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师不由得看向五官深邃冷峻的Alpha。对方注视着自己的Omega时，习惯性在唇边留一丝笑意，周身凌厉的气场因此弱化，仿佛猛兽主动收起伤人的利爪，避免吓到自己想要亲近的同伴。

在不知情的人眼中，恐怕那已经是用情极深的证明。

似乎感受到他心情复杂的目光，封明泽微微侧头，回以警告的眼神，律师便耸了耸肩，收敛表情。

见楚煜读完那几页，律师温和地问，“这部分内容您可以接受吗？”

虽然没从条款中看出关窍，楚煜依然表现出了曾在研发实验室抗住所有压力拍板的果决气质，他轻展眉宇，颔首道，“可以。”

“好的，”律师又翻开新的篇目，语气愈发亲切：“既然核心问题已经搞定了，还有一个小要求，相信您也能够理解。封先生要接受道德审查，那边随时可能上门访问，所以希望您能在本周之内，搬到这里来，便于你们培养默契和互相照顾。”

“这个不大方便。”楚煜不假思索道。

律师还没说话，一旁的封明泽开口了，手肘支在桌面，托腮笑眯眯看着楚煜：“我把东西都准备好了，你只需要把自己带过来，拎包即住，很方便的。”

律师发现Omega对封明泽的态度的确不一般。

他阅人无数，从眼角眉梢的变化看出，Omega平时不苟言笑，对他也是礼貌居多。

但转向封明泽之后，好像有层无形的保护壳涣然冰释，露出楚煜真正柔软的内里。

“我早上要提前去实验室，晚上经常也要多留一会儿，”楚煜轻声向Alpha解释，“现在我住的公寓就在周边，过去只要十分钟，这里离公司太远了……”

“如果拎包入住，还包接送呢？”封明泽先是理解地点点头，然后循循善诱道，“我们可以先试两天，如果你觉得不习惯，我们再商量别的方式，嗯？”

这个建议很合理，楚煜转而问，“这样不会耽误你吗？”

封明泽毫不避讳律师的存在，在桌面上握住楚煜一只手，“能多花点时间陪你，我高兴还来不及。”

Omega没有挣开，形势大好。律师喜上眉梢，果断建议道，“行，没问题的话，咱们现在就把协议签了，我也不多打扰你们了。”

这次楚煜没有犹豫，就在合同上签了字，按上手印。

完成工作，律师准备告辞，楚煜也跟着起身，被封明泽拉住。

“怎么了？”楚煜问。

律师在门口没急着走，回身还想凑个热闹，突然啪的一声，封明泽冷漠地关上房门。

然后表情陡变，懒洋洋噙着笑，揽着楚煜肩膀往落地窗边走。

“是谁刚刚答应我试住两天来着？”

“律师不是说，本周之内搬过来就可以……我今天什么都没带。”楚煜语气微僵道。

“不用带，我说了，这里什么都有。”封明泽宽慰道。

看似正常的对话，其实两人都有点心照不宣。

因为封明泽不仅说话的语速极慢，罩在楚煜肩头的宽大手掌，也渐渐挪到了楚煜的后颈，在敏感的位置游离试探。

“我……换洗的衣服也没带，”楚煜说得很含蓄，听见自己越来越强的心跳声，“今天太快了。”

“衣服，穿我的好不好？”封明泽修长的手指探向楚煜扣得规矩严实的白衬衫领口。

手指一滑，解开两粒，他只是循着衣领去找尺码，撇了一眼，道，“比你的码数大一点，也能穿。”

“……”若即若离扫过皮肤的感觉让楚煜身体一颤。

封明泽收回动作，半问半哄道：“真的不想留下来么？”

楚煜没说话，纤长睫毛下浓重的阴影轻轻扫动，封明泽解开限制，催动腺体释放出安抚信息素，然后就着单臂圈住楚煜的姿势往前一抱，另一只手找到楚煜垂在身侧的手掌，握住。

他如同被驯服的猛兽低下头颅，下巴亲昵抵在楚煜肩上。

“这里很热，”他扣着楚煜的手掌，让对方温凉的指尖触到自己热度飙升的后颈，道，“因为你。”

封明泽的体格比大部分Alpha都要雄壮些，但在笔挺西装的修饰下并不明显。

直到此刻沉甸甸硬邦邦压在自己身上，楚煜才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浑身上下都是充满力量感的肌肉，紧实流畅、轮廓鲜明地隔着衣料和他的皮肤相贴。

