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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场开卷考试。

以五条悟的缓冲期来作为答卷时间。

等他提交问卷，走出考场后，却迟迟没等到出题人来公布正确答案。

或许等待本就是漫长的。

从不怀疑自己会得到除满分以外的分数的五条悟对此接受良好。

毕竟他每天也是很忙的啦，随着天气渐暖，咒灵也跟冬眠结束一样，一个接一个地冒头，他呆在学校的时间也在逐渐减少。

一周中难得碰上没任务，偏偏还一定得在教室安稳坐着。

因为这节是他们亲爱的校长——夜蛾正道授课。

“已经开始提前讨厌夏天了！”

五条悟趴在桌上毫不顾忌地大声嚷嚷。

凌空投掷来的粉笔头目标明确，正是五条悟的白色脑袋，然后在命中前一秒无力地砸到课桌桌面。

夏油杰识相地放下了原本表示附和意见的手，低头给五条悟发短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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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rom夏油杰

To五条悟

内容：

最新出的那个恐怖电影，干脆今晚去你宿舍看完？

正好看看小惠用咒骸控制咒力输出练习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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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没回头，没被枕着的那只手在耳朵上比了一个“OK”的手势，顺带夹住了根新飞来的粉笔头，扔它给夏油杰。

同样是没听课，被砸的怎么可以老是他一人！

“悟？”

夏油杰看着明明已经打了下课铃却依旧没起身的五条悟，以为他可能真睡着了，正打算上前叫醒他，却发现他压根没睡，眼睛正一眨不眨地望着窗外。

窗外？

夏油杰不解地沿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杰，现在不是已经春天了么，为什么还会下雪？”

“毕竟现在也才二月，虽然概率小，但是也不是没可能？”

看着窗外不知何时开始的雪花，夏油杰有些不确定地回答。

他掏出手机重新确认了遍天气预报，“晚些雪会更大，我先去接菜菜子和美美子下课，电影碟片在我宿舍桌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雪的缘故，天暗沉地很快。

比夜晚更快到来的，是五条悟收到的临时紧急任务通知，那时候他刚走到楼下。

很难不怀疑是不是杰自己不接，所以丢给他，虽然他没有证据……

拔除咒灵所耗费的时间一向很短，不过这次的任务地点比较远，等五条悟回到高专时，堆积起的雪在黑夜里折射出淡莹莹的微光。

隔壁杰的宿舍没有亮灯，昭示着主人尚未回来的事实。

他先去看了小惠，等小惠也开始犯困时，五条悟才拎着一个丑丑的咒骸出来，紧接着脚步一转，推开杰的宿舍门将原本计划今晚看的电影碟片拿了过来。

唔，鉴于今晚他被放鸽子，所以他决定自己先看一遍，然后等到杰看的时候他就抢先剧透。

五条悟的手放在门把手上迟迟没有拧开，回想自己今天有没有带钥匙。

答案是否定，但他压根没锁门。

所以他现在好像找不到新的借口了。

走廊外的灯光被一扇门隔绝，室内漆黑一片，不过看恐怖片的话本来也不需要开灯，惨森森的电影开头成为最亮的光源。

他仰头，和突兀出现的游月在跳动的明灭光影间无声对视。

「下次下雪时再来见我吧。」

屋外雪落的簌簌声传进屋内，遮掩住一迭连声的心跳。

他恍然惊觉，这是他今年和游月的第一次见面。

——在这里，在，他的主场里。

五条悟保持着仰头的姿势，对低头看他的游月伸出手。

“晚上好啊，游月酱~”

“我今天不想打架哦，虽然之前确实很想出气来着。”

“都是游月你的错啦，你真的超会惹我生气诶。”

