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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兄弟阋墙(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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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楼回归后军心大振,范赛心瞧出他下马的动作不对,拧眉道,“身上有伤?”

“无妨。”时楼亲昵地摸了摸冰凌的马鬃,再度翻身上马,小兵奉上了长刀。

说起来,这把刀还是裴苏赠予的。

“洛星帆在哪?”

范赛心见他似乎没事,也就不再多劝,“他领着中军,我们这里结束后就去与他会和。”

“裴英呢?”

范赛心才想起这茬,脸色一变,“糟了,刚送过去。”

这就是双方没商量好造成的差错了,时楼沉声道,“我去看看,留独孤灵一条命。”

“好。”范赛心点点头。

真是奇也怪哉,两人明明并没有合作过,却好似自有一股默契,让范赛心感到十分顺畅舒适。

矫捷的白马如过无人之境,向王庭的方向飞驰而去。

北凉内部部族繁多杂乱,一旦掀起内乱,加上神谕谣言风传,简直是一场混战。夏军的主将也是着实一惊,看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有几队北凉兵马的目标并不在自己这边。

他看向洛星帆,洛星帆思量片刻,当机立断配合这场内乱,对独孤氏的军队发起强攻。血雾将冰雪染红,杀声震天,日色无光。

被内外夹攻的北凉军不堪一击,胜负已定后,内乱的叛兵迅速离开,副官请示是否要乘胜追击,主将应允,被洛星帆阻拦。

“北凉内乱应与六皇子有关,还是等他回来再详议后续事宜。若六皇子与叛军达成了协议,你我多此一举,反倒坏事。”洛星帆在这里待了四年之久,远比老将军更了解当地的情况,“北凉人心不齐,暂时翻不起大气候了。”

“六皇子呢?”洛星帆问范赛心,“独孤灵和六皇子一起去了北城山门,为何他没一起回来。”

范赛心满脸的血和汗,在冷风中热气腾腾,还没有从杀戮中平静下来,眼光中带着兴奋的赤红,“他去寻昭宁公主。”

“派去跟着昭宁的人都失踪了,看来还是没能保护好公主,是我的失职。”洛星帆望着被雪模糊了边际的地平线,似乎要穿过风雪看到归来的人。

范赛心闻言没忍住大笑起来,“别装了,就世子这样的人物,若真想护着昭宁,有一千万种法子留下她,怎么会让昭宁亲涉险境!要说不是另有所图,谁信呢!”他喝了一口烈酒,转身回帐收拾收拾,“反正我是搞不懂你们这些心比墨水还黑的人了。”

“切,别是大皇子又对你下了什么指示吧……哈哈,世子真是听这堂弟的话,欧阳家也真是生了两个好女儿!”他嘟嘟囔囔,后面又朗声嘲讽起来。

范赛心本性就是个混不吝的人,从小就欺压他庶兄,只图好玩,不分善恶,长大后被严母压着学了人世行走的规矩,严加管教,这才没闯出什么大祸来。

洛星帆厌恶地皱了皱眉,以他的观点观之,这种人要么就不该放到战场上,野了就会增长天性,无法约束,要么就该一辈子待在边疆前线,把这咬人的劲用来祸害敌军,也算死得其所。

“将军快看!那是什么!”有人惊喊道。

洛星帆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放下警戒,“只一匹马,不会是敌军。”他转头对副官讲,“六皇子回来了,叫伙夫去准备明日的庆功宴吧,犒赏六君,原地休整两日,后日回府。”

今天的雪下得格外大,战场上的斑驳血污红红白白,不多时就被白雪覆盖,仿佛依旧十分洁净似的,而就在雪原极目之处,突兀地出现了一抹艳丽至极的红,飘雪亦难掩其色,被狂风吹拂乱舞。黑发红衣,白马雪地,三种颜色构成了最冲撞的对比,一时间那产自北凉绣娘之手的赤色喜服变得更加耀眼夺目起来。

婚娶与战争,从来都是与这种颜色分不开。

“吁——”

冰凌抖了抖身上的冰渣,时楼先下马,再将裴英接下来,裴英在他怀中窝了一路,手中紧紧攥着一个小包裹,冻得青紫,脸却是温暖柔软的。

“小心。”冰凌曾是马王,高大矫健,而裴英的腿受了伤。

裴英将手搭上了时楼递来的手,垂下眼睫,翻下马背扑进了他的怀里。他看着时楼睫毛上凝着霜雪,如同冰晶,不由轻轻碰了碰,被时楼下意识向后躲开,手指便在半空中顿住了,失落地垂了下去。

洛星帆走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副亲昵又怪异的姿态。

两人原都穿着喜服,只不过一个是娶独孤灵,一个是嫁给已故的北凉王子,本是各有婚对,可如今两人站在一起,长相上又丝毫不像兄妹……

竟像是一对狼狈的新婚夫妻似的……

洛星帆走过去打破了这奇异的氛围,时楼从裴英手中拿过那个小包裹,布是从喜服的裙摆上撕下来的,艳红,却透着浓重的血腥味,血滴在下端冻成了红色的冰柱。

“北凉王的头,送回京城吧。”他扔给洛星帆。

“你做的?”洛星帆打开看了看,这颗头颅还维持着死前最后一刻的惊恐,丝毫不见其年轻时的英明勇武。

“不,我去的时候,英儿就抱着在等了。”说起这个,时楼寒光熠熠的眼眸中流露出几丝无奈,“小小年纪,怎么就……嗯?英儿?”

