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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5. 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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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魇中,狼影不由自主陷入团团迷雾之中。眼前浮光掠影,又让他见着了里面种种过往画面。它们接挨扫过,从他身体穿行而过。仿佛是在重温,又好似在与他道别。

想不起自己是怎么了,只喃喃自语:“我要死了吗?”

仿佛,他知道自己如今的状况。

他看见……

“阿语?”

他走到花语身边,此时的她正仰躺在花界灵气最馥郁的围绕花泉边盛开的花丛当中。什么花儿都有,大小不一,参差混长着,但远远望去,那些花儿又共同绘出了一副壮丽美幻又不可言状的花灵美卷。

花语就躺在其中,只有走近了才看得见她。远看着,便分辨不清她在哪儿,找不见单独的她。

她完全融于花中,与百花融为一体。寻不见气息、灵息。连他引以为傲的嗅觉,在这里也要彻底失灵。只能靠最笨的方法,一边喊一边找,一点点地寻索到她的身边。

“终于找到你了。你怎么不应我呀?”说话间,狼影在花语身旁躺下,侧着身伸手去晃了晃她的臂膀。

花语睁开惺忪睡眼,“嗯——”的渐渐看清身边人。

“是你呀。你来啦。”说完,又阖上眼。

“诶——你别睡呀!我特地来寻你,你怎的不搭理我?”无论态度语气,皆完全不似平日里的狼影,倒多了几分少年心性。可是狼影却半点不觉违和。觉着他现在做的就是他想要做的。

“哎呀!”花语不耐烦,直接翻身,将狼影压在身下,然后拿他当垫背的,扒他身上继续睡去。嘴巴还嘟喃着:“别吵……别吵……好好睡觉……睡饱了再说……”

之后就没了声音。听着气息,已然睡熟。

这是怎么了?她怎么这样嗜睡?

这么想着,狼影却一点不觉花语如此举动很有些突兀,似乎他们这般的亲昵,两人仿若一人般黏腻在一起才是十分自然的,是十分日常的事情。是他们早已习惯的最平常的相处方式。

-

“哥哥……哥哥……”

正打算闭上眼就这么让花语压着自己跟她一起睡会儿,狼影的耳边却忽然传来不似这个世界的声音?

“哥哥……”

可是为什么这声音听着好耳熟?

“阿语!”

狼影忽然分辨出来,同时也想起了真正的阿语绝不是眼前这样……这才惊觉自己刚才是在梦中!

觉醒之际,梦境随之消散。身上的花语也如碎片般分解散开,周边的一切也跟着一起消散殆尽。

狼影终于疲累地缓缓睁开了沉重的眼皮,逐渐看清了眼前人:“阿语……”

“哥哥!你醒啦!太好了!你醒了,就无碍了。接下来只需再静养几日,你的伤势便可完全康复。到时,我们再拜别魔尊,一起离开魔界。”

“魔尊?魔界……”狼影的记忆开始慢慢苏醒。而后他才想起来,原来自己受了伤,是魔尊及时阻止白檀,救了他。

他想动,但是浑身无法动弹。只能一动不动地询问花语,“阿语,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动不了?”

“哥哥放心,我已经用灵力帮你修复了全身骨髓,你全身的骨骼正在重新长好。好在你有灵力护体,再加上还有我的灵力护持,只需几日,你的伤势便可痊愈。无碍的。”

狼影垂目,心内莫名的空荡。嘴巴不咸不淡地应声:“好。”

他抬眼看向花语,“魔尊是怎么处置白檀的?此时仙界那边又是怎么说的?”

花语微蹙眉头,俨然有自己的想法,眸眼透着不似她这年纪的心思:

“哥哥,你昏迷的这几日,仙界那边的回复也已经传到。他们也是不解。但是白檀就是咬紧了是他一人所为,非要置我于死地,与旁人无关。

可是他越是这样,就越说明他在维护什么人,或者是什么利益!但是……

看仙界的反应,不像是仙界指使。天帝和王母亲自向我表示绝不插手此事,愿意尊重魔界规矩,让魔尊定夺。

他们已经决定褫夺白檀的仙格,剥夺他现在拥有的一切。而如果我想的话,也可以将白檀的仙髓抽走,让他永世不得再入仙界。

哥哥,你想要我为你报仇吗?还是暂且耐下心,等查明白檀此举的真正意图后,再做定夺?”

狼影瞧着花语,唇角勾翘,一脸的释然,“看来阿语是已经有了定夺。那便听阿语的。”

“好。那我这就去与魔尊说明。她还在等我的意思呢。她说了,虽然可以直接按照魔律来惩治白檀,让他灰飞烟灭,但她愿意优先考虑我的想法。反正再坏也坏不过灰飞烟灭……也算是他们魔界对我们表示的诚意吧。”

“嗯——”狼影不置可否地应和了声,静静看着花语起身离开。

待她走远,他才又重新阖上眼。梦中花语主动压上他的画面,还残留在脑中。他有些眷恋……

-

魔狱。

被阵法限制在滚烫熔岩池边,还被封住法力,已经与凡人体质无异的白檀,就算不对他做什么,他这么躺下去也已是奄奄一息。出的气远多过进的气。整个人昏昏沉沉,半梦半醒。只觉得自己快要彻底醒不过来。

迷幻间,仿佛有人走近他,挨着他蹲下身来。

“是谁……”白檀轻声呢喃。

“你为何要刺杀花主?你不怕连累仙界,连累魔界吗?”

来者的声音很耳熟,白檀直觉着,此人定是玉柳。

“玉柳……是你吗?你来看我啦……是来送我最后一程吗?”然后兀自欣慰道,“你能来,我已心满意足。就算我到底没能杀了花语,我也没有遗憾……”

玉柳肃眉,神色凝重。果然!

