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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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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世界树上落下,意识也与世界树分离,由一颗查克拉果实逐渐变成人形。

无数的概念纵横交织,构成了我的身躯;无数的方向繁复曲折,列在我的面前。

我隐约拥有了一些感觉,但它们仍然像雾一样朦胧,还无法觉知到我现在在哪。

我隐约记得自己好像要完成某一件事,但随即这个想法就完全消散。

细风卷起我柔顺的发梢,轻轻拂过肌肤,温柔地和我告别。

一滴眼泪落在我的身上。

坠落。

不断地坠落。

在某一个时间点,我突然落入了无边无际的海洋。

下沉,继续下沉。

然后,海洋消失了。

仍在坠落。

接下来的地方好像有一座花海,和煦的阳光照在这里,让我感到很安心。

但没过多久,又变得更暗了,周围是无数的群星。

后来星星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干旱的荒芜之地,遍布着风霜和砂石。

接着又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如果不是仍在坠落的话,我或许会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原点。

但并不是起点。因为就连黑暗也消失了,我感受到一片寒意透骨的冷。

失重感终于结束了。

我…是谁?

我要…去…

然后……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只看到了一片笼罩着浓雾的白雪皑皑。

我看了看自己,发梢是雪白的,纯白的羽衣上有着六个黑色的勾玉,如果不动的话,仿佛自己也要融入这茫茫的冰雪之中。

于是我不得不面对诞生后的第一个问题——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如果离开了这里,还能再找到回来的路吗?

可如果不离开的话,我要永远留在这里吗?

我想了很久,最终还是决定维持现状。

这是我最有安全感的状态。因为我一直都是这样过来的。

未来要怎样,存在的意义,现状是否合理,我想要的是什么……这些通通都不重要。

我闭上眼睛,继续沉浸在混沌的梦境。

……

很久以后,忽然有一个人叫醒了我。

那个人有着与她相同的勾玉羽衣,气质是无比的温柔沉静。

她说:“我的同胞,请跟随我离开这里吧,我会带你回到你本应该停留的地方。

我疑惑地问,“你是谁?”

“我是绯寒。你的族人。”她说,“这里并不是你的故乡,而且,这个地方很危险。”

带我…回去…?

家族……

啊…是一个由血缘连接起来的人群。

我摇了摇头,“我不想跟你走,我也不相信你的说辞。我觉得我现在的状态很好,我已经在这里待了很长时间。我不想改变。“

改变会让我有恐慌感,我不想离开这里。

如果我改变了,那就是背叛了我原来的观念。

我从前的经验并不会有错,也不可能有错。它已经在我一次次的验证中被证明了是真理。相反,你的说辞才是不可证实的。我不会相信你。

绯寒有些苦恼:“那你想要怎么办呢?”

“我想要…维持现状,维持我原来的看法,维持我现在的状态…”

坚持对你的反对,然后,否定你,打压你,证明你是错的。

光明最好不存在,这样我就不会因为过去的“非正义行为”受罚。

光明必须不存在,因为他们是多么的“伪善”!

我再次闭上眼睛,做出一副你说什么我都不走的架势。

出乎意料的是,她并没有强迫我离开。

她一直陪了我很久很久,久到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

如果继续下去的话,也会不断重复这样的日常吧。

直到生命终结,也不会有所改变。

这样的日子,我早已疲惫了。

所以想要尝试相信另一个可能性,相信一切真的有那么美好,相信一切不合理不公正都是另有深意的安排。

克服所有的恐惧,然后走向一条——注定艰难而痛苦的道路。

我睁开眼睛,对她说:“我们走吧。”

……

我安静地跟着绯寒在雾海中前进。我依旧什么也看不清,但绯寒却说她看的很清楚。

我对绯寒说:“我浪费了太多时间,一直前进又实在太累,我不想再走下去了。”

绯寒道:但是,今后你还会面临这个选择。最重要的是,你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我的…理想…

我继续跟着她前进。

这里并不是一片平坦。

我无法看见远处的环境,但近处的一切却一清二楚。

前路是山,是水,是泥泞的沼泽,是悬崖峭壁。

脚下是安逸,是随波逐流,是浑浑噩噩,是放任自流。

为什么我要经历这么多的苦难?

为什么我要遭受这么多的疼痛?

在跟随的同时,我也不免怀疑:她说的是真话吗?万一是在骗我怎么办?

以及,我真的需要离开吗?

绯寒告诉我,之所以会经历这么多磨难和疼痛,是因为她们要离开,要去往更美好的地方。

如果停在原地,当然不用遭受痛苦。但是,要忍受这里的冰冷,和刺骨的疼痛。

以及,热寂的结局。

可是我,早就已经习惯这里了。

你说的那个地方,是雾小一点的这里吧。

你说的那些人,也在为了和我一样的理由互相争斗吧。有什么可高贵的?

我有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向同一个方向前进,还是一直在原地打转。

一直前进太累,周围又太冷。我数次想要停下来休息,最后我还是选择了一直跟着她走。

我望着无边无际的雾原,觉得自己根本没走多远。

我问绯寒:“我们什么时候能离开这里?”

终于到某一个时刻,浓雾消失了,寒冷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黑暗。

这里是永夜。

我回头望去,看见了那树的一部分。那是我一开始诞生的地方。

我一直以为它是向上生长的,但其实并不是。

可也不能说不是。它在冰原是向上生长的,在永夜也是向上生长的,但从冰原的方向看,它是在冰原里的方向拐了弯,再继续向上的。

它从冰原里不存在的方向上长出来了。

只有我走出来,才能知道原来缺少的是什么。

现在我也知道走出雾原的路了。

绯寒站定,告诉我:“我们还要继续走,但我们可以暂时休憩一下。”

还要走啊……

不过,终于可以休息了。

“还有一件事。”绯寒说,“原本,应该由和你同一支的雷式来作为你的引路人,但是他临时被本家派去了其他星球,所以就由我来。

按照惯例,新的大筒木族人的名字是由她的引路人来取的。

她说:“「辉夜」,这个怎么样,你喜欢这个名字吗?”

辉…夜…

我问:“这个名字是什么含义?”

“含义啊……”

下一刻,我看到无边无际的光辉瞬间照亮了永夜,恍若白昼,极其华丽。我刚诞生又来到陌生地点的恐惧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绯寒笑了笑:“大概就是这个意义吧。”

真好啊,我喜欢这个名字。

从今以后,我就叫辉夜了。

《博人传》设定(截止到92话)+原创世界观。

解释一下绯寒,这是一种樱花,也叫寒绯樱,为了跟小樱区分用了种类名。

第14章 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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