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请问秦辛雨在吗？”他趴在前台上，问着柜员。

“雨哥前两天晕倒了，还在医院呢估计。”

辛温九拿出手机直接跑了出去。他给秦辛雨打着电话。

“哪个医院？”他问到。

“市人民医院，我是他弟弟，您是？”秦愿回答到。

“他朋友。他人怎么样？”

“不好，刚下手术台……”

手机被秦辛雨抢了过来。

“别听他瞎说我出院了，正收拾着呢。你要想来找我就直接去我家。”他笑着说，“就是吃的太少了，有点儿贫血。”

“行。”他答应着。

辛温九开车直奔超市，进货似的扫荡了超市的生鲜区和水果区。他提着两大袋东西进了秦辛雨的家门。

“你去抢劫了？”

“随便买了点儿。”

“够我一个月吃了。”

“哪有那么多啊。”他进了门，四处找着什么，“锅呢？碗呢？油盐调料呢？”

秦辛雨家就没有厨房。

“我们……可以去我弟弟家做，他家有这些东西。”

“你平时怎么吃饭？”

“便利店有卖速食。”

辛温九提着东西，示意他带路。两人去了秦愿家。

去的时候秦愿刚开始做午饭。他看着辛温九手上的东西果断的把切好的菜放到了冰箱，然后顺带把围裙套在了辛温九的身上。显然，围裙有点小，但也能将就着穿。

“让客人做饭？”秦辛雨看着秦愿。

“那他那些东西我会做？”

“我来我来。”

辛温九开始料理“那些东西”。说实话他从小到大没做过几次菜，但是他买的这些东西……好像生吃也行。

“要不生吃？”

秦辛雨把刚刚点着的烟塞进了秦愿嘴里，然后一脸无奈的做饭。

“我做，我做。”他说。

不一会儿饭就做好了，西餐的食材硬是被他做成了本地菜的样式。

“开吃。”他摘下围裙，长舒了一口气。

他住院这两天也没怎么好好吃东西。

“你俩咋认识的啊，我哥就没几个朋友，在这边儿。”秦愿扒了口饭，一脸好奇的问。

“就……前几个月，我那个朋友无意间点了他，我看他好看……就加了个好友，就这么认识了。”

“看我好看……我要不好看就不认识我了呗。”秦辛雨咽下块鱼肉，打趣的说。

“认识认识……没见过这么能喝的。”辛温九十分认真的说。

秦辛雨和秦愿都笑了。

“明明是你那个朋友不能喝。”

吃完饭，秦辛雨回了家，辛温九在后面跟着。

外面雾蒙蒙的，本以为过了正午雾就散了，没想到越来越大了。

“外面雾好大。”

秦辛雨没回话。因为雾大，辛温九也看不清东西，所以他不知道秦辛雨到底在哪。

秦辛雨又看见了秦悬派来的人。他不想当着辛温九的面动手，所以就甩开了他，把来人引到了一条没人的小巷里。

小巷里，两人相对而立。对方手里拿着一把枪，看来秦悬是想下死手了。这两天他派来的人实力越来越强，而自己却越来越虚弱。异能短时间内用的太多，身体承受不了了。

秦辛雨向那人奔去，对方连开三枪，一枪射中他的肩膀，另外两枪擦着他的脸过去了。秦辛雨把他扑倒在地上，枪也飞了出去。两人扭打在一块。秦辛雨近身肉搏的能力很强，没一会儿那人就被摁在了地上。

秦辛雨拿出一张卡，那是他还是秦观雨时的卡，里面的钱多的离谱。

“里面的钱你看着拿，密码是我妈忌日，你要是秦氏里的人你肯定知道，把剩下的钱给秦悬，告诉他我已经死了，我真的求求你了。”他越往后说越没劲， “你拿了钱就赶紧跑，带着你家里人赶紧跑。”

他松开那人。

“我不是秦氏的人。他给的钱……确实不少。”

“这里边儿将近五千万呢。”

“你说有就有吗？”

“秦悬说给你钱就真给你吗？之前那群人全死了，到手的钱秦悬肯定拿回去了。你是想活着发财，还是死了发财？”

那人接过卡，拾起枪跑了。

他看了眼肩膀。伤口愈合了，但是子弹留在了里面。

——人呢？

辛温九发来了消息。

——突然有事，一时半会儿回不去。

——东西放你家门口了，有空我会来检查食物消耗情况！

秦辛雨回了个表情包。

——好的！我肯定吃的干干净净！

——改天见。

他站在暗处，见辛温九离开，他才回了家。他拿出医疗箱，把愈合的伤口重新划开，然后用镊子夹出了子弹。还好子弹进去的不深，不然他这条胳膊算是废了。

“秦悬，你个王八蛋，有你这么当爹的吗！”他咒骂到。

第二天下午，他简单吃了一点就去上班了。

“黄静茵呢？”他一去就问。

周围的人都低下了头。

“人呢？”他质问到。

“她妹妹没了，手术台上大出血。她妹妹刚走，他爸债主就来找她了，我们拿了点儿钱打发了那群人。”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他的大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他想起了他那个死在手术台上的妹妹。

