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楼一下子笑开了，“没事。”问题不大。

系统偏心盖亚之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时楼能分辨清其中添油加醋的感性因素。

接下来几天，夏之阳都没有来，听闻是请假在家休养身体。

“他看着也不柔柔弱弱的人啊。”江熠不打球，但程凯高远他们都是校队的，夏之阳的缺席颇有影响，他已经听不少人提过这事儿了，没明白印象里那位怎么突然病倒了，“总不会是因为追不到女神，害了相思病吧。”

而罪魁祸首懒懒地掀了掀眼皮，事不关己道，“谁知道呢。”他没有亲临现场，只让李燃他们发了事后的照片给他检查，头破血流，很有几分凄惨，足够把几个人按寻衅滋事的罪名送进去了。

“鞠子清这几天都没来找你，”江熠愤愤不平道，“是不是就是为了去看他？”或者是因为田岚的事情站队，在夏之阳和时楼之间选择了前者。

“嗯？”时楼眯了眯眼睛，心里一紧。

“你们不是课后补习呢吗？”江熠直觉惊人，似乎看出来他不喜欢这样类似于修罗场的表述，连忙解释道，“补到一半毁约了，这算什么。”

可以，但是请别把“课后补习”重音强调，这个多少有些暧昧的情节完全没有必要。

时楼深深看了他一眼，这是以为他被抛弃了？幸好他及时止损，否则传闻要进化到什么离谱的地步可就不好说了。

“不补就不补了，我并不喜欢。”时楼翻开笔记，密密麻麻的几页是鞠子清给他辅导的部分，“没有他难道我就退步了吗。”

这就到江熠没法插话的领域了，他只好一脸服气地点了点头，“您说的是。”

和鞠子清关系的恶化自然在意料之中，但时楼没想到他居然没来找他当面对峙，而是仅仅采取了相当消极的冷战策略，自那日遥遥一眼对视以后，他再也没见过鞠子清了。

他不主动来找，时楼自然不会赶上去触霉头，所以趁课间他不在，拜托他的同学将那把看上去就质量不错的伞物归原主，放在了鞠子清的桌子上。

“既然怕被人误会，为什么不让别人来送伞？”系统看他皮笑肉不笑地应对吃瓜的围观群众，“找个跑腿又不难，比如说那个江熠。”

“你懂什么叫越描越黑。”时楼心道，让江熠来，怕不是他自己就第一个想歪。

偿还的清单总算划去一项。

这些日子时楼在学校和李非的场子两头跑，还得抽出心神照看那雅的情绪，以免她发现自己又在外面鬼混，分身乏术，几乎失去了正常的感知能力，因而几天的时间流逝得极快，很快就到了数学竞赛的初选，学校颇为重视，安排专车送他们去考点。

竞赛进阶并不在他的规划中，但按那彬的性格，既参加了就会全力以赴压倒对手，名次不名次的不重要，关键是输赢。

面包车上除了司机以外就是三个学生和一个带队老师，老师坐在副驾驶，后座小小的空间里，于青叶看了看与自己隔了廊道的鞠子清，又看了看独自坐在后排长座椅上的时楼，再一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这两个人又在搞什么鬼？

“你们又闹别扭了吗？”她删删打打这几个字，最后还是没敢发出去问任意一个当事人，转头找了小姐妹。

“楚楚，你知道鞠子清和那彬之间又怎么了吗？”

那边很快发来一个问号。

心灰意冷的储楚有段时间没关注鞠子清的事了，多番打听才得知两人似乎又闹翻了，“好像是因为夏之阳的事。”

好家伙，三个男人一台戏。

于青叶专心补课和冲刺，前阵子的风波一概不知，从储楚的科普中得知时楼追田岚、夏之阳和田岚的关系、夏之阳休假、鞠子清疏远时楼等等一系列事情之后，心里只觉得你们的青春真的好他妈复杂。

夏之阳她知道，挺帅一男生，鞠子清的好朋友，也是校队的种子选手，“他住院跟那彬有关系吗？”

“谁知道呢。”储楚说，“……不过不至于吧。”

于青叶可是知道那彬初中时的辉煌往事，心道这可不一定，这么想着，突然觉得背后一凉，悄悄转过身就见时楼睁开眼，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赶紧收回了视线，装作无事发生。

储楚又发来了消息，“那彬突然追女孩子，谁知道是为了什么缘故，还专挑夏之阳喜欢的下手，关系矛盾正常，应该跟他住院是偶然撞上吧。”

她现在对前暗恋对象是弯的这回事已经接受良好，只是不清楚那彬和鞠子清究竟是个什么关系。储楚还停留在先前所见的暧昧境况，下意识认为是两人先产生了冲突才导致与田岚有关的绯闻事件，而非很多人以为的那彬与夏之阳反目，鞠子清是为后者而刻意疏远前者。

