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涂涂一时走不开，只能看了眼顾浔。
顾浔看出她的窘迫，主动开口：“赵蔷估计过会儿就能醒了，你们还有什么事吗？”
Ala没敢说，怼了怼艾姐，艾姐没办法，只能赶鸭子上架，点开手机里的热搜话题，拿给顾浔看。
“顾总，现在这个视频，已经是热搜榜第一位了。”
顾浔看向手机，苏涂涂跟着瞥了一眼，赫然便是那日，赵蔷拿着遥控器站在前台桌子上发布号令，底下人胆战心惊的陪着“演戏”的片段。
不过几分钟的视频，已经被自发剪成了无数个鬼畜片段。
有那么几个，还登上了某站鬼畜板块排行榜。
“公司内部视频，谁泄露出去的？”
按照往常，顾浔一定是趁着热度，顺势推出一波自家艺人，配合营销，但这次，却鲜见的有了怒气。
艾姐被顾浔的回应吓了一跳，他往日里，对这种情况，不是喜闻乐见吗？
怎么今天却……
“谁传的？”顾浔已经很久没有这样鲜明的情绪，过去，他即便不满意下面的工作，也从来不会这般直言。
艾姐没想到顾浔会直接出言训斥，阴沉的脸色让她一时没了主意，胆战心惊的看向Ala。
这个视频，本来是一个星谷员工觉得好玩，打了马赛克发到社交平台的，但没想到很快被眼尖的粉丝认了出来，广泛传播。
等到她再想删除的时候，已经晚了。
宣传部和经纪部看到消息，迅速反应，因为无法立刻联系上顾浔，她们不想失去这次难得的机会，揣摩着他过往的性子，就直接添了一把火。
可没想到，这次的顾浔，却变了个人。
“顾总……”艾姐虽然有点怵，但还是想办法组织好语言，“其实我看这次网络发酵还是很不错的，没有什么负面言论，更多的，都是觉得好玩，是个笑点。”
“而且，还有不少节目组和制片方找来，要你们去参加恋综，做嘉宾，或者观察员也行。”
“啊？”苏涂涂不知道这件事，怎么又和自己扯上了关系。
Ala接收到艾姐的眼神，只能跟着开口：“吃瓜群众注意到你的临场反应，把你扒了出来，说了先前有关陈默、江小豚的旧料，还有你直播的剪辑视频，越扯越玄乎，在热搜榜上居高不下。紧接着，我和艾姐的手机微信，就狂响了。”
“其实我觉得，星谷艺人现在都是不上不下的，不如趁这次机会，把这块招牌打出去，现在的环境，幕后工作人员走到台前的，也不在少数。”
从公司角度来说，艾姐和Ala的想法无可厚非，但这次，顾浔还是下意识看向苏涂涂，他生气的真正原因，大概还是因为知道她，从来不愿个人的事情在荧幕前太多曝光。
看着顾浔寻求苏涂涂的意思，艾姐立刻会意，跟着看向她：“涂涂，要不这次你……”
“我不行，”苏涂涂本能回绝，“我自己都没经验，怎么能去参加恋综呢，弄不好人家男生的意思已经呼之欲出了，我还傻傻的什么都看不懂呢，怎么去给人建议。”
听着苏涂涂担心的是这个，Ala神色倒是好了起来：“没关系的，常言道，裁判不下场！你看日常生活里对朋友恋爱分析头头是道的，全是母胎solo！不用怕！”
“我，我真的不会……”苏涂涂的表情很为难，这对她来说，是个从未涉及过的领域。
艾姐还要再说，顾浔看出苏涂涂的为难，先行阻止了她的话：“好了，这件事先到这儿，一会儿，带偷跑视频的人来办公室。”
“顾……”不等艾姐回话，顾浔已经和苏涂涂走出了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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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外间，顾浔知道苏涂涂还有事，没有多留。
他似乎知道苏涂涂要去做自己的事，也没有多问，倒是苏涂涂，反而有些话想说。
她犹豫一阵，还是问出了口：“我还以为，你会坚持要我去参加综艺呢。”
“我看出你不愿意，再多说，就是强人所难。”
顾浔见她疑惑，微微笑了下：“以前，我可能确实会坚持，会用钱财来解决别人本身并不愿意的事情，但现在，我更想尊重每个人的意愿。尤其，是你的。”
“左右这也不是决定星谷生死存亡的大事，而且本来就是我们的员工泄露视频给你造成困扰在先，我要是再强迫你去参加节目，心肠不就太黑了吗？”
苏涂涂听到他最后一句，终于被逗笑：“哦，原来顾老板是想挽回自己在别人心里的黑心形象啊？”
“是挽回一下在你心里的形象。”
