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两人折腾到了后半夜,从影厅到沙发上,又从沙发到张明霁的卧室,最后又折腾到了浴室。
最后,许星灵累得趴在他身上,连手都抬不起来。
张明霁用手指替她缓缓梳着头发,两人躺在床上,紧紧贴在一起,几乎连心跳都是同频。
“初六了。”张明霁的唇若即若离地覆在她的耳朵上,嗓音低沉又沙哑。
“唔,”许星灵嗅着两人身上的薄荷味沐浴露,有种满足又心安的感觉,她懒懒地点了点头,“订的下午初七一早的机票,还能休息一天。你有工作?”
他将许星灵的发丝缠在手指上,淡声道:“电影首映礼。你要去么?”
许星灵想了想,摇了摇头:“算了,我补觉。”
“好。”他轻声道。
她这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下午两点,醒来的时候张明霁已经走了。
许星灵刚起身伸了个懒腰,却发现自己浑身像散架一般,又疼又酸,特别是腰,于是她又趴了回去。
钻进被窝给张明霁发消息进行指控:“上个床跟上刑似的。”
过了一会儿,“叮咚”一声。
【张明霁:?】
【张明霁:昨天自己说的话忘了?】
想到自己昨晚在他身下被逼着说了好多不正经的话,许星灵顿感脸热,抿着唇打字。
【许星灵:忘了。】
【张明霁:行。】
【张明霁:那我一句一句帮你回忆。】
许星灵顿时大惊失色,扣了个问号过去之后连忙求饶。
【许星灵:我错了,我记得,全记得!!!】
【许星灵:不要说了好吗?好的。】
她几乎都能想到张明霁闻言挑眉,眼中满是戏谑的模样。
果然,对面回得很快。
【张明霁:听你的。】
【张明霁:吃饭没?】
【张明霁:菜我炒好了,在锅里,热一下就能吃。】
许星灵觉得他有些过于周到了,工作之前还替她把饭做好了。实在是贤惠得衬得她有些好吃懒做。
【许星灵:好的。】
【许星灵:你其实不用给我做饭的,我自己也会炒一点,实在不行点外卖也行。】
不知道他有没有采纳她的提议,只是道:【快去吃吧。我去忙了。】
许星灵回复了个“好”之后,撑着床沿站了起来,步子发软地踩去了卫生间洗漱。
吃过饭后,她回家开始收拾行李,顺便和孙先诚对接进组的相关事宜。
张明霁下午五点多出席完首映礼之后,临时被家里叫了回去。
原来是张宥川的小三又闹到了家里,这次楚瑶毫不客气地将人赶出去后,向张宥川提出了离婚。
张宥川震惊之余,自然是不愿意的。
并非是因为有多少感情,只不过是因为两人结婚这么多年,牵扯的利益实在太多。
一来楚瑶手上握着Z.S的一部分股份,二来两人在公众面前展翔的向来是感情和睦、家庭幸福的模范夫妻,突然离婚,难免会对他的形象造成影响,到时候连Z.S都会受到一定牵连。
但这次楚瑶确实铁了心地要离婚。
她没有闹,更没有如之前一样歇斯底里大喊大叫,只是平静得有些漠然地和他谈判着。
“你又在闹什么?”张宥川手上捏着一根还未点燃的香烟,眉头紧锁着,眼底疲惫而不耐,“不就是一个女人么,我断了就是。”
闻言,楚瑶不怒反笑,她反问:“一个女人?你当初娶我的时候,是不是也想着我不就是个女人,能任你拿捏?”
“我是这个意思?”张宥川将烟扔到了地上,上前轻轻抓住楚瑶的肩膀,温声安抚道,“瑶瑶,你能不能别闹了,这么些年你要什么我没给你?钱、名分,甚至公司的股份。你在别人眼里要多风光有……”
“张宥川!”楚瑶甩开他放在肩臂上的手,打断了他的话,冷声道,“别碰我。”
见状,张宥川声音沉了沉: “瑶瑶。”
接着“啪嗒”一声,楚瑶将包里的一碟纸页摔在了桌子上,齐整的纸页瞬间扑散开来。
楚瑶低头,随手拿了几张,摊开在张宥川面前扇了扇,道:“聊天记录。”
说着她又拿起另外几张:“开房记录。”
紧接着翻了照片出来:“照片。”
“还有……”
“楚瑶!”张宥川神色阴鸷地打断了她,“你不要太过分!”
“还有更过分的,你听不听?”楚瑶将那叠纸立起在桌上齐了齐,面无表情道,“婚内出轨,你是不是应该净身出户?”
张宥川定定地看着她,神色莫辨,良久他突然笑了,是阴狠地皮笑肉不笑。
“楚瑶,你知不知道你在和谁说这句话?就凭你,告我婚内出轨?让我净身出户?”他忍不住大笑起来,“你还是和年轻的时候一样天真。”
“是,我没这个本事。”楚瑶承认地很干脆,转而道,“所以我打算跟你谈个交易。你把离婚协议签了,按照协议把那几个分公司的股份给我,二环南坎路的那栋楼,还有红星广场的那几个店铺给我,就这么简单,结束后我保证把这些东西销毁得干干净净。”
张宥川目光沉沉地听她说完,冷声道:“你要真的要跟我离,除了你脚下这栋房子,我什么都不会给你。”
“那我保证不出一晚上,这些东西会让全世界都知道。”楚瑶仰头,缓缓道,“宣传的团队我已经花大价钱请好了,就等张总的答复了。”
“张总这么在乎名誉的人,应该不想被别人知道自己的那档子恶心事吧。”她继续道,“而且你猜,Z.S的总裁被爆婚内出轨这么多女人,Z.S的股票会跌到什么程度?”
