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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10章 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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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玢凡走近,看清两人的面容,先是怔了一瞬,紧接着内心不由得一震。

他上前朝两人拱手行礼道:“弟子拜见太上长老,拜见小师叔。”

一旁的少年听到这话,愣了一会也反应过来,连忙跟着行礼道:“弟子拜见太上长老,拜见……小师叔。”

天哪!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太上长老!

不过这两人怎么长得这么像啊,他还以为是双生子呢,不过一位是太上长老,另一位为什么会是小师叔?

少年偷偷抬头瞄着两人,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疑惑。

叶玢凡也感到很惊讶,十三年前初见时便觉得这两人长得很像,他还与师尊一样想过这位小师叔是不是太上长老的孩子,如今看来,这个可能性好像又不是很大了。

就这样走出去说是双生子他都信,太上长老这是从哪里找来的人,怎么会长得这么像?总该不会真是他的双生弟弟吧?可是这年龄差这么大,也不太可能啊。

一时间,叶玢凡脑子里闪过许多想法,但面上不显,他露出一个笑容,问:“太上长老此次前来找弟子有何要事?”

“我本是要来找你师尊的,不过他不在,便叫你帮忙转些话给他吧。”

“太上长老请讲。”

竹倾澜淡淡道:“哦,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我这段时间要外出历练,归期不定,你与温师侄说一下即可。”

叶玢凡愣了愣,太上长老不是十几年前才外出历练回来吗?怎么又要出去了?

不过,一个宗门内的太上长老外出历练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吗?这可是大乘后期的尊者诶!

叶玢凡很快掩下心底的一丝疑惑与震惊,又问:“太上长老是要一人外出吗?”

“不是,我与轻纭一道出去。”

叶玢凡闻言,关注点却有些走偏,原来这位小师叔名唤轻纭。

“太上长老放心,弟子一定如实转告给师尊。”

“嗯。”

交代完事情,竹倾澜便带着祁轻纭离开了主峰。

少年还一脸茫然,似是还未反应过来。

叶玢凡看着这个小师弟,“好了,你继续守着门吧,不过今日太上长老到来之事不要告诉其他人,你我知道便好,我会把这件事告诉师尊。”

少年有些不解地问:“为何不能告诉其他人?”

他可是看到传说中的太上长老了诶,太上长老长得可真好看啊。

“你只需要知道,这件事不应该让更多的人知道便好,太上长老一旦外出历练,青岩宗便没有了镇派之人,只怕其他的一些势力知道这件事会蠢蠢欲动,借此来试探我们宗门,从而引发不必要的事端。”

听他这么一说,少年也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连忙应道:“我不会说出去的,师兄放心!”

叶玢凡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突然说道:“立心魔誓。”

“什么?”

“我要你以心魔起誓,不将今日之事告知外人。”

少年一脸震惊道,“这……师兄,倒也不必如此严重吧?”

心魔誓对修士来说可是最严重的誓言之一,以心魔起誓,违背誓言者将心魔缠身,受心魔所困,此生修为再难精进,严重者可能还会修为后退甚至因此陨落,是严重程度仅次于天道誓的一种誓言。

叶玢凡却只是无奈地叹气,“此事事关宗门安危,我不得不谨慎处理。”

少年内心有些不岔,但还是听话地发了心魔誓,叶玢凡在一旁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看着他立下心魔誓,保证不会将这些事说出去,才肯放心离开。

临走前,叶玢凡转头对他道:“师弟,莫要忘了你是因何而被师尊罚来看守院门的,听师兄的一句劝,做事要三思而后行,你还是过于浮躁了。”

说完也不再看他,挥了挥衣袖便离开了。

·

如来时一样,回时也是祁轻纭御剑载着竹倾澜回去。

一回到青竹峰,祁轻纭便开口问:“我怎么不知道我们要外出历练?”

竹倾澜闻言侧眸看他,“现在你知道了。”

“去准备一下,明日下山。”竹倾澜缓步穿过竹林走回房间。

“好。”

祁轻纭应了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脚步微顿,而后转身往青竹峰另一边走去。

房间的门被关上,竹倾澜面色骤然苍白下来,靠在门后,控制不住吐出了一口血。

他的衣袍和唇角都沾着血迹,顿了片刻,他抬起头,透过窗户看着天空,开口问:“为什么会是我?”

修仙界这么大,这么多人,为什么就偏偏是我要来补这天?

为什么是我?又凭什么是我?

若是按修为,西域佛门的净墟和尚与他一样同为大乘后期,甚至对方比他突破大乘后期还早,若是按人生处世,他并没有做过对这整个修仙界不利的事,凭什么就要牺牲他来补天?

他拼命修炼到大乘后期,就是为了飞升补天的吗?修仙界以往飞升的前辈都是这样的结果吗?还是……只有他是这样?