“少来了，”苏涂涂不再多想，笑着，“容我想想吧，如果顾老板开出的价码足够动人，兴许，也不是不行。”
“苏涂涂，你真是掉到钱眼里了！”
“你们人类社会的硬通货诶，我能不喜欢嘛！顾老板要是不喜欢，可以都给我啊，放心，我不嫌沉！”
看着苏涂涂笑得开心，顾浔也跟着心情好起来，眼看她离开，顾浔都没有多问一句。
对于目前她要做的事，她只要不想说，自己就不会多问，因为他明白，这是对苏涂涂而言，认为最安全不会退缩的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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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涂涂回家，也是为了避人耳目，最要紧的，还是需要回到奈何桥，将黑雾的事，同孟婆问清楚。
苏涂涂回去的时候，孟婆还在百无聊赖的熬着汤，困得几乎要睡过去，也要半睁半闭的给过路人盛满。
“老孟！来一碗！”苏涂涂瞬间出现在孟婆面前，一下子惊走她的瞌睡虫。
孟婆故作没好气的看了她一眼：“给你喝纯属浪费，喝上八百碗都忘不掉。”
“怎么？试过啊？”
苏涂涂这句话本来是在开玩笑，但孟婆却没有接上，微微一笑，看了她：“这次回来，又有什么事？”
“孟姐姐……”苏涂涂求人的时候，嘴就会变格外甜，“跟你打听个事儿呗，你这儿有没有那种怨念特别深的恶灵，怎么都驱不走的？或者不小心跑了，还要立志搞事情那种？”
“你姐姐我在这几千年，可是恪尽职守！”孟婆瞥着苏涂涂，可似乎确实知道些什么，“你遇到了什么麻烦事吗？”
苏涂涂对孟婆从不设防，直接说了出来：“早前，我遇到了一个莫名的黑雾，我看不清他的形态，不知道他的样貌，只是他一出现，就直接跟我宣战，先是用不好的情绪控制了一个即将得到救治的病人，让她坠落高楼，然后又对顾浔的星谷艺人下手，我们从幻境出来之后，那个怨灵和我们说，黑雾许给她条件，就是想让我看到我不可能救回所有人，更甚至于，要把我们直接困死在幻境之中。”
“我从前，从未听说过它，就好像凭空出现，酝酿着什么巨大的阴谋。”
孟婆听着苏涂涂的讲述，没有先回答黑雾的问题，反是问了她与顾浔：“顾浔这次，为什么又和你一起进了幻境？”
“他……”苏涂涂刚要说话，忽然王水水从不远处走了过来。
此时的他，气度同凡间的吊儿郎当全然不同，只着一袭最素雅的白衣，仿佛已然在幽深的夜里，出尘若仙。
苏涂涂没想到王水水会来，眼见他站到面前，赶忙开口：“你怎么回来了？”
她想着王水水毕竟是个从奈何桥逃跑的小仓鼠，担心孟婆生气，先拦在他面前：“老孟你别生气，他是我带出去的，不管有什么事，我都会一力承担。”
孟婆并不知道苏涂涂和王水水是怎样相识的，但见苏涂涂护着他，还是现出疑惑，刚要问起，就看到护在身后的王水水悄悄对自己比了个手势。
孟婆看了，渐渐会意，再次恢复平常的笑容。
“你啊，管好自己就不错了，还管别人呢！”
“涂涂，你毕竟不是凡尘中人，不论你对那个顾浔是不是有了改观，不像最初那样针锋相对，也都要明白，你和他，终归不是一路。”
“我……”苏涂涂顿了顿，“我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合作而已。”
孟婆没说话，王水水神色却不好：“合作是你情我愿，你出力他出钱无可厚非，但你最近，和他的交往，过密了。”
苏涂涂从没听过王水水这么正式的语气，他字字清晰，全然没有先前的游戏人间，反而不知怎的，竟会带上些许上位者的威严。
“那你还签给星谷出道了呢，人间的事，你不是参与的更多？”
苏涂涂虽然觉出哪里不对，但只以为是自己近期太累了，又很久没见，才会多思，所以并没在意，随口调侃着。
“苏涂涂……”王水水很少直接叫出苏涂涂名字，而这次，却不同。
他紧盯着她，好多话，都想说。可他又怕这时候说了，她只会更加不顾一切的冲向与自己预设的反方向，一时缄默。
看着王水水神情带上怒意，苏涂涂又完全没有放在心上，为了防止二人继续争执起来，孟婆及时打断。
“好了，左右顾浔那儿，算不上大事。有关黑雾，我倒是想起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