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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兄弟阋墙(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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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兀自陷入了沉思,时楼大概能猜到他在想什么,无声笑了笑,悄然离开了偏殿,自行归席。时楼明显感到打量自己的目光增多了,决定置若未闻,任凭一干人好奇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国师找他聊了些什么东西。

晚宴在丑时结束,酒酣脑热的众人谈笑着走出大殿时,此刻稀疏的星星散在天际,屈指可数,月光清辉与天灯遥相呼应,从宫廷外传来的、此起彼伏的爆竹声驱散了深夜的寂静。

突然之间,一声啸鸣直冲天际,抬头望去,绽开的焰火引来一阵惊呼,华丽的火光瞬息生灭,白烟袅袅中第二束又很快冲天而起,在爆裂中如同星子坠落,在欢呼惊叹声中迸出金光,如有神降。

“工部新研发的小玩意儿,今年花样比去年的好看。”时楼正抬头欣赏,忽闻身侧裴苍附耳笑说。他宴上多饮了几杯酒,显出平日里少见的慵懒闲适来,几乎要靠在他身上,懒懒道,“兰儿在边地劳苦功高,既好不容易回来了,该出门多走动走动,看看这上京繁华才是。”

时楼抿唇一笑,“好,听皇兄的。”

趁着裴苍心情好,他与裴苍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想着潜移默化地吹个风,余光却瞥到了花团锦簇的女眷堆里,一道高挑纤细的身影。淡绿色如同冬夜的幽影,在一众雀鸟艳丽尾羽般的盛装中并不起眼,但那目光实在是灼热专注,想不注意到都难。

裴英近乎痴迷地看着他沐浴在光下的侧影。

天上的焰火斑斓更胜夏花,光影在那个人脸上明灭变幻。

世人皆称颂朔姬美艳,异族人的眼睛如同他们那里贡献的琉璃宝珠。焰火的颜色变幻莫测,因此六皇子的眼中也映出鎏金的斑彩,很快又有晶亮的蓝色。眉骨与鼻梁投下深邃的影,叫人看不清他的神情。微微转动眼珠的时候,裴英几乎要以为他会看向自己了。

裴英为这莫名的熟悉而感到茫然,他呆愣地望着令他眷恋的身影,仿佛听见了极遥远的声音,又仿佛连身边的喧闹都听不清楚,隔着千万重山水一般。看不到他的时候尚且可以凭借思念保持冷静,可一旦看到他,内心的情感就如同潮水涌上峻峭的崖壁,声声潮汐都会化作少年难以入寐的心事。

叮铃——

午夜的风吹动了宫阙飞檐的铜铃,裴英突然感到浑身发冷。

另一边,系统突然发出警告:“国师府方向,盖亚碎片出现了波动。”时楼一惊,没想到国师动作这么快,他飞快地转身看向裴英,心中懊悔。因此前在刻意躲避,竟没有发现这孩子的异状。

时楼推开微醺的裴苍,“英儿——”他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吸引到一些注意。

“哎呀,昭宁公主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受了风寒?”

“小七向来身子骨弱,快去传太医!”

“瞧这小脸白的,快回屋子里去吧。”

这场小混乱很快就平息下来,裴英被送回了芳华宫。时楼回过头,正对上裴苍似笑非笑的眼神,“一直暗中护着?隔这么远还能一眼瞧见人家,兰儿怎么……”他笑意不达眼底,似有愠怒,“怎么比我想象中,更在乎那个丫头?”

过往种种浮现在眼前,裴苍心生疑窦。但是他想不明白其中缘由,难不成同病相怜真能产生如此深的羁绊吗?

“怪我,一直没有实话告诉皇兄。”时楼倾身附耳过去,轻道,“我未必在乎英儿,只是护着他,就如同护着当年的我一样。”

他没有饮酒,身上只有衣裳带着的清冽香气,景王府惯用的白梅香,裴苍不用这种,但很熟悉。大概是景王妃见时楼与裴苍关系亲近,便特意讨好他,吃穿用度一应尽心尽力,连衣服的熏香都用了她们女眷珍爱之物。

白梅清冷而带一分甜味,孤高又可折枝,便显得这个人似乎性格也会雅致温和,让人忍不住心生凑上去大概有幸能亲近的期许。

裴苍心知时楼绝非如此,但见他表现出一如既往的顺服,再冷静自持也不禁飘飘然,何况他本就自傲,于是带着三分酒气笑道,“那兰儿可要好好辅佐本王,不然昭宁再被送去和亲,岂不可怜。”他拍了拍时楼的脸颊,触上那温热肌肤时心中一动,多停留了两息,反应过来后悚然一惊,收回了手。

时楼没有察觉到他的不自然,他一门心思扑在任务上。方才在偏殿他给了国师足够的暗示,本就是为了引国师异动,没想到低估了国师的偏执程度,这么迫不及待地就进行了尝试。

很快啊,啪的一下就开始发疯了。

景王府的车架在宫门候着,时楼压低了声音对裴苍道,“皇兄先走,兰留下去找小范将军叙叙旧。”

裴苍斜睨着他,“五弟还未回来,兰儿就怕了?”

