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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兄弟阋墙(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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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号16无疑是个经验丰富的辅佐者,但是术业有专攻,美人连环计确实不太擅长。

“今日心情这么好?让孤也听听,开怀一番。”今日此景难得,裴苍挥手让闲人退下,独占片刻静谧。他近乎轻狂地用视线描摹眼前人的模样,在沾了酒液而显得润泽的唇畔打转许久,想起还未见过他醉酒,臆想一瞬后不禁心旌动摇,屈尊俯首,亲自替他斟满了酒。

“太子殿下,何出此言。”咬字重音落在了称呼上,时楼意有所指。

大权在握,踌躇满志,哪里还有人能比裴苍更开怀。

裴苍醺醺然受了他的奉承,“哎呀真是不得了,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我们小六敢笑话哥哥了,当罚。”他伸手去捏时楼的脸。

时楼笑着躲开了。

好险,差点下意识要动手。

与裴英不同,裴苍的靠近只带给他威胁感,这种势在必得的眼神实在是令人厌恶。时楼不知裴苍哪来的自信,略施小恩,收买人心?

可惜他不惯被当做猎物。

“那就罚臣弟这三杯酒吧。”时楼举起杯中酒一饮而尽。这酒清冽甘醇,后劲来得快,不多时酡红便染上脸侧,人仿佛分成了两个,一个眼波粼粼形如醉鬼,耽溺权势,另一个分明清醒,冷眼旁观,为了逼迫某个无可救药的傻子,任由裴苍的手攀上肩膀。

不仅自己喝,还可着劲给裴苍劝酒,带着酒气的呼吸交错在一起,红泥小炉噗呲冒着热气,飞雪间漫天寂静,两人距离只余不过寸许。但时楼还是改变了主意,飒然一笑,在裴苍要靠过来手腕一动将人推开,没准他过来。

“臣弟醉了,太子殿下恕罪。”时楼恭恭敬敬地笑着,言语温软,抵着裴苍的手却强硬,不容他更进一步。将帘子一把掀开,席卷而来的北风冷雪冻得裴苍一个激灵,发直的双眼清醒了一些。

“容臣弟退下片刻,等酒醒了再来与太子畅谈。”语罢不等裴苍反应,时楼起身径直走出了亭子。他动作流畅自如,哪里见半点醉意?不过在场的唯一一人因着酒不醉人人自醉,并没有注意到。

是这天气挑得不好。

厚实的狐裘早已脱下,时楼现下穿得单薄,立在风雪之中却也不觉得冷,他看着湖上雪色,呼出的白气模糊了视线,时楼目光深邃平静。远方山峦渺然,万物蒙着一层淡淡的白,仿佛也跟着纯净起来。

如果不是这相似的场景叫他想起幽州,或许方才真的能狠狠心亲下去也不一定。

亲下去,然后呢?

裴英那夜的质问,被他花言巧语蒙混过去,可当这叩问出自本心,他就无处回避了。若除了一个人,其余每个人都可以,那其实和其他人都不行,只一人可以——说到底也没什么区别。

他自然不爱裴英,但也无法讨厌那个孩子,连同他的心意,自始至终也只是失望有余,其他心绪纠缠在一起,暂时分辨不清,只为那情感扭曲,质朴,不健康,无理性,也唯因其直白与偏执,竟到了天真的地步。

“殿下小心着凉。”肩上落了衣袍,时楼转身,是洛星帆。

没等时楼问询,洛星帆主动解释,“我与太子有要事相商,遍寻不着,只能到这里来试一试。”他略顿了顿,“……不想宁王也在。”

婢子来通报过,但迟迟不见回复,他只能先进来了。

时楼默然理了理方才弄乱的头发,没问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什么要事,连你也要惊动?”

洛星帆隐晦地看了眼亭子的方向,“太子向圣上请了一份军械督造的差事,圣上已经应允,不日就会下旨。”

他没有把话说死,但意思已经很明显。遍观裴苍手下,现在有时间也有能力胜任此事的人,也就时楼一人而已。

问题在于,洛星帆知道时楼曾暗中豢养私兵,虽不清楚现在如何了,但依他对时楼的了解,恐怕不会遣散。

“你究竟想做什么?”洛星帆沉声问。

多年来泾渭分明的默契终于还是被打破了。

“我以为,你我之间不需要说这些。”时楼拢了拢肩上的披风,“你向来冷漠以自保,就该从一而终,对我的事情不闻不问,只等我做完了看结果便是。”

“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你明白我毕竟夏民。”洛星帆道。

北国的风雪跨过千山万水来了上京,京郊的马场青翠宽广,但见识过塞外草丰水美,和在无边原野上驰骋的白马,又如何能不思念。那马鬃在风中猎猎如旄旌,节日以彩带盛装,马背上的人英姿飒沓。

“左相权倾朝野,皇后六宫之首,这太子是姓裴还是姓欧阳,世子可要想清楚了。”时楼轻嗤,循循善诱,“这些年来,他们可曾敬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夏民,天子之臣,可不是他某某人的家臣。”

“太子登基利大于弊,最为稳妥。”洛星帆倒也不是真的听裴苍驱使,面对拱火不为所动,权衡利弊后劝说的话语已自然而然地流淌出来,“当年是他们做得不好,可如今太子已然悔过,对你十分看重,称为左膀右臂也不为过,你又何必……”

“你是不是没见过这金屋里藏的娇客?”