仗着游月现在不会反驳他，五条悟对着她咕咕哝哝地添油加醋，一副势必要让游月深刻意识到自己错误的架势。

游月安静地坐在他身侧，眼睛一错不错地盯着他，五条悟对此习以为常。

但是当游月的视线不再单一停留在他的眼睛处时，这道视线就变成了遥控喉舌的开关，视线的落点左右着他的语速。

与五条悟越降越低的声音相对的是游月越靠越近的距离。

鸦雀无声却又震耳欲聋。

断联的理智在最后一秒上线，他着急忙慌地偏过头，游月的唇角擦过他的侧脸落在耳际，想抬手捂住耳朵，手指却还缠在一块，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抵在游月肩膀上勉强拉开他们的距离，在游月追上来后只能狼狈地后仰躲开。

手忙脚乱之际终于想起被自己抛到脑后的无下限术式，久违的阻隔让游月停下来沉沉打量他，五条悟总算趁这个时间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

游月的等式：术式=攻击，赢得胜利=获取咒力

而五条悟同样深谙这点。

“不许动，给我安静坐好。”

他赶在游月暴起前将她按了下去，调成正对着电影的方向，顺便将左手塞给游月让她握住，屏幕上此刻恰好出现张狰狞扭曲的人面，他又赶紧将游月的脸给掰了回去。

这一套流程走完，旖旎的氛围消失的一干二净。

“不准动手，我今天不想打架！”

五条悟心有余悸地重申，就在他准备将手放下的时候，游月却将头歪过来，脸颊轻轻蹭了蹭他还没来得及收回的掌心。

“就，就算是这样，也还是只能牵手。”

五条悟短暂的晃了下神，回过神后慎重强调，就是底气颇有不足。

被接连拒绝两次的游月向来不会再进第三次尝试，五条悟稍稍松了口气。

眼角的余光里游月还保持着侧头看他的姿势，他目不斜视地正视前方，但注意力却怎么也没法集中到尚在播放的电影上。

膝盖上突兀多出一朵血红色的蔷薇，五条悟怔住。

见他迟迟没有动作，游月将这朵蔷薇捡起放到他们交握在一起的手上，像是自十指交缠的缝隙中而生出的花。

默认的交换规则。

但这朵蔷薇所对应的价值，是由五条悟来制定。

五条悟侧过身，明晃晃撞上游月从未移开过的视线，脸上笑意不断加深。

他伸出手指，稳稳抵在游月的肩膀上，阻止她进一步靠近，自己却突然前倾，呼吸交缠间不经意偏头，在游月的侧脸掠过，只留点水余温。

“交换完成~”

五条悟轻咳一声，重新坐直，看着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游月，眼里满是藏不住的狡黠笑意。

“今天的余额清零了呦，感谢惠顾，欢迎下次……诶？”

话还没说完，一朵新的蔷薇砸到他的怀里。

游月脸上的神情照旧没有一丝波澜，五条悟却无端从她的眼睛里看出挑衅的意味。

好好好，有了上次经验，这回学会充值了是吧。

五条悟磨磨牙，再次倾身。

一次、两次、三次……

两人的周围很快落满了大大小小的蔷薇。

临时起意的针锋愈演愈烈，又在一下接一下的啄吻中逐渐转换意味。

这种方式得到的咒力对现在的游月无异于投石平海，不过她的耐性向来很好，在这场无形拉锯战中最先败下阵来的反而是作为主动方的五条悟。

他忍了又忍，恶狠狠在游月脸颊上咬了一口，却连牙印都没留下，最后认命仰起头。

“咬吧，咬吧。”

脖颈处很快传来久违又熟悉的刺痛，没过一会又传来五条悟气急败坏的声音，“不许咬那！”

啃咬的力度一点点减轻，变成有一下没一下的舔舐，最后彻底没了动静。

进食结束。

在反转术式的作用下，脖子被咬出的伤口很快愈合，游月却依旧将脸埋在他颈窝没有动弹，耳后的碎发随着匀稳的呼吸规律地抛起落下，时不时传来若有似无的痒意。

“游月？”

