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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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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闻不出来,仙君。”

“哦。”徐行藏的调子拉长,“那你继续看看,我睡会儿。”

几乎是话音刚落,他就搭在顾之川肩头睡死了过去。

顾之川侧头,均匀的呼吸撒他的颈侧,那张漂亮精致到没有一丝瑕疵的脸,就在几寸之遥的距离,这是巨大的冲击。

但雪中仙格外喜欢那两排不那么长又不那么翘的睫毛。

是短处,也是真实。

徐行藏的身上不缺完美,但缺真实。

不可否认,顾之川不认为自己到目前为止称得上是了解徐行藏,甚至,他知道,自己功力太浅,完全摸不透徐行藏在想些什么,和他有怎样的行为模式。

但他愿意心生好奇,愿意去探索和一窥究竟。

不是所有的疑团和迷雾都能激发人的好奇心,但他总觉得徐行藏是值得自己去看一看他的过往,问一问他的灵魂的。

或许那潭泥沼中有沉船巨宝,或许通过曲折回环之后,会是一片大好明光。

顾之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不自量力地这样想,但他总愿意为人开脱,给人机会。

也许是因为,徐行藏初见的给他的微笑和台阶,实在是真的抚慰住了他当时的心灵;也许是因为,徐行藏那用过就丢的冷漠态度里面,还有愿意给予补偿,以双方自愿为前提的开始;也许,只是因为,危宿仙君有出手杀人如碾死蝼蚁之能,但他绝不向不是冲着取他性命而来之人出手的克制。

约己之长,明己之短。

这太难了。

还有背常理和本能,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拿出自己的长处与他人的短处相较量,是自然的做法。也是明智之举。

就好比药王谷和剑脊山,他们疯了上场的阵容都是,剑修们冲锋陷阵,医修们保驾护航。

而危宿在干什么?他在规避自己长处,处处示人以短。倘或,他不是不知廉耻,以耻为荣的话。

若是后者,算他顾之川瞎了眼。

顾之川想,如果徐行藏按照正常合理的做法,应该是什么样的呢?比如,他应该展示自己的强悍之处,真真正正维持住那张温柔的皮相,而且讲情欲放到阴影底下,想来,依靠他的能力,要想一些事情,不被人知晓,应该相当简单。

那样的角色猥琐至极,顾之川自认倘或自己是被那样展示出来的皮吸引了的话,掀开一看,全是腐水恶臭,他大概就不愿意再继续往下好奇了。

自也不是说,徐行藏败絮其外,金玉之中,而是,他的好与坏堪堪维持在一个恰到好处的平衡,让人在想掐死他和喜欢心疼他的天平上不断摇摆。

于是,探究欲产生了,该死的好奇扎根于心底。

当然,顾之川还承认自己的浅薄之处,倘或只耽于表象,回归原本问题,那就是毕竟有徐行藏那张脸作打底,他便是不长睫毛应该都不会有多丑。

好看是好看的,喜欢也是喜欢的。

不仅想看,还想摸。

但是顾之川只是飞快地瞥一眼,然后就红着耳根把眼睛移开,为了清理掉脑子里那些不该有的东西。他开始放任那些神经随便发展蔓延了,比如,危宿仙君有一点真不是东西。

昨天晚上至少徐行藏还沾了床。但自己是货真价实地缩了一晚上的墙角,现在也困。

要不,剑圣的肩膀宽,可以一边放一个徐行藏,另一边再搭一个顾之川?

虽然,他好像也一个晚上都没睡。

虽然,好像就他没睡的有价值。

但剑圣没有怨言,也对徐行藏这种指挥了同级又指挥雇主,最后还相当厚脸皮的自己先睡过去的行为没有任何异议。

唉,总是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剑圣这样,真的会让人觉得他很强,强到睡觉会碍事和浪费他时间的那种。

