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慢穿]反派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第90章 兄弟阋墙(60)

第90章 兄弟阋墙(60)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宫妃们略坐了一会儿便先行离开,公主随行。因为御花园另设了晚宴,命妇和小姐们都在那里,免得被受到冲撞。时楼正想着驸马的事情,连皇后和宸贵妃临走前给他的眼刀都没有在意。

他倒是不担心裴英看上谁,他担心的是有不长眼睛的东西看上裴英。这孩子模样很有几分欺骗性,可别真吸引到什么狂蜂浪蝶,真是叫人头疼。

毕竟眼下并不是暴露裴英真身的好时机,还得再等等。

丝竹管弦之声渐起,歌舞越发动人,落在有心人眼中,却早已没了欣赏的心思。宴会过了一半,还差小半个时辰就到子时,届时会有由国师主导的一个小型祈福仪式。这是自幽州回京城以来,时楼第一次见到国师。

四年的光阴足以让当年的半大孩子长开,但却没有改变国师分毫。他戴着一副古朴中带着诡异的青白色玉制面具,身量未变。时楼远远望着他的背影,他似有所察,稍稍向这个方向偏了偏脸,像是在聆听感知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时楼的错觉,总感觉国师的动作越发僵硬迟缓了。

祭完氏神以后,裴长泓又留了国师小坐片刻,国师没有推辞,坐在了临时搬上来的围屏之后,在烛光下投射出飘忽的影子。殿内众人纷纷暗中打量着,显然是对这位掌握着大夏命脉、却深居简出不问世事的国师十分好奇。

“父皇,国师大人为什么要戴着面具?”裴茗年纪小,早就可以回去睡觉,但他执意要留下不肯走,睁着一双困倦的眼睛,忍不住问裴长泓。

裴长泓心情不错,看了眼幼子,逗弄道,“茗儿猜猜是为何?”

裴茗思索了一会儿,脆生生道,“是因为丑吗?”他一脸天真无邪,倒是让裴长泓下不来台了,脸上笑意渐缓。裴茗并未察觉,还在看着国师,“嬷嬷说宫里藏着一个戴着面具的鬼,因为被大火烧毁了脸,很丑,所以从不见人,难道国师也是……”他话语未尽,已被裴长泓打断,只听他淡淡道,“茗儿累了,来人,带茗儿下去休息。”

裴茗的乳母方才阻拦裴茗不得,此刻惶恐不已,连忙抱起还欲挣扎的裴茗,捂着嘴要离开。

“且慢。”国师突然开了口,殿内为之一静。

他的声音竟十分年轻,然而语气平缓,带着不容人质疑的庄重。

国师缓缓站起身,花鸟围屏上的影子也缓缓拉长,在变形的投射中拉成了细长的影,直到他从围屏后走出来,不疾不徐地步下矮阶,走向了裴茗。

跪在地上的宫女已抖如筛糠,抱着裴茗不敢抬头。国师的步履停在她身前三步之处。

“十一殿下,方才所言覆面之鬼,可否详细说说。”国师语气尊敬,微微俯身询问,但从双方一站一跪的姿态上看,尊卑之别却截然相反。

裴茗被这死寂的氛围吓到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国师耐心地等着。

“国师?”裴长泓迟疑问道。

“陛下勿怪,只是宫禁受臣看守,却似仍有漏网之鱼,想询问一下十一皇子罢了。”

时楼心知这个“鬼”大概就是哑儿了,他行踪诡异,飘忽不定,可能被偶然看到过几次,又被添油加醋,传出些诡秘风声来。这些故事可能在宫人之间当作闲谈故事口口相传,自然不会有人拿这些去打扰国师府的人,国师不知道也属正常。

国师现在如此在意,不知是猜到了什么。

在时楼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裴茗惊恐的表情,眼中涌出了泪花。于是时楼顺势打破了沉寂,“国师大人。”

他的声音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连国师都偏了偏头。

“国师大人吓着小十一了。”他话音未落,仿佛在回应似的,裴茗因为终于受到关心而越发委屈,哭出了声,抽抽噎噎地喊着母妃之类的称呼。

他年幼娇惯,俨然又一个缩小版的裴节。

“那六殿下可能解惑?”国师问。

“似乎听过类似的故事。”时楼在“故事”两字上加了重音,“若国师好奇,不妨让兰宴后告知。”

“殿下随我去偏殿吧。”国师近乎无礼的要求并未遭到皇帝阻止,时楼望了眼裴长泓,见他默许,才在几道疑虑或担忧的目光中,跟上了国师的步伐。

国师平凡的身躯就在他的眼前,清瘦得好似轻易就能抹杀。

但时楼知道,眼前这个男人,在世俗意义上,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不理朝政却位高权重的国师,有通晓天地、决断阴阳之能,而在更加不可言说的意义上,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捕获到盖亚意识并据为己有的男人,也确实在尝试做出各种能够推动世界进化的事情。

东宫空悬已久,这是任何一个体制成熟的国家都不会犯的错误。罪魁祸首除了国师不做他想。时楼本来怀疑他是另有所图,比如对盖亚之子的命运心怀觊觎之类的。但考虑到盖亚之子本人对皇位丝毫没有兴趣,那么另一个猜测就隐约占了上风。

