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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兄弟阋墙(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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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戒卫森严,但也架不住时楼对布防了如指掌,又刚结束除夕夜宴,清晨前正是懈怠疲乏的时候,所以没多费太大功夫就成功潜入。他望了一眼国师府的方向,长明灯漂浮在夜色中,一如宴后的宫廷,寂静而肃穆,偶尔随风传来几点檐角铃声。

系统指出了盖亚碎片波动的方向。

时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走吧。”

位面意识的笼罩下,高维的因果线将每个瞬间捆缚,盖亚之子就是这密密麻麻网络的核心所在——是天佑也是责任,所以裴英的一举一动就是因果的蔓延方向,但是这走向一旦违背了盖亚意识的进化路线,盖亚就会向时空局发出请求,正本清源。

盖亚意志无处不在,时楼作为时空局的工作人员,盖亚对他的压制性力量会小很多。

*

芳华宫。

裴英身体不适,也只安排了一个贴身宫女伺候着。夜深人静,宫女趴在外间榻上打瞌睡,并未察觉到一道鬼魅似的身影,如入无人之境走了进来。

男人戴着瓷白面具,透过黑黢黢的孔洞看不清神色,步伐缓慢,长而黑的头发狼狈地披散着,连祭祀的法衣都没来得及换下来,衣角还萦绕着降真香的气息。

国师被时楼的一番话激起疑心,他苦寻命子已久,心绪大乱,立马就沿着蛛丝马迹开始探寻,撬开几个永宁宫旧人的嘴巴,得到的结果却几乎令他肝胆俱裂。

死了。

死?

这不可能。

他多年来苦心经营,一丝一毫都没有违背天谕,怎么可能招致灾祸!所有会危害气运的不正之气尚未成型就已被掐死,留下的不过是些小打小闹的东西。

国师动用了师父留下的秘法,他不死心。

活祭软倒在一旁,被仆役悄无声息地拖走,心头血顺着石板上的纹路缓缓流动,空旷大殿内烟雾缭绕,国师站在最中心,苍老嶙峋的手举起一大束被鲜血和草药汁水浸染的神香,如果真的离去……他仍想求问那位转生,祈求上苍垂怜,大夏国祚万年绵长。长久的死寂中,只见一道细细的青烟缓缓飘起。

仿佛在荒漠深处垂死的虔诚信徒,在回光返照之时,终于天降甘霖,获得苦盼已久的拯救。心如枯木的国师竟兴奋得几乎战栗,膝盖一软,半跪在了地上,哧哧地喘着粗气。

狂喜的国师辨别着那条细得仿佛随时会断掉的烟雾,他甚至做好了飘到宫外,飘到更远处的准备,却一路往着内廷,追到了芳华宫。

成年皇子早已出宫建府,现在后宫中不过是女眷和一些孩子。

男人心中疑虑,眼睁睁看着那香飘进了公主的侧殿。

面具下的脸已经僵硬得做不出皱眉的动作,国师走到裴英床前,瘦长的身体微微俯下,仔细审视着他的脸庞,轻柔白烟终止于此地,他想起了一些巧合。永宁宫的哑奴,是了,裴英儿时就是在永宁宫出生的,还有裴英出生时的预言,需要特意布局困住的邪气,还有那场离奇的大火。

原来是破局的征兆。

过多的信息涌入躯壳,国师陷入了短暂的失神,癫狂的喜悦后知后觉地浮现,几乎令人眩晕,石破天惊——

原来,原来是你!

国师颤抖着手指,却不敢触碰。

床上传来轻响,深陷噩梦的裴英似乎被惊醒了。

国师心中一喜,却突然察觉到不对,猛地回过头,“谁!!”

他的声音还在随着狂喜的身体而发抖,牙冠战战,气势却惊人。珍重地将命子护在身后,国师站起身,警惕地看向殿门。

吱呀——

来人跨入门槛,平静地抽出了袖中藏剑,剑锋在月色下带过一道雪亮的光。

“裴兰?!”国师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但在高度警觉状态下很快否定了,“不,你不是……”

“你究竟是谁,大夏皇族玉体,岂容你这孤魂野鬼放肆!”

国师今夜肆意妄为的动作扰乱了这里的秩序,在时空流中如同一团空白漩涡,时楼暂时可以为所欲为,自然不会再顾忌他,“迦落八云的杂种也会被大人看作是尊贵之人吗?”他提剑走近几步,国师惊骇,从未有人会对他、或者说能够在他面前,如此杀意凛然。

寻常青壮年尚能一击,可如今刚使用秘法寻到命子,国师衰败,见状不好大声呼救。

云层中乍然掀起巨雷,仿佛就在耳边炸响,惊醒了皇城附近的百姓。隆隆雷鸣声中,撕裂天际的雪白电光照亮了时楼脸上的笑意。终于能验证猜想,他在期待裴英即将交出的答案,为此嘴角不由勾起,凉凉道,“我来抓贼而已,大人勿惧。”

面具被剑刃敲裂,跌落在地。

时楼第一次看见国师的脸,苍白,光滑,僵硬,像蜡像。他心中了然,国师的躯体果真是在渐渐地非人化。

篡夺世界意识为己所用,揣测天机,人为干扰,这是必然的反噬。

国师抽搐着半边脸,踉跄跌落在地,“你,你究竟是谁!”