没等五条悟动手将她推开，方才还懒得动弹的游月就自己重新坐直身体，不过坚持了没两秒整个人就像失去支撑般一头栽向地面，吓的五条悟赶紧伸手去扶。

最后演变成游月躺在五条悟膝盖上闭着眼睛疑似在睡觉，而五条悟则是捏着从小惠那顺来的丑咒骸今晚头一次将注意力放到最没存在感的恐怖片上。

顺带一提，在此之前他捏的不是咒骸，而是游月的脸，这个时候他倒是很好地表现出何为耐心。

促使他停手的是夏油杰传来的短讯，他在为今晚的失约道歉，考虑到小惠的睡眠建议将观看时间调整到明天，并在末尾补充，“当然，我们今晚也可以先看一遍，我现在就在回学校的路上。”

到现在还不清楚剧情的五条悟：绝对不可以！

于是，为了赶上剧透，他不得不迫使自己将注意力从游月身上转回到电影上，虽然收效甚微。

不过恐怖电影剧情都大差不差，又一次完美预判高能场面的五条悟漫不经心地低头。

游月不知何时睁开眼睛。

“有游月你出演的恐怖片我一定会评十分满分。”

五条悟没忍住又伸手戳了戳游月的脸颊肉，电影适时响起一声尖叫，游月眨眨眼睛，循着声音来源的方向迟钝地转头。

趁着这个机会，五条悟又赶紧戳了两下，见游月不仅没反应，还一直盯着电影中的男主角不回头，自己先不满意起来，指尖的力道加重几分，小声嘀咕。

“你怎么一直看他。”

这回游月倒是很快握住他手指，五条悟消停下来，转头对着电影里的不靠谱剧情指指点点，尤其是男主。

“为什么要在逃跑的路上突然对着死去的女主告白，还那么大声，是希望被刀的女主现在就变成鬼出来听他……”

剩下的话五条悟说不出来了，因为游月突然抬手勾住了他的脖子，不过好在游月似乎只是借力方便自己坐起而已。

“这个不用学。”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里莫名其妙坐到一起的男主和女二，将学着女二姿势将头靠到自己肩膀上的游月眼睛捂了起来。

果然就在他刚捂住游月眼睛的下一秒，那两人就情不自禁地抱成一团开始互诉衷肠，直到电影里的两人终于因为旁人找过来不得不分开后他才将手放下。

游月却在这时凑到她之前咬伤五条悟脖子的地方，五条悟当即警惕起来，可惜游月比他的动作更快。

不过比起上次，这次更像是在磨牙？

看着磨蹭了好一会结果愣是表皮都没咬破的游月，耐心告罄的五条悟刚想把她拎开，蓦地浑身僵硬，手上也骤然失了力道。

“游、游月？”

冷不防被咬了下耳垂的五条悟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

罪魁祸首只咬了一口就松口，将脸从他颈间抬起，没等五条悟松口气，就看到游月像是觉得惊奇般抬起手在他脸颊处轻轻蹭了一下。

“好烫。”

独特又陌生的韵调，似曾相识的动作，突如其来的转换，离谱又荒谬的想法在心底疯狂滋长。

他下意识扣住游月还未抽离的手腕，还没想好该怎么验证，就被游月接下来的举措彻底打乱阵脚。

若即若离的触碰从耳畔辗转至嘴角，像是克制，又像是试探，在开口叫停的时候，却被毫不留情地咬住。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愈发浓烈，混淆了五条悟的感知，一时无法分辨它究竟是来自被散了一地被碾碎的血红花瓣，还是来自两人尚在交缠的舌尖。

明明……明明没有任何咒力流失。

被无视整晚的电影发出它的无声抵抗，伴随着整场最为刺耳的尖叫，带着室内唯一光源暗淡退场。

可惜那一声依旧没被唯一的观众听到，五条悟耳中最后的声音是游月离开前含糊在唇齿间的，他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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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将躺在脚边的玩偶咒骸拾起，把播放完自动弹出的碟片重新塞了回去，却迟迟没按下播放键，反而对着漆黑的屏幕又开始出神。

唤回他的是门外杰的敲门声。

他的剧透！

后知后觉的五条悟一跃而起，将夏油杰拦在门外，“明天再一起看！”

被拦在门外的夏油杰嗅到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血腥味，视线从五条悟破了的下唇转移到被他拎在手上的玩偶咒骸拳头上那一点点红色。