在这样的体型压制下，就算封明泽想强迫他干点什么，他也是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

但Alpha没有任何胁迫的意味，甚至在持续不断释放安抚信息素，偌大明亮的厅堂，不知不觉间已经满布干燥温暖的烟草气味。

可是浓度再高的安抚信息素，也没法让楚煜真正放松。

随着Alpha低沉的声音，胸膛传来一阵同频的震动，随后，楚煜指尖触到一个柔软而灼热东西。

意识到那是什么，他的瞳孔渐渐睁大了，随即被烫到似的缩了缩，然后又被封明泽坚定地按回去，感受炙热的体温。

无论何时，触碰另一个人的腺体都是相当亲密的行为。

若是Omega主动邀请别人抚摸自己腺体，直接会被视作求欢的信号。

Alpha则会对任何靠近自己腺体的行为保持最高警惕，时常因为过于谨慎而造成误伤。肯将腺体暴露出来，首先是绝对信任的表现。

其次，让伴侣直接沾染上自己最浓烈的味道，也是部分Alpha的癖好所在。他们喜欢用这种方式挑逗自己的Omega，增添两人之间的情趣。

封明泽克制了整晚，终于快要在楚煜指尖轻缓撩动几下后按捺不住了——虽然那几下也是他自己带动的。

“你说该怎么办呢，阿煜，”封明泽抬起头，看着一脸无措的Omega故意问道，“协议上写了么？”

协议还放在桌上，白纸黑字规定，当两人任何一方感觉腺体不适时，另一方有陪伴和纾解的义务。

这个“不适”的涵盖范围极广，没有附加说明，什么症状都能往里套。

发热当然也算。

被控诉为第一责任人的楚煜顿了几秒，一直想从封明泽腺体上移开的手指悬在空中，僵直不动了，片刻下定决心般主动落下去，用指腹给封明泽揉了揉，“很难受吗？”

等级不同的腺体，对于同一刺激的感受和反应天差地别。他只是中偏上的B级，而封明泽是最顶尖的S级，所以连最常见的情热也来得汹涌澎湃。

Alpha的呼吸陡然变得粗重，因为忍耐而仰了仰脖子。

楚煜不动还好，一揉简直把他全身的感官都调动起来了。那只手仿佛直接在他绷紧的神经上细致抚弄，带来一阵难以名状的快感。

封明泽低低喟叹一声，但很快感觉这样只是在隔靴搔痒，因为更强烈的渴望因此而高耸起来。

“宝贝，你打算就这么帮我么？”封明泽双臂合拢，顺势搂住Omega玲珑的腰身，用蛊惑的嗓音道，“别走了。去卧室吧。”

楚煜其实没有多想，神情十分专注，闻言揉动的手指在Alpha后颈堪堪停下，“……今晚太仓促了，我明天要用的实验材料都没带在身边，早上再回去拿来不及。”

封明泽挑起一边的眉毛，“所以签完协议的第一天，你就把我一个人晾在这儿不管了？”

“……”楚煜想了想，抬眸真诚道，“我的腺体等级不高，而且最近状态有点差，只能做到这种程度了。”

封明泽眉眼带笑，以为楚煜会允许他给出一个临时标记，然而空气中扬起的白兰香气让他眼中的笑意微凝。

他对信息素的控制力远超常人，因此能分辨出空气中最细微的变化。

楚煜正在为他释放安抚信息素！

而且他明显看出，对方的腺体就像一个濒临干涸的小泉眼，在主人毫不疼惜的抽取下，那股信息素气流也只是一卡一卡地逸散出来。

楚煜不太熟练地控制着安抚信息素去滋养Alpha的腺体，封明泽感觉自己仿佛在喝一瓶见底的水，瓶底倒扣到嘴里，时不时才能等到一两滴。

没过多久，楚煜微薄的积蓄便告罄，Omega似乎因此有些窘迫，稍微低垂眉眼，扭过脸暗自给自己的腺体施加压力。

封明泽恍然回神，心中忽然荡过一阵难以言喻的情绪，生理上的躁动被完全淹没平息。

他松开楚煜，“好了宝贝，已经够了。”

楚煜点点头，但他对于自己的能力心里有数。和封明泽安抚他的信息素比起来，他回馈那么一丁点儿穷酸的分量肯定是远远不够的。

他抿唇解释道，“我现在只有这么多了，因为这段时间比较忙，休息得不好，可能腺体也受到了影响。”

“真的够了。”封明泽看他一眼，抓过车钥匙说，“最近这么累，更要早点休息了，我送你回家。”

封狗（事后回味）：揉腺体啊……老婆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