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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驾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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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莫被牧映的长鞭缠的密不可分,他皱起眉头,道:“映儿,你放了我,快快回府,不要掺和进来。”

牧映拉紧长鞭,不甘示弱:“唤我映儿的少年宗莫已经死了,你没资格叫我名字。你祸乱朝纲,动荡社稷,残害百姓,毁坏屋舍,桩桩件件皆是死罪,我身后是二十官员的府兵,你已经威信扫地,大失所望了。”

见她心意已决,宗莫知二人判然两途,集起内力,将长鞭散开,又提起长剑与她决斗。

几经生死存亡瞬间,宗莫还是收了手,他不忍伤她。

宫内还未有兵戎相见的声音,富盈殿鸦雀无声,太子和明王跪在皇帝床榻边。太医和宫人们退至殿门口,低着头,不敢看向殿外两拨排列整齐的士卒。

一列是太子手下,一列是归顺明王的禁卫军,此刻山雨欲来风满楼,江山易位,自古以来都是腥风血雨,他们只期盼着,将来新皇能留他们一命。

正弥散时,从殿后走来了一位许久未出世的大人物,他一身白衣,头上扎着白带,推门进时,像是从天而来的神仙,那般依然自若。

“我的好兄长,久违了。”

声音比人先到,明王回头,惊讶看着来人:“寒京奉!”一时慌张之色露于表面,寒云峥的父亲武安侯来了。

遥想多年之前,武安侯力破边境,立下赫赫战功,回京后杀破四方,祝皇登基。他的实力,被他这么多年的隐居掩盖了,他竟忘了防他。

此刻情况不妙,富盈殿内太子身边有黎言和武安侯,他却只有自己。

立马站起身子,将武安侯拦在床前,训斥道:“我父皇还未驾崩,侯爷一身丧服是在诅咒父皇吗?”

皇帝一听武安侯这是来诅咒他,硬撑着身子看向殿内,他油尽灯枯,奄奄一息,却虚弱地哆哆嗦嗦抬起胳膊来指向他:“朕还没死,你来干什么!”

“我替羽黛来送你死,”被明王挡着,武安侯也不强硬上前,他嫌脏,“终于,你也有今天,你的报应来了,不知道吧,你的长子造反了,现在整个京州已是狼藉一片,可惜即使这样你也看不到了。”

“你……”泉涌般的血,一口一口被他吐出,胸腹里绞痛,让他额头出尽汗水。

明王立马解释:“父皇,并不是这样……太子连同武安侯一起欺骗你。”

太子上前扶住挣扎的皇帝,皇帝却一把将他推开,气若游丝,“传位圣旨不在富盈殿,在荣…签…宫…”说罢,他摔倒在地,没了太子的支撑,只听骨头碎裂的声音和他痛苦的呻吟声。

明王往殿外跑去,太子和黎言紧追过去,与明王的禁卫军在殿外交锋起来。

转眼间殿内只剩武安侯一人看着皇帝。

呜咽声悲鸣,如凄惨猿啼,渐渐低闷,直至无声。

烛台上的火烛,经久不换,烛芯烈火燃烧片刻,彻底熄灭。人这一生,就如同一盏火烛,终归是要火烬灰冷,溘然长逝。

黎沁入了皇宫一路狂奔,刚进后宫宫门,大批禁卫军便席卷而来。

黎沁后退一步,握紧灼心剑剑柄,锋利剑尖沿着青石板划过,划出一道长线。

青佑带着暗卫赶来,支援黎沁,虽如夜阁暗卫武功在禁军之上,可越来越多的禁军往后宫赶来,实在是寸步难行。

青佑唾骂道:“莫不是皇帝崩了,怎么人愈赶愈多。”

黎沁给苠娜打掩护:“你带着两个暗卫去富盈殿,打探一下消息。”

她看着触目皆是的明王禁军,不好的预感越发强烈,姑姑那里有危险。

“阿沁,你带玉双快走,我来抵抗。”青佑过来挡住黎沁身后一剑,将她推向前方,“快走。”

眼皮跳的厉害,心慌不已,“阿佑,活着!”跑出混战的黎沁喊道,她谁也不愿失去。

提起裙摆,轻功上檐,姑姑一定要安好。

皇宫门口,从富盈殿骑马而来的将士下马喊道:“不好了,皇帝驾崩了。”

宗莫听后,与牧映也不再做纠缠,收到将士消息,翻上马就赶往皇宫,“所有人动手!守住皇城,灭了整个皇宫的所有人!”

