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宣怀和他拍胸脯保证:“真的,我不会骗你的。”
“那好吧。”
丹药下肚,程昼的眼神也恢复了清明。
夏宣怀见他如此,摆了摆衣袖,将一整瓶解酒药都递给了他,“你下次喝酒之前吃一颗,别整这么埋汰了。还有,少喝。”
“谢谢师父。自从你上次说完我就很不喝很久了,今天是我的生辰我才喝的,你和我说喝一口我就想着喝一口,我没想到那个酒那么烈,我喝了一口就有点醉了。”
“然后,我就这样了。”程昼说到这里,声音突然变小,怯怯地看着夏宣怀。
夏宣怀朝他招手,“你怎么回来的?”
“就走回来的。”
“酒鬼最容易出事。你以后喝完酒记得吃一颗我给你的丹药。还有,找对了房间。”夏宣怀嘱咐道。
“嗯,我会的。”
见程昼站在原地不动,夏宣怀故意装作看不懂他什么意思,狐疑地看向他,“你不回去休息?”
“我现在就回去。”程昼失望地看了他一眼,迈着沉重的步伐缓慢地走着。
期间程昼时不时回头,夏宣怀只当没看见。
终于,临门一脚之际,程昼开口:“师父,今天是我的生辰。”
夏宣怀差点没憋住笑,他故作严肃地点头,“我知道,然后呢?”
程昼十分别扭地看着他,“我没有礼物吗?”
“你不说我都要忘了。”夏宣怀脸上是十足的愧疚和惊讶。任谁看了都要原谅他,程昼却觉得有些假。
夏宣怀拿出一个浅绿色的玉玦递给了他,“礼物之一。这个玉玦可以抵挡所有修为在我之下的修士的攻击。”
程昼满脸笑意地接过,戴拿手上后仔细打量着,“谢谢师父,我很喜欢,我会一直戴着的。”
“另一件礼物……你现在想休息吗?”夏宣怀问道。
程昼抬起澄澈的眼睛看向他,一双恍若琉璃、干净透亮的眸子里满是新奇和期待。
“不想。”
“那我带你出去玩?”
“好啊。”
“走。”
两人出了房间,来到院子中心。夏宣怀轻咳一声,“长空。”
声音落下的一瞬一柄利剑出现。
“我是剑修,长空是我的伙伴。”
长空没有来到夏宣怀身边,反而直直停在了程昼面前,似是在不停地打量着他。
程昼无视那一阵阵寒芒,“你叫长空啊,很好听的名字。”
长空上下摆动了两下,对程昼说的话表示赞同。
“我叫程昼,是你的伙伴的徒弟。”长空绕着程昼飞了一圈,看样子很兴奋。
长空横在程昼面前,程昼不知所措的看向夏宣怀。
“你握住剑柄,它这是想和你交朋友。”夏宣怀轻笑道。
程昼紧张地握住剑柄,长空在他握住的一瞬间就飞了起来。程昼瞳孔缩小,身体僵硬得不得了。
“你试着放松,享受飞的过程。”夏宣怀看出了他的紧张和恐惧,出声提醒道。同时他也提醒着长空,“你慢点。”
程昼尝试着放松,他睁开因为害怕而闭上的双眸,发现长空飞得并不高。往下看,便能看见小小的夏宣怀,只有一丝光亮的程家及周遭的街坊邻居。
这样新奇的尝试让程昼兴奋起来,他惊叹道:“哇。”
这一声“哇”像是导火索,长空忽视了方才夏宣怀的提醒,带着程昼飞得更高、更远。
夏宣怀看两个孩子似的看着一人一剑。长空虽然已有意识几十年年了,但是平常它接触的人不多,因此它的心理年龄和程昼相差无几。
“愿意玩就玩吧。”夏宣怀不紧不慢地拿出随身携带的茶壶,倒出一杯清水。
“你喝吗?”他问向因为升级而难以入眠的小六。
小六嫌弃地看了一眼夏宣怀递给它的水,【你就给我喝清水?】
夏宣怀反问它:“不然呢?大晚上的你喝茶啊?还是说你想喝酒?”
