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拾也问清楚李自溪现在何处后，带着他们往那边去，许凌峰路指着指着，莫名其妙的也加入到了这个队伍。

路拾也能看得出宋迢在踏出城主府之后急了许多，但有许凌峰在，也不好多说什么。

身旁几人大概也明白了他在城主府内的意思，不管许凌峰是不是真正的许凌峰，但是宋姐姐一定不是真正的宋茧。

他们这三年虽然一直冷冷淡淡的，但不会生疏到这个地步。

宋迢一边跟着他们走，一边想起与宋茧待在一起的一幕幕。

比起姐姐，宋茧做的事已经超出了一位姐姐要做的事。年纪仅仅只差了五岁，却过着完全不一样的生活。

父亲母亲总是喜欢外出，一年都不见几次面，把他丢给宋茧照顾，他又一心专研医术，恃才傲物，性格恶劣，看什么都觉得厌烦，那几年她有多累多辛苦，等离别之后才想明白。

她说她喜欢花花草草，养着它们能让她开心，不过是为了有那么一两次他炼药时可以从中采摘而已。

或许选择去楼里，是他做的最正确的决定，至少她没事，他也报了仇。

心底的那些画面一闪而过，耳边叶青涯的声音逐渐清晰起来，“迟暮说的那个地方，那个人真能进去吗？”

她清脆的声音将他从那段往事中拉了出来。

陵沐白：“不知道，那地方没听说有人进去过，但师父信誓旦旦地让我们去找他，应该行！”虽然神情还有疑虑，但语气很坚定。

“李师伯很厉害的，我们的剑术都是由他入的门，是很好的人。”路拾也为李自溪正名。

洛微雨突然说：“这什么登仙路倒是有传闻说，是因为这封印是由一出极其强劲的剑术设下，要找最强的剑士才能打开，所以现在各大门派都有在筹备决出第一剑士这样的比赛。”

叶青涯点点头，“有道理，不过你这传闻来源也太多了吧？我见识少，这些传闻可以去哪儿听啊？”

洛微雨立马来了兴致，说：“五百两，我告诉你。”

叶青涯瘪瘪嘴，“等着，这事儿完了就找你拿。”

宋迢看着他们斗嘴，想着余迟暮倒是可以破开封印，那封印本就是嵇月让她结的，虽然凭结果来讲，回来之后右手经脉尽乎废除，恢复了好久才养好，只不过她手里好久都不拿东西了。

怕是早已记不清怎么使了吧。

而许凌峰则只是安安静静的跟在他们身旁，未说一句话。

离喧闹声越来越近，那时城中最宏伟热闹的一处酒楼，城里寸土寸金，这地方足足占了全城七分之一。

许凌峰说，李自溪进城之后除了在城门口站立了半刻，然后直接往这个地方走。

许凌峰：“没错的，就是这里。”

在城门口见他时所说的见友人迎新春，想必就是在此处。

这楼有七层，是城中最高的建筑。

一行五人太过于引人注目，且不论他们长相出挑，就宋迢和陵沐白那两张经常出现在画报小亭当中的脸，也免不得被认出来。况且还有许凌峰在身旁。

不过也有好处，有城主在身旁，热闹的场地也安静了不少。

还未多做停留，一道雄厚的声音就从人群中传来：“让一让，让一让！许城主！”

宋迢抬眼往声音传出的那地方看去。

这人高大威武，举手投足都是一股豪放大气的模样，但穿着贵气，腰间的令牌彰示着他的身份，宋迢也没动，看他要说什么。

许凌峰不多说什么客套话，直接说：“我们想找一个人，周掌柜看看方不方便。”

此人正是澜庭六合的掌柜。

“一头白发，但很年轻。”陵沐白在旁边补充道。周彦看了看他，

“原来是陵道长，明白，请跟我来。”

不疑有他，他们跟了上去。

临池渊和余迟暮在他们去找李自溪的时间里，在院子里闭着眼睛好好感受了一会儿海底城下乍现春光，临池渊偏着头看向她：“要睡一会儿吗？”

