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到扶摇时李慕婉几乎夜夜难眠。

她总是会梦到娘亲死在她面前时的场景，还有国师日日来割血时看她的眼神。

漠视，像对一个物件一样，评判她是否还有价值。

又一次惊醒。

心悸还未缓过来，李慕婉撑着床榻坐起身，缓了半天后穿好鞋后下床推开门。

外面的夜空像被洗过一样干净，只有一轮圆月孤零零的挂在上面。

她看了一眼，走出门坐在院里的秋千上。

坐了会，又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李慕婉抬眸看了一眼，王林手肘上搭着一件外衣，正懒洋洋的靠在门边打了个哈欠，睡眼惺忪的站好走过来。

她乖觉的喊人：“师兄。”

王林应声：“嗯。”

不紧不慢的走到秋千边上将外衣抖开披在她身上。

李慕婉看了他一眼：“谢谢师兄。”

他看起来困得不行，又一个哈欠：“好说，睡不着吗，跑出来看风景也不多穿点，不冷？”

李慕婉安安静静的看着他问出一连串问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从哪答起，想了想后还是认真道：“做噩梦了，外面也不是很冷。”

王林抓着秋千绳靠着，又“嗯”了声。

李慕婉眨了眨眼反问：“师兄你也睡不着吗？”

这话问的。

王林弯腰把脸怼到她面前：“师妹，你看我像是睡不着的样子吗？”

他慢吞吞的开口：“难道看着不像明明困的要死了还要爬起来看着自己不省心大半夜不睡觉的师妹不让她乱跑的好师兄吗？”

李慕婉被他逗笑，王林直起身，花枝连同月光都倒映在他身上，他散漫开口：“陪你待一会，什么时候困了就回去睡觉。”

笑容停在嘴边，李慕婉开口：“师兄，你可以自己去睡，我不会乱跑给你添麻烦的。”

他困的要死，走了几步在棠树下的石椅落座，靠在石桌上托着下巴看她，连说话都透着一股懒洋洋的调子道：“不太行呢，我就你一个师妹，得看紧点。”

难缠的很。

李慕婉这么想着便不再说话，自顾自的荡了会秋千，余光偷偷瞄着旁边撑着头困的头一点一点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王林感觉自己快与周公结拜为异性兄弟的时候被人推了推。

王林抬起长睫，师妹一张漂亮的脸便映入眼帘。

月明星稀，光影骤落流转在每一处。

突然刮起一阵风卷落大片棠花，王林分神的想。

他的师妹真好看。

师妹笑了笑，说：“师兄，我困了。”

说罢转身就走，王林收回乱七八糟的思绪，站起身的时候肩上搭着的外衣掉落在地，

他低眼看了一会，哼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