【我怎么就不能喝茶了?】
“晚上喝茶你能睡着吗?喝点水,想象一下味道意思意思行了。”
【大哥,我是人吗?我喝硫酸都没事!】小六急得跳脚。
夏宣怀摸摸鼻子,随后瞟他一眼,“你现在不是鸟的身体嘛,喝什么硫酸?我给你泡杯茶。”
【那还行。宿主,你给我找个软点的垫子去,站着太累了。】
夏宣怀笑了笑,起身去给它拿垫子,“行,你是大哥。”
“坐吧。”夏宣怀捣鼓着拿来的垫子,随着修长手指的拨弄,垫子的形状不断变化着。须臾,夏宣怀将用垫子折成的小型沙发放到了桌上。
小六满意地坐上去,【宿主,你这手工能力一级棒。我要不是没有大拇指我一定要给你竖个大拇指。】
夏宣怀心无旁骛地泡着茶,对小六的夸奖淡淡回应道:“相处这么久,你现在才发现?”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宿主,我说真的,如果我喜欢你,我准追求你。像你动手能力这么厉害的我真没见过几个。】
“以后不会夸人就别硬夸了。”夏宣怀将泡好的茶水递给它。
【宿主,你这泡茶技术也好啊。】
“你拍马屁的技术也不错。”夏宣怀心里清楚自己的泡茶技艺如何,烂得他不想说。
【哎呀,我这哪是拍马屁,我这是肺腑之言。宿主你这么误会我,搞得我好伤心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夏宣怀受不了它这声音,“我错了,你先别哭了。”
他这话说完,小六立马停止了哭泣,它回到自己的沙发上,【你就说我这戏怎么样。我要是变成人我不得拿个影帝影后的啊。渍,演艺圈痛失人才一个。】
“没见过戏比得过你的演员,我都替他们可惜。”夏宣怀顺着它的话说。
【嘿嘿。】
“怎么最近没看见小晴?”
【曲晴有新的宿主了,现在任务刚开始,曲晴不放心就一直跟在她身边,它都已经快一个月没回总部了。】小六发愁道。
【好想它啊。】
“你们不是可以私聊吗?”
【私聊又看不见它。】
夏宣怀不知道如何安慰它,便道:“小别胜新婚。”
【大别相思比海深,我们这哪是小别。】
“你对小别怎么定义的?”
【分别一天以内吧。】
夏宣怀语塞。
“师父,我回来啦。”
夏宣怀抬头望向声源处。
原本程昼握着剑柄的姿势已经变成了程昼站在剑上。他双手张开,在距离地面还有一些距离时跳了下来。
夏宣怀心猛的揪紧,他赶忙几步上前接住程昼。
“这么高你就跳?”他责怪地看向程昼。
程昼像个傻子似的朝他一笑,“因为有师父嘛。”
“我又不是每次都能接住你。”
“那我就每次都抱住师父,师父不就接住我了吗?”
夏宣怀轻笑,“你就耍这些机灵吧。”
“逛了一圈感觉怎么样?”
“此生无憾。”程昼夸张道。
“那你想有自己的剑吗?”
程昼惊讶地看着夏宣怀,依他对夏宣怀的了解,他若是如此说,多半是已经准备好了。
他怔怔道:“可以吗?”
夏宣怀含笑道:“可以。”旋即他手一伸,一柄长剑落入手中。
和长空不同,这柄长剑花纹更加复杂,更加古朴。
“给你。”夏宣怀将长剑递给程昼,“它如今还没有名字,你可以给它起一个。”
程昼小心地接过长剑,仔细思索了一番,决定了这把剑的名字:“那你就叫葡萄吧。”
夏宣怀:“……”
小六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响起:“你们俩起名还真是师徒昂。”
长空名字的由来,大概要追溯到二十年前。
当时的夏宣怀还在穿错的世界中,他第一次接触炼器,本来想要打造一把匕首,谁知道一开始用量太少,后来慢慢的越加越多,实在铸不成匕首了。他又改了注意,想要铸把剑。
机缘巧合之下,这柄剑炼成了。后来夏宣怀突破时,这柄剑跟着他一起挨了六十三道天雷后竟然有了自己的意识。
既然有了意识,那就要有名字。夏宣怀见黑云飘走后露出的万里长空,当即拍板。
——“就叫长空了。”
“长空很喜欢这个名字的。”夏宣怀道。
那柄剑听到“葡萄”后发出阵阵剑鸣,看来是十分满意这个名字。
“你们都满意就好。”
“你可以先试试,磨合磨合。”夏宣怀建议道。长空和夏宣怀缘分奇妙,相处也很奇妙,没认识多久就能在一起并肩作战,多年的磨合更是让一人一剑的默契成倍增长。
程昼握住剑柄,做了几个十分漂亮的动作。
他借着一个漂亮的动作将葡萄甩出。
葡萄在空中转了一圈后又回到了程昼身边。
程昼激动地看着夏宣怀,后者则鼓起掌来。
“很不错了。”
“以后你有突破就可以和流星一起经历雷劫,这样也有助于他品级的上升。不过你们两个的提升速度不大可能一致,雷劫承受多少视情况而定。”
“我知道了。”
日出东方。
两人一起窜到了屋顶看太阳徐徐升起。
“师父,你有梦想吗?”
夏宣怀双臂为枕,“有啊。我的梦想就是我可以自由地做我想做的任何事。”
程昼侧头看着他,“那现在应该已经实现了吧?”
“没有,还差很多。”夏宣怀思考一会后答道。
“你的呢?”
“我想成为像爹爹那样的人。我想成为一个很厉害的人。”
“很好的梦想,也很难,但是师父相信你会实现的。”
“我也相信。师父你的梦想也会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