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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映射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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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话映射分身

爱,在看不见的地方埋下了种子,没有朝朝暮暮,胜似暮暮朝朝。

[时间,秋初,黄昏

地点,双城市,朝阳区,叶家住宅,叶俊英书房]

之江一线自西向东穿过整个双城市的东西轴线,把城市分为南北两半。

北部,自东而西分为江北老区,以及怀山山区;南部,自东而西分为华贵的朝阳区和新开发的新区。

之江流经城中心的孤山小洲,短暂的分化为南北两个支流,绕过孤洲之后重新合流。

朝阳区里,之江南支的南岸边就是一片别墅住宅区。

其中被粉樱脆竹环抱的繁华花海里,耸立着本市最为知名的白叶公馆——一片极具风格的白色洋房群,从正中分主、别数个坐落有次的别墅。

不同于环绕周围的花海那般浪漫别致,别墅之间阡陌交通,花坛景栽布置有序,充满着严肃庄重的气氛。

正中主馆是叶氏集团董事叶俊英常待在的地方。

一楼临江的一间书房里,叶俊英凝神对着一本旧笔记发呆,残血般的晚霞照地笔记一片通红,叶俊英瞧着空白的页面,忽然头疼欲裂,一阵阵眩晕中,忽见纸上隐隐然好像出现了一行行字迹,一行行变成一页页,一页页变成一章章,最后笔记里的文字像是莲花绽放,不断涌向他的面前。

这一篇篇文章竟都是自己年轻时“创作”的小说。

“咚咚”的敲门声中,管家公公已经慢慢走了进来,“老爷,”他轻轻叫了一声后便站在桌前不再妄动。

叶俊英低头看着笔记,可上面哪有什么文字啊,空空如也,字迹已经不见。

他抬眼看向管家,管家公公已经明白他的意思,塑身报告道,“古市长确实在老爷昨晚离开怀山旧馆后……后……”说到这里却开始打磕巴,“复……复活了。”

叶俊英不动声色,依旧瞪视着管家,“他醒来后怎么说?”他不说“复活后”,只是讲“醒后”,管家不敢违逆也顺上话来,“据他身边的董小姐,额,老爷容禀,她就是前晚陪着市长从外地巡视回来,尔后早晨在床上发现市长不省人事的那个同事,”伸脖子咽了口唾沫后,公公很小心地继续道,“她说,市长醒来后什么都不记得,只觉得在一个地方困了一天似得。”

叶俊英听到这里不置可否,手摩挲着笔记,“好,你下去吧。”老公公道了声是便缓缓退了下去,一时又是一阵敲门声,这次是那个司机,也是叶董的保镖。

这个中年壮汉不似管家那般随意,字字精干严肃,“老爷,文网的编辑查阅了近期所有作品,让我带个话给您,‘叶老在哪看到的《市长》这篇小说?36ye又是哪个无名小辈?模仿三十六夜的山寨小号吗?'”

叶俊英脸色一沉,似要责备这编辑无礼,忽然心下一愣:“36ye?”

猛然间似乎什么也不记得了,“36ye是谁?我为什么会调查他?”

尔后头脑变得昏昏沉沉的,意识似乎也霎时间变得模糊,他一手支撑着自己沉重无比的头,恍惚中觉得自己身处战场之中,而自己则是一名身披盔甲的年轻骑士,脸上的半边面具正是那头盔上的一片铁甲。

他的记忆又出现混乱了,他重重的喘着粗气拼命抑制着自己的反常,在司机看来俨然一副头痛欲裂的模样,让人颇为吃惊。

叶俊英双手撑着脑袋,在脑海中拼命地回想与36ye这个耳熟的名字相关的一切,朦胧中忽然记得小牵的声音,“……据传说,三十六夜的每一篇故事都是抄袭,因为故事中的人和情节都是他做过的梦……我们报纸的头版,市长熟睡中变植物人的独家报道,这个事件恰巧与一个名叫‘36ye’的作者同日发表的小说《市长》剧情完全吻合”。

“哗啦!”

在司机越来越不安地眼神下,叶俊英一把推倒了桌上的所有摆设,紧接着声嘶力竭的呼呵声如雷霆一样贯入他的耳膜。

“胡扯!胡说八道!”叶俊英像是被什么附体一样大叫着。

继而面前这个老头似乎又想通了什么,讪讪的冲他摆摆手,“你下去吧”,司机犹豫了下,他小心翼翼把落在地上的东西重新整理好放回桌上,然后默默离开,留下老头一人闷在书房中自言自语。

“记梦成书,释梦还魂,是那个造梦天使又出现了……”

正想着心事,门“吱呀”一声又开了,不等叶俊英呵斥,一个女孩清灵的声音便传了过来。“爷爷!”,叶俊英才抬头,只见孙女叶憬牵已经扑到了他怀里,于是一面惊诧,一面伸手接过来叶憬牵的整个身体,只见叶憬牵一头埋在他臂膀之间,耳根子后面还有点羞恼的红色。

