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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兄弟阋墙(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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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节出兵滨州的诏书很快就下来了。

时楼作为副将随行,有名无权,最是奔波劳苦的位子。

听闻宸贵妃去见了皇帝,不久之后五皇子也入殿,母子俩当众闹了通不愉快。

“裴节是自己找上你父皇,主动请缨,她去求又有什么用。”皇后生辰,裴苍入宫请安,欧阳丹想到瑶华宫母子不和,心中便快意。

“裴节急着立军功,所图不小。”裴苍不信裴节会这么好心,平白给时楼一个收拢军权的机会,“他就不怕裴兰再度下手?上次只是略施小计,就将他赶出上京,如丧家之犬,他却丝毫不避讳,肯定是另有图谋。”

“此事确实古怪,但跟他有仇的是裴兰,此次他要动的也是裴兰,就算真的叫他在滨州得手,折了一个裴兰,换裴节手中兵权,不也很好。”欧阳丹与岐王妃来往密切,岐王府的兵马也算她一张底牌,裴兰还真没那么不可或缺。她见裴苍不语,眉间一皱,“难不成这孩子真这么好用,倒叫你珍惜起来?”

“为一个裴节,还不值得弃了裴兰。”裴苍多少知道一点皇后与朔姬有宿怨,起身在皇后膝前半跪下,“请母后放心,手下人任用调度之事,儿臣定不叫母后失望。”

欧阳丹深深望着裴苍,她已渐渐老了,细纹渐渐爬上了眼角眉梢,而少时的野心与不甘也终于有人继承。她轻抚着裴苍年轻的面庞,红唇露出慈蔼笑意,“好,母后一直相信,本宫的苍儿是这宫城中最矫健聪慧的孩子,从没有叫本宫失望过。”

“是。”裴苍的承诺也一如既往,不仅是说给欧阳丹让她安心,也是说给自己听,片刻不敢相忘。

“有空多去见见你妹妹,小时候还总在一块,怎么长大了反倒生分了。”皇后念起裴荔时,总是要多操几份心。裴苍点点头,却并不往心里去。

甘泉宫,大夏中宫旧居,因一眼天生清泉而得名,迁都后的新皇城没了这口甘泉,但为纪念先祖筚路蓝缕的千古不世之功,中宫依旧以甘泉为名,与紫宸殿遥遥相望。朱楼碧瓦,画栋飞甍,是最尊贵典雅的所在。

天还未暗,殿内已燃起连绵的宫灯长烛,也只堪堪照亮几片角落罢了。

裴莲奉佛的事传进了裴长泓的耳中,他亲自宣见了丽妃和裴莲。传话的太监到了芳华宫,裴莲扶着腿软的丽妃,下意识看向了一旁的裴英。

裴英起身整理着裙角,抬眼接住了裴莲的不安,幅度微小地点了点头。

去吧。

若不想离开裴苏,就别害怕。

*

上京的春天在骑兵出城的马蹄声中如约而至,杂花生树,落英漫天,两位皇子麾下铁骑踏碎了落在官道上的花,罡风凛然肃杀,更胜冬风。

他们会护送裴节和裴兰到邻府的港湾,从内陆运河走水路,一路顺风南下直抵丰州,再由丰州转马道,最快半月就能到滨州地界。

上京人胆大好事,簇拥着欢送,街道旁的酒楼茶肆里更是挤满了人。天月楼的临街雅间,裴苏坐在轮椅上,风度翩翩地摇着扇子。

寒冬过去,他也和山林中苏醒的蛇一样,恢复了点精气神。

裴苏倒不是来送行的。

他看向对面安定坐着的裴英,“不去窗边看看兰儿么?”他本以为裴英这次见他是为了送行,结果人到了,穿了一身掩人耳目的男装,却对外面不闻不问,像是真有事相商的架势。

“枉我特意挑了这个好位置。”裴苏幽幽叹息。

裴英不为所动,既不去窗边张望,也不嫌外面人声喧哗,欢呼、喝令、兵戈锵然,透过大开的窗户涌入小小雅室,声声入耳,而他半阖着一双漆黑如墨的眼,清明漠然。

裴苏慢慢收敛了笑意,掩下心中猜忌,“你……”

这是又发生了什么。

他最初会照拂裴英,一小半是因裴英自己性子安静,不烦人,其余则全然是因为将宝押在了时楼身上——当然后来发现裴英也是狠绝的同道之人,算意外之喜。若这两人闹了矛盾,生出嫌隙来,倒叫他难以做出取舍了。

女子扮男装,大多不丑,然而往往清秀有余,英气不足。面前这裴英扮男装,却不见半点脂粉气,秀骨暗藏锋芒,长眉薄唇,与红妆一样是雌雄莫辨的俊俏。

生人见了,哪里会想到这竟是位待字闺中的公主。

裴苏很少这样细看裴英,如今从身形到骨架,越是打量,就越是觉得古怪。

但这想法惊世骇俗,即便是他,也感到太荒谬了。

“前阵子大病一场,想通了很多事情。”裴英不欲多做解释,却也不愿被误会与时楼起了什么争执,他想着那些孤独的、萧索的、轻快的、压抑的、意气风发的许多次背影,轻轻浅浅地一笑,“六哥既看不见我,也不知我来,那我又何必做那自怜的痴事。”