张宥川狠狠地捏住了她的脸,手上的力度几乎要将她捏碎:“疯子。”
“我是疯子,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第二天一早,许星灵登上了飞往剧组所在城市的飞机。
飞机落到c市后,她又辗转到了一个镇上,最终在镇上坐上了剧组派来接她的专车。
面包车就这样摇摇晃晃地驶入了大山。走了两个多小时,司机说剩下没有路了,全是陡坡,需要自己走上去。
许星灵提前已经了解过了,也做好了准备,闻言欣然下车,提着行李开始走。
出发时夏可阳提出要帮她拿行李,许星灵连连摆手:“你自己都有一个,这山又高又陡,拿俩上去你得趴下,咱自己拿自己的,啊?”
闻言夏可阳只好点点头,想了想又道:“星灵姐,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告诉我。”
最后到了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剧组的人带着她们去了山上唯一的一个旅馆,让他们先好好休息一晚,临走前叮嘱:“山上昼夜温差大,虽然初春了,但是晚上能把人冻死。”
许星灵点头道谢。
旅馆的环境很差,比她之前在y市村庄拍《竹枝》时住的还差,陈旧的设施和一屋子的霉味,连厕所都是公共的茅坑。
但到底是要住好长一段时间的,她花了点时间好好收拾了一下,这才扑到了床上,脸埋在被子上放空了好久 。
直到外面传来一声狗吠,她才缓缓回神,拿起手机给张明霁发了消息。
对方大概是在忙,没有回。
一直到晚上,他才回了消息。山上容易信号不好,她出去找了个信号好的地方,然后播了个语言通话过去。
他道:“他们准备离婚了。”
他的话语听不出语气,非要说的话也只剩淡漠。
许星灵问:“不是说他不肯吗?”
“我妈拿他出轨的证据威胁他。”张明霁说到这里的时候,语气似乎冷了几分,“他怕身上引上不必要的火,就答应了她。”
总算离婚了。
许星灵作为一个旁观者,其实是替楚瑶感到欣慰的。
她被困了这么久,终于鼓足勇气,努力脱离苦海了。这样看,她似乎确实在好转。
“这样挺好的。”许星灵拿着手机躺在床上,轻声道。
“嗯。”张明霁也道,“结束了。”
“什么结束了?”许星灵笑了笑,“应该是新的开始。”
“好,听你的。”他也轻笑了一声。
或许在旁人看来,楚瑶主动离开豪门,离开这个各方面都完美无瑕的丈夫,是愚不可及的行为。
但他们知道,这将会是她走出阴霾,走向新未来的开始。
张宥川和楚瑶正式离婚已经是半个月后了。
期间许星灵的新电影也开机一段时间了。
拍摄过程中,她除了认识了同组的演员和工作人员,还正式结识了《阿桥》的编剧花漆。
花漆是她的笔名,真名没有听她提过,剧组的人都叫她花老师。
她和网上表现的性格略微有些差异,总的来说不如网上那般活跃主动,现实中看着要含蓄一些。
不过许星灵很喜欢和她聊天。她见识广,而且说话有趣,情商也很高,相处起来很舒服。
一天吃过晚饭后,花漆找许星灵散步,后者照例答应。
两人走在长满杂草的山坡上,呼吸着空气中不知是哪家钻出来的油烟味。
路上碰到了一只小狗,许星灵“搓搓搓”地想要逗它,却被花漆拦住了:“许老师,这狗凶,别逗。”
许星灵依言连忙收手,但还是忍不住问:“这怎么判断的?它看起来挺憨态可掬的。”
花漆一边从地上捡起一根木棍,挥动吓退了朝他们龇牙咧嘴的狗,一边道,“我小时候和爷奶住农村里,每次一看到这种压着耳朵,下垂着尾巴的狗,都是很凶的狗。”
许星灵点了点头,饶有兴趣:“原来还能这么看,那怎么判断它喜不喜欢你呢?除了摇尾巴。”
“小狗要是喜欢你,会来舔你蹭你的。”花漆一边拿着木棍徐徐地朝空中画圈,一边道,“或者老是趴在你旁边,有的小狗把自己的吃的给你送到面前,怕你饿着……”
她滔滔不绝地说着,许星灵的脑海里不合时宜地浮现了某张脸。
而这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起,脑海里的当事人名字正在屏幕上闪烁。
花漆听到电话铃声后就止了声,并且自然地移开了视线。
“喂。”许星灵道,“怎么了?”
张明霁很少在除了晚上之外的时间给她打电话,因为两人白天大部分时间都有事。
她下意识以为是什么急事。
不料只听他问:“有想吃的吗?”
闻言,许星灵大脑空白了一瞬,吞吞道:“什么,你要寄吗?吃的估计寄过来都坏了。”
“不是。”他道,“我送。”
许星灵心跳略微加快:“什么时候?”
“一会儿。”
第72章 小狗