叶俊英哈哈一笑,“怎么了?牵儿,谁欺负你了,爷爷派人去教训他?”口里说着心里却道,“小牵是我叶氏的大小姐,量也没人敢欺负我这乖孙女……”这才稳稳的抱住小牵,一手还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小牵却不抬头,眼睛从掩下的发丝和胳膊空隙中往外张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正是气恼白天里那个任宵的举动,却又不想就这么告状,真是又气又恨,不知该怎么办好。

过了一会儿,叶俊英俯身凑近小牵眼前,见她一时又气又恨的样子,不太明白孙女究竟怎样了,当下故作姿态轻吸一口气又直回了身子,看着窗外被夜色抹淡了的晚霞,静静道,“明天我帮你请他离开你们学校——”

“爷爷!”小牵一听急了,从叶俊英臂膀里一骨碌起身,正要开口阻止,却被叶俊英如鹰一般的犀利眼神定住了,那眼神好像在说,“我都知道了,你还不快细细讲来?”于是心里顿时十五个吊桶打水——七上八下起来,一边心里紧张,“不好,我是被爷爷套住话了,”一边心思电转,忽然莞尔一笑,双手抱着叶俊英手臂,“爷爷,你别总是拿孙女开这种玩笑,孙女只晓得在学校读书、识礼,怎么会平白无端地受到欺负,更遑说学校里谁不知道我是您的孙女。”

叶俊英听到这里,一手轻拍小牵的手背,一边脸露笑容,哈哈笑道,“小丫头越来越会说话了,说得对啊,我叶俊英的孙女,谅谁敢动一根毫毛?”说笑间小牵把这一节故事带了过去,但是心想起看台上任宵的所作所为,还是恨恨不平,“哼!任宵,我一定饶不了你。”

叶俊英房间里罕见的开着灯,初进时候小牵没有太在意,这时候天边最后一片彩霞散尽,爷孙俩也从刚才的热闹中转回安静,小牵诧异的注视着头顶温和的灯光,才发现爷爷竟然开了灯。

更加诡异的是,他盯着手中的空白纸面半晌,然后小心翼翼的合住,叹息了一声,来到了屋内的书架前,轻轻摩挲着那只陈旧的文学奖杯。笔记本却已经不知让他放到了何处。

小牵还是头一次这么清晰的看见书架上的那只奖杯,平时这个书房一直锁着的,大概已经有十年了吧?她好像记得从自己小时候开始就已经这样了。

小牵细瞧着这奖杯,只见它是镀金的人体雕像做杯托,像极了文艺复兴时期的女体雕像,丰腴、典雅,披着一身轻纱;杯身并不是什么常见的杯子形状,而是悬起来的一块立方体碧玉,有种科幻但又温润的感觉。

她不由自主跟到爷爷身旁,指着这只奖杯,细细的问,“爷爷,这就是你当年获得的文学奖吗?它看起来好别致呀。”

叶俊英嘴角露出笑容,“它陪了我有三十年了吧?是它给了我现在的辉煌。”说着如数家珍般跟小牵讲起杯子的构造:这个不是镀金是真金,这里不是普通的玉,是最好的和田玉……

“你看这块玉透出的灯光,再掂量下这杯托的重量……”叶俊英像是回味着美味的老酒,侃侃而谈,但小牵好像并不理解,嘟囔着,“这奖杯可真古怪,奥运会那样的国际金牌都是镀金的,我们双城市一个文学奖都这么贵重,还是三十年前……”

忽然一瞥,看到杯底座上明明白白雕印着一行小楷,云:双城市第一届十大杰出作者奖,暗自咂舌,“爷爷,当年你怎么得到的奖,你写了很多小说吗,我怎么都没能看见呢?”叶俊英听到这句,心里一沉没有马上回答,摇手示意小牵赶快出去。

近距离看着爷爷肃穆的脸,小牵什么也没问,急急朝门口走去,旧报社那晚发生的一幕虽然已经记不太清,但是那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根植在她心中,像是应激反应一样,让她感到害怕。

眼前的爷爷平时可以对她宠溺有加,但是像这种特殊时刻,可能连他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是谁。果然才到门口,就听到身后发出一阵压抑的痛苦□□声,她不敢回头看,所以没有看到叶俊英此刻正一手扶着桌角,一手死死想扒开脸上的半边面具。

此刻的叶俊英头痛欲裂,每次提起写作往事,都似乎有一个男人的脸出现在他面前,如鬼如魅,撕咬着他的灵魂,直到他强撑的身体脱力,这个梦魇一样的影子才从脑海里掠过,扑簌簌几根黑羽落定。