话语间，黄静茵走了进来。她双眼无神，两只眼哭的红红的，眼底一片青。

“静茵。”

“静雯没了。”她扑到了秦辛雨怀里，“我妹妹没了。她才六岁她有什么罪，要索命索我爸的啊，静雯的病都赖他，要不是他吸丨毒，静雯也不会得病……”

她没力气哭了。她紧紧抱着秦辛雨。秦辛雨的肩膀隐隐作痛。他知道黄静茵是西城人。西城的毒丨源大部分来源于秦氏。

“对不起……”他小声说。

“静茵，节哀。”周围的人说。

她抹了把泪，然后故作坚强的说：“赚钱还债吧。”

秦辛雨拍着她的后背，试图通过这种方式给她传递一点力量。

“对了，不是三天前说就干最后一天吗？”秦辛雨问到。

“嗯……加班。说是干完这个月下个月放三天假，外加分红。”

“上边儿还真会剥削。”他苦笑道。

——今天还上班？

——上啊。下班聊，我今天不是晚班。

——好。

下班后，秦辛雨在家门口发现了正在抽烟的辛温九。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西装，外面套了个大衣。之前从没见他这么穿过。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他的身上显得他十分温柔。秦辛雨心头突然一震，就像那天辛温九见到他一样。

“今天……穿这么正式？”他还没回过神来。

“今天开了个研讨会，累死我了。”

两人前后进了屋。

秦辛雨坐在床上。

“你还来我家了，我还以为在手机上聊呢。”他换着衣服。

“我一来就给我看这个？”

“都是男的，你还能占我便宜不成？”他笑着说。

“我喜欢男的啊。”

“可我是直的。”

但秦辛雨换衣服的手停了下来。有一部分原因是他不想让辛温九看到自己肩膀上的伤，绝对不是害怕他对自己做点什么。

秦辛雨躺在床上。

“你说，命真的那么那么重要吗。”

“生命很重要，命运可以改变，命只有一条。”

“生命……杀人的人算什么，见死不救的又算什么。”他问到。

在秦氏待久了，他连“命”的定义都快忘了。或许这个并没有定义。他杀的人太多，周围死的人也很多，要不是今天黄静茵这么一哭，他以后或许还会把秦悬派来的人全部杀了。秦悬从小就告诉他，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人都要杀掉。他生活的环境让他对这句话深信不疑。

“命无贵贱之分，既然活着就好好活着。苟着条命，总有翻身的时候。见死不救会遭报应，救了没救活另说。”辛温九点着根烟。

他说的很认真。

“好吧，那我就姑且相信你说的话。”他从床上坐了起来，“你今天要在我这儿住下吗。我这里好像没有你能穿的衣服。”

“不，我在三环那边找了套房子。跟你离的还挺近的。”

“我刚清醒过来的时候急救室里推进来一个出车祸的。他最后救过来了，之后我就不知道了。还有一些人，他们有的活着，有的没了。我之前在西城，看惯了死人，各种死法。磕丨药磕死的，被打死的，自杀的……都有……乌里德会让这群人找不到踪迹。”

他撇头一看——辛温九正用特别心疼的眼神看着他。

“我想象不出来……你的生活环境。你这些年怎么过的？”

“我过得还算舒坦，家里也算有些钱，但我妈去世之后就不行了，家里那个后妈……算了不说了。”他微微一笑，然后低下了头。

“可是你的眼红了。”

秦辛雨不可思议的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确实有泪。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掉泪。他以为自己泪腺早就坏了呢。

“不好意思……”

话还没说完，辛温九就抱住了他，抱得很紧很紧。

“心理学上说，一个人难过的时候被抱一下会开心些。”

秦辛雨跪在床上。这种姿势被抱并不好受，但他心里却暖暖的。

好像也没那么伤心了。

“谢谢。”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跟你认识也不是很久，但是感觉我们……好像认识很久了。你觉得呢？”

“嗯。可能在几百年前我们确实见过，只是我们都忘了。”

两人又聊了很多，从过往聊到未来，从恋爱聊到结婚。辛温九发现，两人的三观并不是很一致，但是处理某些问题的方法却是大同小异。所以两人的聊天也算是愉快。

送走辛温九，秦辛雨站在门口抽烟。他思考着刚才他的的话，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苟着条命，总有翻身的时候。这句话我记住了。”

乌里德是西城一处沙漠的名字。西城位于福国内陆，少雨。类似我国西藏地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