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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兄弟阋墙(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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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王府。

“阮大人,殿下昨夜温书忘了加衣,今朝略有不适,怕是要让阮大人白跑一趟了,实在对不住。”侍女歉然道。

阮别棠手边的清茶还温热着,他听了这闭门谢客的推辞,脸色不变道,“天气寒凉,请姑娘转告端王,万望保重,身体要紧,日后有机会再相约就是了。”他留下了礼,起身告辞,“若有什么要与我论争的,往阮府递个信也是一样。”

他不紧不慢地说着,那侍女却是忍不住臊红了脸,待人走后,忙把原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裴萧,语毕忐忑不安道,“阮大人是不是看出您是在装病,生气了?”

裴萧怅然一笑,“你当别棠看不出我的疏远么?他向来是最心细如发的,估计在回京之前就料想到如今了罢。”裴萧从侍女手中接过了阮别棠送的东西,原是一幅长卷。

画的是建州的山川,绢本青黛设色,有风骨,文气凌然,但不似一般的山水画——观之构形,再添上几个地名拿来当军事地形攻防图想也是足够精准的。

“生气谈不上,但颇有微词。”裴萧看着这幅别出心裁的劝诫之“言”,叹道,“他又有的是耐性,真不知我能不能熬得过他。”

另一边,吃了闭门羹的阮别棠走在路上,被人喊住,原是陈玉。陈玉请他上了茶楼,聊到水粉铺子和绸缎庄,聊到朱雀大街的天月楼,又顺着天月楼的多情胡姬聊到了近日城中的僧人,这些僧人在市井中宣唱宝卷,又有驱逐妖祥的神异事迹,吸引了不少好事之人的围观和追随。

阮别棠提了点兴趣,“僧?可是番教?”

建州处在中原腹地,陈玉谈起这个也是惊异,“我去听过一场,那些僧人剃头,着宝衣,梵文经幢,讲的道理简直闻所未闻,我想想……对,他们竟说人之身死而魂不灭,要前往八大地狱,历经六道轮回。唯有修善才能来世享福,前往西方极乐世界。”

“还有什么?”阮别棠问。

大夏神权由国师府把持,所谓仙道贵生,自然为本,未见什么前世来世之说。

“还有诸佛世尊,菩萨护法。”陈玉喝了一口酒,“阮兄若是好奇,不如亲自随我跑一趟?一个半时辰后就有一场辩法呢,在城东的桃花庵。”

阮别棠直觉有些不安。这些四处流浪的胡僧,动作似乎比之前大得多,他不过是出去治了一次水,京中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异动?

他思量片刻,若说京中异动,第一时间浮现在脑海的,却是那日红衣银甲自幽州归京,惹来掷果盈车的六皇子。一片混乱中,他驾着白马带公主匆忙离去,阮别棠只看清了一个模糊的轮廓。

幽州之外,确是番僧所在。

于是阮别棠应了下来,陈玉拍手叫好,兴致勃勃地张罗起了出游。

“你的生意进行得怎么样了?”阮别棠突然问道。

陈玉摇了摇头,笑道,“你们这上京城还是水太深,一个两个的背后靠山那么大,我可不敢妄动。”他指了指北边的方向——那边有一大片国公王爷的豪门宅邸,再往北就是红墙黄瓦的皇廷了。

不敢妄动,就是还存着妄动的心思。阮别棠吃了口白糖糕。

京中水深得很,可总得有人治理,杜绝这水淹到不该淹的地方。借用一个大商人的胆识和野心,暗中摸清这水有多深,防患于未然,再合适不过。

啊,这白糖糕……他似乎还给六皇子带过。阮别棠不合时宜地想道。

不过那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也就是他记性好才会记得。

*

都城为一国之心,突然涌入这么多番教,当然逃不过上面的眼睛,好几本折子都提到了这件事,裴长泓问众人怎么看。

裴苍听着耳畔种种担忧的言论,不禁想起了那天时楼与他的交谈。

他提到了多陀阿伽及众部派,这些流传在草原和大漠的信仰迥异于国师传承的道法,吸引了他的注意——他能从北凉脱身所做的约定中就有包括北凉僧的安置。

“我朝礼制鬼神之事向来由国师把持,兰儿这是想挑衅他?”裴苍点评,“野心不小。”

“国师管得太宽了——兄长难道不是这么想么?”裴苍虽然不知道国师在皇位传承中所起的具体作用,但定然有所猜测,时楼只需要稍加引导,就能得到一个强大的盟友,“福祸真假皆由国师一人界定,旁人绝无插手的余地,不如借他山之石攻之。”

裴苍沉吟片刻,“若我没记错,迦落八云也信奉你说的世尊吧?”锐利的目光直直地射向时楼,裴苍想起了多年前引发叛乱的碧心太子。

那时他还年幼,但宝镜台——那是朔姬的居所,宝镜台的大乱很快蔓延到了甘泉宫。他不是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向来持重的母后竟不顾脸面大发雷霆,与父皇起了前所未有的争执。