小牵掩门站在外面,她很担心爷爷的情况,但又不敢贸然进去,只有焦急的在门口附耳倾听。

当她听到里面的痛苦声音渐渐平息,不自禁的眼眶开始发润。

她在心里默默为爷爷祈福,那是最疼她,待她最好的爷爷,自幼由爷爷抚养长大的她宁愿从今以后不管什么痛苦都由她来替爷爷承担,只希望经历几番风雨的爷爷可以安享晚年。

面对着这扇门,小牵就这么闭眼祈求着,终于里面没有任何声响了,她睁开了红红的眼睛,正要小心询问爷爷的状况,里面传来了叶俊英疲倦的声音,“回去吧,牵儿,我没事了。”

听闻此声,小牵的泪水滚滚而下,也只有爷爷最了解她,知道她就在门外,虽然她一点点响动也不曾发出过。

她用手背轻轻抹了下泪就要离开,一股风从门缝里面挤了出来,让她不寒而栗。她忽然记起来,小时候有一次自己也是来这个屋子找爷爷,就在这个门口,一个黑影从门里出来,与她面对面见过的那张脸,像极了白天的任宵。

[时间,秋初,晚上

地点,双城市,江北区,任宵家]

夜幕落下,安静而陈旧的楼道里,任宵推开家门,迎面来的嬉笑声不禁让他皱了皱眉,“宵宵!”钱龙嬉皮笑脸地揽住任宵的脖子,“我和大姐等你好久了,怎么现在才来?”

“怎么又是你!”任宵的脸立马拉了下来,挣脱钱龙的亲热熊抱,就要往卧室走,沙发上微醺的任瑶,举着二锅头瓶子向他招摇,“宵宵,来吃饭了,今天大餐,嗝~”

任宵皱着眉头一言不发,钱龙忙跑过去把任瑶手里的酒瓶接过去,一边哈哈的笑着解劝,“宵宵,大姐这是给你庆祝开始新学期,”一边又对着任瑶,“大姐,少喝点啦,都醉了。”

任宵面无表情向自己的卧室走去,身后传来姐姐的低语,“唔,我没喝醉,我还要等宵宵上大学,上了大学,姐姐我还要给他庆祝,再等他上了研究生、博士,姐姐我……”

“好啦好啦,大姐喝口茶……”

不用说,是钱龙在手忙脚乱的侍候着。

任宵轻轻关了门,放下书包,仰面躺在床上陷入了沉思,他没有发觉,昨晚恢复的墙角在他开门时出现了一阵如水纹一样的魂力波动,对应的,书包里的《拾梦集》也似乎亮了一下。

窗外街灯陆续点亮了,遥远的之江中间的孤山上,田家祠堂里,一个黑影跃出,鬼魅一般移上了琉璃屋顶,接着在高低不平的城市楼顶间穿越,向着任宵家这边赶来。

墙角又出现几阵波动,任宵翻了个身,眼睛无意间盯在了那个墙角,黑暗中他想了好多事情,想到了姐姐大学差点因为家里的事而弃学的事,想到了不在世的父母,心中一阵晦暗,又想到了中午见到的那缕光,然后他记起了昨晚的两个少女,一个冰洁如天使,一个妖魅如魔鬼。

他看着墙角,思绪缥缈,不知哪个是梦,哪个是现实,又或者这些全都是自己梦境中见到的,“呵,如果都是梦该多好,不必亲自承受这些现实带来的复杂情绪。”

“梦境是真实存在的记忆。”

忽而又记得那个异界女子冷冰冰的说辞。

“那就让我不曾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好了,这个世界不是我想要的,我不喜欢这个世界……”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在客厅零星的人语声中,任宵沉沉睡去。

梦靥从修补的墙角上聚合,踏上了地板。

梦靥光着脚站立在卧室中,她靠近了床边,冰冷的目光中似乎有一点点动情,不是神在怜悯凡人,而像一个母亲在怜爱着怀中的婴儿。

这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她本身就是游荡灵魂聚合而成,其中的无数记忆总有一种会和任宵现在的心理产生同理,那种共鸣的力量是无法言喻的。

但她没有迟疑多久,昨晚的意外战斗已经让她消耗了额外的能量,虽然经过了一夜的调息,可是恢复的还是不太充足。

当务之急是把工作做完,梦靥从任宵背包里取出那半截《拾梦集》,青光泛起,纸页在哗哗翻开,释梦开始。可是随着上面梦境的消逝,床上的任宵却闷哼起来。

当梦靥转身朝他看去时,任宵的灵魂似乎在慢慢向外剥离,向着窗前的捕梦网释去。这让梦靥大吃一惊。

又是一件意料之外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巫莎月正在赶赴战场,说实话我很喜欢这个前期小反派的,她是另一个世界的贵公主,因为某个事件而“魇化”,失去了记忆。她一心想要办一件事,就是找回哥哥。人们的心结总是如梦一般难以捉摸,因为执念而深陷心结,又因为执念而获得救赎,真是成也__败也__,等事件解决,繁华过去,人生还留下什么呢?

任宵将带着我们去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并且在这之后的几个故事中,他已经形成了自己的初步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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