某种程度上来说，虽然都风马牛不相及，相比较而言居然还是储楚的猜测更接近现实，确实是时楼没事找事，为了激怒鞠子清引发的后续一系列事端。

于青叶心有戚戚，她瞄了一眼鞠子清淡泊宁静的侧脸，决定还是装聋作哑，熬过这一段路吧。这两人的关系变幻莫测，谁知道下一秒突然要变成什么样。

时楼闭目养神，在李非手底下干活干的都是夜班，昼夜颠倒，可怜他白天还要上学，短短几天就快憔悴得形销骨立。

咳，略显夸张。

但确实困得慌。

他懒洋洋又打了个哈欠，抹去眼角渗出的生理性泪水，李非给他发消息了，说祝他旗开得胜，还跟了个大红包，说是提前给的奖金。看着那积极妥帖的话语，时楼不禁勾了勾唇，无声冷笑。

最不希望那彬赢比赛的人，恐怕就是李非了。

读书改变命运有时确实是空话，但如果对象是野心勃勃的狂徒，意义就非同一般了。那彬不是书呆子，相反他相当知道该如何利用知识来彻底改善生活。如果没有李非等人拖着拽着不肯松手，他完全可以带那雅远走高飞。哪怕心理疾病无法愈合，但只要那雅还在，他就不会彻底失控，只需要通过一些阴暗的渠道发泄掉负面情绪，就足以维持正常生活——而渠道不一定非得是暴力，那是那彬在年轻躁动时所选择的错误道路，暴力牵扯太多，容易惹上麻烦，这不李非就是这么惹上的，现在甩不掉了。

当然相应的，被他伤害过的人也肯定无法得到一句道歉就是了。

这就是时楼出现的意义。

盖亚意识不可能让那彬带来的阴影成为鞠子清的绊脚石。

“谢谢非哥。”

简单回复了四个字，痛快地收下红包，转眼就下单给那雅买了她喜欢的书。男人乐见他收下好处，这是接受招揽的暗示。与其推三阻四磨磨唧唧，不如能捞则捞，等事情败露，可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考试难度不小，时楼挑着题目做了个七七八八，才赶在大流之前交了卷。学校租的车，要等人齐了一起回去，鞠子清是第一个，现在时楼是第二个。

见他出来，鞠子清眉毛动都没动，低头看手机，专心致志。

“他还是那么会把人当空气。”时楼向系统感叹，“根本毫无长进嘛。”

“他只把你当空气过。”系统默默补充道。

“光是忍让怎么可以呢。”

“倒是有没忍的时候，可你哭成那样。”系统冷哼一声，“哪里让人把火发完。”

“啧。”没意思。

一时失手，竟成反复鞭尸的黑历史。

李非今天有大生意要谈，时楼不愿意缺席。已经下午三点，他又不上晚自习，现在赶回去也上不了几节课，他跟老师请了假，叫人来接。

黑色轿车驶到门口，跟带队老师打好招呼的时楼直接上了车。

“你做什么？”鞠子清终于开了口。

许久没聊过，听声音竟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我不跟你们一起回校了。”时楼摆摆手，语气出奇地温和。

“那你去哪里。”

“与你何干？”

鞠子清盯着时楼凉薄的微笑，不适地皱了皱眉。最终也没再说什么，只是待人离开后，看着车尾陷入了沉思。

来接他的人，全程没说过一句话，肯定不是家长，但也不可能是专职的司机。

那会是谁？

夏之阳的父亲这些日子也在查殴打夏之阳的真凶，本以为只是小混混生事，没想到越挖越不对劲，他让妻子先不要声张，凡事等查清楚了再说。但夏母和夏之阳本人都格外信任鞠子清，所以他对这件事所牵扯的东西，心里大概有个轮廓。

只是他至今不愿相信时楼会做出这么愚蠢的决定。

晚自习时，脑海中也总是浮现出时楼漫不经心的危险笑意，之前不见面还好，今日一见，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身上气质似乎又阴沉了几分，鞠子清想到这里实在坐不住，去楼上转了一圈。

果然，没他盯着，这家伙晚自习又不在了。

“你在哪里？”

翻开沉到下面的对话框，鞠子清发了条讯息给他。

另一头，收到消息的时楼却没有回复，看着紧接在后的那条“你在李非那里吗？”，只觉得一身正气，很有几分天真可爱。

“怎么了？”李非问，背景音太嘈杂，他不得不提高声音凑近了问。

时楼不着痕迹地拉开距离，清秀冷淡的眉眼被酒吧五光十色的摇头灯染上了昏暗的艳丽，他收起手机按了静音，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嘴角。

“没什么。”

尽力了onz

这周六要考试，假条在文案

总之谢谢还没有放弃我的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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