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呜咽的声响断断续续，伴随着响亮的哭“嗝”，惨白的脸上蒙着纸巾擦着眼泪，悲怆的反倒更像电视剧里失去爱人在那悲痛欲绝的人。
“老婆……”
“啊！”
“别在那看苦情剧死人的时候嚎我。”他利落收回手。
“……”后劲还没缓过来，陆九瑜硬憋着哭的欲望，不上不下。眼角瞥到身边的一幕。
顾卿涵揉了揉吴实也有点微红的眼眶，轻声询问人有没有事。对方摇摇头。
“……”说好的交朋友放宽心……他千里迢迢来是看别人恩爱自家凄凄惨惨吗。
陆九瑜承认自己眼红了。但绝不承认自己是因为可以趁着邢易值班自己也能来蹭着跟人一起的目的才答应前来的。
“阿易你要不……也哄哄我。”声音期期艾艾，手指却是直截了当得指着自己哭得两个大红肿的双眼。
“……呵。”
“……”
十分钟后
他拧着眉，边拿着纸巾边翻白眼把对方哭得稀里哗啦的脸好好抹了一抹。
“没你看得多，也没你哭的多……”每回看琼瑶剧都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也只有这人了。
陆九瑜眼泪汪汪抱着人就不撒手。
“……我等会要带顾卿涵去医院做检查，你是呆在这，还是跟我们一起。”虽然早已知道对方的回答，但邢易还是象征性的问了。
陆九瑜梗了一下，那苍蓝色的眼直勾勾看着男人英俊的面孔好一会，“我等你们回来。”
原本已经做好对方死缠烂打的准备的人，“难得。”
“什么难得，你看阿易你每次工作我有打扰你吗。”
“……你自己清楚。”
“上次那是看望病人。” 他眼神漂移了一瞬
“死鸭子嘴硬。”
陆九瑜嘴一瘪眼泪又想下来，这回却是被人直接用刚擦过眼泪的纸巾砸了一脸。
“啊！”
……
“所以你真的不去？”
“不去！”
“……麻烦你了，得照看那家伙一会，”邢易拍了拍吴实的肩头，像是操心熊孩子的家长，“要是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我们很快回来。”
男人点点头。
吴实看到两人过来的时候怔愣过，尤其是看到邢易。当时感觉到两人若有若无的熟稔不是错觉。
“嗯，所以当时在走廊，我也才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像是看懂了吴实愣神的神情，邢易补充了两句。
“当时有发生什么吗。”顾卿涵抬起头，面带温和。
邢易止了话头，似笑非笑地看着某人。然后又看着另外一人摇摇头。
毕竟某人以身涉险，自导自演，除了装作不认识之外，的确就没别的谎了，伤势重的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只能说都不好令人指责，这不，现在就是这样。
陆九瑜倒是对这个无所谓，只是对吴实兴致勃勃。还硬憋着另外两人走了后才现出原型。
只是吴实从厨房端了盘水果的功夫，陆九瑜就已经盘坐在沙发上，翘首以待。
“谢、斜斜！”他嘴里塞着哈密瓜嘟嘟囔囔着，鼓起来的双颊跟腮帮子的仓鼠有的一拼，吴实看着，总感觉这人下一刻就会噎着，伸出手拍了拍陆九瑜的后背。
“没事没事，”大大咧咧地青年摆摆手，“刚好他俩不在，咱们要不聊聊顾卿涵以前的事乐呵乐呵。”先把人钓上钩再说。
吴实望着对方精神抖擞的样子。这还是第一次，他遇见这么活泼的人。
“说起来我还跟顾卿涵订过婚。”
看到对方注意力集中到自己身上后陆九瑜嘴角又是一咧，拍拍对方的肩膀。
“真的！不过都是假把式，十八岁就会取消了。”
……
看到对方一愣一愣的样子，陆九瑜眨了眨眼。
“他还没跟你说过，那十八岁的死期吗。”
看着人沉默不语，陆九瑜只能老实将话说出。
“医生在顾卿涵八岁的时候就诊断他活不过十八岁，”不然他当初订那婚约干嘛，不管是对方死掉还是男人身份暴露，他们的婚事都会吹了，在陆九瑜看来那只是为了接近心上人的交易而已。
“后、后来……”
“后来……后来没死啊，就这么简单，”听到人终于应声，少年终于精神起来，“顺便还掀翻了顾家那群人，也算是罪有应得吧，那些人……”他絮絮叨叨。
“……”吴实缓慢眨了下眼，“为、为什么。”
“他的腿，是他弟弟搞废的，他妈只顾着顾家他那没心肝的丈夫，哪有时间管自己孩子。”这还是陆九瑜亲眼看到的，那小院里他那时候天天去，没人管，也没见人进出，他还是到正式宴会的时候才见到顾卿涵他妈一面。跟顾卿涵长得挺像，就是唯唯诺诺的，就是那股柔弱劲儿，倒是跟顾卿涵很像。
“唉不说这个了，你看他身世那么惨，就不好奇他为什么喜欢你吗？”少年笑嘻着又换了个话题。
他怎么可能免费帮别人洗白？
……
“错了错了，”陆九瑜用力摇头，“我说的是追的过程。”
“鲜花美酒夜光灯，”他好奇往人眼前一凑，吴实因为对方直率的动作而忍不住后倾，“还是死缠烂打凄凄切切，我感觉以你俩的话应该是第二种。”那人不弄个一喘二闭三昏迷他都不信。
男人摇摇头。
嘴真严。他眉眼耷拉下来片刻后眼珠子却又转了转。
“虽然是刚开始遇见就同居，但基础步骤……应该也是牵手亲吻加这种，当然直接上垒也不是不正常。”拿着笔，陆九瑜在那絮絮叨叨，自己去酒吧不就是这么干的。
“所以你俩牵过手吗。”
吴实总觉得不是对方所想的那种牵手。
“亲吻，诶这个就不用说了，约会呢？”
他摇头。
“孩子都有了你俩还没约会过？”含在嘴里的饼干“啪”的一声掉落。
“所以你喜欢他哪？”他终于忍不住问出了真正的探究。
……
“拿着那破破烂烂的身子一次又一次跳下火海，现在还没死，都只能说是老天开眼。”
他慢腾腾翻看着新鲜出炉的诊断单子。
身边的人面色温润，等待着医生的审判。
“无可救药。”
顾卿涵知道他说得无可救药不是指身体上。
他拿过被刑易摔在桌上的病历单，翻看完全部，嘴角的弧度丝毫未变，“现在，还是惜命的。”
“……我待在你身边这么多年有见过你惜命过吗。”
轮椅上的人面色平静，“这番话，又有人要误会了。”
听完这话，男人扯开嘴角，知道对方指的是谁。
“只有傻子才会将医生对病人的恨铁不成钢当成喜欢。”
一个小时后
空空荡荡的室内。
“你把人拐哪里去了？”
“约会！”
陆九瑜还真就是那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