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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兄弟阋墙(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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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行前夜,时楼来与裴英道别。

裴英本来乖乖坐着,却突然笑了起来。

宜州不冷,不必带上冬衣,时楼也只是再清点一遍,免得遗漏,闻声抬头看向他,分辨出裴英现在的心情似乎很好,甚至可以说是幸福。

“疯了?”时楼淡声问,手上动作不停。

裴英摇摇头,笑意不减,只是喊他。

时楼再次看向他,裴英却不再说话,只眼睛亮亮地看着他。过了一会儿又喊了一声。

时楼叹了口气,没理会他突如其来的孩子心性,“云珠和晓珠会跟着你一起去,没人认识她们。”他没给裴英拒绝的机会,紧接着补上一句,“不然我不放心。”

“哥哥,你猜我在想什么?”这并不是一个问题,因为裴英并没有耐心等时楼回答,而是自顾自地紧接着道:“从前总是我望着哥哥离开。”

他的目光落在虚空中,因为回忆而露出一种混杂着失落与平淡的神情,并没有什么负面情绪,只是在陈述一件事实。

而这一次,会是时楼留下送别他。光是一想到这个,他就忍不住心情激荡起来。湖水轻柔地冲刷着堤岸,藻荇在水波中漂浮,如同初夏水烟四起的时节,茂密连绵的幽影。

而时楼听了他的话,一时无言。

月亮升起来了,再过几日就是满月,格外亮堂。四下里白晃晃的一片,寂静如野。

“时候不早,睡吧。”时楼轻轻道。

*

昌平县令无能,他手底下那个年轻县丞倒是有点脑筋,出事前多次献言献策但都被压了下来,裴英简单翻看过后,就将老县令软禁,命县丞暂代主持要务,先斩后奏,准备事毕再让礼部下调令。

裴英手里有丁成仁瞒下的账本,牵出萝卜带出泥,一连串的人名都得被拿捏,恐惧的不知是这本账还是他能查到这本账的本事,总之人听话了就好。如若不然,人生在世总有牵挂,但他不爱做这种以人亲眷要挟的事儿,要积德。

裴萧哪里知道他背地里心黑手脏,只是佩服,多年不见,七妹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孱弱的孩子了。

白驹隙中飞驰而过,他还记得曾与时楼、裴节一起去永宁宫探访卧病在床的裴英。

世事变化无常,如梦幻泡影。

心有所感,裴萧望向裴英,佛偈看多了总有虚妄空无之感,他只浅尝辄止,不敢沉溺其中,而昭宁却要日夜参悟,身入枯荣门下定为佛子是最出离俗世的所在,贵为公主居于皇城却又是人间富贵万里红尘,两相矛盾,如何清醒是其一,若众人皆醉唯我清醒,又如何不独孤,是其二。

裴英眨了眨眼睛,裴萧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把心里话问了出来。

“皇兄想多了,入世与出世,并没有那么多区别。”裴英心道他才不是孤身一人。

这世界如镜花水月一般,他不在乎,因为再真假莫辨,他都能分得清幻梦与现实。裴英下意识摸了摸袖口,这身衣裳是时楼亲自叠好给他准备着带来的。

裴萧没有多问,他最担心的还是当前的干旱,“若当真天不遂人愿,人力所及也只是杯水车薪,府衙不缺用水,你我尚且感到不适,那些百姓又该怎么办。”

嘴唇干裂,脸皮紧绷,加上忧心上火,忙碌劳神,向来衣不染尘的裴萧也变得憔悴。

裴英没有那些多余的忧愁,宜州三五年一小旱,十几年一大旱,并不罕见,有很多经验可以借鉴,能将伤亡控制在最小范围内,最大的威胁反倒是天姥教。新帝登基就出了灾祸,一旦反了,势必造成根基不稳,附近几个州府都要乱套。裴英要做的,是竭尽所能,压上自己的声名势力,保裴苍不倒。

佛子亲来宜州,引来万人空巷,针对教众的强硬手段之外又有对百姓的温言劝导,如此双管齐下,才能将天姥教除尽。

干旱与水患不同,洪水有可预见因而可期待的平息之时,投入救灾的人也没时间生出旁的心思,要紧的是洪水退去后的饿殍与瘟疫,所以当初阮别棠在建州停留了很久。而焦土却只让人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湮灭希望。何况正是丰收时节,一场秋旱下来,收成无望,冬麦也不知能否下地。

裴英很清楚,人在绝望之下会做出什么都不足为奇。就连他,不也终是去求了黄钟山,入了这上京的乱棋盘么?所以每次出行皆着盛装,裴英扮演着高高在上的神像,仁慈,悲悯,心怀天下,接受顶礼膜拜而面不改色,以铁腕行仁政。百姓有了更强势的心灵寄托,夜奔天姥的人渐渐少了。

