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布外的光斜入，只有那一丝翘起的发尖在空调的吹动下摇摆。睡梦中的爱人终于没对他横眉冷对，少年闭着眼都忍不住嘴角咧起。

眼见着离结实的胸膛愈来愈近，迷糊的人终于忍不住咬了口。

被他压在身下的人“嘶！”了一声，昨晚本来就欢爱已久的躯体早就不堪重负，眼没睁开但却已经浓眉皱起。

“啊！”

做得好好的白日梦终于在被甩到床下的时候破碎，清秀的少年苦着一张脸勉强睁开眼。什么时候能不是做梦呢。

但睁开眼的时候看到床上的人被角滑落时露出的斑斑驳驳的红色吻痕，即使是覆盖在麦色的躯体都依旧看得清晰。陆九瑜想起昨晚宴会后在医务室对方拧着眉叫他快点，却被自己舔了口耳朵后禁不住的喘息，又没忍住咽了咽口水，自觉又爬了回去，心满意足地搂住对方刚劲的腰腹。

管他呢，人是他的就好。

知道对方今天还得去顾卿涵身边值班，所以陆九瑜还在绞尽脑汁想着看看能不能叫醒对方早上来一发，小别胜新婚，多么好的理由。这时思路就被手机铃声打断。

“谁啊？”陆九瑜撇着嘴，但还是声音尽量放低，头上那一撮呆毛随着起身的动作一摇一摆。

“嗯？”

话说到一半对方说了句“抱歉”后突然挂断，陆九瑜眨了眨眼，但前面的内容……

……

另外一头的人放下电话。帘布斜角泄露的晨光稀稀落落，在那一袭墨发上流淌，光晕冉冉。吴实听到身边的动静，意识有所清醒，下一刻又感受到有什么东西摩挲着自己的眼角。

他睁开眼。

“吵醒你了吗。”

那一点点光晕还不足以照亮面孔，黑暗中只能听到对方带着歉意的话语，但那温和的语调不由得令人听得耳根子软软的。

“现在还早，要不要再睡会。”

他摇摇头，醒都醒了，吴实想着给对方去做早餐，随即起身，却被人轻轻扯住袖子，“那起身之前，要不来个早安吻。”

没有想到对方下一句话是这个，淳厚的面孔此时是滚烫的。顾卿涵这时松开了袖子，却是更加倾身向前，明明在黑暗中彼此都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吴实还是能感受到那一双认真注视的视线。“昨晚阿实说，我会是个好爸爸，但是，作为伴侣的话，阿实是如何想的呢。”虽然还是那温软的语调，吴实这时却感觉听得灼热。

他想起昨晚……

“想来是我太急了……”他松开袖子，这回声音不再温和得严丝合缝，但和缓的声调似乎又显得一切正常。下一刻却被小心拉住衣袖，等他抬眼，却是被那吻覆盖。

拉的力道不重，吻得也是如蜻蜓点水，但每次抬起头相吻的瞬间都是严丝合缝，唇与唇间堵住的是暧昧的弥漫。

高高壮壮的男人摸索着碰了下对方的唇瓣就想着可以退回，却被人固定住头颅，下一刻就是袭入口腔。舌尖抵着对方的齿腹，在那敏感的系带处轻轻滑过。

主动吻人已经是老实人最大的极限，畏缩着想退回，眼一敛却刚好与顾卿涵抬眼的视线相撞，金色的斜影落在对方眼角，逐渐蔓延，是细碎的光在幽黑的深潭坠入，荡出阵阵涟漪。也就是这刹那的恍惚，吴实听到他的呢喃。

“阿实……”

他像是被人叫软了腰，与对方舌尖一碰后被不依不饶地纠缠着悱恻，但动作又轻柔得不敢过于推拒。

等到终于脱离，吴实忍不住向上昂起头喘息，硬挺的喉结在这时却被人含在嘴里，不轻不重地一咬。疼痛，但又带着酥酥麻麻的触觉一路蔓延至神经。

……

电话那头的人听到挂断后的经过后，沉默了会，硬生生还是憋出话语。

“原来老实人才是最会说情话的……”

……

一个小时前

“他来城里之后一直没睡好，我想着，兴许可以让他交点朋友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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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琛今天有空吗。”

“岳父这边安排的合同还在筹备，抱歉小渃，等周末我和你出去，好吗。” 伏首在案的男人手拿着文件，视线从上到下扫视着文件的条目，手上的动作有条不紊地勾画着问题。但面对电话那头的回应依旧和善温柔。手机上弹出的一则没有显示名字的信息，江琛随手点了进去。

“这样吗……那你先忙，我就先不打扰了。”

“……嗯。”

这次的人难得没有注意到电话那头的人声音中隐隐的失落，可能就算注意到了，也来不及安慰。因为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刚刚点开的短信上。

视频只有五秒，但已经足够一个主动亲吻相拥的画面播放完。

“啪！”

往日的温和不再，他面色冷淡的地将手机屏幕扳向桌面。

……幼稚的把戏。

江琛想起宴会上，那个坐轮椅的男人碎了酒杯时的神情，面色苍白像是自己都没反应过来，指尖淋漓的鲜血却是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那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和另外一人解释宽慰的神情浮现脑海。

他拿起身旁的高脚杯，径直摔了下去。

随着刺耳的破碎声，碎片四溅，还悬置在半空中不动的手指被浅浅割下几道血痕。

如果只是正常的失手，根本不会出那么多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