顾之川看向晏隋,一脸的,我不想努力,不想走路了。

很好,虽然剑圣没有说话,但顾之川之前送的那把剑派上了用场。在晏隋的灵力之下,那柄剑变长变宽,足够坐三人。

乘风御空的感觉更好,速度很快,剑圣很贴心,大而强的疾风被剑气荡开,只剩下微微清风拂面。

顾之川希望能直接这样到中州。

徐行藏睡的不错,不仅顾之川抱着他,把他挪到剑上没醒,现在他的头纱被风吹掉了大半,没有约束和遮掩的头发在空中乱飞,他也没醒。

作乱的头发,舞到了顾之川脸上,他侧头避了避。

然后风向一转,三千青丝,可能有二千八都糊上了他的脸。

活似刚才他尝到了点甜头,然后,立马浑不知耻地专营着去猛吸一口一样。

来不及去安抚自己怦怦乱跳的心脏,顾之川先急匆匆地去看了眼徐行藏,确认他没有醒过来,才长喘了口气。

心都还没有松,他就意识到前面还有个会呼吸的活人。

剑目前是剑圣的,花的灵力也是剑圣的,但他的存在感实在太低,很容易就让端着碗吃饭的人,找不到盛饭人。

晏隋背着他两,徐行藏在睡觉,顾之川什么都没干,只是顺路的风做了些坏事。

他可以控制住自己,并且安慰自己,我什么都没有做。

但他没办法诚实说出,我什么都没有想。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之川偷吻仙君一下,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

啊啊啊啊啊!

打住打住!

世界上有那么多猥琐的人,实在不必多加一个姓顾的了。

之川,之川,你在想什么?!

不准想!

啊,可是徐行藏的头发真的好顺,想摸。

救命,怎么办?

之川你到底怎么了?

绮念在脑海中叫嚣,连篇的浮想按下又起,顾之川在默念着,仙君只是漂亮些的男孩子,我不要多想。中间纠了个错,徐行藏现目前的年龄说是男孩子,有点太不像话。

那仙君是个漂亮的男人?好像也不太有样儿。

念念改改,就成了,仙君是一个漂亮的人,我不可以多想吗?

睡意全无。

顾之川忍受不了自己了。

他猛地一挥手。

没拍到自己的脑门。

晏隋没有回头,但凭空升起的剑气挡住了顾之川的手。

力道刚好,保管他再往下使不了力,又不至于弄疼他。

顾之川,“……”我错了,我竟然忘了你们高手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幸好他控制住了自己,否则他要是偷着对徐行藏做了什么,被前面的剑圣知道的一清二楚,那多尴尬。但是,剑圣他老人家未免也太死脑筋了一点吧?

他接的任务是不让人伤到雪中仙,所以这是连他顾之川都不能打顾之川了?

......

魔尊不是万能的,哪怕常年待在他身边,寸步不离,也不会就让人周身彻彻底底的舒服。

舒服这种东西是相对的,在外面挑担洗衣了一天,回家能躺着,很舒服。但要是本就是富贵闲人,一天一天的在家闷着,那就是折磨了。

脱离开魔尊的日夜,周身的每一块皮肉骨骼,无不在叫嚣着回去吧,回去吧。

但日日待在谈广涯身边时,也不会觉得有多舒服,有些东西坏掉就是坏掉了,邪术也是术,是术法就有局限。连草药都有三分毒性,要是邪术能药到病除,还无副作用,那医家还修什么仙,炼什么丹。都去跟着清秋教干好了。

两人也有关系好的时候,或者谈广涯单方面觉得,该赏人一点甜头的时候。

对于床榻上的人,徐行藏跟着谈广涯学到了一种特别的大方法儿,那就是甭管是露水情缘也好,还是有三分喜欢也罢,没什么是给东西解决不了的。无非是,后者多给一点罢了。

况且,谈广涯这人,要人跟着他时,是要完完全全作为他的所有物,而要驱离时,能拿到银子保命而走,就算运气好的了。但危宿仙君自诩正道,多少好一点,主要体现在,他一般讲求个你情我愿,还只霍霍男修,而且,不管是不喜欢了也好,还是犯了忌讳也罢,一般不会有性命之忧,给钱也大方。算是一个钱多事少的活儿。

恃宠而娇这种东西,谁都会。

魔尊是这样想的。

谈广涯觉得近来那屋中的人儿是越发骄纵,不仅没以前贴心温柔了,还越发的有小性子小脾气。比如,他回府居然没看见侯门等他的人,叹了口气之后,他状似认命地去了寝居之所,结果还是没有人。