裴苏见他不像是逞强,“难为你能想通。”

“今日相约,是为四姐的事情。”

裴长泓因裴莲在宫中供奉神龛的事,把她叫去问话,却也问不出什么来,这个安分守己的女儿一味只知道哭,既害怕,又虔诚。气得裴长泓将她禁足,又把裴苍宣进宫骂了一通。

当初裴苍力主迎佛,本意是为治生民,谁能想到一国公主也成了信徒。

“父皇恼火的缘由,大概是觉得四姐笃信佛法,有失身份。”裴英从丽妃没什么用的话语中提炼出关键信息,“四皇姐只是被软禁在寝宫,没什么大事,三皇兄勿忧。”

“我担忧什么。”裴苏笑了一声,“莲儿面诚心不诚,从小到大她的软肋唯我一个,你说服了她来做这事,也不怕被世尊怪罪。”

“三哥也怕这个?”被裴苏看破,裴英也不惊慌,或者说他压根儿就没想着要瞒他——就算他不想带裴苏玩,裴莲也是藏不住事的。

“我只怕你这机灵鬼,用了我的人惹是生非,却从头到尾背着我,叫我看不了好戏。”裴苏深深看了裴英一眼,“说吧,什么打算。”

“大皇子不可能甘心单为一件事,就坏了这份功绩,他唯一的选择就是说服父皇。国师府在筹备国师的祭礼,重金之下招来民间能人异士,正是好机会。”时楼在幽州时,裴英与裴苍接触过很多回,他是眼明心细、再敏感不过的人,一眼就看出这个大皇兄为人品性,不信神天,只求利益,眼高手低。

这种人面上傲慢精明,实际上最好骗了。

“国师死后,国师府青黄不接,群龙无首,以他的本事,渗透进现在的国师府确实不难。”裴苏提起了点兴趣,“可你又怎么保证招来的人,真的能说服那位呢?”

“那是他要考虑的事情,与我何干。”裴英并不是多么信任裴苍,他只是从来没有替人殚精竭虑的习惯。

僧道司明里暗里有一半是裴苍的人,裴苍要想推动僧道司发展得更好,就得自己想办法。裴英自认只是借力之人,万没有祝他一臂之力的意思。

他说得轻巧又坦然,裴苏听完一愣,继而忍不住抚掌大笑起来,他端起酒杯自罚一杯,“英儿果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此番是为兄问错了!”

此等心性,日后必成大事。

“然后呢?”裴苏几乎是迫不及待地问。

“然后?然后招来的是菩萨护法,还是恶鬼夜叉,可就不好说了。”此事单靠裴英不成,与迦落八云保持联络的人是裴苏。

“你与莲儿究竟有何企图。”

“四姐不想嫁人。”

裴苏眉间一皱,欲言又止,但到底只是叹了一口气。他能看出裴英的偏执,又何尝不知这些年来裴莲的执念呢。

幼时孺子恩情,长成大姑娘了竟也不见得改,傻的。

他本以为裴莲奉佛只是计谋,现在却怀疑她是多少真信了几分了。

“公主的名头,可比几座精舍寺庙都来得有用。”裴苏冷笑,暗道便宜了裴苍,“也罢,也罢,就让他暂且得意几天吧。”

站得越高,摔得才越狠。

临走前,裴苏托裴英去多叮嘱裴莲一句,装装样子就好,不用费心真去读那些经文宝卷。

裴英虽然不解,但还是应下了。

茶室里空荡起来,外头人声也渐渐平息,裴英很少有机会穿上男装,活动活动手脚,发现与平日也没多大差别,心中也毫无波澜。

或男或女,都只是一张皮,于他而言没有什么不同。

但是其他人不这么看。

他是哑儿还是裴英,是他还是她,总会招致不一样的目光,可笑至极。

裴英离开天月楼,他没带宫女侍卫,独自一人顺着长长的官道走了一段,沿街的摊贩正陆续恢复平时的经营,叫卖声络绎不绝,这于他而言是很新奇的场面。

战马铁蹄踏过的花碾碎在泥土中,裴英在宫里没见过这种花,便俯身捡起一朵尚算完整的花骨头,放在手心打量起来。

“哥哥——哥哥——”

“梓卿!”

身后传来稚嫩的呼唤,裴英猛地回过头,几个梳着总角的孩子小跑着,在巷口亲亲热热地抱在了一起,嘻嘻哈哈不知要玩起什么,又手牵着手跑掉了。

裴英静静看着,他们的身影很快就看不见。

听错的声音和恍惚梦境重叠起来,浑然不觉手中的花又被掐烂了,终究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100章撒花

第100章 兄弟阋墙(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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