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以往的一片尸山血海又或是满山的含苞茉莉不同，这次几乎凝结成实体的浓重寒雾逐散后，女性的睡颜逐渐在他面前展现。

“怎么了？”带着困倦睡意的声音含糊的从两片唇瓣之中传来。“是做噩梦了吗？”

见他没有回话，女性努力的睁开被困意深深眷顾的眼睛，抬起垂在腰侧的手向他摸索。并拢的五指灵巧的在触碰到掌心的时候张开，十分娴熟地顺进了他的指缝后闭合，食指并着拇指熟练地搭在他的虎口和大拇指上安抚。

“没有，睡吧。”黎深目不转睛的看着她。

这不是他第一次梦见她，但这却是距离最近的一次，还是这样不设防备的躺在他的怀里。

相交握的手，掌心交换的温度和她安抚幅度越来越小的拇指。

一条胳膊被她压在颈下，他能感受到她脖颈的热度和发丝带来的些许瘙痒，还有胳膊被压了很长时间的麻意。

“嗯……”黎深听到一声轻喃，侧耳倾听等了半响，也许只是一个呼吸的时间，轻柔又含糊的声音钻进他的耳朵，“我在呢。”

是梦吗？

十分奇怪的睡姿。他甚至不用低头，只要稍微垂一下眼睑就能看到她的整张脸，鼻翼因为呼吸而微微颤动，肩膀也随着呼吸的频率微弱的起伏。她呼吸间喷出的热气若有若无的打在他的锁骨。

是梦吗？

身体不受控制地朝她靠近，嘴唇几乎要贴上她的额头，比起额头，她翘起的几根发丝率先对他送上了一份礼物。

有点痒。

是梦吗？

我不应该这样，停下。

在意识的强烈抗拒中，黎深的嘴唇含着那几根率先送上门的发丝印在了她的额上。

嘴唇上的触感变得无比敏锐——她温热的体温，和额头处皮肤的触感。

'我不该这样做。'

但是他控制不了身体，他的内心在唯一清醒的意识中沉沦，迫切地构建整个画面，将她的温度，她的呼吸，她的一切刻印在身体深处。

这个温暖的拥挤空间逐渐变得寒冷，寒雾从四面涌来。怀中的女性逐渐变得冰冷，鲜活的容颜也越发僵硬，然后在他慌乱的眼神中化成雪花从他的怀中飘散。

冷……

痛……

巨大的冰晶从他的胸口破出

别走……

寒冰的锁链将他禁锢。

唇瓣残留的温度逐渐消退。

白茫茫的一片再次将他整个人包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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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深？”昏昏欲睡中，你感觉房间中的温度逐渐下降。原本趴在办公桌上小憩的黎深皱着眉，神色隐忍。

“别……”伴随着几声呢喃，黎深的眼睛快速眨动。

你一只手握住他的手，俯着身子将他环绕，另一只手轻拍着他的肩膀安抚。

交握的手突然被用力，你低头看到黎深朦胧的眼睛。没有戴眼镜的他双眼有些失焦，你却觉得此时的他格外惹人怜惜。

“是做噩梦了吗？”你轻轻地贴着他的发顶蹭了蹭，“没事，我在这里呢。”

闻言，黎深轻轻点了点头，整个人往你的臂弯中靠近了些许，“做噩梦了，幸好醒来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