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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兄弟阋墙(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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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赛心看见来交接的竟是六皇子,脸色有些难看,语气不稳道:“怎么是你?你才刚拉过弓……”那些人一个两个,平日里吃好喝好身康体健的,难不成都上不了场?

时楼耸了耸肩,“能者居之。”见范赛心欲言又止,一脸不服气的样子,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你已经消耗了那人不少体力,多谢。”说罢便快步登上了擂台。

台上北凉派出的武士年龄不过双十左右,十分强壮,面上纹有粗犷的北凉文字刺青,肩有火焰图腾,应该是西北荒地的蛮族罪奴出身,因武力超群而得到赏识,想也知道有多凶悍。

时楼身形纤细,被箭袖一衬更显得飘逸俊秀如青竹,面庞白净,两相对比下多出了几分弱不禁风的意味,叫旁观者不免忧虑起来。黥奴的目光中流露出轻蔑的凶光,率先发动了攻击。时楼不打算硬碰硬,矮身从他胁下躲过,脑中飞快地模拟计算可行的策略。系统的数据库中有跨越时空维度的格斗技巧记录,庞大丰富,应有尽有。时楼是黥奴对战的第四个对手,观战时已经他的习惯摸了个清楚。裴兰的眼睛十分锐利,优秀的动态视力能够捕捉到每个细微的动作,纤毫毕现。

见有皇子亲自登台,高位上的贵客们开始窃窃私语。裴长泓这才注意到是六子,笑着看向了一旁认真观战的迦落八云部将军,问道:“巴图尔,你可认识这孩子?”

魁梧凶悍的男人起身行礼,恭敬道:“回禀陛下,六皇子殿下射艺不凡,天资英奇,臣已然见识过了。”

“能得到迦落八云第一勇士的夸赞,兰儿可得好好表现。”巴图尔的顺服似乎令裴长泓心情不错,他笑了笑,没再多提。皇后也神情稍缓。

场上已经又过了两个回合,时楼只是在躲,险之又险地避开黥奴坚硬有力的拳头。看着他被拳风吹起的额发,范赛心不由得为他捏了一把冷汗,他没离开,就站在场下,因此对那一线之隔的间隙看得也更为清楚。瞧着裴兰那身板,被一拳打中还了得!

范赛心当他是朋友,认识不过数月,已经如此担心,他隐晦地看了一眼皇室的贵人们,替时楼感到了心酸和愤怒。

果然是天家无情。

“——小心!!!”黥奴少年将时楼逼至角落,时楼闪躲不及,被死死抱住了腰部腾空掀翻在地,范赛心眼睁睁看着他摔倒在眼前,失声大叫,饶是阮别棠也坐不住,起身凭栏望去。

容昭仪掐着裴英的手腕,指甲陷进肉里,冷冷地看着他,问道:“你要做什么?”

“哥哥受伤了,让他别打了。”裴英怨恨地看着拦住自己的女人,听着外面的喧哗,声音颤抖,“松开我。”

容昭仪浅红的唇角勾起,露出嘲讽笑意:“你就是冲上去被那蛮人打死,六皇子也还是要继续打。”对着亲生儿子,她的眼中流露出轻蔑和不屑,“松开你?有用么,都是贱命,一条两条三条,有什么分别。”

在带哑儿赴宴时,她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裴英咬住下唇,藏在衣袖下的手紧紧握住了拳头,“……那你放我去栏边看。”

阮别棠还未见过这位七公主,今日一见,果真如传闻中一般瘦小体弱。只似乎哪里不一样,阮别棠没有多想,注意力全放在了擂台上。

只见那人衣袂一翻,如同一只被攫住的蝴蝶,狠狠掷在了地上。撞击声如同敲在了人心上,阮别棠定定看着那边,眉头在自己也未曾注意的时候已经皱起。

时楼没时间喘息,撑着摔软了半边的身子在地上翻了一圈,避开压顶而来的重击,灰尘弄脏了他洁净的衣服,束发也在翻滚中变得凌乱,脸颊被粗粝的石砖擦伤,缓缓渗出了血丝。时楼抹了把嘴角,再躲下去体力消耗太多,不是办法。