“这部真的有那么恐怖么？”他无比真诚地发问，“以及，悟，你一定是提前偷看了吧。”

“我没有！”

确实有提前偷看，但是压根看两眼的五条悟义正言辞地反驳。

第二天晚上，都是头一看的三人在五条悟的宿舍排排坐。

电影前半段——

看了前分钟就觉得剧情老套的五条悟想要掏出手机打发时间，但是又怕被发现，所以只能盯着屏幕开始发呆。

夏油杰同样是感觉有点无聊，但是生怕自己错过让五条悟挨咒骸打的片段，所以目前对电影的兴趣还没消退。

只有头一次看恐怖电影的伏黑惠抱着五条悟硬塞给他的玩偶一眨不眨地认真观看。

电影中段——

虽然已经开始出现高能恐怖片段，但是因为这点恐怖程度还不足以让五条悟和夏油杰两人提起兴趣。

五条悟看了两眼后给自己找了新乐子，那就是观察伏黑惠的神情变化，于是他开始兴致勃勃地看着伏黑惠。

夏油杰则在强撑起精神，生怕自己一不留神就错过自己最想看的片段。

伏黑惠同样是没有被这些灵异片段所吓到，但是他现在是越看越迷茫，因为他发现男主和里面的女角色好像都有点怪怪的，可他不是才对女主告白么？

电影后段——

出现了鬼化的女主在门外和怨灵扯头发，而男主和女二坐在楼道内抱起一起互诉衷肠的情节。

看到唯一眼熟的剧情，五条悟将视线从伏黑惠身上收回来。

因为实在是撑不住发了一会呆的夏油杰就发现自己好像窜频后，不禁发出灵魂一问，“为什么他俩抱上了，他不是才对女主告白么？”

“因为男主是人渣。”

恍然大悟的伏黑惠答道，他总算明白男主身上的怪异感觉从何而来，并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词。

五条悟和夏油杰：……

两分钟后，电影里出现男主和女二啃在一起的情节，在场的两个大人脸色不约而同黑了起来。

五条悟脸黑是因为想到了游月。

没错，男主和女二的动作非常眼熟，眼熟到他一眼就解码了游月昨晚到底是从哪里学到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耳朵红红的五条悟：都说了不要乱学！

而夏油杰则他俩贴上的第一秒就惊得跳起来，手忙脚乱得去捂在场唯一一个小朋友的眼睛和耳朵，毕竟普及教育也没有早到这个地步。

伏黑惠面无表情地配合被捂，虽然他已经猜到了发展。

“所以是拿错电影碟片了么？”

作为发起人，夏油杰满脸纠结地痛苦承认：“是的。”

“不过悟昨晚就拿过来了，可能是他放错了。”

虽然在发呆，但是还不一直连这点动静都注意不到的五条悟露出一脸嫌弃的表情。

“杰，你说谎的样子和电影的那个渣男没有任何区别。”

在两人对话中提炼到关键信息，发现事实的伏黑惠选择假装相信夏油杰的辩解。

好在电影后面没出现什么离谱情节，电影结束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松口气，小惠现在还是乖乖看儿童电影去吧。

送走伏黑惠后，五条悟试图抢先占据道德制高点，“为什么恐怖电影里会出现少儿不宜的情节，杰你看电影怎么不做功课！”

夏油杰无语，“恐怖片本来就是少儿不宜向吧。”

“可能是快到白色情人节？”夏油杰给自己强行挽尊，“有爱情元素的恐怖片更有看点。”

游月（夜晚限定&需求咒力版）这章正式下线啦~

PS：“人渣”这一词是小惠从杰和硝子那学到的，一般作用对象是五条悟。

PPS：关于为什么小悟被咬脖子也不肯亲嘴巴

因为之前无论是哪种形式，本质上都是咒力交换而已，所以他压根不在意啦~

但是嘞，现在这不是就差一点点就要转正了嘛，亲亲就是亲亲，怎么可以用来做咒力交换！

而且都还没交往，亲亲脸，牵牵手都可以，怎么可以随意kiss啦

唔，是真要谈恋爱反而意外纯情起来的小悟（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