竹倾澜背靠着门,闭上了眼睛。

他本以为自己会得不到回应,脑海中却传来了一个空灵缥缈辨不出性别的声音:

———【只有你。】

竹倾澜在心中冷笑,果然,只有他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只有你……才能补上这天。】

竹倾澜问它:“为什么?”

脑海里一片空荡荡,那个声音没有再回答他的话。

竹倾澜缓缓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又咳出好几口血。

许久,房间的门被敲响,门外传来祁轻纭的声音:“都准备好了。”

竹倾澜的东西都放在储物空间里,他所说的“准备”不是整理东西,而是开启青竹峰上的禁制和阵法。

整座青竹峰上只有竹倾澜一个人,他又经常会闭关不出门,有时便会有迷路的灵兽或人闯到山上,一个不注意就会破坏一些东西,扰得他不胜其烦。

在某一次竹林被兽峰的灵兽吃掉一大半后,竹倾澜便下山花大价钱定制了一个可以笼罩住整座山的防护禁制,又买了许多阵法布置在山上将整座青竹峰都封闭,不让一只蚊虫蚁兽飞进来,才放心闭关修炼。

当然,在离开青竹峰时他也会将整座青竹峰都封闭起来,祁轻纭刚刚离开便是去开启这些禁制阵法的,因为嵌套的阵盘太多,便花费了一些时间打理。

见竹倾澜不应,他又敲了一下门,仍是不见回应。

是不在房间吗?

祁轻纭这样想着,推了推房间门,听到了细微的衣物摩挲的声音,以及那从门缝传出的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味。

祁轻纭一惊,猛地将门推开,转头便见竹倾澜垂着头靠在墙上,苍白的脸上、身前的衣服上和地面上都染着血迹。

“竹倾澜!”

他冲过去将竹倾澜抱在怀里,看着这些血迹,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你怎么样了?怎么又吐血了?”

竹倾澜闭着眼晃了晃头,“没事。”

“怎么还会没事?你都吐过多少次血了?你明明已经是大乘期却还会吐血,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祁轻纭见他这副模样,又气又急,说着说着声音也忍不住低了下来,“你的身体怎么变得这么差了?”

竹倾澜抬手抹去沾在唇上的血,“没事,过一会就好了。”

祁轻纭看着他,眼眶有些发红,他问:“究竟发生了什么?”

究竟发生了什么,才将你变成这副模样?

没有人比他更了解竹倾澜。

可越是了解他就越是心疼,他很清楚竹倾澜的性格,他是一个不愿麻烦别人的人,不论遇到什么困难他都会自己努力解决,而不会去找别人帮忙,他把所有的事情都藏在心里,不让人知道,也不会让别人为他担心。

在旁人眼里,他一直是一个听话的孩子,是一个不需要师长过多操心的孩子。

没有人知道他在背后默默付出了多少。

可是祁轻纭知道,他知道竹倾澜所作的努力,他知道竹倾澜所受的伤,他知道竹倾澜所有的付出。

竹倾澜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又隐瞒了自己什么?

“竹倾澜……”祁轻纭将他抱在怀里,心疼地为他清理衣袍上的血迹,又极轻柔地一点点抹去他脸上的血。

“把那些事情都告诉我好不好?我会帮你,我可以帮你分担一些的。”

竹倾澜虚弱地靠在他怀里,过了许久,才脸色苍白地说道:“不,你不应该知道这些……”

这些东西让我来承担就好了,你不该知道,也不需要知道。

祁轻纭最终也只得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将竹倾澜打横抱起来,抱到了床上。

竹倾澜的手上还沾着血迹,祁轻纭耐心地为他清理掉,然后握住他的手,蹲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竹倾澜也侧过头来看他,一缕发丝滑过他白皙的脸颊,又滑过那被抹去血迹后仍显得殷红的唇瓣。

祁轻纭的喉结不自觉地滚了一下。

快要天黑了。

祁轻纭起身点燃房间里的灵石灯,一盏接着一盏,灯光将整个房间都照得亮如白昼。

“休息一晚,明日就下山。”竹倾澜轻声道。

“好。”祁轻纭应道,翻身躺在了床上。

房间的床足够大,容得下两个人,竹倾澜睡里边,祁轻纭睡外边,与小时候反过来了,曾经竹倾澜为了照顾弱小的他,都是睡在外边的。

困意袭来,竹倾澜闭上双眼,很快就睡着了。

明亮柔和的灯光照在他脸上,映出他精致昳丽的脸庞,祁轻纭缓缓抬手,隔着空气仔细地一点点描摹着他的面容,动作温柔,像是在抚摸着自己的珍宝。

竹倾澜长得很好看,他一直都知道,他的目光总是会不经意地落在那张脸上,怎么都看不够似的,明明他自己也长着这样的脸,他却能很容易地辨出二者的区别。

那是祁轻纭不具有的独属于竹倾澜的气质,是他多年积淀下来的沧桑感,是他历经世事后培养出的成熟稳重,也是那一丝由内而生的清冷疏离。

祁轻纭是竹倾澜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也是他唯一可以亲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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