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聊乏味的课，持续上了一个星期。

在星期五最后一节自习课的时候，英语课代表由于请假了，季雪琦只好随便找了个人替她收作业。

这个“幸运儿”就是林攸。

她从班里收齐四十个人的英语本抱着去了四楼的办公室。

九班的教室挨着楼梯口，十班正好在它的上一个楼层。

林攸路过十班时，凌皓森刚好在讲台发英语试卷。

余光中，他瞥了她一眼。

到了办公室，林攸喊了声“报告”之后，把英语作业本放在季雪琦的办公桌上。

“收齐了？”

“齐了。”

“你去十班，我刚给他们留完英语试卷当假期作业，你们班的那套也在那。”

季雪琦用红笔批作业，看起来有五六个班的作业等着她批。

“噢，知道了老师。”

林攸轻轻关上办公室的门。

她去了十班。

“那个……我来拿九班的英语试卷。”

林攸站在十班的门口，看着用粉笔在黑板上写英语作业的凌皓森顿下，顺着声音看过去。

见到她，他有些意外。

班里顿时安静了不少，这让林攸有些紧张。

她知道最少有半个班的眼睛在看她，她也忍住不看他们，硬着头皮看着凌皓森。

凌皓森从讲台上拿出一套没有拆过的试卷，递给她。

“谢谢。”

“没事。”

她拿着卷子走了。

凌皓森把粉笔放到讲台，回到座位上收拾书包。

范卿泽是他的“冤种同桌”。

这两个人都是“第一”。一个是年级第一，一个是班级“第一”。

“刚刚那个是谁啊？我怎么感觉之前没有在学校看见过呢？”

范卿泽侧着身子，看着凌皓森一言不发。

“你不认识。”

“这话的意思，你认识？”

“我也不认识。”

凌皓森又补充了一句。

“下周四考试，你这次有把握还是第一？”

“什么时候我不是第一了？”

凌皓森平淡地看着范卿泽。

少年冷眸似幽幽潭水，语气中透露着冷漠，让人感觉像初冬的雾。

他拽拽地看着范卿泽，但是他有这个实力。

分数霸榜第一，至今无一人超越，第二甚至连并列的机会都没有。

“好好好，你第一，你第一。”

范卿泽可不再招惹他了，搞不好又要被“切磋”。

“你一会儿放学和我去买点吃的呗？”

范卿泽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清澈的眼眸带着诚恳注视着凌皓森。

等来的回答，只有一个“哦。”字。

熬到放学，他们俩特意等人流量小了才走。

凌皓森单肩背着书包，一手插着兜走出教室，范卿泽揽着书包带紧随其后。

他们俩身高差不多，只不过凌皓森比范卿泽高了两厘米。

一个是清淡冷峻，一个是热情四射。

仿佛是海盐味的柠檬和阳光味的橙子。

范卿泽一手搭在凌皓森肩上，走出教学楼。

正在和凌皓森说说笑笑时，看到了宋苒。

那是——他暗恋了378天的人，至今还在继续。

宋苒正在校门口背着克莱因蓝色的书包等林攸。

干净利落的马尾，圆圆的杏仁眼，看起来乖巧又温柔。

上一秒还谈天说地的范卿泽，这时候突然哑巴了，目光落在那个女孩身上。

凌皓森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明白了。

“要不你去搭个话？”

凌皓森看着范卿泽的模样，没忍住说了出来。

“不敢。”

“什么？”

“我不敢。”

凌皓森不理解，他这种“社交牛逼症”的人怎么还不敢了？

他们俩就这么站在教学楼门口，周围只有稀稀散散结伴回家的高中生。

林攸这时候背着书包从教学楼出来。

她从凌皓森的身侧一过，淡淡的香草味就扑鼻而来。

凌皓森不经意地看着她从自己身侧走过去，一步一步地迈下台阶，走向宋苒。

原来，她们是朋友。

范卿泽拍了拍凌皓森发愣的意识。

“走吧走吧。”

“你确定不上去搭话吗？”

“不去了，我不敢。”

“试试呗？”

在凌皓森的鼓勇下，范卿泽去了。

她们俩走的不快，两三步就追上了。

“那个同学……”

范卿泽刚吐出四个字，后面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你能……”

宋苒扭过头，看到范卿泽朝这个方向走来。

林攸也回过头，看到跟在范卿泽身后的‘大神’凌皓森。

“有什么事吗？”

“我朋友想认识你，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听到范卿泽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凌皓森瞬间变了脸色，阴得厉害。

“别看我，我不认识他。”

凌皓森白了一眼他，在两个女孩子面前淡定地揣着兜走了。

林攸:“……”

宋苒:“……”

范卿泽:“……”

气氛尴尬到极点。

“微信可以吗？”

宋苒打破了这尴尬的氛围。

确实管用，这句话缓和了不少。

刚走两步的凌皓森突然停下，别过头看去。

“可以！”

范卿泽后背紧张到冒汗，他没想过会这么顺利。

“你是要我的？”

宋苒耐心的问他。

“你的就行。”

宋苒掏出一张便签，从包里拿出笔，刷刷写下了自己的微信号。

便签递给范卿泽之后，盖上笔帽，放回去。

“没什么事，我们就先走了。”

“嗯好，周一见。”

“周一见。”

林攸站在一旁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凌皓森，就挽着宋苒的手走了。

看她们俩出了校门口，范卿泽心中的“小宇宙”开始爆发。

“真不敢相信，她居然给了。”