趁着富盈殿禁卫军与黎言和宗哲纠缠的同时,宗莫将明王带走,二人的目的地只有一处——荣签宫,寻圣旨。

若继承者是明王,则相安无事,若圣旨写的是太子,那便换圣旨。

宗莫看着身边明王,突然嘴角一抹微笑,灭了皇宫所有人,包括宗瑞。

他幼时受尽凌辱,宗瑞曾冷眼看他被欺负。他看他那高高在上的姿态,宗莫他就立誓,要踩着他登上那九五至尊。后来,他成为了他的幕僚,替他筹谋的同时也在为自己筹谋,如今到了收因结果的时候,这颗棋子该弃了。

荣签宫里

皇后独坐在椅子上,身旁檀木桌上的茶水换了一盏又一盏,最终还是又凉了下来。黎言派人来护她,虽不知外面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还是胆战心惊。

“博文……”听到外面有些许声响,皇后唤了一生,良久听不到回音,她站了起来,走向殿门。

一把长剑突然逼在脖颈处,迫使她不得不慢慢后退,可那利刃却依旧不离颈。

宗莫凌厉目光扫过宫内陈设,喑恶叱咤,不带一丝温和:“皇后娘娘,把圣旨交出来吧。”

“什么圣旨?”她一脸茫然,不知宗莫说什么,“你们二人干什么?竟敢对一国之母拔刀相向。”

将皇后逼退至椅子上,宗莫拿绳子将她绑起,还不时威胁道:“劝娘娘尽早将传位圣旨交出,那样我还能考虑考虑留你一命。”

通知手下禁军,将荣签宫翻个天翻地覆,瓷器茶盏碎裂,衣饰橱柜倒塌,整个宫内狼藉一片,却未寻到圣旨片角。

宗莫心里大骂一番,恐怕是皇帝将他们全部人耍了一场,“不好……”

亿辛匆忙来报:“明王,三皇子,公主往这边来了,禁军拖不住,此刻马上要到了。”

回到皇后身前,宗莫脸上背着光,阴沉一片,那张曾经熟悉的脸上,逐渐跃上一股莫名极端的神色,明王直觉不好,等反应过来时,宗莫手上长剑已经嵌入了皇后胸膛,漆黑的眸子霎那间变得血红,他像疯魔般笑了起来:“都去死,谁也别想好过……”

明王立刻拉住刀刃前段,阻止宗莫:“三弟不可伤及无辜,这是沁儿的姑姑。”

“如今只有这里能耽误住他们,不然,我们两个谁也别想逃出去。”宗莫冷冷瞪他,蠢货,妇人之仁。

赶到荣签宫的时候,门口倒下一片,黎沁心道不好,进了宫门,却只发现,宗瑞手中握了刀正捅了姑姑。

宗莫在她到来时已迅速离开,明王还想抢救一番,却不成想恰好让黎沁看到了此局面。

“宗瑞!你做了什么!”

暗卫亿辛迅速反应,扒开宗瑞的手,连忙将他带走。

黎沁顾不得追,连滚带爬的来到皇后身边,将她解了绑,抱了下来:“姑姑,我来晚了。”转头又吆喝玉双,“快去找苠娜,快去。”黎沁几乎是喊着哭着说出来的,她的声音带颤,舌头打弯,要不是玉双与黎沁相识多日,否则都分辨不出她说了什么。

玉双连忙走。

黎蕊被捅的是心脉,血喷涌而出,已经没多少力气了,她只得半睁着眼看向黎沁,这是她心尖上的姑娘,还没看着她穿着她做的嫁衣,风风光光地嫁给她喜欢的人呢。

黎沁捂住她胸口,让血流的慢些,一滴滴泪珠如同断了弦的珠帘,滑落在二人锦衣之上,她哆哆嗦嗦的哽咽道,似是安慰姑姑,也是安慰她自己:“姑姑,再坚持一下,苠娜这就来了,你再坚持一下……求求你,不要抛下我……”

可是来自现代的她知道,穿透了心脉,无力回天了。

黎蕊想说,却说不出话来,只能默默的看着黎沁流泪,疼痛她已钝感不到,意识也渐渐模糊消散,弥留之际,她想起了以前,想起了她在南黎做公主的时日,想起了她的两个孩子,想到了武安侯夫人,镇国侯夫人,眼皮无力,难以呼吸,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失去了意识。

“姑……姑……”黎沁哭的撕心裂肺,她抱紧姑姑,不肯放手,从未有过的心痛感云屯席卷,她瘫坐在地,泪水哭到干涸。

赶来的宗哲和黎言,愣在门口片刻,跪跑过来。

“母后……”“姑姑……”

没等黎沁将涣散目光收回,玉双从外面回来,她白净的衣服上面,溅满了血迹,衣袍一角滴答滴答留下的血迹猩红醒目。

她怀里抱着的是血肉模糊,衣衫不整的苠娜。她头极度后仰,右臂下垂,随着玉双走动却毫无变化,像是僵死一般。

玉双跪了下来,语气中饱含万分歉意:“对不起公主,我没能将苠娜安全的带回来,见到她时,已经奄奄一息被人轮番凌辱,我将那些混账东西处理干净后,苠娜便没气了。”

黎沁整个人已经接近绝望,身子不自主颤抖起来,她放下皇后,有摸了摸苠娜的头,将剑插在地上,支撑着她身子起来。

宗瑞,宗莫,与你们势不两立。

“宗瑞去哪了?”她声音里冷漠无情让黎言都觉得有些可怕。

黎言回道:“刚刚暗卫来报,说禁卫军们都往咱们荣签宫来了,而宗瑞宗莫逃向东城门,应该是要去集合瑶清关的兵。”

如今东城门只有宗然和茯苓在守,景慕易和寒云染与寒云渡攻下北城门后,又赶往了西城门。祝展轻从东城门入后又去了南城门,所以说用瑶清关的兵,最好攻破东城门。

黎沁便带着怒气,与宗哲,黎言一起冲往了东城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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