随行的有前国师府的辅祭,擅占验天象,国师死后被裴英拉拢到门下。推算出下旬可能降雨。

*

上京。

时楼本不需要担心裴英此行会失败。他受天道庇佑,世界意志为他降下甘霖不是难事,宜州的情报已搜集送去,裴萧又是个传统意义上的好人,天时地利人和俱全。

可不安却如影随形。

裴英抗拒着盖亚之子的身份,而又认真维护着这个位面,堪堪维持在不至于灭亡的边缘。闻所未闻,所以时楼没有可参考的前例,不知盖亚之子这个节点的空缺,是否会造成其他不可挽回的影响。

云珠和晓珠被他送去保护裴英,身边只留下一个珀珠。实则暗处还有几双眼睛时刻护卫着,时楼知道是裴英的人手,权作不知。

深秋雨水淅沥,更漏声长,风挟着雨丝飞入窗棂,屋内燃着香,但湿凉的土腥气还是弥漫开来,好在不难闻,叫人无端想起刚来这世界,灌入口鼻的池水。

院中未落的叶子被雨洗刷得油亮,一阵冷风刮过,扑簌簌地摇,金石锵然在湿漉漉的天气传到耳中只余模糊而压抑的闷声,晃动了影子的风将丝丝铁锈味也一并送了过来。

右眼皮猛地一跳。

时楼将披着的衣服随手放下,取刀,出鞘,推门。寒光扑面而来,他横刀隔断,锋利的刀刃直取来人面门,见血封喉。

刺客倒下,血水雨水泥水溅在袍脚,时楼站在檐下,拎着刀,与一人隔着月光门遥遥相望。

回廊旁倚靠着受伤的珀珠,小小的抽气声在雨中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地上木盘瓷片碎了一地。她本是来送糕点茶水的,突然遇袭,杀了两个,自己也负了伤。

暗卫都被解决了。

皇帝能调动的亲卫,力量果然不一般。

时楼目光冷淡,与对方炙热狰狞的笑容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居然,真的敢回来。”裴苍睁大的眼睛闪着惊喜诡谲的光,瞳孔缩着,像是要确认眼前人是真是假,浑然不怕时楼暴起杀人似的,身后执伞的侍卫亦步亦趋跟上。

“朕可亲可爱的六弟……大将军……”

“兰儿。”

随着裴苍话音落下,时楼的刀也抵上了他的咽喉。

被威胁生命的滋味并不好受,裴苍脸色微变,但还是制止了亲卫的动作,说道:“你果然与昭宁有私。”

时楼凉凉看着他,“陛下怎么连个仪仗龙辇都没带,臣弟有失远迎,陛下勿怪。”

“怎么忍心责怪,能再相见已是上天恩赐了。”裴苍意有所指地感叹,“昭宁将你藏得这么好,朕想见你一面,还颇费了一番工夫。”

秋雨落了一天一夜,好像将宜州的雨水全在上京城下尽了似的。

珀珠留下养伤,时楼独自住进宫里。连夜穿过朱雀大街,精兵护卫抬着轿子,提灯侍女开道,抵达时天色鸭壳青。

隔着帷帽,时楼抬头望着宫殿。

明光台。

白玉珠玑为帘,金线红绡,琉璃宝镜,煌煌然如其名。对一个罪臣贼子而言,过于奢华了,骄奢淫逸。

“陛下不怕我糟践了这宝地?”时楼冷笑。

“特意清空腾出来给你的,进来看看,喜不喜欢。”裴苍亲自陪同,宫女噤若寒蝉,但时楼还是注意到她们见到自己掀开帷帽丝绢时,一闪而过的惊诧,差点脱口而出喊谁的名字。

看来前主人和他长得挺像,像到侍女乍一看都会认错。

“陛下当真喜欢这张脸?”时楼拿起墙上匕首把玩,镶嵌着宝石,却没开刃,仅做装饰之用。本为凶兵,拔去爪牙也只是任人装点的漂亮废物而已。

旁的摆设,诸如壶瓶鲜花,青瓷笔墨,古琴玉偶,又不要,偏偏要为难匕首长刀。

时楼弹了弹刀身,一块好钢,可惜了。

裴苍听了也不生气,只自顾自道,“好好休息,晚些时候再来看你。”见时楼看着他不说话,他又笑,“兰儿若再这么看着朕,朕可就去不了早朝了。”

时楼被恶心得呼吸一窒,实在是搞不懂,都到这种地步了,为什么还没歇下那心思。

神经病。

裴苍走后,围着这儿的侍卫又多了几列,整个皇宫的禁军不知怎么排的班,其他地方够用吗。宫女垂着头,恭敬而不失强硬地迎他去浴池。

铺满花瓣的温泉池又叫他失语地笑出声来。

沐浴后宫女捧着衣服给他挑选,不是暗红就是雪白,带着精致的暗绣,如鳞片波光粼粼,没有腰封,还配了金银首饰。

时楼随意披了件白袍子,对那些折辱人的首饰看也没看,宫女要说什么又慑于他威势不敢多言,只得退下。

时楼独自坐在窗前。

“系统,什么时候醒来的?”

没想到吧小楼,这也有个恋爱脑(x

小英棋逢对手(bus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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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1章 兄弟阋墙(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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