范卿泽看着手里那张粉色的便签，黑色的笔迹整齐又好看。

“走吧，回去吧，学校都快没人了。”

“对对对，快回家快回家。”

凌皓森看着范卿泽这个兴奋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而另一边的宋苒，和林攸叙述。

“攸攸，我不会在做梦吧……”宋苒摇了摇林攸的胳膊，“你快，你打我一下我看看疼不疼。”

林攸为了让她相信刚刚这个不是梦，轻轻掐了下她的胳膊。

嘶——

“不是梦。”

林攸看宋苒激动的模样，还是头一次看她这么激动。

激动的快傻了。

“天呐，范卿泽是来要我的联系方式的啊！”

宋苒的笑容，从迈出校园大门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消失过。

林攸觉得，宋苒不是“百灵鸟”了，成“麻雀”了。

“攸攸，你说，考试的话，我数学怎么才能考好啊？”

林攸:“好好学。”

“你说，是不是上天可怜我，打算给我栓红线了？”

林攸:“……”

“啊呀，你知道吗？你懂吗？我当时快开心得要飞起来了！”

林攸:“……”

“对了对了，还有凌皓森，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两位颜值大佬近距离交流。”

说到这，林攸想到刚刚那个场景，忍不住想笑。

她们走过第一个红绿灯就不顺路了，挥手告别之后各回各家。

林攸背着沉甸甸的书包回到家，看到暮暮扑向自己，疲倦感也逐渐消散了。

“嗯？饿了吗？”

林攸看了看，一个星期了，猫粮也快被它吃完了。

“那好吧，我去给你买。”

林攸短暂的休息了一会儿，把校服换成私服，去买猫粮了。

又是长途跋涉的一趟。

猫粮买回来了，她控制好份量，喂暮暮猫粮。

林攸自己吃了一个泡面就去自己房间复习了。

她温习了一遍英语单词，又默读了三遍英语课文。

最后她十点开始记物理公式。

暮暮很乖，在林攸床上玩，没去打扰林攸。

两天休息日，林攸都在内卷。

一听说分班考试，每个人都开始打起精神。从周一到周三，每个班都有股紧张的气氛。

宋苒这几天背书背的要吐了，林攸这几天刷题刷的要傻了。她们俩也只抽中午去食堂吃饭，晚上顺一小段路回家吐槽一番，回到家几乎都没怎么打过电话。

林攸在早自习确认了自己的考场之后，拿着笔去找考场。

她发现，凌皓森也在这个考场。

第一考场。

只不过，他的考号是1，她的是10。

监考老师来了，抱着一沓厚厚的试卷，踩着铃声发卷。

第一场语文。

林攸刚写完作文的最后一个标点符号，看了眼时间，还剩十五分钟。

她开始检查有没有漏题。

确认没漏题之后，看填写的诗句有没有错别字。

差不多最后五分钟，她估了分。

考试结束，她收好东西去找宋苒。

她们提前约好了在指定地点汇合，所以也好找。

“攸攸……”

宋苒嘟囔着嘴，一脸的不开心。

“怎么了？”

“我作文好像写跑题了……”

林攸安慰她:“没事，不是特别严重以你的实力四十分还是没问题的。”

“真的假的啊？”

“当然是真的了，语文是你的强项，不是吗？”

“不，是咱们两个的强项。”

她们每次的语文成绩都很接近，差不了三分。

吃完饭后，她们去考场等待让人麻木的数学考试。

考卷一发，林攸看了一遍题。

选择几乎没有难度，难度大的在最后三道大题上。

一个求证明，一个求两角的度数，一个求圆在哪一条直线上。

这三道题，花了她接近四十分钟的时间。

写完最后一道，还有六分钟就收卷子了。

她只是看了看，简简单单的估分。

趁着无聊，她看了一眼那个考号是1的凌皓森。

——他在趴着睡觉！

看样子应该睡了有一会儿了。

林攸觉得自己做题速度已经算快的了，结果，这个‘大神’更快，不但快，还有闲暇时间睡觉。

够拽。

铃声响起，监考老师收完卷子之后，都离开了考场。

宋苒还是在老地方等林攸。

范卿泽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站在宋苒一米距离的位置。

“等你朋友？”

“嗯。”

宋苒淡定的回答。

“是上次和你一起回家的那个？”

“对，她叫林攸。”

范卿泽挠挠头，又继续问:“考的怎么样？”

哪壶不开提哪壶。

“稳定发挥吧。”

宋苒可不想让他知道自己偏科的事实。

“那就行，你呢？看你心情考的应该还不错吧？”

“一般。”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顺便等人。

林攸率先出来，而跟在她身后的，是自带磁场的凌皓森。

林攸一手拿着矿泉水，一边用手遮挡着刺眼的阳光往宋苒方向走。

凌皓森眼皮惺忪，一手捋了捋碎发，一手转着刚刚陪自己考完试的笔。看起来似乎还没有完全醒过来的模样，却在原本冷淡的气质上多了份随性。

他们两个穿插在人群中，独特的气质一眼就能吸引人的眼球。

“走吧。”

他们四个一前一后的走着。

第二天上午的理综，凌皓森答完题，看了一眼还在计算物理题的林攸。

马尾扎的干净又利落，两侧碎发被窗外的风轻轻吹动。

她写的很认真。

他看她自信的把笔帽盖上，低头看自己的卷子等着收卷。

英语考完之后，他们就解放了，静等下周出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