“你是如何知晓我与她之间的关系?此事除了冥使与我,再无第三人知道才是!连花语都不知!”

白檀也不知怎么的,仿佛只要玉柳开口,他就有问必答,而且撒不了谎:“是花烟告诉我的。玉柳,既然你不想动手,那便由我来。不管你忌惮什么,只要我杀了她,此世便再无人能伤得了你。我宁愿替你承受一切,也不愿看你受到任何威胁。玉柳……”

玉柳听到这儿,手一挥,方才俯身之际施予白檀身上的真言咒被解除。全无法力的白檀即时晕厥过去,彻底忘了刚才发生的一切。

玉柳起身来,离开法阵,出了魔狱。

那法阵虽然是为囚禁白檀而设,亦能防止同党(如果有的话)前来劫狱,但其实还有一个功能:能帮助全无法力的白檀抵挡熔岩池的炎热和散发的气体对他身体的腐蚀。虽然难受,但还不至要了他的命。

-

“花烟……”玉柳不知花烟如何窥知到此等机密?更疑惑她为何要挑起六界不合?她究竟有何意图?

正寻思着,才刚走出魔狱洞口,就迎面碰见正朝这边走来的花语。

“花主?你来,可是已有了决断?”玉柳正敛颜色,一如平常态度。

花语不觉有他,走到她跟前,朝她微微颔首,问礼。玉柳见了,也同样回以一礼。而后才听花语道明来意:

“魔尊心如明镜,定然已经看穿了此事并非是仙界授意,也非白檀仙君个人的私怨报复。

更何况,我与白檀仙君此前从未见过,又何来的私人恩怨?

想来定是背后另有隐情。只是不知白檀仙君究竟是在袒护何人,亦或者是为了何种利益才不得不置我于死地?”

“嗯。那花主可是有了想法?”玉柳大概听懂了花语的意图,接过话,引她说下去。她也想听听看,花语心中又作何计较?

“我在想……如果真是冲我来的,那要么就是冲着我的花主之位可能威胁到的什么人的利益,才非要置我于死地;

要么,就是冲着我这个人本身而来。是我的存在本身就已经妨碍到了什么人?甚至是威胁到了他们的性命?否则如何非要置我于死地不可?”

玉柳点头,“花主言之有理。那么,你打算如何探寻谜底?”

花语卡住,微嘟嘴唇,摇了摇头,“我也正烦恼着呢。不知魔尊可有什么建议?”

玉柳了然,原来是找她商量对策来了,并非是想要惩处白檀。不觉对小丫头心境澄明全无挂碍的本性,有些动容。

或许当初,便是因着这份灵性,她才始终没有对她动手吧。

事到如今,玉柳自己也不明白,为何就是迟迟不结果了她?一拖再拖的,一直拖到了今日,闹出这般动静来……

玉柳微微侧身,扭头看着眼前空旷浑浊的空气,静默好久,才终于张启双唇:“不如将白檀仙君贬入人界,让他历劫如何?”

“历劫?为何是人界?”花语不解。

玉柳回头瞧向花语,提醒她:“既然他背后之人针对的是你,那无论是冲着你花主之位,还是冲着你个人而来,都必定是跟‘花’‘妖’‘兽’三界有着密切关联。否则,谈何利益牵扯?更遑论能被你威胁到非要取你性命不可的地步?”

花语仔细一想,不由得认同点头,“有道理——”

再想想,既然不是仙界,也不是魔界,那就只可能是人界!定是人界有人与“花”“妖”“兽”三界内某些“反对派”里应外合,暗通曲款很久!而白檀成仙前是出身于人界,未必不会有这么一层久远的物种渊源束缚着……

要知道如今的仙界,“裸猿派”(也称“人仙派”)的势头可是蒸蒸日上。

花语登时双眼放光,“魔尊说得是!而且历劫能助白檀仙君避过被禁术反噬而魂飞魄散,让他有机会以历劫之苦来抵消掉禁术反噬之罚。只是,若无机缘的话,纵是历了劫,他也再难重返仙界……”

玉柳困惑,“花主可是在可怜他?”

花语摇头,“我也不知为何,对他总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他想杀我,我心里有点痛。可是我与他素不相识,为何会痛?如今,得知有法可助他避过魂飞魄散之罚,竟又有些不忍,怕他再无仙缘……魔尊,你可能为我解惑?”

花语倒是坦荡。她也不知为何,这位新魔尊总给她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与她交谈,不知不觉的就愿意将心里所有的念头尽数告知她,对她全无隐瞒。——太奇妙了!

然而,玉柳竟然没有被这么毫无边界感的花语吓到,也没有觉得被她的“过分自来熟”冒犯到,反而还很自然地回应她:

“一切皆有缘法。到了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了透。花主不必自寻烦恼。一切顺其自然便可。只要不违背本心,言行合一,便无需遗憾什么。”

花语双眸微睁,这话……怎么那么像她师父?——而后甩了甩头。眼前人是魔尊啊,怎么可能跟她师父有关系!仙和魔再怎么关系复杂的,但她师父与魔尊……不可能!不可能!怎么可能呢!

可是……

“魔尊,我冒昧地问一句:你……可有什么姊妹?”——虽然她俩的面容相貌全无半点相似之处……

玉柳瞳影闪烁,面上却镇定自若。摇了摇头。

“哦——”花语悻悻。就此作罢,不再理会此事。

像就像吧。世上这么多生灵,别说是像了,就算出现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却半点关系没有的,也不稀奇。只是个概率问题。一切皆是自然随机的缘分。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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