帝后不欢而散,而宝镜台的主人也在一夕之间静悄悄地消失在了宫廷,连带着昔日那座用红色绡纱装饰的宝镜台变得荒芜。

“是,草原部族大多相仿,北凉信得的,迦落八云自然也信。”时楼不闪不避,目光清澈如水,但没有水的柔情,只有令人心悸的澄明,“兄长在担忧什么?引他们进来,对你我百利而无一害。”

“除了撼动国师府,还有什么用处?说到底,惹国师不快对本王也没有好处。”裴苍道。

系统:“位面原生民果然还是笼罩在盖亚碎片影响之下,对国师有种天然的顺服,你得尽早收回了。”

时楼接收到系统的提醒,想起了裴英,不知道他对国师作何观感。

他回答裴苍:“兄长认为为何流民氓众难以治理?因为他们无所牵挂,因而没有敬畏之心。可如果今生作恶,来生便要继续受苦呢?世人常怀嫉恨埋怨之心,可如果今生之苦,是前世之因呢?您难道看不出其中深意吗。”

他三言两语说毕,裴苍久久没有言语。透过窗棂的光线长而窄,博山炉上香烟袅袅,裴苍面上神情几番变化,最后化作喜悦的赞赏,他执起时楼双手,叹道,“我们家兰儿当真不同凡响,惯用险计,本王在这一点上,不如你。”

荒芜的宝镜台遗迹在某个无名的早晨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仿佛朔姬从未来过。

但奇怪得很,裴苍脑海中一直记得夕阳余晖下,在长风中飘扬着的红色绡纱,艳丽,壮丽,飘摇又潇洒,不似宫中物。那是朔姬诞子后亲自挂上去的,为的是庆祝这个孩子的出生,哪怕这出生充满争议。

那红绡三年都没有摘下,纱上印着金色的莲花和火焰。

而裴苍看着他,看到的竟不是幼时在甘泉宫的他,而是更为久远的,根本不能称为“记忆”的记忆。

那个用红绡、火焰和金铃庆祝的孩子如今站在他面前,一样的鲜艳耀眼,而且在他手中。这个认知极大地满足了裴苍的内心,让他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大半朝臣并不真的了解番教,他们老了,不再敏锐和果敢,只是下意识地趋于保守,刚愎自用。”时楼说道,“父皇不会喜欢,您只需要退朝后单独面圣,将这一套东西说与父皇听。”

裴长泓最爱人心之争,他会对此感兴趣的。

他离开的时候,裴苍灵机一动又多问了句,“所谓前因后果,你也是这么想的吗?”

时楼听到了,也知道他没头没尾问的是什么,但是装作走得急,没有回答。

这世上哪有用一套东西操控他人的人自己真正信服的道理呢?

就算所有人都认了命,裴兰也不认。

一切都如时楼所料想的那样,裴苍调查后的结果说服了裴长泓,礼部之下另开僧录司管理此事。国师府安静得很,据说国师在清修,祭春大典才会出来。

时楼暂住景王府,深居简出,范赛心请他去军营都被拒绝,算是坐实了六皇子被削军权的传闻。再与裴英相见,竟已经是除夕的宫宴。

时楼跟在裴苍身后入了灯火辉煌的大殿,金柱盘龙,幕帘上垂着的明珠折射着宫灯的火光,依旧比不得宴上众人的华贵夺目。裴英穿着浅绿的锦衣,双垂鬟髻上插了两根素银簪子,饰以紫玉嵌就的花簇,常言道女子男相又是另一种美,两分英气,三分俊丽,谁能瞧得出来这公主竟是假凰。时楼走进来的时候,裴英正手执金杯喝酒,一边侧耳听身旁的人说话,听到兴起处,嘴角一勾便是笑意。时楼敏锐地注意到好几个青年勋贵才俊的目光时不时地往那边飘去,眼皮不禁一抽。

时楼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在场诸人,看见了不少熟悉的面孔——多是年轻人,看来这场宫宴,不知是庆贺新年那么简单。他感到一种深深的紧迫感,必须赶在出现什么乱七八糟的七驸马之前把这孩子送上皇位。

“兰儿在看什么。”裴苍拉住他,时楼不得不收回视线,“在看七妹,上次别后没再见过。”

“这是想她了?”皇嗣的案几是按位次排列,他等会儿就要与时楼分开,裴苍瞥了一眼对面左斜方的裴英,又瞧见了裴苏和裴萧,遥遥一举杯,懒散地饮了半杯,算是打了个招呼。

“幽州事多,没机会好好看他,这才恍然惊觉,七妹也长大了,明明我离宫时他才这么点儿大。”时楼比划了一下,神情因回忆而多了几分温存,裴苍挑眉,“你跟在本王身后打转的时候,也并不高。”他从案几上的点心果子里挑了几颗鲜枣给他,“小时候,我给你点儿吃的,你就开心极了。”

时楼心道你也真敢提,最后死在我手下不冤枉。

他兀自应付裴苍突如其来的亲近,又有几个承过左相恩情的年轻官员过来攀谈,一时分//身乏术,没注意到不远处裴英越来越阴沉的脸色,笑容不见于眼底。

很忙+卡文,这章收尾都收了好几天,更新只能说我尽量稳定一点qwq

谢谢大家还没有放弃我onz

第88章 兄弟阋墙(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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