岐王世子,自小门风清正,父母伉俪情深,恩爱得堪称一股清流,高门常有的阴私或许也见过,但总不会太荒唐。听时楼这样讲了,他面上浮出一丝疑惑。

“你是自己找来的,我可是这位发了花帖请来的。”时楼懒洋洋地朝亭子的方向歪了歪头,没有多做解释。

“进去吧,我先走了。”时楼解开披风还给了洛星帆,拍了拍他的肩,轻轻掸去飘来的几点雪粒子,“我与世子坦诚相待,相信世子不会害我。”

*

洛星帆的消息总是靠谱,裴苍虽然犹豫,但最后还是被时楼哄着,把这份差事给了他。涉及军政,确实是心腹才能干的活,时楼每日早出晚归,忙起来甚至要直接宿在兵马司,在王府、鸿胪寺几头跑。

这日,程碧云拜访宁王府,时楼不在。管家是裴苍亲自拨来的,姓欧阳的远亲,与程碧云有几面之缘,歉然的同时便多交谈了几句。

“其实也不是什么要紧事,是太子托我来请宁王,顺便赠予一物。”程碧云带来个锦盒,他也不知发生了什么。时楼竟敢躲着裴苍,奇的是裴苍竟也不恼,反让他来做那传书的“鸿雁”,亲自来跑。

这般作态,结合偶然窥见的几个隐秘眼神,又听闻……程碧云心里打了个突,不敢再想下去,将东西带到就匆匆离开了。

同样的,这盒子里装着的是什么,他也一概不知。份量极轻,大概盒子本身的重量占了大半,那就不会是金银财宝,可也不会是什么公事,因为那盒外丹漆描翠,精巧浮艳,不庄重……

程碧云哀叹一声,赶忙又停下了飘飞的思绪。皇廷汉白玉长阶三十九重,宝镜台的妖姬也只在御史台旧案中还留下只言片语,多思无益。

多思无益。

程碧云心有戚戚,只觉不安。他觉得此举太轻慢了,依宁王性子,恐不会喜欢。

时楼回府后管家将东西奉上,时楼看着那精美的纹饰,一贯是笑吟吟的,眼底却瞧不出喜色,“这是什么?”

“小的不知。”干练稳重的管家捧着锦盒的双手一动不动,头微微低着,半点挑不出错处来。

“嗯?”

时楼没有接,管家就只好保持着那个姿势,听他平静道,“本王府上,怎么能有你不知道的事情。”

管家悚然,一抬头正对上时楼双眼,色泽如同蜜糖却含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冷意,不似常人,“请,请大人明鉴!小的……”话音未落手中便是一空,是宁王拿过锦盒,也不避讳旁人,信手打开了。

余光不小心瞥见了不该看的东西,管家扑通一声跪下,冷汗涔涔不敢去看宁王脸色。

时楼把玩着手中丝滑而轻薄的丝帛,雪缎上落了寒梅,苏绣,针脚极工巧细腻,红白相衬得扎眼,落在手中如一捧流光。

民间旧俗,以锦帛或财物赠歌舞人,谓之缠头。

“我听闻世家大族里会从小培养家奴,教导识字筹算、内务调度等事,更有甚者乃至于笔墨丹青、管家理财,无一不通,无一不精?更难得的是对主家忠心耿耿。”时楼弯腰将那缠头搭在了管家肩上,又伸手从他背后绕过,牵来另一端,在脖颈上绕了一圈,慢悠悠道,“那想必也能认出这是什么,更能揣摩你主子的心思了。你觉得,他送这物给本王,是什么意思?”

管家额头已布满冷汗,见他竟真的动了杀心,惊愕之余顾不得其他就要开口,可来不及发出声音,喉间突然一紧。

宁王分明两手空空!他面皮涨红,眼球暴突,艰难地向后看。

一妙龄少女手执雪缎两端,纤细娇弱的双手却使出不输成年男人的力道,粉面含霜,仿佛不是在杀人。

是那个从滨州来投奔的……侍女。

“……你杀……我,太子……不会……”

*

建宁三年,癸丑冬,宁王叛,窜奔西北。帝震怒,令褫夺封号,追逆贼兰,如若不从,就地处决。太子移宫。乙卯春,帝以苍鸠聚党羽,暴戾淫//乱,废储君,拘元后。朝野噤声,莫敢议论。四月,发兵迦落八云。

大家新年快乐!

第113章 兄弟阋墙(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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