瞬间,魔尊的脸色难看的像是要即刻屠城。

一根鸦羽现于手心,根根细绒飞向西面八方,细绒上像长了眼睛,窥视着它们所过之处的各事各物。

各处的画面即刻被收拢,然后被过滤掉。

终于,一片小绒羽停在了一处,谈广涯拈着秃了的羽轴笑了起来,他就说,喂熟了的猫儿,没道理会不声不响地跑了。

绕道去了花园,细细的羽轴探入团在花枝底下的人的后颈,破了他的好梦,将人搅弄醒。

才醒的人没有好脾气,嗔怪带怒的眼珠子,在转向旁边,投影上谈广涯的影子时,亮光被镀了上去,笑意倾斜而出。是脾气也没有了,烦燥也没有了,只有欢喜。

数年如一日,仿佛只是见到谈广涯,这人就发自内心的高兴。

不拘时间与地点。

“殿下啊,您可真是让我好找。”小小的失而复得,让人的心里有点雀跃。那根羽轴撩开了这人的面纱,露出他线条流畅,白的恍眼的下巴尖。

谈广涯把他从地上捞起来,抱进了怀里,要吻他。

他别开了脸,冷哼了声,“我分明一天到晚的都等着尊上,但谁知道尊上是去那几个新夫人新郎君那儿,还是来找我呢?”

谈广涯笑得更开心了。

“阿艮,你在说什么胡话?我哪天没来看过你?”

“哼。”

徐艮抱臂冷哼,脸侧着,弯起来的唇角却似乎想压都压不住,才生硬地撇下去,就不争气地翘来。扑闪着的眼帘,遮盖不住那对晶亮着往后看的眼珠。

娇的见者生怜。

但嘴上还要说气话,“是吗,谁知道尊上是不是只是来瞅一眼,看我是不是年老色衰了?”

和那些只有十四五的小姑娘、小郎君相比,这人十七八的年纪,确实算年纪大的了。

却是美色正浓稠,尤其是含羞带怒的时候,风情光艳,将那种超脱性别来引诱犯欲的罪恶,演绎的活灵活现。

你好看,我只喜欢你这样的话,谈广涯是绝不会说的,他只扳过那人的头,攀咬他鲜艳夺目的唇瓣,“明天我带你出去玩,想去吗?”

“不去。”徐艮低头,嘴角抿起,嘟了一边的脸颊。

之前,这位教中的魔尊,朝廷上的国师也组局,来的人不少。出席的有当朝勋贵,也有各色能人,一般这种的场合,都是他那几个夫人中的谁出面来主持,徐艮只需要待在后院就好。结果那一日,谈广涯不知道起了什么性子,要他作陪。

于是乐子便大了。

国师的人,哪怕人以前就是个洗脚婢,那都不是随便哪个谁可以觊觎的。

但是,那天来的人,实在不俗,连当朝的皇子公主都有。

夏朝不拘这些皇亲贵胄玩儿什么,别说是个男人了,就算不男不女,喜欢拿来玩玩儿,只要不要想去摆在屋正头,也无伤大雅。

徐艮那张脸是真的招人。

尤其是晃在阳光底下,活似一个妖精。

当即,就不知道哪位皇子,找上谈广涯,当众跟他要人。再看别的人,都不是觉得他作为一个皇子,如此行事颇为荒唐,而只恨自己犹疑了几番,下手晚了。

那位皇子去捉徐艮的手,嘴里在道,“你跟着孤王,孤也疼你。”眼里是兴奋和势在必得。

惊慌失措的小美人无比恐惧地看向高位上坐着的尊者。谈广涯却道,“阿艮,太子殿下喜欢你,是你的福气,要不要去伺候伺候殿下?”

人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徐艮不怎么清楚。

他只知道,今天这一朝如果迈不过去,完蛋的不止他一个。

他完全可以去死,但是有人不能。

太子已经伸手去揽他的腰了,徐艮周身着纱,连个趁手的武器都没有。

电光火石间,旁边斟酒的女娘,给他递了只簪子过来,情景转的太快,徐艮只来得及看清她穿的是浅粉色的衣服。像一朵娇艳的桃花儿。

今天谈广涯似乎异常大方,不仅招来了徐艮,还有不少他院落中别的人。

不管那人是谁,得了簪子,他就好办多了。

没有留余力地戳向自己的脖颈,当场血溅。

“奴此生只喜欢尊上一人,不愿意再伺候别人。”血涓涓地流,徐艮在台下,仍向谈广涯笑,“对不起,尊上,您的这个任务,奴任性地不想完成。今以死谢罪,来世再伺候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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