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师兄突然的主动李慕婉还挺意外的，惊讶了一瞬后开心的回抱住。
“师妹，我有话跟你说。”
“师兄，我要送你个礼物。”
两人愣住，又对视笑了起来。
李慕婉含笑道：“师兄先说。”
“好。”
他应了声，却垂着眼睫，手心都攥出了汗依然紧张的说不出口。
灯笼压着棠花枝晃荡，孔明灯铺满了整个天际。
他身后是万丈红尘，面前是窥不破的一世情劫。
眼尾仿佛有细碎的光点跃动，李慕婉安静的等了会，却见他犹犹豫豫怎么都说不出口的样子便善解人意道：“不如师兄想好了再跟我说。”
她侧过身子，想说外面天冷，我们先回院子里却被王林攥住手腕。
一句话脱口而出：“师妹，我喜欢你。“
光影暧昧不明，风掠过枝头吹落碎雪。
李慕婉惊讶的看过去。
犹豫纠结不安的情绪都抛到一边，他定下心神，眸底只有孤注一掷的坚定。
“我从山下走到山上，在没见到你之前我想了很多很多，想到你我在这条路上走过的每一瞬间，每走上一步我都会问自己，我对你是什么样的感情。”
少年眸底是新岁的第一缕春意。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但我能肯定我爱慕你许久，九百九十九阶的问心，每走一步我就更能明白我的心意，走的每一步我都未动摇过一丝一毫。”
他说：“因为你在我心上许久了，师妹。”
“如果说这一路上来是我的自证己心，唯一令我道心不存的是看见你的那一刻，对你的感情我从未有过动摇，而当我觉得无比平静的时候我看见了你，你就站在那里什么也不做，轻声喊一句师兄，我的心便突然摇摇欲坠起来。”
“道心是你，唯一能令我道心不存的也是你。”
“因为只对你有情，所以生出道心，也因为只对你有情，所以看见的一瞬间，你就成了比道心更能牵扯我情绪的存在。”
他眼底倒映着一院棠花。
“我喜欢你。“
王林垂下眼，将早已准备好的剑鞘放在她手里，温声道：“这是我这些日子找到的压制迎棠戾气的办法，将压制阵法糅合符文刻在剑鞘上，只要剑鞘不受损便能压制戾气。”
他安静了会，突然笑了下：“当然我说这些没什么意思，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而已，你不要觉得因为我们是师兄妹而违抗自己的意愿，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我愿意，我并不想我的所作所为成为你的负担，或是你必须答应我的条件。“
他说：“师妹，欢迎回来。”
絮雪绕上枝头，李慕婉接过剑鞘的同时也反握住他的手，温声道：“说了那么多，师兄，你不想问问我是怎么想的吗？”
王林低眼看着两人交握的手，有雪落在她尾睫，轻轻一颤便落地。
“你呢，师妹？”
他问：“我说我喜欢你，你是怎么想的？”
李慕婉略略思索，开口：“说起来这个答案我很早之前就告诉过你了。”
王林抬眸，注视着她。
“还记得吗师兄，我的剑叫迎棠。”她眼底含着笑意，为他揭晓一个藏了很久的惊喜：“你的剑叫招雪，你跟我说过招雪这个名字的含义，而现在我想告诉你迎棠的意思。”
“招对迎，雪为冬，棠为春，还不明显吗？”
“取名的那天，你在棠花树下练剑，当时我推开窗落花卷进屋子里，你回头看了我一眼。”
她道：“师兄，我也喜欢你。”
灯火余烬，王林微微俯身，绛红色发绳束起的长发垂落身侧，睫羽纤长轻垂，低声说：“但你还说过那个叫陆明琛的近卫。”
声音很轻，被风雪声携裹着入耳。
他问：“师妹，你也喜欢他吗？”
这是一个很适合接吻的姿势。
李慕婉踮了踮脚，亲上去。
“师兄，我只喜欢你一个人。”
雪轻风静，摇摇欲坠的心得到安宁。
2
花下影成双。
“不是说有礼物要送我？”
李慕婉想了想，问：“如果这个礼物是大家都想瞒着你的一件事呢，你会想知道，还是顺从所有人的意愿干脆不去追究，当做没有这件事？”
王林捏着她的一缕头发缠在手上绕了几圈，从自己的头发里也分了一缕出来将两股青丝绑在一起。
“我？”他轻挑了下眉：“会想知道吧，至于知道这一切后要不要当做没发生，也是看我自己。”
李慕婉轻轻的松了口气，其实她还挺怕师兄觉得她做的这件事多余的。
她拉住王林的手，缓缓抬眼：“师兄，我要送你的是关于你自己的答案，你的来处。”
“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查你的身世。”
王林只是最初听到的时候惊讶的挑了挑眉，听到她这么说也是很镇定的问查到了什么。
他突然想起之前总是从许立国那里听到的名字，有些好笑的问道：“我娘是那个叫照殊的师叔？”
只是开玩笑的一问，李慕婉却点点头，平静的叙述自己这段时间查到的一切：“你是扶摇宗第九十八代开山弟子照殊的孩子，父亲叫王清越，是个不通修仙之道却博古通今的散修。”
这种突然得知自己身世的心情是很复杂的，明明小时候自己想象了上万次自己的父母会是何人何氏，但是以这种方式突然得知还是有些回不过神。
从小到大所有人都在可以回避他父母这个话题，无论问谁最后都会将这件事浅浅带过，王林以为到现在自己已经并不在意这件事了，毕竟很早之前他就将自己归于无父无母那一类。
他一时哑然无声，最后无奈的笑了下。
“师兄。”李慕婉侧头在他唇上碰了碰，眼睛亮晶晶的：“你并非没有来处没有归途之人，来处我替你寻到了，而你的归途是我。”
她抓着王林的手，仿佛已经知道了他所有的想法，宽慰的笑道：“我会把一切慢慢说给你听。”
“从今日开始，你不会再是一个人了。”
你有父有母，有来历可循。
你跟这世上的任何一人都相同，但又不同。
因为世上千万万人，而我的心上只有一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