她摇摇头。

临池渊看着她露在外面的脚，拿衣摆盖了上去。

余迟暮想起了那时候她一个人来这里的时候，一片荒凉，无处不散落着尸体的肉块和发臭的血腥味，对那时的她来说，当时那些魔物她还要费好大的劲，足足用了好几日，精疲力竭之际，还是封上了。

累倒之后，不知道在那里躺了多久，身上到处都是泥土，应该是下过一场雨。

她抬起自己的左手，透着阳光仔细地看了看，一点茧的印子都看不到，只是微微摸着有些粗糙。

余迟暮放下手盘着腿，眼睛望向前方微微失神。

“你总是这样。”临池渊淡淡地说。

“啊？”

”有些辛苦。”

“我只是在想，那个封印我是开不了的。”因为她好像已经拿不起剑了，自然也握不住刀。

“他可以的。”他自然是指的李自溪。

“你怎么知道？”

“略有耳闻，他的剑术绝不在你之下。”这话倒是没有说错，他可是她当时连哄带骗骗回来教他们剑术的，当时只有沈雁亭和沈妗，两个人都选择了练剑。

她并没有什么能一骑绝尘的剑术，也不是以剑入道，虽然入门的手法相差应该不大，但他们气势汹汹的样子，总觉得要拐来最好的老师教他们才行。

正巧那个时候，李自溪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传言，说其他门派都是花架子，青云才里的那位才是高手。在早期门派内部，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但他们都选择闭口不言，自然而然的，知道余迟暮的人越来越少。

他们也知道，这个秘密越少的人知道，对他们来说越好，所以极其保密，甚至用了些手段封了消息。

李自溪当时意气风发斗志昂扬，不屑于加入任何派别，他们也问过他怎么会知道余迟暮的，他只是说在路上碰到一个人，白衣银发，虽然背对着他，但直觉认为那样的人不会骗他，就找来了。

他败了。

余迟暮当时拿过他的剑，只是最普通的长剑而已，稍微有些实力的人都会抛弃掉他，可他却用这把剑挡了她十招，剑离手之后也没有断掉。

“如果你能教我徒弟剑法，我就把我最厉害的剑术送给你。”余迟暮觉得他就是教她徒弟的最好人选，又觉得这个条件不够，还加了句“武器随便挑，吃穿不愁。”

“……”

李自溪当时看着她，还有她身后站在屋檐下的两个小孩。

“包吃包住吗？”他反问了一句，这也代表，他同意了。

李自溪这些年，凭借一人一剑，成为天天称道的天才，不乏门派邀他，可他一个也没答应。

这里一共三个人，挤在一个院子里，前面是崖后面靠山的，一点也没有其他门派神气。

结束乱世的门派居然寒酸至此，他可能也有一丝好奇心在作祟。

后来，他顺理成章地被余迟暮骗过来白当了几年的老师。

自然也知道了，他们不是寒酸，而是不在意，他们拥有奇珍异宝，怕是能抵上好几个大的门派。

余迟暮站起来，舒展了一下腰背，手放在腰上捶了捶，突然想到：“我好像还欠他一套很厉害的剑法。”

临池渊失笑，回道：“那是什么剑法？”

“飞雪踏红尘！”余迟暮看着地上窸窸窣窣的细雪，踩上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临池渊听到这个名字的那一刻，眼神恍惚了一下，有一股无解的情绪从他眼底划过，他问：“怎么会想到用这个名字？”

“刚想到的。”她有些雀跃地说道。

“关于你这个名字的剑法，我倒是有一个。”他神情温柔，眼睛笑的弯弯的。

“要不要看看？嗯？”他笑着问她，要是他现在尾巴还放在外面的话，应该能看见他晃来晃去的样子。

当然，她根本就没见过那条尾巴长什么样子。

那么大只狐狸？余迟暮在心里面悄悄比划了一下，到底长什么样子啊？

“看！你的剑在身上吗？“余迟暮疑惑地问道，同时说了句：“我没有。”余迟暮说完之后，看了看不远处的桃树，心想要是没有的话，树枝也可以。

临池渊听完之后，有一段时间沉默，她就快要选好哪一根树枝最直最好了，突然听见他问：“我有，不过你为什么不将法器带在身旁？”