他半跪在地上,冷冷地看着走来的黥奴,没有再避让,在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中快步迎头冲去,屈膝借力攀上黥奴的身体,趁其不备勒住脖颈旋身转到后背,以坚硬的膝盖骨抵住他脊柱施力,想迫使他弯腰下坠。可惜还是太轻,只好中途松手以免被反制。

啧。

但凡再晚一两个月,时楼都能将这副身体调养训练得更适宜近身作战。

一击不成,时楼反而身上挨了一掌,神情恍惚了一瞬,看上去又更狼狈了一些。中途下来稍作休息,裴苍正思量等会派谁上场,他只希望时楼能尽量拖延,别轻易就又输了,冷声道:“父皇母后都在,兰儿不必藏拙。”

时楼正在更换护腕,垂着眉淡淡应声:“是。”像是没听到其中的警告和威胁之义。

裴英要去找他,却无法突破重重人障,竟想直接从楼梯上翻下去,被阮别棠眼疾手快拉住衣角,道“公主小心。”

这一打岔便错过了短暂的休场。裴英知道这个人,是五皇子的伴读,似乎和六殿下关系不错,所以他没多说什么,只是暗自气馁,没有动作再快一些。

黥奴在身上涂抹了烈酒和草药浸泡的香油,烈日下汗液蒸腾,散发出辛烈刺鼻的气味,火焰中央魔眼形状的纹样,如同虎视眈眈的兽眼,欲择人而噬。时楼沉默地翻上擂台,半点没有怯战的意思。

事关前途,裴荔观战紧张得不行,扯着裴苍的衣袖问他怎么办,娇声嚷着:“兄长!他快输了!怎么办啊哥哥?”她看着时楼在台上与黥奴周旋,没再发起攻击,想起自己先前欺负过他,说话便不由多了几分猜疑和埋怨:“哥哥,他没认真打!”她没注意到不远处裴英的神情。女童尖细的嗓音吵得人心烦意乱,好涵养如裴萧等也不禁投来嫌恶眼神,裴节气急,哪里会同她客气,直接上前推搡骂道:“闭嘴!都怪你!害我兰弟赴险!若他有个好歹,我管你嫁不嫁,定不饶你!”他作势还要打,被裴苍黑着脸拦住。

他人还站在这里,裴节未免太嚣张了些。

将哭闹不止的胞妹托给侍女带走,裴苍目光复杂地看向在擂台上拼死奋战的时楼。裴荔不懂,他自然看得懂,时楼哪有假赛,分明是下了死力气要赢。其坚韧果敢,再次刷新了裴苍对他的认知。

当真如此尽心吗?

看着嘴衔发带重新束起散发的时楼,裴苍扪心自问,若是换成自己,会不会做到这一步。几个回合下来,时楼冒险卸下黥奴一臂,代价也惨烈,柔软的腰腹遭到一击,脸色肉眼可见变得惨白。

“殿下,要换人吗?”程碧云于心不忍,悄声问裴苍。裴苍心底犹豫,面上不显,思量片刻才道:“再等等。”

“可六皇子他……”程碧云见裴苍目光飘过来,一个激灵不敢再说。

“六皇子接连参赛,已经力竭,再打下去也没什么意义,望殿下早做决断。”一道熟悉的声音横插一脚,裴苍一顿,笑道:“阮伴读这是在教本殿下做事?”