“怕?”时楼眉间微挑,嘴角挂着轻蔑笑意,“我何曾怕过他。”不等裴苍回答,他收起玩笑神色,朝裴苍拱了拱手,“臣弟先行一步,还请皇兄恕罪。”

“去吧。”裴苍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本王信你,莫要辜负。”

“自然。”时楼抬起头来盈盈一笑,清晨前的夜风带着干燥的冷意,拂过他月光下莹润姣好的脸,额前几丝乌发蹭到他眼角眉梢,蜻蜓点水般越过去,不似人间物。

无视了背后一直跟随的视线,时楼穿过人群,径直走向了正在与人闲聊的范赛心。范赛心想装作没看到都难,同僚识趣地借口走开了,走之前朝他挤眉弄眼,没想到这处在风波中心的逍遥王还跟范二郎是旧相识呢。

范赛心:……

范二郎调整好心态,看向这位阔别多日的六皇子。自从在驿站不小心听到昭宁对这位不可言说的心思后,范赛心就有意避开与他有关的东西。直到这除夕夜宴,实在是避不开了,也就只能见上一见。

“殿下何事找我?”范赛心面上酡红,酒气熏天。

“原来没事就不能找你?范将军这么忙的?”时楼惊奇道,范赛心装出来的闲散整个垮掉。他抹了把脸,半真半假地自嘲道,“殿下何必抬举我,范某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可担不得您无事相邀的荣宠。”

系统冷不丁发来贺电:“哦豁,他知道当年真相了。”

时楼静默了一瞬,平静道,“但无论如何,我从未害过你。”

他如此坦诚,反倒惊得范赛心瞪大了眼睛,酒意醒了大半,牙关咬了又咬,半晌说不出话来。时楼侧了侧脸,“换个地方说?”

范赛心虎着一张脸,沉默地跟了上去。旁边的人见了,虽心中奇怪,也不敢上前多问一句,醉眼朦胧地看着他们拐过宫门,消失在阴影处。

时楼在前面走着,范赛心像个影子一般跟了一阵,见他还没有停下的架势,忍不住叫住他,“你要去哪里。”

“宫中人多眼杂,你还怕我在这里对你动手不成。”时楼依言停下,嘴里却还在笑话他,转过身来。他面上不见恼意,范赛心见了,也不知自己为何就松了一口气一般,背靠在宫墙上,冷哼一声,“殿下儿时就能杀人不见血,我怎么能不小心提防着。”

“什么时候猜到的?”时楼也往后一靠,闲聊似的,平添几分老友相见的亲近。

范赛心沉默了一会儿,反问:“当年是大皇子逼……”

“不是。”时楼简明扼要地驳回了他的猜测。范赛心握紧了拳头,大着舌头问,“为什么……”

时楼沉吟片刻,“你是想问为什么我要嫁祸五哥,还是想问我为什么要把真相告诉你?”

范赛心扯了扯嘴角,笑得难看,没有吭声。他也不知道时楼有没有看他,但生怕他看到自己没出息的样子,那就落了下风。

时楼静静等着他。远方传来了国师府的风铃声。

“算了,我不问了,反正问多了也是被你骗。”范赛心烦躁地解开了紧扣的衣襟,被酒意熏红的双眼暗沉沉的,紧紧盯着时楼,不放过他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我向来是随心所欲的,不像洛世子等人心思缜密,殿下有事直接吩咐就是,让我猜错了反倒误了您的大事呢。”他满口阴阳怪气,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入了这位的法眼。

“北凉使臣的死,是我下的毒,用满月珠嫁祸给五哥,也是我做的。”

见时楼一脸平静,范赛心热血直冲脑门,他再也没法对这股困惑与愤怒置之不理,掰过他身体质问道,“裴节待你不薄,你就这么急着替大皇子铲除异己吗!就算他之前欺负过你,难道裴苍裴荔没欺负过!可你看看,你是怎么做的!为什么对他们就是忠心,对我们就是利用?裴苍算一个,洛星帆又算一个,你宁愿相信这些整日勾心斗角的角色,也不相信五皇子后来的真心,凭什么?”

他手劲大,时楼不适地掰了掰,竟没能掰得动,只好保持着这呼吸不畅的姿势,抬起眼冷冷地看向他,“我何曾说过我是替景王铲除异己。”

“我只相信我自己亲眼所见。”范赛心咬牙切齿道。

“亲眼所见?”时楼冷笑一声,“我幼时受欺,范郎也是亲眼所见,也不见救过我。噢——我想起来了,五哥当年要骑大马,似乎还是为了与你攀比呢。你与他根本是一丘之貉,我只是因你没亲自动手而放你一马,你哪儿来的资格审判我?”

范赛心竟被他瞧得心中一悸,想发的火像被一桶冰水浇下来扑灭,冬夜的冷风一吹,打了个寒颤,“你果然一直都怀恨在心。”

那之前那些愉快的相处和玩乐,也不过是别有用心罢了,可笑他还……

范赛心松开手,觉得面前的人前所未有的陌生起来。其实他们相交不多,寥寥几次罢了,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就是莫名地把人记在了心上。

“若我还对你怀恨在心,你当真以为你能活着离开幽州?”时楼抬了抬下巴,几分恰到好处的傲慢,“至于五哥,我与他也算扯平,早不记恨了。”

范赛心不知该做出什么表情来,他该愤怒的,却忍不住信了这番说辞。五皇子被贬去国离都,在外苦了四年,这笔账在他看来竟然才堪堪扯平。

面前这人,生得那么美,心却那么深暗,睚眦必报的。

他居然忍不住开始同情起裴苍来。

这么说吧,范赛心差不多是处在一个幻想破灭的状态hhhhh

第91章 兄弟阋墙(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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