要命的夜猫子,正常人都已经进入了温软的梦乡。
顾浔刚冲了个澡,随意围了条浴巾就出了遇事,微湿的短发搭在额前,不时掉落几颗水珠,顺着条理分明流畅的胸肌,腹肌滑下,颇为顺滑。
黑狗鄙夷的看了一眼顾浔完美的身材,吐槽了句:“没羞没臊!”
当然,怨气主要来源于顾浔让它吃泡面。
顾浔没理它,接了个刚刚就一直在响的电话:“许念?”
“喂!顾浔!顺着车查,查到了!”
对面许念的嗓音低哑,不知道是因为激动的,还是累的。
顾浔不惊讶,抬手将泡面叉子掰直,随意的在汤里搅了搅,才开口:“查到什么了?”
“他娘的,和老子玩阴的,虽然每次的四辆车车牌号都不一样,但是我还就是给他凑齐了!每辆车分别来自不同的公司,记在不同人名下,但他们似乎有着不同寻常的联系!”
顾浔适时制止:“行,明天我找你,再谈。”
旭日初升,破晓天光顺着拉上的帘子透了进来,白茫茫的一片,只有花瓶里的几朵百合点缀,单调且乏味。
病床上的人静静的睡着,白的几乎要和床单融为一体。
毫无预兆的,他猛然睁开了眼,随后坐起,却又被眼前的晕眩与黑影逼的跌了回去。
陆承白怔愣的看着前方薄纱似的日光,觉得眼前一切恍如梦境。
他……不是在会所吗?
不是被王钦挟持住了吗?
倏而,他眼前浮出一团黑雾,以及黑雾后那熟悉又恐惧的气息。
陆承白瞳孔微缩,心头冒出个猜测。
……是那只怪物?
第16章 吸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