“以前有，现在不用了。”余迟暮很随便的说道，不过现在听他这么讲，也不需要选树枝了，但还是折了一小截放进自己口袋里。

收回了停留在桃树上的视线，她刚想退一步走开，临池的突然一伸手拦住了她，问：“为什么现在不用了？”

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快速回答了一声，“因为我拿不起来了。”

临池渊听见她云淡风轻的语气，手指收紧了一些，又快速松开。

知道他想要继续问什么，余迟暮看着他，“就是突然有一天，拿起来的时候手抖了一下。”

她记得某一天醒来之后，宋迢就在床前坐着，她问他有什么事。

宋迢就楞楞地看着她什么也不说，她有些不解。

紧接着听见周围有动静，她刚召出长刀，手指在碰到它的一瞬间抖得不行，她的指尖还有魔气显现，伤了她。

在清理掉外边的妖怪之后，宋迢在草丛里边看见了沈雁亭，捡了回来。

那之后宋迢说“是以前沾的血太多了，有些抗拒”，挺有道理的，后来慢慢的就不用了。”

“其实用不了也是一样的，我还可以拿树枝。”

余迟暮往后退了退，催促道：“快开始吧，我也学一学。”

“……好。”

“对了，你的法器是什么？“

“长剑。”

“挺好的，很适合你。”打起架来会很漂亮。

他们刚开始也是选的长剑，只是后面一步步的，找到了更适合他们的法器。

一招一式，飘逸而有力，全程都很快，不仅是舞的人很快，剑法变幻也很奇妙。

临池渊本就高挺，拿剑时身姿更加修长，高升的太阳明明已经将雪融化地差不多了，但他剑一扫，满地飞雪又从新结成了片，每出一剑带来冷冽的雪风，若是再加点灵力，凭空就能指物为冰。

与她所取的名字，完美契合。

一剑罢，临池渊走近，能看清楚那把剑浑身透着暗红的光，在艳阳下边如宝石一般明亮。这把剑她倒是有印象，在嵇月给的书里面看到过，是他最初剑谱上的第一位，不过后来他那本剑谱上，他自己铸的剑才是前三。

“怎么样，是不是跟你取的名字天生一对？”

“你还是一点灵力都没有恢复吗？”余迟暮越过他手里的剑，为他把了把脉。

余迟暮没看见临池渊听见她这句话之后愈加明媚的笑颜，只是又补了句：“确实还没有，你得好好补一补，不然这一剑绝对会更强。”

……

余迟暮放下为他把脉的手后，还想了想最近吃的东西是不是太糙了。

再加上一些别的杀伐之术，到时候也算付了他教她徒弟们剑术的酬劳了。

余迟暮没想过临池渊还会这样高明的剑术，若是他身子好一些，魔窟的封印他也能解。

这算是意外收获，不然她还有什么能给他？把刀法改成剑术？

“你的出招与我很相似，跟谁学的？”从他一出剑她就注意到，如果不是一而再地确定他们确实互不相识，跟她身法如此相似的人，再不济也应该是同门。

“自学的，没人教我。”他回答的很快。

“那就当是我教的吧，说不定我们都忘记了呢。”

“好，你教的。”

永远都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余迟暮正想说点什么，就听见大门被推开的声音。

这边在周彦的带领下，宋迢很容易地找到了李自溪，他也说：“可以试一试。”

境界虽然退化了，但剑术不会退，那封印并不依靠着强劲的法术支撑，而是靠着嵇月手册里面不知那一页的剑术法阵运转，才让这印门难破。

若是依靠灵力，这封印如同虚无，毕竟一个人不行，那一千个人、一万个人的灵力呢？总会有攻破的时候。

清楚前因后果之后，李自溪立马拍板说：“马上去！”

