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觉得，当个纯人类就挺好的。”二代基德躺在沙发上，两眼发直。

“巧了，我也这么觉得。”我一个脑瓜崩弹在他额头上，又顺手捏了捏他弹性十足的脸蛋儿。“可惜你我都别无选择——这么想的话，会不会开心一点？”

黑羽快斗露出死鱼眼：“完全不会。”

“真难伺候啊，怪盗君，能活着就已经很好了。”我把礼帽扣回到他脸上，直起身，到他一旁的另一个沙发上坐下。“你还是思考一下回去该怎么应对你的魔女朋友和宿敌侦探们比较好吧？哦对，还有那位怪盗乌鸦，我看他也挺着急的，你们很熟吗？”

怪盗没有说话，慢慢悠悠地抬起一只手按在礼帽上，像是在表达对我无声的控诉，又像是试图把自己就此封印，从此不再理会凡尘俗世。

我有些不厚道地笑出了声，然后装模作样地咳嗽两下，不提罪魁祸首也不提潘多拉，而是给他灌输起我总结了很多年的《混血种幼崽生存指北》。

希望将来他和宿敌们月下对峙的时候不要一兴奋就两眼放光（物理），万一给人家造成精神伤害还得负责就麻烦了。

虽然但是，月色下张狂华丽的白衣金瞳魔术师怪盗，若是能由Astia酱那种等级的摄影师记录下来，应当是不可多得的绝景吧？

不对，这形容听起来怎么这么像隔壁果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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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我半点儿有用的没说，但突然降临的灾厄，刻意隐瞒的真相，隐约可见的危机，避重就轻的引导——越是聪明的人越是喜欢脑补，不怕他不想调查。至于他怎么在家人、朋友、宿敌和敌对组织之间腾出时间，那就不是我需要考虑的事了，我只是一个经历过同样痛楚的神秘NPC前辈，再怎么重复对话也只能刷出温馨tips的那种。

“你和那个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长得这么像，难道是有血缘关系吗？我记得有小道消息说，那个小说家工藤优作原本好像不姓工藤的，应该是姓……啊，黑羽！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非常好小tip，怪盗基德听了都感动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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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小白鸽还巢，我随手拨通某个电话。

“晚上好，亚伦亲，帮我转告铃木家，‘潘多拉’已由怪盗基德亲自物归原主，不必追究。”

“以收藏家D的名义？”

“当然。”我将拇指与示指环成圈放在眼前，欣赏狭小天地间依旧皎洁的月光。“辛苦了，有时间留意一下你的新弟弟，改天带你吃席。”

“这话您和我这个次子说合适吗，Boss？”亚伦说。

玩尬的是吧？

我敲了敲窗框，有些不满：“私生子不入家谱，你才是长子，走稳。”

电话那头似乎轻笑了一声：“您还真是位严苛的大家长。”

“不要叫我大家长，叫我皇帝陛下。”嘴比脑子快一步，我忍不住隔着电话给他翻了个白眼。

“现在是法治社会，陛下。”亚伦的声音里带着调侃的意味。“如果陛下没有其他吩咐的话，那臣就先告退了。”

“快滚吧。”我说道。

随即大爆手速，赶在他讲出下一个君臣父子烂梗前挂掉了电话。都说网络使人失智，但我看同为情报组的波本也没变异啊，霓虹人的辐射耐性果真要更强一些吗？

值得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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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们仰望星空，拨动指针，将时间快进到某个重逢的雪夜。

虽然早就习惯了柯历元年以来抽象的季节变化，但对于温度变化的不敏感常常会让我忘记在出门之前瞅一眼天气预报——不是为了避免感冒，而是为了穿出去的衣服不显得太过突兀。

当然，若出门的时候景光和绘梨衣其中至少有一个人在家，我便无需费心这个问题。景光的生活习惯相对严谨，而绘梨衣和我一样不怕冷，于是她每天早晨都要在大门的内面贴上一枚代表今日天气的手绘冰箱贴，约莫手掌大小，站在玄关就能看得清清楚楚，充分避免了我们这一家人里有五分之四的人会在雪天穿短袖出门的尴尬场面。

今天是大雪。

我对着玄关的穿衣镜看了看自己身上猛男粉配薄荷绿的短袖短裤，自觉地上楼去房间换了黑色的毛呢风衣配牛仔裤和马丁靴，取下景光今早出门前挂在玄关的驼色羊绒格子围巾缠在脖子上，然后默默地在心里给自己比了个“耶”。

去人家的追思会蹭饭，穿错衣服总是不太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