这个倒霉的国师,是不是压根儿没找到那个能继承皇位的人啊。

时楼饱含恶意地想着。

从技术部反馈的时空信息流报错来看,这个位面在这个阶段已出过两次乱码——这种导致世界核心出现卡顿和空白的问题一般而言都围绕盖亚之子的生死展开。根据时间反推一下,第一次报错是容昭仪怀胎,腹中孕育着意外到来的双生子,第二次报错是“他”作为“裴英”得到认可,可看作是盖亚之子真正的诞生。而除此以外,还有无数次相较而言没那么危急的警告。时楼一一浏览过,其中第一次警告,正发生在二十年之前,也就是裴苍出生的时候。

裴苍的出身实在是太符合能够推动世界意识顺利进化的条件——中宫长子,繁荣而忠诚的强大母族,以及父辈留下的成熟班底,甚至连对他威胁最大的二皇子都并无夺嫡的野心。

若没有国师府及其神谕的干预,或许欧阳丹的儿子已经成为储君,二皇子或许是裴萧,或许是裴苏,但都无所谓了,至少裴苏不会因为丽妃被灌药而天生残疾,也就身心健康。这样发展下来,其实没有人会去争夺皇位,一切顺理成章。

也就不会导致位面濒临崩溃,不得不向时空局发送求救申请。

那么,时楼也就不会来到这里。

偏殿伺候的宫女被国师退下,偌大的空间只余下两人。国师透过面具看着时楼,道:“殿下想问什么。”

“分明是国师想问小王,怎么反倒问小王想问什么。”时楼如今已册封,虽无实权,却是正儿八经的亲王,如此自称却也符合封号,多了几分恣意潇洒。

国师似乎是笑了一声,但是声音僵硬,不食人间烟火,“殿下的命数,我看不清。”他漆黑的眼睛沉沉的,一缕烛光也透不进去,青白的玉面具光滑冰冷,让戴着它的人也显出十分无机质的冷漠来。

“每一位皇子公主诞生,我都看过。可四年之前,很多事情一夕之间都变了,殿下可有什么头绪?可与方才十一皇子所言恶鬼相关?”国师语带试探。

“大人多虑了。”时楼知道他身携盖亚碎片,会怀疑他也不足为奇,因此并不慌张,“那只是一个小太监罢了,牵扯到宫中秘闻,我也是偶然得知。”他大致讲了几句哑儿的“身世”。

国师沉思片刻,不知为何,他的内心总是涌动着不安。

包括眼前的六皇子,同样给他一种淡淡的威胁感。

简直可笑。

他掌权几十载,所言即为真,怎么可能会被这区区凡夫俗子威胁道。

“那依殿下所知,这哑奴可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其生母既是宫女,生父难道就无名无姓吗?”国师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时楼摇头浅笑,“一介哑奴,小王怎么会了解,不过是当听故事一样听过来罢了。大人若好奇,或许可以问问当年在永宁宫轮值的宫女,那哑奴虽已死在火场,但还有宫女活着。前阵子我还在芳华宫见着一个。”

国师审视着时楼,神色莫辨,慢慢道,“之后殿下若想起什么,还烦请告知一声。”

时楼颔首答应了他,又问,“那小子可是有什么问题?国师竟如此在意么?”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紧张,仿佛是后怕宫中曾存在着一个威胁似的,“不过,幸好他已经死了。”

身负异族血脉的年轻皇子,眉眼秾丽,神情却不似其母惊心动魄的张扬,多了几分委婉,看上去极好拿捏的样子。国师记得朔姬,也一早就知道朔姬的真实身份,但一句都没有多提醒。

因为他预见皇上会为朔姬所迷,预见朔姬会刺杀失败,自然也预见了朔姬的孩子,也就是眼前这位六皇子,最后的下场。

谋逆,叛乱,战死。

只是王朝的车轮滚滚向前中碾死的一只小虫子罢了,无关紧要,不是需要避开的厄运。

但不知为何,四年前那次导致他提前出关的异动,似乎也影响到了六皇子的命数。于是国师猜测,六皇子定然与命子接触过。

只是……

国师心底的不安越发浓重起来,让他心悸。

只是,这接触是什么时候发生的?

国师并未多关注过裴兰——这些年他一直专心于寻觅命子的踪迹,祈祷回应。导致他如今才发现这雾里看花一般的境况,会不会太晚了?命子的气息是否还盘旋于——

只是靠近这可怖的猜测,就让国师不禁微微发抖起来,六皇子似笑非笑的声音打断了他:

“说来也怪,手眼通天如国师大人,原来也不是事事知晓吗?”

他的脸庞是珍珠粉似的洁白,比天真不知世事的贵族少女更无害,眼珠是夜明杯中的琥珀酒液。

波光粼粼,狼子野心。

国师没有言语,冷漠地瞥了一眼这混杂了蛮族血脉的杂种,无礼的挑衅和愚蠢的僭越不过是加速了他自身的灭亡而已。

虽然或许与命子有过接触,但国师坚信这只是巧合。毕竟,为天地所钟爱的命子,注定的储君,未来的千古明君,怎么会垂青于这样卑劣的存在呢?

其诞生本身,就是充斥着谎言、背叛与无耻爱欲的明证。

但是没关系。

六皇子可以预见的死亡,会抹去这肮脏的痕迹。

谢谢支持,笔芯

改了下文案

第90章 兄弟阋墙(60)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