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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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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刃退去,张瑶即刻便调转了剑尖,指向崔晓。

张瑶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崔晓与乌刃一同杀了古巧。

她清楚知道自己打不过赵平,也不知崔晓功力如何,稍抿着嘴,眉毛下压,忍着悲痛。她年岁也不大,与崔晓近似,看起来,便像是个平白受了委屈的普通人家小姑娘。

——如果忽略她怀抱着的古巧的两部分尸体。

“唷。”赵平说道,“先等等,别忙着打。那边有人来了,不过还远。”

崔晓闻言向来路远望,确实见有片光亮缓缓而来。他就问:“需不需要躲一下……”

“啊。”他话还没说完,李惟清忽然出了声。

猛地向身侧看去,崔晓便见此地只剩了他、赵平、李惟清三人。张瑶带着古巧的尸体与那柄赤色窄剑,竟从李惟清所站方向逃了。

他吃惊道:“她、她跑什么,我不过是想问问究竟怎么回事。”

“嗯,先别问怎么回事了,我看我们且先躲躲为妙。”赵平拿手摸摸下巴,抢先提起李惟清,两下跃上右手边的屋顶。崔晓无法,也一起跟上。

不多时,便有一大队人马缓缓走至他们近前。这帮人都遮掩了面容,从崔晓赵平二人的来路而来,停在了距他们身前的屋前,打头的人快走几步,开了屋子房门。

先是几人走入,随后又出,将马车打开,便有几名轻纱覆面的女子款步而下,手中皆捧着些东西。有的是木盒,有的是兵器。木盒皆由乌木制,其上雕刻精美纹样,兵器皆闪利芒。共十余辆马车行过,一辆下五人,下完了人便毫不停留,由车夫驾向外市街道。

李惟清恍然,先前那秉烛书生所言暗道,竟然是拍卖会运送货物的暗道重地。

倘若仅是这些,还算正常。

可过了十余辆马车后,后面的马拉的便不是车,而是一个个的铁笼。笼里皆蜷着十余个衣衫褴褛的孩童,有男有女,不发出一点声响,像是尽数睡着。

崔晓登时便想起身,又叫赵平按住,好在没发出任何声响。

铁笼共有五个,算来约有五十余个孩童。可他们在清水镇、青桥镇时,却从未曾听闻孩童走失消息,倘若全是当地人,这般数量想来官府不可能无一点响动,怕是自各地采买拐骗而来。

铁笼被依次送入门内,蒙面之人也依次步入,只剩了两人守在屋外。

忽闻一男孩口中吵嚷。

有汉子提着一名尚清醒的男孩步至近前,男孩被提着领子,双脚离地,正奋力挣扎:“我可是,可是会武功的!我跟你说,你知道我……唔唔!”他说话不多,即被块布塞了嘴,只能发出唔唔之声。

崔晓当即听出,这是张棋的声音,忙仔细去看,果然是张洪坚的义子。

那汉子臂上肌肉隆起,张棋又抓又打,也只填了几道红痕,仍改变不了他被像鸡崽儿一般提着的事实。门外守着的二人是一男一女,此刻那女人便明知故问:“唷,王虎,手里这是提了个什么?”

王虎听她一言,便又把胳膊向上抬了抬,将张棋提至二人面前,憨声道:“内市口捉了个要偷溜进去的小子,武功不济,不知怎么进来的。拍卖会货里,不是在西川时搞丢了个女童?反正做药人的更看体质,这小子好歹有些武功底子,单子上也是男女一齐记的,我看正好。”

“早就说门口那些机关该修一修了。我说你去做些什么了,腿都站麻了。”女子嗔道。她的腿当然没有站麻,她移步十分利落,侧身让王虎和另一男子进去,而后关上了屋门。

这屋子就像一般人家住的屋子,生活设施齐全,可床却被搬开一角,木板撇在一旁,露出其下楼梯。

男人便道:“他没被药汤泡过七七四十九天,也没被施针毁去神智,怕是不会听话。以劣冒优,砸了招牌,第八刃使决计会怪罪。”

王虎稍作思考,说道:“嗯,那便把这小子去目斩舌,再挑废手脚,你们谁活儿做得干净?实在不行,也只能扔去蛇窝喂蛇了,也不算白瞎。”

“不急。药人又非什么重要货物,没几个人要。我看空谷今年也没派人来,秉烛书生在外市待得又安分,能不能全拍出去都是两说。”女人伸手轻弹张棋的脸蛋,娇笑道,“王虎,若能剩下,便把这小家伙留下可好?”

王虎道:“你是说?”

