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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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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条仅仅只能容纳一人通过的通道,但它并不昏暗。

相反,光线有些刺眼。因为即使是明亮的白天,赵缴依然打开了他们头顶那盏照明灯。

矮个子的搬运工背着一个大行李箱跟在白畦身后。

而白畦,则满眼新奇地亦步亦趋跟在赵缴身后。

楼梯扶手并不像其他老旧小区一样,是生锈后的深绿颜色。

而是白晃晃的银色,在光线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白畦好似对眼睛所能看到的一切事物都感到很好奇。

上楼梯时,她并没有规规矩矩地一步一个台阶。

而是兴奋地蹦蹦跳跳,当赵缴转头往身后看时,只看见一条粗黑蓬松的麻花辫在空中晃来荡去。

铁门是大红色的,猫眼上方几寸远的地方有一块方方正正的木牌。

木牌上印着三个深黑色的数字:402。

赵缴没打招呼,毫无预兆地停住脚。

白畦正深陷喜悦之中,并没有发觉赵缴的动作。

她已经蹦上最后一级台阶。并且没有任何意外地轻轻一跳,跳上楼道,鼻子重重地砸在赵缴结实的后背上。

酸痛通过神经传至大脑深处,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白畦的双眼已然噙满泪水。

赵缴有一瞬间的错愕,他转过身。

发现白畦正捂着吃痛的鼻子,幽怨地盯着自己。

赵缴一愣,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抱歉,是我没有考虑到。”

“有这功夫,你还是快把门打开吧。行李箱很重。”

因为下意识的流了眼泪,白畦的嗓音闷闷的。

赵缴瞥了一眼白畦身后满头大汗的搬运工,没说话。

咔哒一声。

门被打开,赵缴侧身让白畦二人进去。

白畦看着陌生的房子,心里好不兴奋。

高兴和新奇霸道地占据她的心头,刚才的不快瞬间被抛诸脑后。

她很随意地让搬运工把粉红色的大行李箱放在客厅的沙发旁边。

迫不及待地在房子里来回穿梭,看看主卧,看看阳台,再看看厨房。

显然便宜爹在物质方面并不吝啬,这是一套一百二三十平的三居室。

她一个人住,真是太绰绰有余了。

动弹的太厉害,没过几分钟她就累了。

瘫坐在沙发上直喘粗气。

阳台很宽敞,明亮的太阳光打在米黄色的木地板上。

暖暖的,令人很安心。安心到白畦竟然开始犯困。

她微眯着眼,脑袋不由自主地斜靠在沙发背上。

“打电话给我干嘛……”

手机里传出一道粗噶好笑的男声。

白畦听见熟悉的来电提示铃声,猛的睁开双眼,睡意全无。

她认命地从裤袋里掏出手机,贴在耳朵边。

“喂?哪位?”

通话时间很短,白畦全程一言不发,表情越来越冷。

等掐断电话,她才发现自己已经锁了门,正在下楼梯。

穿过五金店的后门,她看到赵缴正悠闲地坐在柜台后的靠背椅上打手游。

白畦经过柜台时,他淡然地抬头瞥了一眼,很快又把视线移到手机屏幕上。

两个搬运工站在树底下的行李旁。

白畦只是飞快地瞥了他们一眼,之后一直把目光定焦在那只大木箱上。

“叔,什么情况,麻烦你再说一遍。”

白畦开口,语气透露出焦急。

矮个子急着摆脱嫌疑:“姑娘,没啥好说的,这大木箱子我俩可一直没动。

就是刚刚我不小心轻轻绊了一跤后听见里头传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高个子跟着附和:“对,这肯定是我俩来搬之前就出了问题。”

白畦很镇定:“怎么证明我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确实如你俩所说的那样。”

矮个子急,质问:“姑娘,天地良心啊!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们?”

白畦:“叔,出门在外,陌生人的话不能随便信。你难道不是这样教导你家孩子?”

矮个子语塞:……

几分钟后,白畦和两个搬运工,外加小卖部老板娘。

四个人一起挤在狭窄的柜台后,视线紧盯电脑屏幕。

监控画面显示的内容与两位搬运工口述的内容大差不差。

矮个子长舒一口气,劫后余生道:“还好这装了监控,不然我就是真的有八张嘴也说不清。”

白畦没吱声,反倒是老板娘关心地问:“你箱子里装了啥,贵重不?”

白畦灰着脸,强颜欢笑:“姐,你再问的话,我的眼泪就要憋不住了。”

大木箱子还是被两位搬运工小心翼翼地搬上了楼。

白畦全程哭丧着脸,情绪低落到极点。

她在脑子里思索了很久(其实也就几秒钟)。

最有嫌疑的某人就被她确定出来。

看着某人事不关己地玩着手机,白畦很生气。

眼睛里熊熊燃起的火焰恨不能把赵缴烧的连骨头渣都不剩。

但现在这种场合不适合发作,白畦带着满腔怒火回到402。

坐在沙发上,越想越生气,理智就像脱缰的野马早不知跑哪个外星球逍遥去了。

两个搬运工搬完东西,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白畦顺了口气,走到大木箱子前。

她掏出手机,打开录像模式。

用一只手吃力地打开箱子。

即使早已强逼着自己做好心理建设。

但当箱子里惨不忍睹的景象呈现在眼前时,她还是吃了一惊。

白畦:我听到心碎的声音,震耳欲聋!简直震耳欲聋!