“你怎么不问问自己又是谁。”时楼能感知到碎片发散的威压,不过裴英就在不远处躺着,虽然虚弱,却是实打实地存在于此地,如同定海神针,国师带来的影响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他要在天亮之前搞定,不能久留,因而也就放弃追问国师府历史的打算。他的主要目的就是引导国师猜出一切后,趁他病要他命。还是不节外生枝了。

他追了几步抓住国师,手起刀落杀了这具人不人鬼不鬼的身体。手中轻飘飘的,时楼准备带去国师府,不管外面雷雨大作,正欲闯入雨中,却听到身后传来细弱响动。

在雷雨声中,本该听不见的,可他为绞杀国师,离床太近,那声音仿佛贴着。

他装作没听到欲往外走,衣角却被一只伸出的手死死抓住。

系统最高级别警觉,因为这个位面的特殊性,它作为辅助系统被赋予了难得的权限,可以短暂地隔绝时空流影响,甚至清除掉不该有的记忆——刚才其实并没有用上,因为国师身上的盖亚碎片模糊了气息,将他的一切行为合理化,没有招致因果律的绞杀。

但现在不一样了。

裴英竟然醒了。

系统正待强制执行,时楼让它等等。他转过身,等待裴英缓过神来。

裴英只是因为盖亚意识突然的变动而醒过来一会儿,实际上还未完全融合,身体的虚弱只是精神飘移的表征,简而言之就像是魂儿还没飘回来,虚虚实实的并分不清真假。不用担心他会知道什么。

毕竟抓着他衣服的手还在颤抖呢。

仿佛漫长的等待,又仿佛是几个瞬息,裴英趴在床沿,乌黑的长发因汗水而纠缠黏腻,他好不容易才从噩梦中逃出来,恍惚中听到了那人的声音,挣扎着睁开眼似乎又见着了魂牵梦萦的背影,没有多想就把人留了下来。

真留下了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好可怜巴巴地呢喃了一句——

“哥哥,新年快乐,万事如意。”

“谢谢英儿,英儿也会身体健康,吉祥顺意。”

那个人温柔的声音落下,裴英终于支撑不住沉沉睡去,手也松开了。

果真是梦啊……

梦里真好,喜欢的人会出现在这里,会注视他,可惜都是假的。

假的,他就不要。

……

范赛心等了半宿,见时楼推开门回来,才松了一口气。

好端端的突然雷雨大作,这可不是寻常小事,范赛心递上干布,“我叫人烧热水。”

时楼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已经叫了?”

“昂,你赤手空拳出的门,我见外头不对就叫人备着了。”范赛心一脸讨赏的表情。

时楼叹了一口气,“那还真是多谢。”

“叫人进来伺候?”范赛心没听出他的无语。

“我再多事,你们范府的仆人要传我小话了。”

“行吧,那我亲自候着,你有事叫我。”范赛心指了指屏风,只是嘴角笑意怎么看都是压不下去的。

冬夜雷雨,年关头,妥妥的天谴之象。范赛心半躺在外面榻上,算算时辰也快天亮了,但乌云密布的,还是一片昏暗,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礼部要是拿不出个说法来,吴茂典乌纱帽不保。”

他语气凉凉,礼部尚书吴茂典是左相党羽,也就是大皇子那边的人,自然与他无干。

大皇子的人……范赛心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他神色微妙地看向了屏风的方向。

细致的工笔花鸟,范赛心他娘是范侯副将唯一的女儿,将门虎女,也是大家闺秀,品味很是不错,奈何范塞心没有雅趣,这张屏风放进来后,还没得到屋主人如此细致的打量。红漆木框,素纱绢,最下面画的大概是太湖石,几株长茎细草错落杂生,在石洞旁半遮半掩,犹抱琵琶。范赛心盯了一会儿,才发现那是兰草。

画师画的大概是山中野兰,范塞心认不出来,这天生地养的兰落在了富贵人家的太湖石上,细小的花苞显得不伦不类,既可怜,又淡漠的样子。

泡着热水的人大概是嫌水凉了,起身带起了一片水花的影。范赛心喉头一动,竟觉得这一幕有些煽情,扭过头去不再看了。

真是奇怪,军营里那么多人光着膀子搓澡,也不见他不敢看。

范赛心扯了扯领子,“……也不知国师那边会怎么说。”

时楼穿好亵衣走出来,趁着热气还没散赶紧在擦头发,好在屋内烧了地龙,不然今晚这一遭定是要风寒的。

听了范赛心的嘀咕,他面不改色地又从架上换了一块干棉布,“这谁知道呢。”

第93章 兄弟阋墙(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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