裴英的发髻散了一半,垂在脸侧多了几分年幼时所不见的妩媚,他从勾缠的发丝间取下染血却依然精致的绒花,踮起脚轻轻插在了时楼耳畔,时楼转过脸来,一脸讶然。

他个子长得很快,现在已超过他肩头了,想必再过不久,就能与他持平,甚至更高。

洛星帆就在一旁冷眼注视着裴英旁若无人的举动。

“哥哥,你看,我又送你花了。”裴英笑道。

第一次见到他,就是他被紫薇花簌簌落了满身的样子,所以每次相见,他都想准备花,无论是瑶华宫名贵的鲜花,还是御花园里不起眼的野花,都好看,很衬哥哥。

严冬的北国,没有鲜花似锦,但他照样有法子。

上一次见哥哥簪花,还是万寿节的礼服。

裴英完成了大任务似地松了一口气,自己一瘸一拐地去找打理收整了。留下时楼后知后觉地取下了耳畔的绒花,握在手中,默然无语。

洛星帆冷淡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现在在想,六殿下当年御前拼死迎战,所为之人,究竟是九公主,还是这位。”

时楼咧嘴一笑,笑意不达眼底,“那世子哥哥要不要立即修书一封,送到苍哥或者皇后手中呢?”

这就是默认了。

被试探了的洛星帆却突然问起别的事,“殿下同那些部族,签订了什么协议?”

“我之后会在众人面前详谈,不过倒是可以先给世子交个底,”时楼也是疲倦至极,与他一边往回走一边闲聊,“他们是不服北凉王,却大部分也没有就此归顺大夏的意思,我提供一个良机,他们予我一个方便,互惠互利,交易一场。”

北凉王一死,幽州附近必然会乱,幽州依旧要长久巩固边防。

解决了一个想娶盖亚之子的大麻烦,再留下无数小麻烦,避免两人经营了四年的幽州军落得个兔死狗烹的下场。洛星帆可没有那么忠君爱国,这是时楼与他狼狈为奸的默契。

果不其然,洛星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却一句也没有再追问。

“帐中应该已经备好衣物和热水,殿下可有受伤?要请军医么?”洛星帆自然而然地转移了话题,“还做北凉打扮,穿着异族婚服,实在不妥。”

“碍着你眼了?”时楼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他倒是不知道洛星帆对北凉有这么大的敌意,动了动手脚,有些酸痛,应该是淤青了,“小伤,送点药过来就好。”

“好。”洛星帆点点头。

文康没跟来,其他士兵笨手笨脚,又想到军中训练时众人簇拥六皇子的景象,洛星帆皱了皱眉,还是决定亲自去送药——他自己也才经历鏖战,送完便回来休息罢。

没想到帐中已有了个范赛心,这一战将他们的关系拉近不少,至少对范赛心而言,可以多聊几句。谈到尽兴之处,范赛心能讲个没完,时楼看出他精神上还没从战场上脱离,也就一边擦着湿发,一边静静听他口若悬河。

北凉侍女给他编的辫子终于可以解下来,带了点弧度,海藻般茂密丰润的头发垂在脸侧,叫他看上去又没了几个时辰前锋锐逼人的攻击性。

千变万化,不知哪副面孔是他。

洛星帆觉得有趣,所以不请自来地留下来旁听,见时楼垂着眼睫打了个哈欠,所以便打断了范赛心,“时候不早了,小范将军同我一起走吧,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宴上再谈。”

昭宁公主带回来北凉王头颅的英勇事迹一石激起千层浪,谁能想到这瘦瘦小小的公主,竟能孤身一人杀了北凉王,还是斩首这般狠辣的手段!有人问她哪里拎得起大砍刀?装匣的士兵心有余悸道,看那伤口,分明是用匕首之类的小型刀刃,一点点割下来的!

一时间伺候裴英的侍女都变得战战兢兢,替他梳妆时的手都是颤抖的。

这样骇人听闻的作为,简直闻所未闻,哪里敢想是一位娇弱的和亲公主所为。

甚至有人忍不住揣测这是不是假公主,是大夏皇帝培养的杀手。

时楼没有让这样的谣言继续流传下去,“昭宁公主于国有功,金尊玉体,哪里来的胡言乱语。”

裴英在寒风中待了太久,比不上常年驻扎边境的人,庆功宴上总是恹恹的,强行振作精神。众人看他望向六皇子依恋的目光,心下了然。

原来不是天生狠辣,而是兄妹情深。

看这昭宁公主羸弱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凶神恶煞之人,在场的哪个手下冤魂不比他多,真是少见多怪。

洛星帆举起酒杯浅抿一口,没有附和。

他暗中打量着裴英,心道不管真假,光是被六皇子记挂着这一条,就足见其不同寻常了。

大家新年快乐!

第83章 兄弟阋墙(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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