她墩的一声坐在地上,脑袋埋在□□。

白畦:心在滴血,蟹蟹。

日头西沉。

赵缴坐在靠背椅上闭目养神。

小屁孩蹑手蹑脚地走进五金店,躲在陈列架后面探头探脑地打量赵缴。

赵缴没睁眼:“躲个毛线。”

小屁孩疑惑:“什么毛线,小缴哥哥要毛线干嘛?”

赵缴:……我不生气,一点儿也不生气。

赵缴起身,半蹲在小屁孩面前,笑的很假:“你不解释一下?”

小屁孩脸红,眼神躲闪:“那个……那个……”

赵缴没说话,很有耐心地盯着他。

“对不起。”

小屁孩低垂小脑瓜,老实地认错道歉。

赵缴看似粗暴,实则温柔地揉揉小屁孩的脑瓜子:

“脑瓜子这么小,也就只能装下‘对不起’三个字。”

小屁孩老大不服,撅嘴:“我脑袋才不小。我奶说了,我是她带过的最聪明的小孩。”

赵缴:“对,反正你奶到现在也就带过俩小孩。一个是你,一个是你爸。”

小屁孩脸涨的通红:“小缴哥哥,你这样不好。”

赵缴故意逗他:“哪样不好,说来听听。”

小屁孩圆滚滚的大眼珠子鸡贼地转了两圈:“不好找女朋友。”

赵缴听了,只觉得好笑:“噢,那怎么办。要不你帮我找一个。”

小屁孩不带犹豫,一口答应:“好啊。那我把我们班名字最好听的介绍给你。”

赵缴看小屁孩那副憋笑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肯定憋着坏。

“噢,是吗?是谁啊?”

小屁孩声音贼大:“董欣欣。”

赵缴煞有其事地认真评价:“名字确实很好听呢。”

谁知小屁孩听了却并不高兴。

反而认真地拉着赵缴的手问:“小缴哥哥,我的名字不好听吗?你觉得我们两个谁的名字好听?”

赵缴不解,好脾气地反问:“好好,你为什么要这样问?男孩子跟女孩子的名字怎么能做比较呢?”

小屁孩就像个突然泄气的皮球,嗫喏:“那是因为……”

赵缴:“因为什么?”

小屁孩破罐子破摔:“那我说了你不可以生气噢。”

赵缴表情变的认真:“先说来听听。”

小屁孩又低头,不敢看赵缴,细声细气地说:“小缴哥哥,我错了。董欣欣不是女生,是我们班的男班长。”

赵缴都要被这小屁孩气笑了,他用中指轻轻地弹了一下他肉乎乎的手背。

“吃冰棍不?路谌哥哥前天刚买的。”

预想中的教训并没有来临,这大大出乎小屁孩的预料。

只见他用圆溜溜的眼睛打量赵缴,真诚发问:“小缴哥哥,你是被我气的发烧了吗?”

说完,还踮起脚尖费力地把手背贴在赵缴白的发光的额头上。

赵缴:……话说我能不能打小孩啊?!

“啊!”

在小屁孩的惊呼声中,赵缴一把抱起小屁孩,跑的飞快。

在关后门时,还不忘贴心地朝正走进五金店的老爹说:“爸,我跟这小子先溜了。拜。”

到了401门口,赵缴放下小孩,把钥匙递给他,大爷似的吩咐:“开门。”

小屁孩故作老成,老头似的摇头叹息:

“小缴哥哥,老师说了,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你这样是不行的。”

赵缴觉得这小屁孩真会玩,没理都能被他挑出理来。

“那老师有没有教过你,答应别人的事就一定要认真做到?”

小屁孩理亏,不敢再说话,老老实实地踮起脚尖开门。

402。

白畦正坐在鞋柜旁的圆凳上发呆。

这门结实,隔音效果却不咋滴。

赵缴的声音清清楚楚地传入白畦耳中。

她立马起身 ,走到门后,透过猫眼正好看见赵缴走进401。

白畦的脸色变的很难看。

真是孽缘啊!!!

她现在有理由怀疑今年绝对是她的霉运年。

倒反天罡啊!!!

401。

小屁孩跟回自己家似的,换了鞋撒欢似的在客厅和阳台跑了一圈。

赵缴给自己和小屁孩倒了杯凉白开。

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家里的咪咪顺势躺在他腿上撒娇求撸。

“小缴哥哥,我想看海底小分队,可以啵?”