他们自然没有说过余迟暮跟他们在一起，当年师父死的消息一传开，再见到李师叔的时候头发就已经是白花花的一片了。

话本上……还有写那样的帖子，谁也不敢问谁也不敢说的。

而且……刚刚在城门口师父明明知道是李师叔还是走了，他们非常自然的认为师父不想见他。

“你们确定他们真的在里面吗？”

李自溪在路上忍不住再问了一遍，毕竟这个地方如果打开过势必会闹出很大的动静，里面的魔物怎么会一只都没有出来。

“除了这里没别的地方了，所以也只能试一试。”宋迢回答道。许是因为余迟暮还没什么动作的原因，他的心也安定了一些。

“好吧。”他心底也担心，毕竟在他眼里他们也只是小孩子而已。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临池渊把剑收回，安安静静地坐在余迟暮身边，看见宋茧的身影出现在月门之间。

还未等宋茧出声，就已经被一掌打翻在地，紧接着一串魔气从她身体里快速冲出，在逃离的那一瞬间被余迟暮用灵力裹住甩在了墙上。

她稳稳地接住宋茧飞速下落的身子，虫茧已经快要把她完全包裹了，往他嘴里塞了颗药，将她放在藤椅上。

“我有事想要知道，你应该愿意告诉我。”余迟转头看着墙上那一团没来得及逃走的魔，手指轻轻地碰了碰。

只是一瞬，她放下了手。

“你要去魔窟了吗？”临池渊突然问道。

“嗯。”

“救出他们，那几人完全够了。”临池渊突然拉住她的袖子。

“还是要去的。”虽然因他拉衣袖的动作停下了脚步，但是眼睛没有望向他。

“一旦与除自己以外的人牵扯太多，总是要替他们考虑的。”

余迟暮现在脑子里面有两道声音，一个告诉她：“去吧去吧”

另一个声音在问她：“真的要去吗？”

临池渊紧紧地盯着她，最后妥协地松开她的衣袖，说：“渡些灵力给我，我替你去。”

“？”余迟暮回过头，迟疑地看着他：“你去把他们带出来吗？”

“是。”

余迟暮望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你在担心我吗？”

“是。”

“可我并不担心你们。”她平静地说出这句话，仿佛之前对他的种种关心都是不存在的。

“就算知道徒弟们有危险，还是慢悠悠的走来走去，就算能快速解决好所有的事，还是要他们在等待和担忧之中度过。”

“说谎。”

“没有说谎。”余迟暮停顿了一下，“不过我现在反悔了。”她笑的很好看，“你还是走吧。”

“不是说，与他人牵扯过多，总要为他们考虑吗？”临池渊轻飘飘的语气现在像巨石一样压着她。

余迟暮没有回答，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指之间突然捏着一根羽毛，白里透着灰，是很普通很普通的鸟的羽毛。

跟叶青涯那时候一样，只剩下两道不起眼的黑影。

临池渊的手被悦神缠住，这次远远比叶青涯那一次要快得多，上一秒手心里还有她的温度，下一秒眼前就只剩下一片已经化的差不多的雪地。

鸟儿扑腾翅膀的声音在他耳边回旋，一根灰白色的羽毛从他眼前旋转着落下，这是她的房子。

临池渊金色的竖瞳越来越深，鲜红色的妖气顿时显现地一览无余，悦神从他手腕处滑落，纯白色的狐尾在妖气之中显现，一条两条……

在最后，她似乎还叹了叹气。

“被骗了……”他喃喃道。

随后身影消失得无影无踪。

余迟暮看着消失在眼前的人，左腿脚踝上的疼痛感越来越重，似乎正在抽离她的血肉骨髓。

那边的动静越来越强，她站立了一下，等习惯了这种疼痛之后才开始往那个方向走去。

在她第一次见到宋茧时，她就知道，是宗神楼的人，那么明显的伪装连她的徒弟都骗不过，那时候他们两个人站在一起，根本不需要说那么多话做那么多事。

只要她出手，就能毫不费力的救下他们两人。

可是……

当她的衣角擦到宋茧肩膀时注下的蛊虫让她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这种熟悉感在她看见许凌峰时达到顶峰。