“诶呀,天天在这第八鬼市里面对一帮臭男人着实无趣。这小家伙看着很有活力,武功也有底子,想来能调教成一只好宠物。”女人笑道。

“只要不让第八刃使知道。”那男人说,“王虎,讨好女人是讨好女人,可别连累我。”

王虎便说:“那且先塞最后一个笼子关着,待拍卖会结束,再请人来施针用药。”

三人终于达成共识,便将门锁上,沿暗道下去,没有人将张棋的微末反抗当作一回事。

自屋门关闭,崔晓与李惟清就再听不见里面传出的任何声响。

崔晓急着去救张棋,双手一撑便跃下屋顶。赵平这下没再制止,他转头看向李惟清,李惟清便道:“赵大哥,有劳了。”

待二人也一并下了房顶,崔晓已经拿那锁住的门试了许多办法。这木头简直不像木头,剑刺上去反被弹开,劈砍下去更是擦出一片火花。

“嗯?”李惟清道,“这倒是像南海进贡的磐石木,不惧火烤、不畏利刃,曾磨坏了五柄锯子。最后请了位善用板斧的江湖汉子,又使坏许多精造斧头,才将其砍成想要的大小形状。”

“那一定是请了晨山,他的板斧可有百来斤。最后那木头怎样了?”赵平叫崔晓收了剑,问道。

李惟清想了想,平静说道:“被做成了首饰盒,没法细细雕琢,所以最后只摆在了仓库里。”

赵平便哈哈大笑了起来。

崔晓闻言,不由得望了一下周遭房子:“这么多房子,不可能吧?那得砍多久?”

“大概只是类似罢了。”赵平就笑,“既然他们要把张棋小朋友当商品来卖,想必暂时是性命无忧,我们不如正好去内市瞧瞧那拍卖会。嘿,我看你师兄也不差钱,能直接拿钱解决,不比砍这木头容易?”

想来也是,这里既然被他们用来运送货物,想必安全系数极高,把守的人少不了。就算这鬼市没他们说得那么神通广大,尽是高手,可看先前那一队人马,怕是蚁多也能咬死象。

于是崔晓便道:“在理,先进去再说。那我们还不赶紧去?”

恰逢此刻,破锣声再次敲响,是三缓声。

赵平听了听,说道:“是该快点。”

这三声锣响,便是内市将闭的信号。就如长安城东西两市击鼓三百下开市,敲锣三百下闭市一般,这鬼市的内市于子时开,敲锣三缓声是将闭,敲锣三急声是已闭。

内市与外市差别不大,也无门墙相隔,却较之冷清不少,不大热闹。崔晓将竹牌给出,已进内市有了一会儿,却还是忍不住问道:“这竹牌难道是一次性的?”

赵平便答道:“第一次来,我哪儿知道。”

他可不像第一次来。

“崔少侠……”崔晓忽然听了一道鬼鬼祟祟的声音,当即转头一看,便见一蒙了全脸面具,右手拇指戴一铜鎏金扳指,身后还背有一弓一箭袋的圆腰汉子颠颠跑来。

这不是张老板吗,弓箭又是哪来的?

张洪坚自出了食肆起便没与萧九华待在一处,他一看便是久不运动,此刻跑了两步便有些气喘吁吁,忙拿手背贴上脑袋擦了擦汗。他此刻一来,崔晓便不知该如何是好,是先将张棋的消息告知于他,还是待救出张棋后再说?

张洪坚看崔晓赵平身边多了个人,定睛一看,拱一拱手,说话时下意识有些谄媚:“诶呦,失礼失礼。幸会,鄙人张洪坚,不知这位侠士如何称呼?”

李惟清便答:“我并非习武之人,名叫李惟清。”

崔晓尚正烦恼如何去说张棋之事,就听赵平问道:“张老板,你现在心情如何?”

“尚、尚可,有什么事吗,赵大侠?”这一问让张洪坚有些摸不着头脑,忙问道。

“嗯,那我告诉你一件事,别太激动。”赵平又喝尽了葫芦中最后一点酒,像是怕人抢一般。他将之饮尽,又塞好葫芦,这才说道:“张棋也在鬼市拍卖场里,被人捉了,张老板怕是能在一会儿的拍卖上见到。”

这下崔晓便不必纠结了。

“张棋是,我,这……”张洪坚瞠目结舌,一时愣住,反应不过来,没法儿将义子与赵平所说画上等号。良久,他才苦笑一声,竟急得双目通红,双掌用力之余簌簌发抖。

破锣三急声又起,两段锣声之间相差不到一刻,周遭人便愈发的少,尽是向那拍卖会而去。

张洪坚握紧双拳,手背上青筋鼓起,用力极大。他咬牙苦叹:“这种时候,若有杯酒就好了。”

赵平闻言,便又笑,说道:“待救回你义子,再一齐去清水镇上张老板的‘朗月清风楼’喝酒也不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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