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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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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跳得好快。快得仿佛有人在擂鼓。

吸不上气,想张开嘴呼吸,救救快要炸掉的肺,喉咙却似被堵住了一般。

浑身发热,又痛又痒,让她恨不得打滚。

“被电死这么痛苦的吗?”沈路眼睛红肿得睁不开,眼角却有亮晶晶的泪痕,脑子里只模模糊糊想着:“我死了,元元怎么办?悠悠下次来我家不知道是多久了。被电死真的太痛了。”

在意识彻底离去之前,她听到有人在喊“路路”,身子一轻,浑噩的神智也一同飘走了。

齐国公傅家的春日宴出事了。

这事虽然不是人尽皆知,但该知晓的人家都知晓了。

当天是齐国公夫人出来送的客,礼数相当周全。虽然是提前送客,在坐的基本都比齐国公夫人要小上一辈,又都是交好的人家,自然不会让人当面下不来台,俱是客客气气感谢道别,归家去了。

待到客人们的车架都已走远,齐国公夫人江韵之脸上的笑才放下来,转身进屋时已是满脸冷肃。

顺心顺意了一辈子的齐国公夫人看见此刻屋内跪得笔直的儿媳妇,心里便是一梗。

傅家的春日宴是傅沈两家想让两个小儿女在定亲前多相处相处,只要二人不相看两生厌,吴国公沈家的大小姐沈明臻便是她未来的长孙媳。谁知道偏偏在家里也能出了岔子呢?

齐国公夫人望着这个她自来就不喜欢的儿媳妇,眼里更添几分厌恶之意。

跪着的世子夫人林以柔面无表情,婆婆有多软硬不吃,婆媳十几载她早就明白了。与其哭哭啼啼,不如省下点力气等傅钰来。

“阿娘…”得了消息的傅钰疾步而来,他身体不好,这般行走已让他喘息声甚是明显,将将站在跪着的妻子身边对母亲行个礼唤一声身体便受不住,只好闭口不言理顺呼吸。

林以柔眼睛一眨,落下泪来,之前还纹丝不动的身子微微颤抖,端得是一副我见犹怜的娇弱相。

这番作态看得齐国公夫人更是心头火起,脸上越发冷硬。

“娘子,沈夫人到了。”江韵之张口欲言,乳母谢氏却是顾不上尊卑,先打断了她。

再也顾不上眼前这两个碍眼的东西,只留下一句“既然儿媳身体不适,长彦明日就抱到我院子里吧。”便携了仆妇匆匆离去。

林以柔流的眼泪这下真实多了。

傅长彦是她和傅钰的幼子,刚满三岁,比女儿映雪小上十一岁。平日里对这个小儿子,真真可以说是当成眼珠子一般疼。眼下被母亲要去,林以柔只觉如剜了心肝一样。可手心手背都是肉,要不是为了大儿子,她何苦要闹出这一遭呢?

沈夫人到的时候,傅长霖正站在院内,一双眼睛却直勾勾盯着屋内。除此之外,整个院子里竟无半个傅家的主事人。

她心里存了气。进了屋见大儿媳妇坐在女儿床边,握着女儿的手,眼眶虽然发红,脸上虽带有愁意却无焦急之色的模样,硬是摁住了气性,挂起笑容对着屋内须发皆白的老者郑重一礼,感激道:“多谢荣太医救我儿性命。”

“沈夫人且莫如此,此番也是机缘巧合。我偶得一株蛇吞象,想是对傅家大郎固本培元大有裨益,今日便不请自来了。女郎这次风疹来得急凶,若非傅家二郎一路疾驰,便是华佗再世也药石无用了。”荣太医想起傅长霖抱着人冲入兄长院内,双目赤红仿佛择人而噬的样子,心里暗叹一声,到底算是在自己眼下长大的孩子,给他描补了几句。

沈夫人却是蹙了眉:“我家大娘自来身体康健,桃花癣都不曾有过,这风疹是因何而起?”

荣太医人老成精,自是不愿意掺和进后宅隐私,只医者仁心叮嘱了几句日后末要让女郎接触春日昙等话语,便称和同僚约好小聚的时辰快到了,接过沈夫人备好的谢仪离去。

春日昙是西域特有的一种香料,极为贵重,素来有一缕昙香一两金的说法。齐国公虽是权贵,这般金贵的物事也断不可能用在举办小儿间的春日宴上。

望着女儿仍带着痛苦之色的睡颜,沈夫人心内急转,脸上却满是怜意,手指轻轻揉开女儿皱紧的眉头。

独自立在院中的傅长霖面上毫无表情,内里却是百爪挠心。虽已用了药平息身体躁动,现下也好似之前那般心若擂鼓,耳边能听到血液汩汩。

上次这般心绪久不能平还是他两岁的时候,准确来说是傅长霖两岁的时候。换成傅岐的话,唔,自从变狗之后他就对时间没多大概念,只有不快乐的生活才数着日子过,快乐的生活只需要知道一日三餐。

发现自己重新又做回人的时候,是有短暂狂喜过的,毕竟做狗还是有许多事是不能做的,比如说投资吴悠的宠物医院,让吴悠去全国各地开连锁直营店,离沈路远远的。

还没来得及下一个比如,便有女声大叫着:“小郎君醒了。”接着就是人来人往,不得不咽下苦汁子,神智始终昏昏沉沉。

病大好的那天,一个唇红齿白的小男孩来看他,紧紧抱住他说:“弟弟,阿娘走了,但你还有阿兄,阿兄会好好照顾你。”小孩的力气虽然不大,但架不住自己这身体更小更弱,被勒得有点疼。傅岐感受着小孩一抽一抽的胸口和后颈滑过的凉意,终究还是没有推开他。