是嵇月的气息。

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冲动，或许这一次，她能得到解脱。

至于他……，如果他再多待一会儿，她会错过这次机会吗？她不知道。

余迟暮想：早就该送走他了。

她从屋顶上看他们，李自溪满头白发，可剑术还是同从前一样干脆利落，封印已经有了松动的迹象，在他最后一剑出来后，封印自然会破出一道口子。

魔窟这种地方动静这么大，在城中的人一边害怕，一边又好奇想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

若不是设下了结界，他们只能沿着屏障模糊地看些影子，恐怕这里会像菜市场一样喧闹。

毕竟来闯魔窟的人并不少，几乎每隔两天都有想要冲破禁制的人，但没有一个人成功。他们也有些习惯了，只是今天有他们城主在场而已。

修为高深的人和妖在离他们不远处凝望，像是随时在准备着什么，而那些普通人只是停留一下，接着忙自己的事情。

余迟暮想了想，放弃了加强结界的念头。

像是与她有了感应，路拾也抬起头看向她，她现在一身玄色衣裳，与周边还未化开的雪一点都不相衬，没有了外边那一层大袄的包裹，看起来单薄的一阵风都能吹倒。

余迟暮正全神贯注地盯着即将要破除的封印，感受到他的视线，对他挥了挥手。

路拾也看着师父刚才望着魔窟的神情，一时间恍惚看见了那时候在崖边的她。

“胡思乱想。”他这样告诉自己。

余迟暮一晃眼，看见了站在离他们不远处，背着手眼神沉迷的许凌峰。

“你来了。“她突然出现把许凌峰吓一跳，马上稳住步子往旁边站了一步，问候道。

其他四人还在为李自溪护法，不能离开。

余迟暮：“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你不是可以进去吗？”

“看来你都知道了。”他略带着泄气，“不一样的，你来了就不一样。”

“你是他左边那个人还是右边那个人？是叫什么护法吗？”

“共事那么多年，名字都不记一下吗？”有些落寞的语气，不过眼底的戏谑出卖了他。

“我会自己出来，不用你动手。”江厌在她还没动手之前说的，这具身体要是被她击一掌，怕是一时半会儿缓不过来。

说完便换了副样子，而许凌峰同宋茧一样，被生出来的虫茧裹住，余迟暮喂了颗药给他。

“不用这样吧，我从不乱杀人的。”江厌的脸上露出受伤的神情。

“谁又知道你呢。”余迟暮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了正在攻破封印的李自溪，语气冰冷的可怕。

他头发怎么白了？

外边的人看着许凌峰倒下变成了一捆白色的虫茧，绕是想再多等待些时机，也不免寒颤起来，大喊道：“许城主！你们对城主做了什么！”

那些人立马就有了突破结界，强行闯入的姿态。

李自溪闻言在最后一式之前望向这边，见她乌黑的长发，在激烈的风中飞舞。那张脸依旧如当初离别时候，丝毫未见老去。

只一瞬，封印被破开出一道口子。但是入口并未出现在封印口上，而是出现在她身后那道结界线上。

江厌见状，向她轻声说：“先走了。”说完比那群在外边跃跃欲试的人先进入了魔窟之中。

他进去之后，其他人都争先恐后的抢着去，余迟暮将一缕灵识送进正迎面赶来的李自溪后，用眼神示意他们去看地上的许凌峰，说：“带上他，去宋茧的院子。”

随后素手结了咒，一股更加强大的结界自她脚下蔓延。

刚近在咫尺的人消失不见，身后那些还往里面冲的人被隔绝到了外面，被结界的力量弹到了一尺之外。

“师父……”路拾也楞楞地喊了声师父，被轰轰的风声掩盖了。

其实这里余迟暮记错了，教她徒弟的酬劳她已经付过了，只不过那一套余迟暮觉得算不上是厉害完整的剑术。

李自溪学到之后对剑道一术的理解更上一层楼，甚至想立它为自己的悟道之首，由于不是自己所创，那套剑法现在只是他镇派之宝的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