阮别棠依旧是那副清冷淡泊的样子,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毫无私情:“臣不敢。”他看了眼皇帝的方向,中间隔着重重锦绣珠帘,不见人影,只听人声,一派祥和,阮别棠继续道,“殿下身为皇族嫡长子,爱惜弟妹的拳拳情意,想必要比一场小小输赢更重要。”

方才有一华服少年从宴席下来,看方位,是岐王府的人。

阮别棠定了定心神,见裴苍有动摇之意,继续游说,他心中清楚,没有裴苍的同意,时楼不可能收手。

裴苍终于传话换人,阮别棠暗自松了口气。

“你在这里做好事,也要看我们那六弟领不领情。”裴苏突然出声,叫阮别棠停下了脚步。方才裴萧裴节等也都向裴苍表达过换人的意思,唯他,连附和的意思也没有。

“三殿下这是何意?”

“阮伴读眼明心亮,这也没看懂?”裴苏讶异道,“我们小裴兰的心思,看不出来,心高气傲的性子,也看不出来吗?光凭长兄,便想驱使便驱使,想回笼便回笼吗?”他嗓音总是温柔和煦,比裴萧更少三分清贵,多三分平和,似是全然不知自己在说什么。

阮别棠道:“六殿下贵为皇子,笼兽之喻不妥。”

“……呵,皇子便尊贵么。”身后传来裴苏讽笑,阮别棠觉得他话中有话,眸色渐深。

后续果真如裴苏所言,杯中清酒晃出几滴,阮别棠低头叹息。他失神地望向擂台上摇摇欲坠复又站直的身影,面色渐渐凝重起来。

你又在坚持什么呢?

拂去嘴角血丝,时楼甩了甩肿胀酸软的手腕,打得气性上头,阴狠地看向对面的赤膊黥奴,哑声笑道:“再不接上,左臂得废。”

那少年听不懂他的话,但能从视线方向猜到他的意思,被挑衅后勃然大怒,露出狞笑拼着独臂也要冲上来抱摔,时楼已经在这招上吃过苦,眼神一厉瞄准了关节。他下手够狠,听着令人牙酸的筋骨咔啦声也毫不眨眼,另半边洁净的侧脸在方才的争斗中溅上了他自己的血,仿佛红梅踏雪,叫人在三伏天突然生出一丝凉意。

擂台上传出一声惨叫。

黥奴受伤的手臂再次遭遇针对性的重击,扭成了无骨的麻花一般,时楼双腿依旧死死锁着他动作,哪怕背部在黥奴垂死挣扎中接连遭受锤击,也咬着牙没有放手。

“唔,咳咳……”时楼嘴角缓缓溢出血,面色迅速灰败下来。

裴英摆脱了容昭仪的阻拦,女人的长指甲在他的手臂上留下了细长的红痕,她还要拦,被裴英一句冷漠至极的“再拦就直接面圣,我们同归于尽”钉在原地。

哑儿抓紧了她的软肋,她怕死。容昭仪的脸色在无人的角落里扭曲得可怕,“英儿……英儿可得想清楚……等会儿,你还是得跟我回秀丽殿的。”这是她第一次以裴英的名字称呼他。

“随你。”裴英摘下累赘的禁步,拎着裙子快步跑了下去。

来不及了,不能再打了。

“够了,小六,回来!”裴苍下达了命令,神情严肃不同以往,似要动怒。

“可是他,咳咳……他还没认输呢,唔……”时楼露出一个凶戾的笑,说话间又被喉间涌入的血呛了几下,裴节忙让他不要讲话。

“你还笑!滚开!!”后半句是对场边守着的侍卫说的,裴节踢开侍卫,怒气冲冲地跑了进去。裴英见缝插针,跟在他身后也溜了进去,宫女们顿时大乱,手足无措要去捉。他穿不惯长裙摆的衣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公主的丝履略小了半寸,走起来脚尖生疼,他浑然不觉,苍白的脸上因剧烈的跑动而泛起了红晕。

黥奴逐渐无力反抗,时楼也早已力竭,全靠一口气硬撑着罢了,听到裴英的唤声,想告诉她没事,却因心神松懈,下一刻剧痛袭来,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识,只听见远远传来一句近乎凄厉的叫喊。

“哥哥——”

战损again

第62章 兄弟阋墙(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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