“不哭。”脸被挤在小孩胸口上,声音闷闷的。

那天之后是一段漫长的无聊时光,每天除去吃睡,名义上的亲人过来了陪玩两下打发他们走,以及被阿兄强行“好好照顾”,他有大把的时间。

这仿佛是一种补偿,补偿他当狗的时候失掉了大半的思考能力、时常退化到幼年的心智。大把的时间可以供他思考,他却像那个被关在瓶子里又被放出来的魔鬼,只不过连那个救他的渔夫是谁都不知道,心里空落落的。

低沉了一段时日,傅岐,不,他知道他现在的名字是傅长霖了,还是重新提振精神,把萦绕多时的困惑一一拎了出来,翻来覆去地仔细回忆。

在听到沈路嫌弃他是脏小狗之前,很长一段时间他的记忆都只有冷,令他身体发颤的冷。再往前的记忆就只有他和陈秘书一起出发,准备去省内的P市子公司视察,别的再无其他。胡思乱想了变狗的许多理由,但在记忆中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他也就放弃了。

至于他为什么会到这里,他倒是隐隐有了猜测。

那天晚上狂风暴雨,电闪雷鸣,恍若有灭世之威。倏尔,天空一声炸响,那闪电把黑夜照得个通天亮。他望见沈路的充电线有一丝白色的弧光闪过,那张眉眼间还带有疑惑的脸苍白得不像话。他心里发慌,顾不得不能上床的事情,一跃而起,碰触到她却只觉得身子一麻,醒来便又发现自己重新做人了,还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养病的日子真得太漫长了,长到他的记忆都要被他翻出个洞来。

起先是想他当人的日子,二十八年挺长的,但仍然被他记挂的回忆却不长,连小时候他爸在家对着他妈撒泼打滚二三事他都回忆了三五遍。他爸妈现在还奋斗在公司一线,他没了两人应该会悲伤难受一阵子。依他爸那个性子,定是要死皮赖脸撒泼到他妈同意再要一个孩子。

然后是他变狗的日子,那时候每天好像都很长,足够他做完所有要做的事情,还能长长的发呆,每天都很快乐。

他在记忆里一遍遍地勾画沈路的脸,拒绝分出一点时间去想自己来了这,成了傅长霖,沈路又去了哪?

浑浑噩噩地又病了一场,醒过来的傅岐,哦不,傅家二郎从此便开启了闻名长安十几载的小霸王生涯。

这次家里的春日宴,他知道是为了阿兄和沈家大娘子相看的。哪怕中了千日醉,他都为了不妨碍这桩亲事躲在更衣室角落强自忍耐。谁知道他的继母还有这般好手段弄来春日昙?

千日醉和春日昙若是分开来,自是喜好之人千金不换的宝贝,但要是合用,就变成了男子催情之物,虽不伤身,药性却霸道。除了男女敦伦,便只有以一味罕见的西域虫药“蛇吞象”的“蛇尾”做药引服药可解。

有人推门进来时,常年习武的傅长霖自是知晓,此间为男子更衣室,他浑浊的神智判断背身躲在角落想来已是足够。

背后的呼吸声变得又重又急,傅长霖想着不知是哪家浪荡公子,竟跑来他家更衣室要行龌龊事,他自己都还憋得紧呢!心下大怒,转头却是一惊——沈家大娘子正跌坐在地,露出来的皮肤一片潮红,起了密密麻麻的小疹子,一手摸着喉咙,嘴巴大张着要吸气。

荣太医今日上门傅长霖是知道的,那老头神神秘秘说要给他阿兄一个惊喜,别的半点不肯透露。此刻整个傅家若是有人能够救沈大娘子,必然是荣太医无疑。

傅长霖咬牙起身要去拉沈家大娘子,但又是一阵情热袭来,烧得他眼底发红,身体又跌回原处,死死握拳。

这一等待,却是眼睁睁见着沈家大娘子搭在喉咙上的手落了下来,脸上似有青紫之色。

大骇之下,他硬撑着站起便打算出去叫人。

刚走到沈家大娘子身前,他便看到有眼泪从大娘子红肿的眼睛流出,落进鬓发里。

“这,到底是死了还是没死?”傅长霖心下惊疑不定。

正是拿不定主意的当口,他却听到了久违的、沈路的声音,那声音模糊低哑,还满含痛楚,但他知道,那是沈路的声音。

她在说:“我死了,元元怎么办?悠悠下次来我家不知道是多久了。被电死真的太痛了。”

“沈家大娘子现在是沈路!”这个惊世骇俗的想法让傅长霖难以抑制地生出狂喜,看着奄奄一息的女子,这狂喜又变成了五内俱焚。

他咬破舌尖强逼自己清醒,若是他猜测为真,沈家大娘子刚刚定是死了,他要是再不快点,路路也会步了沈家大娘子的后尘。

□□的疼痛带来神智的清明,他抱着晕过去的女子一路飞奔,直往荣太医所在之处奔去。

今天当真是他傅长霖的幸运日!

荣太医不仅妙手回春,保住了沈家大娘子的性命,他给阿兄带来的惊喜正是一株完整的蛇吞象!

傅长霖服了药,仍是立在一旁不肯离去。忙得头上见汗的荣太医一看这臭小子还在屋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本朝虽然对男女大防不甚讲究,但再是不讲究,也没有未婚男子衣衫不整、脸色潮红与未婚女子同屋的道理。

被赶出来收拾齐整的傅长霖回转到院中,总算找回了些理智,心里反复思忖着:“沈家大娘子现在到底是不是沈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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