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联系了wills的家长,那边出现的是一位声音低沉的男人。
“喂?”
男人浑厚但不显老的声音从话筒传来,张念生心中一愣,这个声音为什么如此的熟悉?
老杨离开公众视野去接电话,“您好,我是wills的老师。wills现在在医院,你们能过来吗?”
男人那里有片刻犹豫。
“是这样的老师,现在我不在国内。我会让wills的哥哥去,医药费我会让他哥哥付。”
“好好。”老杨点了点头,随后挂了电话。
两个小时后,急症室的门被打开。
“医生,我同学怎么样了?”张念生先是冲过去,焦急的看着医生。
“初步诊断是白血病。需要做骨髓穿刺来确认。”医生撕下个单子交到身边老师的手里,示意他去缴费。
张念生崩溃的坐在铁皮椅子上,把手插进头发里。
“怎么能是白血病呢……为什么这么严重……”
张念生喃喃自语,显然在崩溃的边缘。
之后,wills被确诊是晚期血癌。只有半年时间可活。
wills的哥哥坐飞机连夜赶来,张念生回到了学校,回到学校的他一蹶不振,没有wills这个小跟班,魏想像是找准了时机,有事没事就欺负他。
星期天,张念生去看望躺在病床上的wills,wills穿着病号服,正坐在床上打电话。
wills接听了BOSS了电话,电话那头出现了枪响。
“Y国这边出事了,老三叛变,以后免不了一场大战。”
BOSS清冷的声音传入wills耳中,wills做出了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老三是和他们出生入死的兄弟,没想到有一天他也会叛变。
但是BOSS绝对不会出错。
“BOSS需不需要我回去?”wills刚说完就忍不住的大喘着粗气,他的胸口实在是太闷了。
那边人玩弄着手里的刀,他说:“虽然有点麻烦,但是我能解决,你安心养病,另外……帮我照顾好他。”
“Boss我好像不能替你照顾他了,你再找一个人吧,你的宝贝不知道为什么会得罪一个叫魏想的家伙,不要让他欺负你的宝贝。”
“我会派人去盯着你放心,他是我的,我不会让他受伤。”
“嗯。”wills点了点头,那边就挂了电话。
可惜的是wills不知道他自己只有半年的时间可活了。
门被打开,张念生带着一大束白色唐菖蒲来了。还为他贴心的带了些水果。
“感觉好些了吗?”
张念生把鲜花和果篮放到桌子上,坐在床上。
“好多了呢。”
wills看着张念生带来的东西。“你为什么没有给我带好吃的呢?真的没有诚意。”
张念生笑到,“医生说你只能吃清淡的,我给你带点水果换换口味已经很不错了。”
“等我好了,你一定要带我去吃美食。”
wills看着张念生从果篮里的橘子正在剥。张念生把剥好的橘子交到他的手里,对他说:“等你好了,我带你吃灌汤包,烤冷面,胡辣汤……”
张念生看着满脸阳光的wills,声音止不住的带了些哭腔。这下换wills慌张了。
“张,你怎么哭了?我请客还不行吗?”
wills慌张的抽出一团纸为他擦泪。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念生接过纸巾,他觉得自己这个样子真的很丢脸。
“那是为什么?在学校有人欺负你吗?还是我活不了多久了。”
wills有些无奈的想笑,他揉了揉张念生的头,把他精心梳好的发型给弄乱了。
“都不是,我就是太激动了。”
张念生连忙解释,慌乱的样子像是一只小松鼠。
“好好好,我知道。”wills的中文已经说的非常好了,有时还会带着口音。
寒假期间,张念生再次来看望wills,这时候的他因为变得不爱吃饭而变得瘦骨嶙峋,这时的他也变得不再爱笑了。
“wills……”
张念生握住他一只只剩皮包骨的手,心中是难言的感觉。
wills艰难的转动脑袋,本来茂密金亮的头发现如今变得稀疏,疼痛的折磨让他整宿整宿睡不着觉。
“张,我想死了……”wills转动眼球,很疲惫的摸样,没有人知道他这一月经受怎样的折磨。
在M国,他是名声大噪的地下城二爷,病床上他是张念生唯一的朋友,是他哥哥最娇气的弟弟。
“别说这种话,你会好起来的。”
张念生站起来,轻抚他的脸,满满的全是骨骼感,不免得有难过。
“推我出去走走吧,我怕再不看看这个世界,就要和他永别了。”wills艰难的把这些话说完,现在他呼吸都是痛的。
“好……”张念生忍着 心中难过的悸动,他颤抖着手把轮椅推过来。
他把他扶起来,wills顺利的坐了上去。张念生为他换了一个方便携带的氧气瓶。
现在的天已经很冷了,他帮wills穿上羽绒服。
半路上遇到了wills的哥哥Jane(简),jane只是点点头允许他们出去。
他们走后,jane拿着病情报告单,撕碎了全部扔进了垃圾桶里,眼睛赤红一片。
wills看着院子里奔跑戏耍的孩童,终于露出了这个月第一个微笑。
“外边空气真好。”没有消毒水味,没有草药味。只有风和泥土的香气,唯一不好的就是太冷了,wills说。
“是啊,有时候出来挺好的。”张念生推着他在大理石小道上行走。
“快过年了,是吧?”wills笑了笑,艰难的露出牙齿。努力挤出一个不太好看的微笑。
“是啊……快过年了。”张念生的思绪不知道飘到了哪里。也许是上一年的大年初一。其实,过年还有很长时间呢,他这么说只是希望wills不要死。
wills眨了眨眼睛,他知道张念生在骗他。
“张,你可不可以亲吻我的额头,在我们国家被亲吻额头,代表祝福。”
“好。”张念生不会不满足他这个小小的要求。
他停了下来,来到wills的面前,心翼翼的在他的额头落下了一个吻。
那个吻轻飘飘的,但是却停留了很久。
其实吻额头并没有什么代表,他只是想单纯的让张念生吻他,如果不是有Boss,他可能会热烈的追求他,即使这个人比自己小了五岁。
wills满足了,他采下了一朵红艳的山茶花戴在了自己头上。
“我好看吗?”wills的耳朵上挂着一株山茶花。眼睛是前所未有的明亮。
“好看。”张念生忍不住揉了揉他的发。
“等我死后……它就是我送你的……礼物。”
wills知道自己的时日不多了,他的眼前逐渐模糊,他想要记住眼前人的模样,可是他再也忍不住疲惫闭上了眼睛。
而这一闭,就再也没有醒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