在小屁孩期待的目光中,赵缴慢悠悠地把遥控器塞进口袋里。

小屁孩瘪嘴,好不委屈。

赵缴坐姿懒散,脸上挂笑。

说出的话却很是“冻”人:“站好。”

小屁孩听话,即使面露委屈,依旧规规矩矩站得笔直。

赵缴还算满意。

“知道自己今天犯错了吗?”

小屁孩声音比蚊子还小:“知道。”

赵缴没心软:“解释一下。我需要知道理由。”

小屁孩头低的更低了,就差埋进脖子里。

“王骏和他奶奶来邀请我去医院看望我们班的楚露露同学,她前天玩的时候把脚弄伤了。”

这倒有些出乎赵缴的意料。

“噢,关爱同学,值得表扬。但是……”

小屁孩好不容易抬起的脑袋又低垂下去。

“那你为什么不把哥哥交给你的钥匙,交给隔壁的宋奶奶呢?这也是一个办法,不是吗?”

小屁孩不吭声。

宽敞的空间里,只听见咪咪发出享受的喟叹。

扣扣扣——

是敲门声,还挺急。

赵缴有些纳闷,这个点能有什么事找上他。

门被人从里头打开,赵缴低头看着面前这张既熟悉又臭的要死的脸。

他没侧身,并没有要请人进来坐坐的意思。

白畦:“不请我进去坐坐?”

赵缴没说话,侧身让白畦通过。

看着那个情绪低落,又好奇地抬头打量自己的小屁孩。

白畦有些惊讶,但也就一些些。

毕竟待会儿的谈话内容,有些少儿不宜。

“姐姐好。请喝水。”

小屁孩挺有眼色,把赵缴倒给自己的那杯,还没喝的凉白开推给白畦。

白畦是个很恩怨分明的人,对着个奶萌的小屁孩,她可不舍得甩脸色。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根棒棒糖:“送给你。很好吃的喔。”

小屁孩看一眼赵缴,赵缴没啥意见。

他便顺势收下。

毕竟,在他看来,如果自己不收的话,这个姐姐会伤心的。

把小屁孩支去自己卧室玩以后,赵缴搬了凳子,坐在白畦对面。

“找我什么事?”

白畦没废话,把手机递过去。

赵缴虽不解,但还是接了过来。

看完以后,他脸一沉,冷冷道:“所以呢?”

白畦的脸色比他还冷,感觉能冻死一头北极熊:“明知故问好玩吗?”

赵缴:“是我明知故问,还是有的人打定主意要讹人。”

白畦冷笑,觉得自己听到了这世界上最搞笑的话:“你这人可真有意思,老师没教过你要知错就改吗?”

赵缴:“问你个问题。”

白畦盯着他,不想回答。

“我看起来很像地主家的傻大儿吗?”

赵缴真诚发问。

白畦:“不知道,反正癞皮狗你是挺像的。”

赵缴:“噢,那你挺没眼光的,讹人不找暴发户,找癞皮狗。”

白畦:“是吗?我也没想到我的东西有一天会倒霉到被臭不要脸的癞皮狗弄碎。”

赵缴:“所以……你现在是执意要把这个不知真假的罪名安到我头上?”

白畦:“你可真能装,冰箱都没你能装。”

赵缴:“你可真能编,编织袋都没你能编。”

白畦:“给句准话,道不道歉。赔不赔偿。”

赵缴:“不道。不赔。慢走不送。”

白畦感觉自己对面的傻逼真他妈的没有一点儿做人的自觉。

她不仅没走,反而无所顾忌地仰头瘫坐在沙发上。

长叹一口气,她端起那杯水一饮而尽。

“我真不太能理解你的脑回路,承认错误有什么难的?”

赵缴头顶黑线,他还以为这货想通了,结果还是这副死出。

他冷冷道:“你别太犟。你的行李一路搬过来,不知道经过几个人的手了。为什么一定就是我?你不觉得自己太主观武断?”

白畦:“那箱东西太娇贵,我一路上很注意的。思来想去,只有你的嫌疑最大。”

赵缴忍不住拍手叫好。

老铁,别太离谱。

一分钟都没到,白畦却毫无预兆地起身离开。

这倒是大大出乎赵缴的意料。

不过,他可不会嘴欠地出声询问。他巴不得这人赶紧走。

白畦走到门口,扔下一句:“饿了。问题明天解决。好心提醒你一句,明天上门的时候,我就不是一个人了。”

赵缴:……有钱的话,还是去治治脑子。

402。

白畦打开外卖包装袋,吸溜一口螺蛳粉。

扫一眼放在一旁的手机:帽子叔叔应该下班了吧。作为一个好公民,还是不要在吃饭的时候麻烦人家了。

再吸溜一口螺蛳粉:真香啊!!!

下章就要正式描写鸡飞狗跳的校园生活啦。

赵缴:老婆,明天就要上学了呢。

白畦:傻逼,谁是你老婆?

第3章 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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